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審案
高氏和年夫人聽到消息就急匆匆的去了,秦煥将秦深扶起來,攙着她也跟着去了。
枯井邊已經被秦府侍衛圍住,打撈上來的屍體死相有些難看,還已經隐隐的發着屍臭味,蘇應茹見了反胃,站得遠遠的。
秦煥見狀也沒讓秦深太過靠近,反而自己湊上前去。
屍體在被投井時是頭朝下,腦袋雖然被磕破了,但還依稀辨別得出來正是雲霞。
高氏也點頭道:“是秦深院裏的雲霞。”秦煥蹙着眉也點了點頭。
秦姝捂着用手帕捂着口鼻,嫌棄看着地上的屍體。沒想到那人處理屍體竟這般草率,要是落下個把柄可怎麽辦。
她看了一眼秦煥,揚聲道:“好好一個告假回家的人,怎麽會死了呢?”她說完故意看着秦煥,指着她說:“說她告假回家的人是你,秦煥,這件事難不成是你做的?”
秦煥聽了好笑,嗤笑一聲道:“何出此言?”
秦姝用手絹在鼻尖前扇了扇,又瞄了一眼秦深和蘇應茹,說道:“應茹妹妹身份高貴,她和秦深來往甚密,和你的關系卻淺薄,你見了嫉妒,所以才買兇殺人,對不對!”
年夫人身邊的嬷子見狀,也跟着附和說:“好歹毒的心腸,害了我們小姐,還要搭一條人命進去!”
秦煥看了一眼那嬷子,隐約記得在對峙薛雪落水一事時見過,她辯駁道:“嬷嬷并不了解小女為人,何出惡語?”
薛雪落水那日,秦煥對峙的那丫鬟,原本是她表侄女兒,她雖然求了情,保住自己表侄女兒一條命,可還是被仗責了一通,幾乎已經廢了。
那嬷子狠聲道:“老奴不了解,難道你家嫡姐還不知道嗎?”
年夫人聞言也怒道:“我原以為你還算聰穎,還有些教養,呵,沒想到你竟然也是這般蛇蠍心腸的人!我看你們兩姐妹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秦姝嗤笑兩聲,捂着口鼻道:“是呢,秦煥可駭人了,先前還敢用匕首…。”
“你給住嘴!”秦鎮北就在秦姝身邊,他忽的一斥責,吓得秦姝身子一抖,立即止了聲,秦鎮北斥道:“休要胡言!你給我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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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姝被秦鎮北斥愣住了,一時說不出來話,她實沒想到,秦鎮北這個時候怎麽會斥責她?
秦鎮北緊皺着眉頭,若這件事是在秦府內院,只有秦家人在也就罷了,可定國公府來了這麽多人,秦姝這哪裏是在給秦煥發難,分明就是往他秦府臉上抹黑!
秦鎮北咳了一聲,正聲道:“這人已經死了,又是我們府上的丫鬟,不如讓秦某帶回去埋了,也算給她個安寧。”
畢竟若是報官,事情鬧大,他秦府的顏面何存,且此事影響秦深和秦煥的聲名,傳了開,二人日後怎樣在那些達官顯貴處尋得婚事?
年夫人臉色難看,還未給出答複,高氏就先聲于人的說:“那我就在此先謝過年夫人大量了。”
高氏說完立刻給了候着的侍衛一個眼神,兩人上去正要挪動屍體,不遠處傳來馬蹄聲,伴着一人高聲道:“且慢!刑部查案,無關人等統統散開!”
怎麽會報官了?秦鎮北臉色一滞,不過若只是個刑部侍郎,他自然還是應對得來,就算是刑部尚書來了,這件事,花些銀子和心力也能壓得下去。
秦鎮北轉過身去,見刑部侍郎高舉令牌,從秦府侍衛的包圍裏清出一條道。随後見身着官服頭戴烏紗帽的刑部尚書走了進來。
秦煥見狀也微微蹙了一下眉頭,說到底,只是一個丫鬟的死,怎麽會驚動刑部尚書?刑部尚書往前走了兩步,随後站定,拱手行禮。
在場人等心頭頓時都懸了起來,能讓刑部尚書行禮的,來頭不可小觑。
秦姝也絞着手帕看着門口,暗想:莫不是太子來了?若真是赫見辰來了,秦煥和秦深今日一個也跑不掉。
秦煥也緊盯着荒院大門處,随後一抹有些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視線裏,刑部尚書一拂袖行禮,随行高宣:“攝政王駕到。”
在場的人心頭一驚,通通跪了下去,只有秦煥還愣在原地,冬末見狀趕緊扯了扯她的裙角,秦煥這才跟着行禮。
她還是頭一回看到赫長恩以攝政王的架子出場,倒也是比平常威嚴了許多。
赫長恩并未瞧院中他人,獨獨看了秦煥幾秒,随後才做平易腔調道:“都起來吧。”秦煥站起身來,疑惑的和赫長恩對上了視線。
赫長恩堂堂攝政王,監國大事都落在他頭上,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赫長恩将秦煥眼裏的疑惑盡數讀出,他收回目光,嘴角挂着笑意,緩聲道:“本王和刑部尚書正在尹府談事,來了對老夫婦報案,說自己在秦府當丫鬟的女兒失蹤了,許是出了事情,又聽巡街說,此處有動靜,便過來看看。”
本就無人敢問攝政王的心思,在場人聽了都只覺得心頭發慌,不知何處不對,竟惹得攝政王自報緣由,于是都低着頭不敢說話。
唯有秦煥知道為何,但她未曾想赫長恩看出她的疑惑,也沒想到赫長恩竟會給出一個解釋,她抿了抿嘴別過頭的去,耳根無由的微微泛紅。
秦煥卻不知赫長恩正看着她,她別着頭,泛紅的耳朵被人一覽而盡,耳垂上染了紅光,像是玉石上無隙嵌了塊晶瑩剔透的寶石瑪瑙,赫長恩覺得甚是好看。
不解風情的刑部尚書上前兩步,擺着副公正無私的鐵面,行禮道:“大人,想來就是這丫鬟了。”赫長恩緩慢收回目光,昵了一眼刑部侍郎,道:“刑部流程該如何就如何,本王只是來旁觀你斷案的。”
刑部尚書樓正颔首應了一聲,吩咐左右,“把屍體帶回刑部,讓那對老夫婦認屍。”
若只是樓正來了,秦鎮北還能應付兩下,可如今赫長恩在此,他也不敢再有什麽動作,只能讓人将屍體的帶走。
先是秦府待人圍住荒院,随後刑部尚書和攝政王親臨,外頭早已議論了起來,去刑部的路上,提前讓人清了街。
秦煥跟在後面,心中有些不安,這件事如果交給樓正,以刑部正常流程來審,恐怕對秦深的聲名不好。
她瞧了眼并未上車,而是走在她前方不遠的赫長恩,一咬牙将耳上的耳墜取下來,朝赫長恩彈去,赫長恩回手穩穩接住,随後便停下了腳步,随從見狀也要跟着停下,長右立即催他們道:“繼續走,停什麽停。”
秦煥兩步追上去,赫長恩才又不急不緩的走了起來,秦煥低聲道:“臣女想懇求王爺來處理此事。”赫長恩一挑眉,像是心情頗好的問道:“哦?你想私了?”
秦煥回道:“并非如此,臣女也願查清真相,可若當真公堂對簿,我妹妹的名聲恐怕由此損壞。”
秦煥說完赫長恩并未回話,而是負手一直玩弄着秦煥方才丢過來的耳墜,片刻後忽的輕笑一聲:“既然是你的請求,本王答應。”
秦煥詫異于赫長恩就這樣答應,為什麽是她的請求,他就答應?她看着赫長恩的側臉,直言問道:“王爺為何這樣說?”
“本王哪樣說了?”
赫長恩同她說話總是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讓秦煥有些放松,她便道:“為何是我的請求,王爺就答應?”
赫長恩停下了腳步,微垂着眸子看她笑笑:“自然是因為你是我的人。”
秦煥一愣,下意識要反駁,卻發現竟無處可駁,他說的似乎有一點沒錯,霎時紅了臉。
赫長恩掃過她的臉頰,笑出聲來,又往前走了。秦煥下意識的別耳尖碎發,忽的意識到自己的耳墜還在赫長恩手上,忙小跑追上去,“王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