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如珠似寶 太子殿下

虞容又拉了拉, 和上次一樣,依舊沒救出自己的手,因為每次只要他一有動作, 姬玉便收緊力道,叫他掙脫不了。

他低頭朝倆人相握的地方看去。

大抵是怕他又耍賴,是十指相扣的那種,這個手勢有些霸道和侵占的意思, 指頭卡在他手背上, 手心和他的手心緊挨, 将他所有退路堵住,動彈一下都困難, 更何況做些別的。

試了兩次都無果之後, 虞容索性聽之任之随之,不折騰了, 反正握都握了,握一會兒,和握兩會兒沒太大區別。

他突然安靜下來,姬玉自然能感覺得到, 也瞧見了他盯着倆人緊握的手,事實上是她死死鉗制住他, 他那邊沒有半點力道, 像是放棄掙紮了一樣, 沒有回應,但是也沒有反抗。

姬玉又等了等, 總覺得他這幅模樣是想耍花招,然而叫她意外了,許久許久過去, 他還是沒反應,反而捏緊了右手的毛筆,安心去處理奏折。

雖然他變乖了,但姬玉還是沒放過他,依舊拉着他。

她擱下自己左手裏本來準備看,實則靜不下心,一個字沒讀下去的書,目光也落在倆人交握的地方。

感覺很神奇,能明顯覺得太子殿下身上的熱度從手心裏傳遞過來。

她的手是涼的,一年四季如此,不曉得是不是小時候沒有衣裳穿,經常大冬天一身薄衣,入了寒氣,凍出的毛病,此後再怎麽調養,也依舊如初,所以無論去哪,都要抱着暖爐,離不開火。

太子殿下和她恰恰相反,他本人就是個暖爐,身上時刻都是熱的,每次同在一片屋檐下,一個房間,用一樣的地暖,太子殿下薄薄一層亵衣就好,姬玉要把加了棉的中衣套上才行。

她穿衣裳賊廢,一次要緊着兩身中衣,衣裳都是一套的,等于她一口氣用去兩套,因為沒有中衣,這個天去了外面太子殿下也禁不住,只亵衣和外衣沒人穿,那一套便算是擱角落生灰了。

姬玉才剛買的一大堆衣裳,已經叫她造了三四套,太子殿下也添了一把火。

姬玉搖了搖他的手,“殿下,再增些衣裳呗,越來越冷了。”

感覺衣裳還是不夠。

太子殿下手被她控制住,語氣不太好,“這種事還要問我,不會自己跟南風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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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實就是随便她,依着她的意思,但太子殿下那張嘴太毒,就說不出什麽好話來。

好在她也習慣了,改明兒跟南風講一下,叫宮裏給再做幾身。

多了一個她,廢衣裳啊。

不曉得太子殿下注意到沒有?有沒有嫌棄她?

姬玉擡頭看他,這人正專心批改奏折,瞧着一時半會兒搞不定的樣子,手底下的異常也忘記了似的,沒有再提。

這麽大的動作,怎麽可能真的忘,不過是這厮覺得拉手手沒他想的那麽難受,所以接受了而已。

亦或者說,他本身就喜歡被人這麽緊緊握住。

姬玉看過他小時候的一點經歷,據說他從前和現在一樣,是個挑食的小屁孩,這不吃,那不吃,他母後又是個急性子,直接掰着他的下巴把粥啊湯啊往他嘴裏灌,喝到底才讓他去玩去幹自己的事。

他走路也很慢,小短腿追不上他母後,他母後索性握着他的手腕拉着他走,叫他不得不小跑着跟上。

偶爾遇到門檻,幹脆提着手臂将他整個人拽的騰空,腳不沾地的那種,過了障礙再放下來。

所以他其實已經習慣了被人粗暴對待。

和他母後一比,姬玉算很溫柔了。

他母後一沒,怕是再也沒人這麽對待過他,姬玉是第一個。

剛剛給他洗手的時候,手握住他的手腕,往水裏一摁,這厮就像被定身了一樣,老老實實。

姬玉聽說貓媽媽喜歡叼小貓的後頸,小貓很是調皮,桀骜不馴,抓人咬人,但是掐它後頸,立馬安靜下來,和太子殿下的情況差不多。

給他嘴裏塞食物,握他手腕,都有人曾經做過,他懷念那時候,所以姬玉只要一幹這種事,他就整個人處于妥協,随你便,你要做什麽就做什麽的狀态。

聽話的不行,任人欺負似的,好些次連脾氣都發不出來,大概是怕她不敢再這樣幹。

他畢竟是太子殿下,身份尊貴,有拿捏她生死的權利,一旦一次強行制止,往後姬玉肯定沒有勇氣。

她這個膽子都不敢的話,其他人更不用想,他再也體會不到這種感覺。

他又是個擰巴的性子,不會去故意提醒別人,全靠別人的智商高低,能不能猜透他。

姬玉雖然跟他認識沒多久,僅僅幾天,但見面和說話的次數可能是別人幾年的積累,一點不誇張。

為什麽扮他沒人拆穿,因為這厮鮮少和人接觸。

每天那麽忙,一得空肯定是睡覺啊,哪有時間跟別人玩。

也就她比較特殊,這厮為了叫她當好替身,模仿的像一點,在她面前幾乎沒有隐藏,又是最近距離觀察,一個屋檐下,幾乎十二個時辰貼身,不知不覺居然變成了最了解他的人。

姬玉驀地加重了力道,叫倆人的手握的更緊了些,是使了大勁的那種,會把人捏疼,但這厮依舊沒反應,猜測果然沒錯。

他就喜歡被人這麽死死攥住的感覺。

會顯得在被疼愛嗎?

可能他的母後是這樣‘疼愛’他的,導致他以為所有‘疼愛’都是這樣,看看他對弟弟妹妹,不打就罵,毒的一批,估計真這麽覺得。

畸形了。

也不知要不要引導回來,他自己已經是晚期,沒得拯救,他一對弟弟妹妹還行。

姬玉決定以後多關注關注,治一治他的狗脾氣。

她抖了抖書,剛要繼續看,忽而聽到頭頂有人出聲。

“這送的是蔥嗎?分明是人參。”

姬玉:“……”

剛說完這厮喜歡被人牢牢握住的感覺,這厮立馬開始找茬,叫她有一種又要被打臉的感覺。

但太子殿下只是諷刺了一句而已,手上沒動。

他不動,姬玉也不動,“既然太子殿下想送人參,那姬玉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她還是更喜歡跟太子殿下怼的感覺,也愛他使些有的沒得手段企圖掙脫她的‘束縛’,雖然它并沒有卵用,只會顯得太子殿下越來越可愛,叫她原本只有三成的心思,變成了十二成之外,沒別的作用。

反正他越折騰,姬玉越執着。

他不掙紮其實也就被拉一下小手手,很平常的那種,最多時間久一點,因為姬玉想看他憋屈的表情。

然而他這只雄鷹過于桀骜,不肯低頭,非要使一個又一個的招數。

美人計,拿錢權誘惑她,各種各樣,好家夥,先是肚子被揉,後頸被摸,腦袋淪陷,摳腳丫子也沒能逃過一劫反而還被狠搓了一把。

實在是太慘烈了,慘烈到姬玉開始期待他繼續,想知道下一次他會損失什麽?又還能損失什麽?哪裏沒有被她侵占過?

姬玉書更是看不下去,一雙瞳子斜着,上上下下打量這厮。

肚子,後頸,腦袋,三千青絲,手都被她摸過,還有哪裏沒有染指?

細細數了一下發現臉,脖頸,喉結,鎖骨,和背後的蝴蝶骨都沒有碰過,他就是女娲娘娘費心捏制的,每一個地方都精致異常,完美無缺,所以姬玉每一個位置都動了那麽一點點的心思。

太子殿下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小眼神,冷哼一聲,“下流。”

姬玉一點都不在意,因為某個不下流的人嘴上說的兇,實則小手手還老老實實給她揣着,一動沒動。

這厮似乎也意識到一邊說她下流,一邊把手手給她握着的行為不太妥,想抽回來,沒成功,因為姬玉攥的很緊。

這厮也只是意思意思,示意自己在反抗,但是架不住她‘強迫’而已,所以那雙手依舊還握着。

姬玉低頭瞧了瞧那厮尚在掙紮,實則力道很小,幾乎沒有的手,調侃道,“不是說送人參嗎?姬玉怎麽感覺送的是蘿蔔?”

虞容:“……”

他那只手已然完全放棄反抗,像是懶得折騰一般,随手甩在身後,提了筆繼續批閱奏折,接下來姬玉再說什麽都不理。

就這樣安安靜靜坐了一個多時辰,倆人的手依舊交錯在一起,本來一冰一熱,後來都被他的體溫暖成了溫的,指縫間隐隐有些濕意,出了薄汗。

即便這樣,姬玉也沒有放手,剛剛沒有阻止他去上茅房,幹這幹嘛一開始還有些琢磨不透,現在明白過來,不會幹擾握手,可以拉很長時間。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天色已然完全黑下,攥住他手的力道也一點點松懈,最後整個脫離。

虞容低垂下眼,什麽都沒說,剛要将那只手擺在桌子上,摁一摁支楞的折子,手腕忽而一緊,被人握住。

他低頭看去,姬玉正拿了帕子覆蓋在他手上,像對待至寶一樣,一點一點的擦拭,态度很是誠懇認真,甚至于有那麽一絲絲的神聖,像信徒在洗刷神像。

帕子是濕的,一處處,每個紋路,每個縫隙都給他翻出來,徹徹底底擦幹洗淨,不讓它沾一點點的塵埃。

真像一個財迷對待自己碩.大的金子,亦或者說愛搞收藏的人得了一件寶貝古董。

而他就是那件寶貝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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