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會有酸味 哈哈哈哈

虞松最終也沒能說服虞竹, 還叫他完完全全忽略一把,氣得狠摔了長袖離開。

虞竹頗是莫名其妙。

根本沒弄明白他怎麽了?

為什麽突然生氣?

全程都在走神,什麽都沒聽着, 現下望着虞松的背影,一臉的迷茫。

他很快斂下心思,繼續想給皇兄送禮物的事。

玉是敲定了,什麽形狀的, 圖案等等還需細細琢磨。

虞容已經到了金銮殿, 和平時差不多, 今兒的早朝談論的還是前幾天沒處理的那幾件事。

為什麽沒解決,因為沒錢, 都在等那一千萬兩, 他答應今兒晚間奉上,這事才算完, 又論了些七七八八的小事,父皇突然提起一個人的名字。

“文賢王愛卿們可還記得?”這話看似是對着衆人說的,實則望着他。

“他死了,屍首和二十萬大軍也即将回京。”

虞容腦子裏‘轟隆’一聲, 像是被雷擊過似的,整個人驚異的擡眸, 瞧向高高坐在龍椅上的人。

文賢王死了?

那個挑唆妃嫔給母後下藥的文賢王死了?

那個人那麽狡猾, 事發後立刻逃出京城, 帶着人一路北上,跑到了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 朝廷多次派人攻打都沒成功,反而損兵折将,他居然死了?

怎麽可能?

Advertisement

父皇凝視着他, 微微點了點,目光很是堅定。

虞容有些遲疑。

所以那個人是真的死了?

母後的仇得報?雖然晚了很多年,但那人的确罪有應得,遭了報應,無端而死。

不,應該說是父皇做的手腳。

幾年前他瘋了似的湊錢為大順招兵買馬打仗,幾乎有些魔怔,父皇看不下去,便說這事交給他,皇後是他的妻子,報仇也該由他報。

這些年父皇攻打文賢王的動靜越來越小,他都以為沒希望了,竟叫父皇成功了?

虞容還處在震驚中,早朝如何散的都記不得,只曉得有意識後他已經本能的走出大殿,在往東宮行,南風瞧他腳步散漫,小心的湊過來問:“殿下,可是出了什麽事?”

太子殿下自肩上擔起重擔開始,便從來沒這麽失魂落魄過,像是遭受了打擊一般,又像是不敢置信,好半天才回頭瞅他,“母後去了多久了?”

南風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有五年了。”

太子殿下點頭,“五年了,五年……”

他目光朦胧,“這麽久,久到我以為已經幾十年過去,母後的仇終于報了。”

聲音裏漸漸地上了些喜色,“文賢王死了,我母後能瞑目了。”

南風面色也有些崩塌,往日裏沒什麽情緒的臉上出現了喜悅,“恭喜殿下多年夙願成真。”

他在沒跟太子殿下之前,一直被皇後娘娘攥在手裏調.教,對她自然是有感情的,那是個善良的人,總會不自覺的照顧彼時尚且年幼的他。

所以他這句恭喜不僅對着殿下說,也對着皇後娘娘,亦是對着自己。

“殿下,”他比太子殿下還多了一份理智,适時問:“現下是去皇陵祭拜皇後娘娘?還是去玉滿樓?”

虞容微微頓了一下,腦海裏第一個念頭是去皇陵,把這個消息告訴母後,過了一會兒才冷靜下來,先辦了緊急的事。

“去玉滿樓。”

玉滿樓今兒很熱鬧,幾乎京城所有有錢的主都一股腦籌齊,有玉商、珠寶商、茶商、鹽商、絲綢商,林林總總百來人,挑了個最大的院子,好些人擠一個桌子,擺了十來桌才勉勉強強坐下。

不敢來晚,一大清早就到了地方,本以為已經很勤快,結果有人更過分,五更人就在了,生怕怠慢了。

沒法子,那是朝廷的召令,皇榜一貼,有眼睛的哪個敢當做沒瞧着,不僅如此,還要恭恭敬敬的接見。

其實是想讨好傳說中的太子殿下,要知道平時這樣的人物他們是不可能見着的,如果能給他留個印象,亦或是叫他看中,那以後榮華富貴,王權霸業還遠嗎?

但他們嘴上不會這麽說,私底下還要大肆數落一番朝廷的做為,好叫旁人打心眼裏覺得朝廷這事幹的不對。

就像買一件上好的玉,只有一塊,大家說了這塊玉的缺點,讓買的人少了,到自己腰包的幾率不就大了嗎?

每個人心裏的小算盤打的啪啪響,事先忽悠其他人最好不來,其實一個起的比一個早。

往那一坐什麽情況一目了然,衆人大眼瞪小眼,暗暗諷刺對方老奸巨猾,一邊不忘打聽大家捐多少?

“捐個十萬不就得了?”

又開始了,騙大家少捐點,自己到時候私底下出把力,瞬間便如鶴立雞群一般出衆。

“十萬會不會太少了?”

“那十五萬?”

“咱們每年有多少盈利,你當人家不知道嗎?捐十五萬,你也拿得出手?”

“今年不是收成不好嗎?最多二十萬,不能再多了。”

“二十萬可以了,咱們打個商量,全都二十萬,這麽多人呢,二十萬不少了。”

“一來就二十萬不妥,萬一以為咱們很有錢,獅子大張口怎麽辦?”

“那先十萬,再慢慢加?”

“可行。”

幾乎他們前腳虛情假意剛商量好,後腳便聽得外頭有尖利的聲音高喊。

“太子殿下貴駕!”

衆人連忙就地跪成一團,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麽尊貴的人,不懂得規矩,東跪一個,西跪一個,還有人擡着腦袋想一觀鳳姿,叫大太監拂塵掃了一把,趕忙低下頭去,只能瞧見一抹黑影一閃而過。

待有人說話,叫他們起來時偷眼一瞧,太子殿下坐在首位的屏風後,什麽也瞅不見,只曉得身形修長高挑,面如白玉,絕對是個俊美少年,聲音也幹淨。

“大家無需拘束,都坐吧。”

他端了酒,率先給自己倒上,“想來諸位也該曉得本宮所為何事?本宮也不廢話,近來天災人禍多,朝廷國庫空虛,恰逢邊疆有難,不得已向各位借上一力。”

酒漫到了杯子的邊緣他才住手,“是自願的,捐多捐少都是心意,各位自便。”

虞容端了酒杯,“本宮先敬各位一杯。”

衆人面面相觑,也不曉得這會兒該說什麽?只端着酒杯跟着喝。

虞容一杯見底,揚杯給衆人瞧過方放下,一雙黑曜石似的眸微微傾斜,望向左手邊的第一人,隔着一層屏風,那人瞧不見他的視線,旁的人倒是注意到了,拼命咳嗽示意,那人才反應過來。

“草民願捐十萬兩。”

和商量好的一樣。

衆人小心朝屏風後看去,太子殿下穩穩端坐着,一動不動,似乎在認真傾聽。

也不曉得有沒有嫌錢少?

很快第二個報了數,也是十萬兩,第三個耍了個滑頭,十二萬兩。

大家一邊在心裏罵他叛徒,一邊加價,後面都是十二萬兩。

那個耍滑頭的還想再加,光明正大的讨好太子殿下,但是還沒伸頭就被衆人摁了下去。

捐款捐到一半,外頭突然來人,在随從跟前說了幾句話,随從又湊過去,跟太子殿下講了兩句,太子殿下揚手,示意他們暫停一下,忽而便從屏風後走出,衆人趕忙低頭,不敢看。

方才那個被掃一把的人吓的尿都快出來了,一直擔心犯了忌諱,他們當然不敢作死。

等瞧不見那抹黑色身影,才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猜測這一出是作甚?

會不會是不滿意?

大家猶豫片刻,有膽大的帶頭,偷偷的朝門口挪了挪,假裝看風景,觀賞花草,實則偷聽外面的談話。

先是太子殿下的聲音傳來,隔着一層半高的牆,聽不太真切,“什麽事?”

又一個聲音道,“殿下,是這樣的,外地的富商們聽說朝廷需要,也帶了銀錢過來,說要捐錢給朝廷出一份力。”

太子殿下輕嗤,“他們倒是聰明,叫他們趕上了,父皇說了,此次捐款事關重大,投錢便是在幫朝廷,是大順的恩人,頭魁者父皇重重有賞,天大的好處等着他們。”

重重有賞?

天大的好處?

偷聽者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赤裸裸的算計和籌謀。

萬一是封官進爵,稱王稱霸,那他們在這裏扭扭捏捏,豈不是叫外地的商戶們占了便宜?

那可不行,近水樓臺先得月,肥水怎麽也不能流了外人的田。

外面的談話已經結束,太子殿下重新回到屏風後坐下,叫那些沒喊價的繼續。

此時喊價明顯已經跟方才不一樣,開口便是二十萬。

也有人一咬牙,道:“三十萬!”

只有魁首才有天大的好處,為了這個好處,拼了。

“三十二萬。”

“三十三萬。”

“四十萬。”

四十萬也沒能壓住,很快略了過去,上到四十五萬。

虞容在屏風後晃着酒杯,指頭微微半斜,将杯口面向自己,很輕易地在裏頭捕捉到倒影,和嘴角一抹半勾未勾的笑來。

姬玉還在屋裏批閱奏折,一上午的時間處理了大半,有些累,她摁了摁眉心歇息了一會兒,又起來活動了一下腿腳,剛要喊人弄點小吃,好像有些餓,才走到門邊,門倒是自己開了。

一個人看都沒看,歪東倒西直接進來,‘啪’的一聲和她正正撞上。

姬玉聞到了濃烈的酒香,和熟悉的熏香,像冬日盛開的臘梅,世上僅此一份,獨一無二,心中曉得是誰,在那人沒倒之前将他接了個滿懷。

“殿下,您喝酒了?”

這是喝了多少?路都走不穩了?

門還沒關,南風正跟在他身後,緊張的看着,生怕他摔了磕了。

殿下從前鮮少喝酒,他也不曉得這麽容易醉,醉了還不讓人碰,說什麽東宮會有酸味?

他一臉莫名其妙的聽着,一邊還要虛虛的護着他,叫他一路跌跌撞撞,在進錯了一次門之後,終于摸對了地方。

被姬玉姑娘抱着倒是什麽話也沒說。

不嫌東宮有酸味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