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下獄
皇後見秦煥面色深沉，随即将殿上的太醫都斥了下去。赫長恩不走，皇後自也是那他沒法，眼下也顧不得他在場，急問道：“吾兒到底如何了？你快說！”
秦煥行了一個禮禀道：“邑王殿下雖然是先天哮喘，但哮喘并不會影響到殿下的神經。”此時殿上無他人，皇後不顧形象的氣道：“你在給本宮扯些什麽經不經的？本宮要你說吾兒到底如何了！”
秦煥在心裏嘆了口氣，解釋道：“臣女的意思是，殿下瘋癫癡傻的原因，并不是因為先天之疾，而是因有人在給他下了毒。”
“你說什麽？！”皇後呼吸一凝，瞪大眼睛看向秦煥，身子往後一晃，扶住身後鳳椅扶手才得以站穩。
歲安是她唯一的親兒子，誰敢給他下毒？蕭妃？凝貴人？湄嫔？還是花貴妃那個賤人死前幹的？皇後緊捏着扶手，關節上都泛起了青白色。
秦煥摸了摸手上的牙印，咬咬牙。
說起來，她會穿越到這個世界，其中不乏有邑王的緣故。
邑王殺妻滅妾一事，幾乎成了人們心中認定的事實，世人認為他就是瘋癫癡傻，殘暴無情，但今日，從他身體裏沉澱的毒素來看，在她來之前，他應當是疼痛到了極點。
若他真像世人口中所說，發起瘋來就會嗜血殺人，那今日在這裏的太醫，怎麽會完好無損的走出去？何況赫歲安連咬了她一口都會覺得愧疚，要皇後賞賜。
秦煥實在不覺得，一個只會咬破自己嘴唇來忍疼的人，會像他人口中那樣殘暴無情。
其中定有隐情。
她看了皇後一眼，繼續問道：“敢問皇後，邑王殿下，是否是在大約十三年前才變成這副模樣的？”
“是！”皇後想都沒想一下就回答了出來，她癱坐在鳳椅上，有些失神的盯着空中某處，喃喃道：“十三年前，我的歲安才六歲，見到梅院裏的梅花開的正好，說要去給我采最頂上，最好看那支。本以為他是說着讓我開心，沒想到，沒想到，第二日中午他竟真的去了…。”
皇後說完一哽咽，随後忍不住顏面哭泣起來，哽咽道：“我一直以為，一直以為，是那次他摔倒了頭…”
赫長恩在一盤靜默的看着，眸色微微一沉。
那是他不過也才六七歲，被當時的七皇子，現在的安王爺，欺壓去梅園掃雪，剛到梅院口，遠遠的就親眼看着赫歲安從樹上摔了下來，皇後遷怒于他，那回他差點就死在了刑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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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煥抿抿嘴，呼出一口氣，說道：“臣女不敢妄自揣測，但依臣女所見，那次意外不過是個幌子，邑王殿下就是從那時中毒的。”
她說着停了一下，解釋道：“殿下所中之毒叫做千月紅，這種毒極難提煉，為世罕見，千月紅的毒性會日積月累的沉澱在人體中，随後浸入骨髓，影響神智，據說發病時，中毒者會遭受猶如千蟻萬蟲噬骨之痛。”
皇後聽到此處，狠狠的抓住了自己的胸襟，就連呼吸都變得紊亂起來，險些從鳳椅上跌坐下去。
秦煥見狀有些不忍，但現下的邑王的情況還是說清楚為好，她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娘娘，千月紅的意思，自中毒之日起，最早五年，最晚十三年，就會取人性命。臣女不知如何解毒，還請娘娘早做打算。”
赫長恩聞言，沉穩的眼眸微微顫動，看向秦煥。她當着皇後的面說邑王活不了，膽子真是愈發的大了。
皇後雙目通紅，額上青筋暴起，忽然兩步上前攥緊了秦煥的衣領，顫着聲音命令道：“秦煥，本宮命令你，把我兒子治好！治不好他，你們，全都要給我兒子陪葬！”
聞言赫長恩眉目一凜，“秦姑娘已經說了她不會治，你偏要強人所難嗎？有我在，我看誰敢動他們一下。”
“你！”皇後和他對峙了片刻，終是皇後先收回了目光，她深吸一口氣，看向秦煥道：“秦姑娘，你能否看在一個母親的份上，留在宮中貼身照顧吾兒？”
秦煥咬唇猶豫，宮中怕是比秦府要險惡百倍，方才她還險些被一個小宮女算計，而且秦深還在府中，若是将她獨留府中，不知要受高氏和秦姝多少欺負和傷害。可看皇後的架勢，怕是她不留也得留了。
秦煥還未來得及給答複，赫長恩卻嗤笑一聲道：“皇後娘娘好算計，既将秦姑娘送給本王，現下又讓她貼身照顧邑王，在宮裏也落足了口舌。”
赫長恩說着往前一步擋在了秦煥面前，看着皇後說道：“人，我要帶走。”
“赫長恩！”皇後猛的一拍桌案，桌上的瓷具打了幾個轉，随後碎了一地。赫長恩好笑的看着她一挑眉，說道：“皇後自己許下的話，該不會忘了？何況秦姑娘并非宮中人，娘娘要強留，怕是也說不過去。”
皇後氣急的捏緊桌角，狠狠的看着赫長恩，近乎是一字一句的說道：“赫長恩，我知道，你就是嫉妒我兒子的身份和地位，他雖然比你小一輩，但你們年紀相仿，他卻得到了你永遠得不到的東西，你害我兒子從樹上摔下來，我不計較，事到如今，你已經成了攝政王，你還想怎樣！你還不肯放過他嗎！”
皇後的語調近乎變成了瘋狂的怒吼，她一步步靠近赫長恩，逼問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給我兒子下得毒？！”赫長恩冷漠的看着她，淡淡的吐出兩個字：“不是。”
皇後忽的冷笑一聲，道：“今日無論如何，她都必須給我留在宮中！”赫長恩垂眸看着眼前這個儀态盡失的女人，冷漠的沉聲道：“若是本王不許呢？”
皇後臉色一變，狠瞪着赫長恩咬牙切齒的喊道：“來人！來人！把他給我丢到刑獄裏去！是他害了我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