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病危

秦煥進了殿中,瞧着樂舞還在繼續,還無人注意到她現在才回來,她過去靜默的坐在位置上,心不在焉的吃着杏仁。

不過多久,秦姝便回來了,仍帶着幂離。皇後瞧見她問道:“你身子不打緊吧。”秦姝行禮嬌言:“回娘娘,臣女不打緊,過兩日就好了。”

皇後點點頭,示意她去坐下。

赫長恩和赫見辰,是同時回的宴會,等兩人坐定,皇後才讓舞樂散去,殿外站了約莫二十來個宮女,舞樂一停,由兩人擡着,将一株株的名品昙花擺至殿上,旁邊的公公一面解釋:“這株,是蘇州木府送來的,花瓣飽滿,花徑分明,剔透如玉,乃為上品。這株,是…。”

秦煥眺眼瞧了,在看花這方面,她算是個俗人,這幾株昙花,看着大致差不多,聽公公講解,其中差距不過分毫,便沒有和着其他人,對幾株昙花開始評頭論足,就坐在位置上,一邊聽他們說一邊敷衍的點頭。

皓月當空,哪怕從燈火通明的宮殿中望出去,明月的光輝都絲毫不減半分,昙花一現,只在一夕。含苞待放的昙花,逐一将花瓣伸展開,在燈火下,猶如清冷的仙子。

秦煥也甚覺美麗,一時竟看呆了。

今年進貢來的昙花與往年相比皆是上品,皇後看了也甚是滿意。昙花從左到右依次開放,時間被宮中禦匠卡得很準,第二株昙花正開完,後殿來了個宮女,滿頭是汗的悄聲來報:“娘娘,不好了!邑王殿下的病情突然嚴重,太醫們都治不住啊!”

“什麽?!”皇後一拍桌案霍然站起身來,堂下的人一驚,悉數看向皇後,皇後心急如焚,卻又不能貿然離去。她深吸一口氣,暫且穩住心神,看向衆人道:“時候不早了,今日的宴會該結束,衆位請回吧。”

還不等他們反應,旁邊的公公就立即将堂上的昙花擡了出去,從人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都紛紛行禮退下。秦煥也跟着行禮,正準備走時,皇後忽然道:“秦煥,你随本宮過來。”

秦煥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颔首躬身應了句:“是。”秦煥大概一想,皇後如此着急,又要她留下,估計是邑王出事了。

秦姝聽到獨要秦煥留下,臉色難看,只是頭上戴着幂離,他人也看不見,她透過幂離瞪了一眼秦煥,故意撞她一下才肯離去。

秦煥穩了穩身子沒有說什麽,擡步跟着皇後去了。

赫長恩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秦煥和皇後去了後殿,起身向長右道:“想來是宮中出了變故,本王去看看,你回去讓鬼卿好生照顧安王兄。”

“是。”

後殿中,十幾盞琉璃鳳尾燈将房間照得燈火通明,秦煥一進去就看見約莫十幾個禦醫圍在床邊急得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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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火急火燎的沖到床邊,太醫們主動讓視野,秦煥也順勢看見邑王正躺在床上,臉色慘白,神情看着十分痛苦,一雙節骨分明的手,因使勁拽着床單而變得毫無血色,他使勁咬自己的嘴,将唇上咬得一片血紅。

皇後見狀心頭又疼又急,連話都說不出來,直接上前抓住秦煥的手臂,往邑王面前一扯,急聲道:“快治啊!”

秦煥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嘴也覺得觸目驚心,将自己的嘴要成這樣子,想必已經是極為痛苦了。

她上前一把捏住了他的下颌,想要迫使他張開嘴,有太醫道:“小心傷了邑王殿下…”呂太醫給他遞了個眼色,那人的聲音就小了下來,呂太醫在這裏吃過一次虧,現在知道只消看着,等秦煥也沒法才說話。

邑王掙紮的劇烈,秦煥有些按不住他,急忙道:“去準備幹淨的軟布!”周圍宮女一陣慌亂,不知去哪裏尋秦煥說的東西。

秦煥見她們無策,對周圍的太醫生氣道:“你們來瞧病,難道沒有準備幹淨的紗布?”太醫臉色一沉,各個都不說話, 秦煥剛想作罷,想讓随便扯張布來,但轉念一想,或許皇後也不願意讓邑王随便咬着什麽,此時一個聲音喊道:“後院有,奴婢立馬去拿!”

那宮女說完就跑了出去,但邑王的力氣實在比她大了不少,秦煥有些按不住他的下颌,忙道:“你們誰來幫我按住他。”太醫們面面相觑,誰也不願意冒傷害邑王身體的風險。

就在他們猶豫的片刻,邑王猛然掙脫了她的手,秦煥心頭一驚,現在他嘴上幾乎已經沒有完好之處了,她看他又要重新去咬,下意識的把自己的手臂放到了邑王嘴裏。

邑王一口咬下去,秦煥白嫩的手臂上頓時就出了血,皇後見了也不由微微倒吸一口氣,卻沒有上前阻止,此時找紗布的宮女跑了回來,可秦煥手上吃痛,沒有氣力再去将他的嘴掰開。

她顧不得許多,掏出攜帶的銀針對着邑王的穴位紮了下去。

此時一個人影出現在她的頭頂,熟悉的味道讓她不用猜都知道是誰。

皇後臉色一遍,急忙道:“赫長恩,你想做什麽?”赫長恩沒有說話, 只将邑王的嘴捏開,然後把紗布放到他嘴裏。

秦煥這才收回了手,但原本白嫩的手上已經留下了一個血牙印,赫長恩掃了她手臂一眼,看向皇後淡聲道:“救人。”

約莫整治了兩個時辰,赫歲安的病情就已經穩定下來,呼吸也變得均勻起來,秦煥擦了擦汗,但緊鎖的眉卻依舊沒松開。

赫歲安逐漸清醒過來,半睜開眼看向皇後,伸出手去似乎是想要拉她。

秦煥取下他口中的紗布,開始在一邊寫藥方。皇後也趕緊到了他身邊去握住他的手,赫歲安啞着聲音,像個四五歲的孩子,般喊道:“娘,疼…”

皇後又高興又心疼,聽見赫歲安喊他,眼淚珠子接連往下掉。赫歲安艱難的伸出手去拂過她臉上的淚珠,又喊道:“娘,不哭…”

皇後微微抽泣着拂去臉上的淚珠,拉着他的手點了點頭,赫歲安抿抿已經被咬爛的嘴,竟伸出手指向在一邊寫藥方的秦煥,說道:“手…”

秦煥聞言手上的動作不由一頓,仿佛間明白了什麽,她神色複雜的看着眼前燈火,微微捏了捏手,又繼續寫下去。

皇後知道他的意思,忙道:“孩兒放心,娘會賞她的。”赫歲安微微一點頭,這才又緩緩閉上了眼睡了過去。

皇後深吸一口氣起身,将所有人都招到了正殿上後,發怒的對着太醫斥道:“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本宮要你們照顧吾兒,你們竟然連一個外門女子都不如?說,本宮還要你們做什麽?!”

皇後震怒,太醫門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赫長恩道:“看來是秦姑娘天賦異禀,倒也不能全怪罪他們。”

秦煥将藥方疊在手中,神色肅穆的對皇後行了一個禮道:“娘娘,有關于邑王的身體,臣女還有要事要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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