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潛入冷宮
皇宮中,眨眼已經到了第六天,秦煥看着手上冷宮防衛圖咬緊了牙關。
她這幾日觀察,已經發現了冷宮周圍布防的疏漏之處,那便是在黃昏時刻,有一處院牆是無人巡邏,直到下一批巡邏的人來中間至少間隔了近三分鐘,她就可以趁這三分鐘潛入進去。
她朝窗外看了眼,見着幾個宮女還守在外面。上回路過冷宮時那個掌燈宮女也在,名兒好似叫紅葉。過了這些天,皇後都從來未在她面前提起冷宮一事,秦煥本也奇怪,想着要麽是這宮女沒将此事報給皇後,要麽就是皇後為了不打草驚蛇,才閉口不談。
不過不管是為何,她的機會不多。
秦煥喝了口熱水悶在嘴裏,逼着自己嗆咳起來,外頭的宮女聞聲詢問道:“姑娘怎麽了?”秦煥咳了兩聲,将她們喚進來,進來的宮女看着秦煥面目通紅,面面相觑,秦煥咳着撫了撫胸口道:“無事,大抵是着了涼,有些不舒服,你們去藥房拿些板藍根過來就是。”
皇後交代了這幾日秦煥不能任何事情,宮女一聽就趕忙去了。
秦煥瞧了還守着她的宮女一眼,轉身躺上了床,吩咐道:“方才我已經給自己行了針,現下困了,你們出去守着吧,別來打擾我休息。”
幾個宮女相識一眼,也不敢違抗的,颔首就退了出去。
秦煥确定屋內已經沒人了,這才從床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宮女裝,她換了身裝束,端起桌上方才送過來,還沒動點心,悄悄的從後門溜了出去。
她裝作送點心的丫鬟,一路竟也沒有人将她認出來。靠近冷宮時,秦煥才順手将手上的東西丢進池子裏,看着時間也剛好。
秦煥瞧着那路巡衛走遠,看準機會,輕松就從院牆上翻了進去。
這院牆下是一處荒草,秦煥落地将身子伏在荒草裏,朝西側的一處小屋看了眼。
和她前幾日看到的一樣,恰好這個時候,守在冷宮中的人也在用膳,秦煥勘察一番,見周圍無人,便身手敏捷的來到了正中的房門前。
秦煥站在門口,聽見裏面傳出來細細的哼曲兒聲,聽不清到底哼了什麽,但低沉的曲調和上哼曲人幽深低沉的聲音,聽了也叫人毛骨悚然。
秦煥深吸了一口氣,先前知道這件事後,她本想暗中調查此事,但赫長恩的生母一事,似是整個皇宮的禁忌,無人敢輕易提起,她費勁心思,也只查到赫長恩的生母是當年的葉貴人,全名葉川羽,原是個出生卑微的宮女。
除此之外她也什麽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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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煥深吸了一口氣的,輕輕推開了門。
冷宮蕭條,門後只擺着一封紙糊的歲寒三友屏風,屏風上映出葉川羽的背影,她正坐在屏風後,似乎正梳理着她的長發,直到秦煥推門進來有關上門,她也始終沒有停下哼嘴裏的那首曲子。
秦煥聽着這曲子有些怪異又有些熟悉,但卻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是在何處聽過,只不過葉川羽哼的實在有些滲人,秦煥也不自覺的咽了一下口水,喊道:“葉貴人。”
曲聲悠然一停,葉川羽倏忽嘻嘻笑了兩聲,轉頭從屏風後探出半個頭來,看向秦煥,彎眸笑着說:“誰在喊我?對,我是葉貴人。”葉川羽的聲音聽起來倥倥偬偬,恍惚入黃泉之音,聽得秦煥瞬間起了半身雞皮疙瘩。
葉川羽頭發早已全白,她從屏風後露出小半張臉,只看得清楚眼睛,這般詭異的場景下她偏偏又彎眸笑着,更生詭異,秦煥順時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她看着葉川羽,試圖解釋:“我是。。我是攝政王殿下派來帶您出去的。”
葉川羽聽了卻一皺眉頭,一咕嚕的從屏風後站起走了出來,擰着眉頭看着秦煥,尖聲斥責道:“你在說什麽?哪裏有攝政王,當今陛下,還好着呢,怎麽會有攝政王?”
秦煥看着眼前這個已經長發及地,身着不整白衣的女子,一時竟感到有些惋惜,她現在也不過三十餘歲,卻風韻猶存,冷宮并沒有荒蕪掉她的臉,反而會覺得赫長恩只将他娘親的美貌繼去了七成。
葉川羽似是失了神的在秦煥面前來回踱步,她皺緊眉頭看着自己的雙手,嘴裏不停喃喃:“攝政王,攝政王…”葉川羽喃喃着,似乎又像是猛的想起了什麽,忽然一把抓住了秦煥的肩膀。
她的力氣大的超乎秦煥想像,将她肩膀捏的生疼,“我的子嬰,我的子嬰怎麽樣了?”秦煥不知道她在說誰,只能猜測子嬰是赫長恩的字,于是回道:“您的兒子很好,他現在很厲害。”
“厲害?”葉川羽偏頭看着她,忽然笑了一聲,随後淚珠子便如斷線的珍珠落了下去,她捂着臉嗚咽道:“我不要他厲害,我要他平安,我要他平平安安。”
秦煥抿了抿嘴,心頭雖然有些動容,但現在也不是安慰她的時候,看她如今這個狀态,要帶她趁着換班的間隙逃出去,實在是有些像天方夜譚。
秦煥咬咬牙,準備先将她打暈再帶出去,她看葉川羽哭的傷心,悄悄的舉起了手。
她一個手刀正要落下去,外頭忽然傳來躁動聲,只聽一個太監的聲音宣道:“皇後娘娘駕到——”
原本還在吃飯的看守全都出去候着,秦煥心頭一驚,這個時候皇後怎麽會來這裏?!
秦煥左右環顧了一圈,這冷宮實在蕭條,那屏風又擋不住什麽,屏風後只有個梳妝臺,隔間放了張床,其他的什麽也沒有了。
秦煥心頭一下有些慌亂,正不知往何處藏,葉川羽忽的一把抓住她的後衣領,把她扯到屏風後,秦煥這才看見,原來在梳妝臺後還有一個衣櫃,只是方才被遮擋住了她才沒有看見。
葉川羽二話不說,打開衣櫃門就将秦煥塞了進去。
這說是衣櫃,倒更像是一個豎着的衣箱子,狹窄得有些過分,秦煥在裏面也只能勉力活動活動手。
秦煥躲在衣櫃裏,深吸一口氣大氣不敢喘,但她這深吸一口氣,卻問道了一股難聞的腐朽味道,秦煥皺了下眉頭,借着縫隙裏透進來的光往後一看,只見這衣箱子的背後,竟然密密麻麻的布滿了血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