第6章

（6）

覃深受欺負的事情被覃蒙拿來重傷了兩個人，一個是林莘，另一個就是兄妹倆的媽媽。

只不過到了媽媽那裏，覃蒙把故事的因果和順序換了換。她說先是瞿亮欺負哥哥，所以她才和他分手。

“媽，您說那種人渣，我還能跟他在一起麽？早先您不是把他誇得天花亂墜說是人中龍鳳萬裏挑一嗎？現在他這樣對哥哥，我真是恨不得捅死他。要不是小路拉着，我早就這麽幹了！”

覃蒙邊抹眼淚邊控訴，演技好得沒話說，看得韓路一愣一愣的。

覃母在一旁懊悔不已，拍着大腿把瞿亮罵得豬狗不如，說明天就去請大神紮小人弄死那個王八蛋。

“哎，我手機呢？”覃母四處找手機，“我得給我的深深打個電話安慰安慰他。哎喲我的兒子，媽心裏真疼！要不是我把人渣介紹給小蒙，他也就不會知道深深的事，更不會這麽欺負人，都是我的錯……你們也真是的，怎麽不讓他回家睡？”

“別打了媽，”覃蒙把媽媽的電話奪下來，抹幹淨眼淚對她說，“哥哥現在跟林莘在一起呢，咱們別打擾他們了。以後你也別在他面前提這事，就當我沒告訴你，免得提了讓他難受。”

“好，好……”覃母拍拍自己胸口順氣，但根本順不過來，憋着一口氣難受得厲害。忍不住垂淚。

覃蒙見狀趕緊乘勝追擊，她抓着媽媽的手說，“媽，這幾天你也別罵哥哥了，等緩過這陣子再罵吧。”

“我哪兒有天天罵他？我哪兒想天天罵他？”覃母拍打了一下女兒的手，“我自己兒子我不疼嗎？瞧你說的什麽話，把我說的跟後媽似的……我罵他還不是希望他過得好！”

“哥哥他跟林莘在一起就過得挺好啊……是您棒打鴛鴦人家才過的不好……”覃蒙小聲嘟囔着，“要不你成全他倆得了……”

“你說的到輕巧，我成全他倆了，誰來成全我？誰來延續我們覃家的香火？”覃母抽紙巾擤了擤鼻子，“叫我怎麽對得起你們那死去的爸爸……”說着還看了看桌子上丈夫的遺像。

“延續香火什麽的我來就行啦，”覃蒙摟着母親的脖子，湊上一張笑臉，“我留在家裏，不嫁出去了，找個好小夥兒上門來，我倆一起孝敬您。以後生孩子呢，就跟我姓覃。”

“你個小丫頭，什麽事被你一說就簡單得不得了。”覃母嗔怪道，“說成全你哥就成全你哥，說找個好小夥上門就找個人上門。我跟你說，現在的男孩子心氣兒都高着呢，哪兒那麽容易就願意上咱們家。”

“誰說找不到那樣的人？”覃蒙小眼神兒飛到一旁正襟危坐的韓路身上，“這兒不就有一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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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覃母瞪大了眼睛。

小夥子緊張地攥着沙發布，笑容繃得很緊。但點頭的動作很用力，很認真。

覃母看看女兒又看看人家小夥子，臉色馬上變了。

“小蒙，你這樣不對，不好。你不能為了你哥就欺騙小路的感情，把人家當猴耍。媽媽也不許你為了你哥的幸福委屈自己嫁一個你不愛的人。”

“才不是呢，”覃蒙嘟着嘴，“人家本來就喜歡小路，我倆可是青梅竹馬，小路從小就很照顧我的好不好。是你非說瞿亮家有錢，是什麽書香門第素養好，非逼着我試試跟他談戀愛我才勉為其難跟他在一起的。其實……我的心一直在小路那裏呢……”

覃母不信，“你肯定是故意騙我的。”

“無圖無真相是吧。我給您上圖好了。”覃蒙從韓路衣服口袋裏翻出他的手機，熟練輸入解鎖密碼。解鎖後屏保就是一張兩人的合照。畫面是覃蒙嘟着嘴親韓路臉頰。

“這張可能是進門前拍的，不足以作為證據。那我給你找找之前的。”覃蒙點開了相冊，加載出來的圖片全是兩人的合照。一旁的日期跨越時間很長，從五年前一直到現在。瞿亮和覃蒙談戀愛也才幾個月呢。這相冊裏的圖片大部分都是倆年輕人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看得做媽媽的怪不好意思的。直感慨年輕人沒羞沒躁。

韓路早就羞紅了臉。吞吞吐吐說，“阿姨……我……小蒙她沒有欺騙我的感情……我倆，我倆真的兩情相悅，從小就互相喜歡……您讓她跟瞿亮在一起我傷心了好一陣子呢……不過以後我會努力的，努力掙錢讓她，讓您過上更好的生活！”

他鼓起勇氣當着長輩的面握住了覃蒙的手，然後說，“我家裏也說好了，沒問題的。阿姨，我們……其實我們可以大團圓結局啊。”

“大團圓……大團圓……”覃母眼角含着一點淚光，嘆口氣，喉頭哽咽，“我何嘗不想大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