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男人一面 太子殿下
這厮随手逮了個倒黴蛋, 然後在對方疑惑和驚豔的眼神中問:“我好看還是她好看?”
他那只玉白的手先是指了指姬玉,又比了比自己。
他離的近,一張精致的小臉就在人家眼前, 就像天上掉餡餅一樣,一下将人砸暈,再加上動作間叫白色披風下的粉紅洩漏,越發襯得人明眸皓齒, 豔若桃李, 那人暈乎乎的, 顫抖着手點了點他。
這厮嘴角揚起,先是很輕微很輕微的一點點小動作, 和他往常一樣, 笑不達眼底,情緒不顯露分毫。
後來大概是想到現在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放肆了些,叫嘴角勾到底,一雙漂亮的長眸也彎了彎,笑的風華絕代, 仙姿玉色。
被他抓住的倒黴蛋完美将這個笑容盡收眼底,人一個沒控制住, ‘啪’的一聲朝後倒去。
太子殿下笑的更是肆意, 聲音裏含着說不出, 道不明的愉悅。
笑完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忽而回首, 站在燈火闌珊處,眼角朝上挑去,帶了些少年的意氣風發, 和碾壓了她後的得意,一口小白牙微微張開,得瑟道:“聽到了嗎?”
怕她聽不清楚,一個字一個的念,“人家說——我—比—你—好—看。”
姬玉:“……”
你離人家那麽近,又穿的比我豔,還耍詐沖人家笑,以為我不知道嗎?
她當然不會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地方跟他犟,也不在乎誰更好看,畢竟在她心裏,确實是這厮更獨特。
“你就是天上的小仙女。”姬玉邊誇邊将最後一個油皮包子塞他嘴裏,“小仙女快走吧,晚了趕不上花詩會。”
馬上又是三年一度的科舉,許多文人至四面八方而來,京城頗是熱鬧,商戶不甘錯過,為了賺大家口袋裏的小錢錢,經常借着由頭今兒搞個小詩會,明兒弄個花集,一場趕着一場,有得玩了。
姬玉将手裏的油紙包卷一卷,丢進路邊的紙屑桶裏。
京城是整個大順的中心,時不時會有別國使者過來,看到亂糟糟的大街肯定對大順印象不好,所以路邊不能丢廢棄的東西,被發現了要被抓去大牢挨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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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逛街,不可能不吃不喝不玩,只要花了錢,多多少少會有些不要的東西。
商人們精明,主動包攬了這塊,在路邊放了許多空桶,專門供行人丢,等滿了運出去焚燒或是做些別的,總之這行動方便了大家,姬玉一雙手空了出來。
她掏出帕子擦了擦指頭上黏的碎渣,完事後塞回懷裏,不經意間回頭,發現太子殿下沒跟上,還站在原地,臉色很臭。
姬玉蹙眉,剛要問怎麽了?瞧見他視線落在一對手牽手的母女身上,方明白過來。
這厮要牽着小手手才行。
一時大意忘記了,但是你那個目光能不能落在情侶身上,再不濟姐妹也成,周圍這麽多人,非要擱在一對母女身上。
母親二十出頭的樣子,孩子才七八歲,一大一小很是和諧。
姬玉不禁懷疑他是不是開始想他的母後了,她也耐心,等這厮回神才拉住他的手。
和往常一樣,要麽不握,要麽就直接十指相扣,将他整只手包裹着。
太子殿下垂眼望着倆人相握的地方,終于滿意,擡腳跟上她的步伐,倆人一道往深處去。
越是裏頭,人越多,街販賣的東西味道越好,因為攤位費貴,沒點真本事活不下來。
姬玉吃到了很多好吃的,茶花餅,芙蓉糕,荷花酥,叫花雞,還喝到了芝麻糊,和太子殿下一碗。
一開始有點擔心這厮嫌棄她,畢竟這個跟其它的不一樣,別的都是幹貨,拿起就吃,無所謂,就連叫花雞也可以一人撕一個腿,嘗嘗味道,剩下的都給了要飯的。
只有這個要兩個碗才行,兩個人喝一碗,占兩個位置已經很麻煩人家了,再叫人多拿一個碗,姬玉拉不下臉,幹脆叫他先喝。
看他喝了幾口放回桌子上,以為他沒興趣了,自己端起來,準備把剩下的都喝完。
喝着喝着瞧見一個做糖人的,據說可以跟真人有七八分像,她好奇探出腦袋瞅兩眼的功夫,回頭便發現碗不見了,在太子殿下手裏,他正捧着小口小口往肚裏灌。
這厮食量小,喝兩口便将碗放下,裏頭還剩下一些,不能浪費,姬玉接過來繼續喝。
才剛沾了幾口那邊做糖人的攤位前難得沒了人,她忙起身去要了兩個。
一個給太子殿下,一個是她自己的,嘗嘗味道的同時,看看人家的手藝怎麽樣?是不是真的很像?
等糖人的過程中怕那厮出事,一直盯着他,眼瞧着他拿起碗,一點沒有忌諱,又喝了兩口。
如果說第一次是巧合的話,那麽第二次就不巧了,這厮真的不介意跟她共用一個碗。
也有點懷疑是太喜歡芝麻糊的原因,沒當回事,拿着糖人回去後又要了一碗,結果這厮一口沒碰,全進了她的肚子,說明不喜歡芝麻糊,那剛剛……
姬玉瞧了瞧他,這厮在等她喝完,這個過程顯然有些無聊,他偷偷的,趁她不注意,揪她狐裘上的毛毛,姬玉忙着吃東西,沒空理他,叫他拽禿了一小塊。
姬玉:“……”
上手就是一下子,将他手背打紅,這厮才回神。
怕他再胡來,把油紙包裏的糖人抽出來一個女的給他。
這厮拿着糖人,瞧見女童的頭飾和衣裳後眼前一亮,似乎已經認出了這是跟着她做的。
姬玉把芝麻糊喝完,拿出自己的糖人,是個男童,跟着他做的。
小販騙人,其實和本人不像,勉強能從細節上認出是她倆而已。
因為不滿意,姬玉湊到嘴邊咬了一口,直接把胳膊啃掉,完了擡眸,正好瞥見這厮将糖人拿在手裏,沒吃,瞳子裏藏了些新奇和興趣,好幾次湊到跟前,愣是沒舍得動。
轉頭發現她咬掉了一塊,像是氣憤似的,直接咔嚓一聲,吞下了他手裏糖人的腦袋。
這麽喜歡嗎?這一口還蠻大的。
姬玉繼續吃自己的,把腦袋塞進嘴裏,沒咬,允了允又拿出來,這個行為叫太子殿下瞧見,不知道是嫌棄還是如何,別過頭沒再看了。
姬玉去拉他的手,他沒拒絕,應該是沒生氣的意思,剛剛憤憤一口她還以為又鬧了脾氣。
這厮乖,于她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姬玉邊吃糖,邊帶着他到了一個猜燈謎的地方,掏出一張藏在裏頭的紙條翻開一瞧,忍不住搖頭。
太簡單了,連她都難不住,更何況太子殿下,他倆要是下場,人家小販怕是好幾天白忙活,所以沒去湊熱鬧。
剛準備走,感覺太子殿下那邊有點不對勁,拉不動,她在看花燈的時候,他就站在一個射箭的攤位前,盯着人家射箭的客人看。
那是個男子,怕是鮮少見到似太子殿下這樣的極品,一緊張,手裏的箭飛了出去,沒射中。
太子殿下面露不屑的眼神,□□裸的鄙視他。
和平時鄙夷她還不一樣,是那種藐視的感覺,跟她更像開玩笑。
類似于埋怨一樣的翻白眼。
怪她太笨,嫌她麻煩之類的,其實心裏不是這樣想的,但他嘴毒,人也毒,表現出來的東西和他心裏的想法完全不一樣。
能明顯的感覺,跟人家才是實實在在的輕視,都懶得看那個男人,自個兒将沒了腦袋的糖人往她手裏一擱,拿着另一把弓箭,閉着眼睛射也正中紅心。
接下來就是炫技一樣,側着身射,離遠了射,兩根箭一起射,贏得一陣的歡呼聲,還有人誇她巾帼不讓須眉。
人家本來就是須眉。
射中了是有獎勵的,但他直接來,都沒給錢,掌櫃的看他厲害,不敢收他事後補上來的錢,全當叫他玩玩,獎勵也沒了。
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倆人都沒有在意,重在參與。
這厮玩過瘾回來的時候姬玉已經把她的糖人吃的只剩下下半個.身子,她看中了一個簪子,咬着糖空出兩只手去荷包裏掏銀子買。
才幾個銅板,一點不貴,姬玉買了兩個,他一個,她一個。
倆人又戴一樣的,廉價的首飾插他頭上他也沒意見,這厮根本不在乎價錢,好摳好丢就好,今兒有點奇怪,給他擺弄的時候,視線一直在她嘴裏的糖上。
姬玉戴好了,空出手将糖拿着,不解問:“你自己不是有嗎?老是看我的作甚?”
太子殿下也不解釋,只将頭扭去一邊,一雙瞳子翻着,又在埋怨她笨了。
這厮心思可真難猜,姬玉這回是真的沒明白。
她那只剩下下半.身的糖拿在手裏,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已經被她舔過,當然不好給他,丢更不可能,是刻着他人像的糖果,要是丢了還了得?
這街還能逛下去算她幸運。
姬玉再一次望一望糖,再看看他手裏的,還是只咬了一口,剩下大半個身子,沒再動一下,一直拿在手裏。
不會是不好意思了吧?
把這個糖人當她了?再咬就俞越了,到了身子的部分?
沒想到他還是個守禮的好少年,才怪,他只是對別人下不去手,只能接受別人對他這樣那樣而已,實則兩者之間區別并不大,三好獎狀是不可能發給他的。
姬玉咔嚓咔嚓幾口把自己的糖人完全吃掉,一點也沒有因為這個糖人是他就手下留情,在她看來是假的,所以不在意,但太子殿下有時候很認真,各方面的。
像堆雪人,他想堆個她,就必須堆到才行,那股子勁更像是執念,這會兒不曉得又在糾結什麽?
應該是他不舍得吃她的糖人,她倒好,幾口把他的吃完了。
七八成是這樣的,姬玉從後面抱住他,試圖彌補,只要對他‘動手動腳’,這厮就會消氣。但她忘了這是大街上,兩個‘少女’當着別人的面摟摟抱抱在有些人眼裏又成了暧昧,纏綿,故意勾引,下賤,有辱斯文等等,引來不少從四面八方而來的強烈譴責目光。
太子殿下注意到了,面色瞬間陰沉下來,狗脾氣爆發,直接罵道:“再看挖了你們的眼睛!”
好久沒聽到他說類似的話,居然還有點懷念?
姬玉握住他的手,舉着他的糖人,繞到肩頭她的嘴邊,咔嚓一口把‘自己’啃掉了小半個身子,完了無辜的遞給太子殿下,“殿下嘗嘗看,這個糖人很脆的,好吃。”
成功被她轉移了視線的太子殿下:“……”
他望着只剩下大半的糖人,臉上更黑。
現在心裏一定很惱火吧,他不舍得吃的糖人叫她一口咬掉小半,姬玉瞧他有要鬧起來的意思,忽而踮起腳尖在他脖間落了一吻。
在後頸的位置,這個地方叫她惦記了好久,從他第一次把她帶回去,坐在馬車裏,明王府上,每次勾頭都會露出一截玉潤的纖細脖頸,就像什麽誘人的食物似的,叫姬玉十分想嘗一嘗。
前幾天僥幸咬了一下,現在還留着疤痕,她沒過瘾,逮着機會順嘴便下去了。
太子殿下愣住了,被她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搞的,許久都沒有動彈,未發出的火氣也像遭了冷水澆潑一般,瞬間熄滅。
姬玉趁着他發怔的功夫又親了他一下,他還是沒反抗,那就不客氣了,她要當着所有人的面公然享用他,親第三下的時候,感覺他的身子已經在慢慢放松,适應了被吻後頸,貌似還很享受,勾了勾頭,給她方便。
姬玉手從他腰間取出來,撥了撥他肩後的長發,挂在他胸前,領子拉下來,露出更多的白皙後頸,這次不親,只将手放在裏頭暖着。
太子殿下被她冰的身子抖了抖,但什麽話都沒說,也沒拒絕,随身大暖爐做的稱職,叫她就這麽大大咧咧放着手。
這厮不會在意世俗的眼光,如果有,他便兇去。
姬玉更不在乎,其實她才是真正的不在意,太子殿下還是無法忽視,會挨個冷冷瞥過去,叫他們不敢再說閑話。
他當慣了發號施令的上位者,認真起來明顯跟一般人不一樣,那股子氣勢吓的大家紛紛噤聲,不敢上前,但也不離去,視線依舊緊緊盯着她倆,還挺尴尬。
姬玉幹脆将兩只手都伸進去,身子靠在他的背上,保持着這個姿勢艱難的朝前行去。推着面色還很不善的人離開被他威脅的人群,走遠了還聽到有人抱怨,說人長得好看,好兇啊。
姬玉怕他聽着又來脾氣,催着他走快些,一直到擠入另一個人群才放慢了速度閑逛,行着行着忽而留意到不遠處小巷子裏有家賭坊。
她莫名想起太子殿下的十二歲,他以為自己平時贏都是因為侍衛和太監們不敢賺他的錢,故意輸導致的,于是去驗證一下,結果發現他确實厲害。
他還少了十來萬的空缺,如果真的很厲害,賭幾把豈不就能把錢贏回來?
姬玉陡然停下腳步,忍不住想檢驗一下,他是不是真的天賦異禀?
太子殿下注意到她在看那家賭坊,已然意識到她想幹什麽,揚了揚白淨的下巴,又用眼角看她,對她這個莫名其妙的不信任表示輕嗤,沒有拒絕,叫她直接弄了進去。
裏面很雜,陡然來了兩個‘小姑娘’,整個賭坊靜了一下,門口小厮猥瑣的笑話她倆,“這裏可不是你們這樣嬌滴滴的女孩子能來的,快回去吧。”
她倆樣貌實在過于出彩,又到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人家難得一見,免不得起了不太友好的心思,直接動手要去推他倆,那個方向明眼人一看便曉得是沖着不能觸碰的部位。
還沒得逞,已然慘叫一聲,叫太子殿下擰了手腕,狠狠一腳踹了出去。
砰!
他整個人宛如斷了線的風筝,劃過一個顯眼的弧度,撞向他身後的其他人,像串葫蘆似的,嘩啦啦倒了一片。
太子殿下一甩衣裳長擺,從上往下居高臨下看着他們,“你們就是這樣待客的?”
有其他人覺得他在鬧事,想上前,被他睨了一眼,到底沒敢。
姬玉站在他身後,一雙手抄進袖子裏,心說別看他女子打扮,平時也嬌滴滴的,實則身上很有力氣,真想做什麽,十個大漢都治不住他。
姬玉越發肯定這厮平日裏那些老老實實挨揍的行為都是因為他懶得掙紮而已,要真的不想的話,憑她的力道還真摁不動他。
只能說這厮心裏藏了個受虐狂的基因。
她倒是聽人說起過,那些權貴從小被人嬌生慣養寵大,很少挨揍,尤其是像太子殿下這樣的人,除了他母後之外,沒別人敢打他,缺什麽喜歡什麽,挨打少了也會羨慕那些經常被揍的人。
挨揍有時候也是一種愛的表現,少了這個過程,等于少了一種愛。
所以說這才是他死性不改的原因嗎?就是想挨打?
難怪平時打了他左腿肚子,他把右腿肚子伸過來。
原來是有特殊癖好啊。
姬玉啧啧兩聲,看着那明豔的‘女子’從懷裏掏出帕子擦手。
剛剛就是這只手折了那小厮的手,他嫌棄,擦完帕子不要,直接丢在地上。
因着他太暴戾,看這個不怕事的架勢一猜就曉得不是一般人,還是叫她倆進了賭坊。
兩個幹淨漂亮的‘女子’一來,那些男兒多少有些拘束,囔囔的沒那麽大聲,整個賭坊都靜了靜,除了專心賭錢沒別的聲響。
倆人走到其中一個桌前,是壓大小的,最簡單的玩法,但也是最難的,誰也不曉得骰盅裏什麽情況,因為太亂,聽音辨別都做不到,除非自己掌骰。
人家不會讓他碰到的,所以姬玉很好奇,他怎麽判斷裏面的情況?
因為每次去青樓的人都是客人,很少掌骰,基本都是她服侍,久而久之練就了一番本領,無需聽音辨別,只看他搖了幾圈,什麽方向,心中已然有了大概想法。
是小。
姬玉把錢給他,想看看他選哪個?
那只玉白的手拿着銀票,準确無誤的擱在‘小’的圈圈裏,姬玉挑了挑眉。
居然不是浪得虛名,真的很厲害。
他是怎麽分辨出來的?
姬玉很快想到,她是因為玩的太多,尤其是頭幾年當丫鬟的時候,直接控制着客人的輸贏,最好叫他們不輸不贏,不會因此吵起來鬧起來等等,能省下她很多麻煩。
後來跟了明王殿下,看不得其他人欺負他,故意讓他贏,作弊作的很溜。
太子殿下應該也是在宮裏的時候玩多了,他既然能搖出想要的點數,自然也能跟她似的,瞧人家晃蕩幾圈,什麽方向,憑借經驗判斷。
只是分大小,不是具體的幾點,還是很好猜的。
接下來又押了幾把,果然次次都贏,一百兩的本錢,賺了好幾千回來。
如果說一開始可能會讓讓他們,叫他們賺錢,然後舍不得走,那麽接下來就是認真的了,然而并沒有卵用,又贏了不少,七七八八加一起有一萬多。
這種賭坊又害人又來錢快,贏他們的銀子心裏不僅不會有愧疚感,反而還很痛快。
這邊玩膩了去投壺,結果毫無疑問,又賭贏了些。
這個不是姬玉擅長的,她以前身份低,頂多做個旁觀者,上手玩了幾把,三次才投中一回,因為她的參與,還險些害的太子殿下輸。
那厮再次用看菜雞的眼神看她,覺得她拖了後腿。
姬玉沒有在意,也不是第一次,習慣就好。
她抖了抖沉甸甸的袖子,去了旁邊的桌子猜單雙,玩法很簡單,桌子上有很多棋子,随便用碗罩住一些,叫人押單數還是雙數,押完揭開碗數,這可太容易了,只需搞清楚桌子上還剩下的白棋便能猜中。
這個法子她知道,別人不可能不曉得,然而那棋子衆多,一百多顆,根本來不及數已然要人押錢,過時不候。
下次又會打亂重新開始,也即是說,賭坊知道這個漏洞但根本無需堵,因為沒幾個人能跟得上速度。
偏偏姬玉跟上了,所以她也贏了些小錢錢,贏到後來大家都知道她倆厲害,跟着她倆屁股後面押,被賺走的銀子越多,賭坊樓上下來的人便更多,打手一排排站在四周,估計起了不好的心思。
姬玉曉得,太子殿下的日記裏有提過,但他還是來了,說明根本不怕他們。
姬玉有點不放心,走到他身旁,從後面摸了摸他的袖子,這厮正在賭牌九,被碰到身子的第一反應是離遠,很快手裏冒出一把匕首,抵在她腰間。
發現是她後才收回去,面上不自覺放松了許多,也沒再管她,叫她一雙手在他一側的臂上探索,摸到硬硬的東西。
“只有一把嗎?有沒有多餘的?”一把倒是護着他了,她就慘了,什麽準備都沒有,來賭完全是心血來潮,“有的話給我一把。”
姬玉一雙手還在他身上摸索,順着袖子撫到上臂,沒有,又探了探腰間,還是沒有。
邊摸邊想,在他身上放肆這事也只有她了,跟他一同出來才曉得這厮不讓別人碰,剛剛捏了那人的手腕,用帕子擦了好久,看他方才那個反應,也很微妙。
一開始肯定以為是陌生人想占他便宜,發現是她後才收手,讓她毫無阻攔的探遍了他大半個身子。
太子殿下施舍了一個不屑的眼神給她,“你要來幹嘛?會用嗎?”
他板下臉,望着站立在四周的打手道:“待會兒站我身後,不要露頭,等沒事了再出來。”
姬玉眨眨眼,略有些吃驚。
這厮還有這麽男人的一面嗎?
其實他在外人面前本來就很男人,身居高位的人平時看人都是從上往下,帶着濃濃的輕視,不将天,不将地放在眼裏一般。
也只有在她面前會露出不一樣的一面。
再厲害的人也是有軟肋的,太子殿下的軟肋就是他那些奇奇怪怪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