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無妄之災
秦煥呼喊着追上去，赫長恩卻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去，秦煥始料不及，猝不及防的撞了赫長恩滿懷。
帶着溫度的松香味瞬時将她整個人都裹住，秦煥耳後一紅，忙後退了一步。許是赫長恩對她過于寬容，她膽子也就大了起來，直指着他手說：“還請王爺把耳墜還給臣女，以免王爺遭他人閑話。”
赫長恩靠近她一步，問道：“誰敢說本王閑話？”秦煥答不出來，卻又想将耳墜要回來，由此憋紅了臉。
赫長恩見她這副模樣可愛，将手伸了出去，秦煥小聲道：“多謝王爺。”她伸手去拿，可赫長恩卻又臨時改了主意，将握着耳環的手一下舉高，秦煥反應靈敏，卻也只是一下抓住了赫長恩的手腕，但卻夠不着他手中的耳墜。
“扔給本王的東西，豈有再拿回去的道理？”赫長恩輕笑一聲，垂眸看着她。秦煥抓着他的手腕，二人距離極近，秦煥甚至能感到對方說話時吐出的熱氣，頓時想到那日在山洞中面前人姣好的身材，不由咽了一下口水，自覺臉頰發燙，立馬松開了手後退兩步拉遠了距離。
“王，王爺若是喜，喜歡，留下就是。”秦煥的眼神閃躲着，不敢正視赫長恩。赫長恩見她這樣，心中倒是更加愉悅，甚想動手捏捏她的臉。
他打量了她清瘦的面龐，柔聲道：“沒事多吃些，你臉上太清瘦。”秦煥并不明白他為何這樣說，只是下意識的含糊應：“是。”
赫長恩笑笑沒再多說什麽，将耳墜握在手中，往前去了。
到了刑部尹府，定國公府和秦府的人都在外候着，外頭也逐漸聚集起了百姓。雖然到了已有片刻鐘，但樓正被赫長恩喊入後堂，還未出來。
秦深也是頭一回見這樣的場面，不安的搓弄着自己的衣袖，緊緊的貼着秦煥。
此時刑部侍郎從‘明鏡高堂’的牌匾下走出來，宣道：“定國公府年夫人，蘇應茹，将軍府秦鎮北，高夫人，秦深，秦煥，秦姝，留下，其餘閑雜人等，退至堂外等候結果。”
秦煥約莫知道這是赫長恩的意思，心中自是感激，閑雜人等散盡，赫長恩便和樓正一起走了出來。
樓正抹了一把鼻尖的細汗，赫長恩只是說旁聽，但他只是坐哪兒，就已經讓人生畏了。方才的交談，赫長恩雖未點名他的意圖，樓正約莫猜到，他是要還秦家小姐一個清白。
等到赫長恩坐定後，樓正才如坐針氈般坐下，敲驚堂木的聲音也不敢過大，他敲一敲驚堂木，宣道：“帶人上來。”
李剛是個三大五粗的漢子，在家看見有官差來押自己，以為是賭債沒還幹淨，撒腿就跑，半途跑掉一只鞋才被逮到。
李剛跪在堂上，仵作在側廳驗完屍，上前來禀道：“大人，死者大約是在一月廿七午時左右死亡，喉管斷裂，是從背後被人用麻繩給勒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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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廿七正是雲霞告假回家的日子，秦煥微蹙眉，難道當天就被人殺害了？
李剛跪在地上不敢擡頭，沒想到這屍體就這麽輕易的被找到了，當初就不該一時圖個便利，早知給她扔亂葬崗去。
要說起來，也怪自己那口子。
只是看在之前，自己欠了賭債，家裏都是媳婦兒一人撐着，那死人身上的金釵，他本想拿去當了的，可見媳婦兒戴上了，很是喜歡，念在她這些年跟着他不容易，就把這釵子留下了。
可他再三囑咐不要戴出去，她怎麽就不聽呢？這下好了，禍事來了。
李剛低低的嘆了一口氣，來讓他做事的丫鬟說過，只要把所有罪責都推到一個叫秦煥的人身上就可以了。
那丫鬟說秦煥生的幹癟難看，不及她們小姐三分貌美，還說見着秦府最醜的小姐就是秦煥了。
可他方才進來時偷偷看了一圈，幾個小姐長得都不醜。
他身邊這個跪着的，穿着青蘿衫，身材是纖瘦了些，可那腰肢只有盈盈一握，不是很多婆娘都追求不來的嗎？而且細眉柳目，櫻唇俏鼻，已是不可多見的美色。
再看她身邊站着的小姐，面若銀月，長得跟戲曲兒裏長的嫦娥似的，生的也是嫦娥眉，微微上揚的桃花眼又有些鳳眸的韻味，朱唇瓊鼻，姿色不俗。
只是不知為何，耳上只戴了一只耳墜，怕是現在貴族小姐們流行的戴法。
離得稍微遠些的那小姐，眼似水杏，眉若彎月，體态比這兩位要豐腴些，卻恰到好處，這幾位小姐，都有着上乘之姿，他要怎麽辨得出來？
李剛想着，又瞄了眼蘇應茹，暗道：這小姐倒是把自己遮得嚴實，莫不是她？
這時樓正點點頭，示意仵作去一旁候着，而後朝着李剛發問：“案發當日，你在何處？”李剛收了心思回道：“俺中午吃了飯喝酒喝多了，睡了一天。”
秦深也跪在一側，樓正又問道：“秦小姐，你當日又在何處？”秦深也回道：“我在陪姐姐禁足。”樓正點點頭，繼而又向李剛發問：“你何時去的枯井邊？又為何要去枯井邊？金釵哪裏來的？如實招來。”
李剛磕了一個頭說：“小人二七那天喝醉了酒，走路迷糊，走錯路到了那個荒院裏頭，然後撿到了金釵，送給了我媳婦兒。”
樓正一拍桌案，問道：“你方才不是還說你廿七那日，睡了一天嗎？”
“我我我…”李剛打了半天結巴，目光四處掃蕩着，然後突然磕了一個響頭，結結巴巴的說：“是，是秦煥來讓我過去的！”
無妄之災來得突然，在場衆人都将目光投向秦煥，赫長恩也半帶着笑意看她，想看看她作何應對。
這個李剛是這一兩個月開始給秦府供柴火，但平日來往秦府的都是他媳婦兒，秦煥秦深又深居內院，想來他也沒見過二人。
秦煥便試探道：“秦煥當面告訴你，讓你去枯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