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行

賀初拿着X光,從醫生那裏出來。

應該沒有大事,但那隐隐的疼痛讓賀初很難受,所以下午還是請了個假,去醫院看了看。

醫生讓他拍了個片子,仔細看過之後開了一些藥,說是:“只要不惡化,應該是不影響正常生活的。不用過分緊張,但也要小心,這兩天最好不要做重活。”

賀初說:“好的,謝謝醫生。”

賀初離開醫院的時候,卻正好遇到來看婷婷的劉濤。

劉濤現在在工地上幹活,但只要有空還是會來醫院看婷婷。婷婷年紀太小了,跟爸爸分開太久就會哭。

劉濤看見賀初手裏的X光,非常驚訝地問:“賀哥,你怎麽了?你不會受傷了吧?”

賀初尴尬地說:“還是不要叫我賀哥了,我們以後互相叫名字好不好?”

劉濤愣了愣,說:“好的。那……賀初你怎麽來醫院了?還好吧?”

賀初說:“有個司機開車不小心,剮蹭到我了。當時覺得沒什麽事,後來覺得有點兒疼,所以來醫院看看。醫生說沒什麽大事,不要做重活就好了。”

劉濤還是很緊張,說:“不要做重活?那我叫個出租車,把你送回家吧。出租車好像可以進來,你就在這裏不要動,我馬上把出租車領進來。”

劉濤太熱情了,賀初有點兒招架不住,只好說:“沒事兒沒事兒,醫生說不影響日常生活……坐個地鐵,不至于的。”

劉濤還是很着急,說:“不行,我送你回家吧。萬一路上出了什麽事情,我心裏過意不去。再說,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情,也沒人帶我找房了是不是?我是為了自己,賀初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劉濤都說成這個樣子來,賀初沒辦法只好同意了。

賀初還是叫了個出租車,畢竟自己受了傷,劉濤是好心送自己回家,他不想讓劉濤太辛苦。

出租車上,劉濤把錢還給了賀初,說:“黎城的人其實都挺冷漠的,能遇見你這麽好的人,我的确很謝謝你。這是我應該要還的錢,你就收着吧。不要擔心,我有錢。”

Advertisement

賀初收下了錢,說:“希望婷婷的病能快點兒治好,這樣你們也不用太辛苦了。”

劉濤的眼神有些黯淡,說:“我也希望如此。”

氣氛太壓抑了,賀初又說了幾個工作裏遇到的好笑的事情,緩解了一下情緒。

不知不覺,就到了小區門口。

賀初下車,對劉濤說:“就送到這裏吧,我家就在那邊,走兩步就到了,不會有意外的。”

劉濤有些驚訝,說:“賀初你……住在這裏?”

這裏環境很好,幾乎都是小別墅,光是用眼睛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賀初有點尴尬,如果不是莊子懸,他肯定不會住在這裏的。他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和莊子懸的關系,于是說:“暫住而已……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搬走了。”

等任天縱回來,自己會被迫搬走嗎?

賀初一個走神,腳下沒有站穩,差點兒扭了一下。

好在劉濤眼疾手快,把人給撈住了。

賀初說:“啊……謝謝。”

然後離開松開了劉濤的手。

劉濤說:“你真的沒有問題嗎?不需要我送進去嗎?”

賀初說:“真的沒問題,你看那棟,那裏就是我住的地方。”

話音剛落,賀初愣了一下。

燈竟然是開的。

如果他沒有看錯,窗戶那裏還有個人影。

是莊子懸嗎?莊子懸在等自己嗎?

賀初最近不由自主地揚了起來。

劉濤說:“屋裏有人嗎?沒事,我不進去了,我就在這裏看着,确定你進去了,沒有危險了,我就走。這樣可以嗎?”

賀初只好說:“好的,你早點回去,婷婷還在等你呢。”

賀初手裏拿着X光的袋子,慢慢地朝着家裏走去,心裏滿是甜蜜。

這好像是第一次,莊子懸開着燈等自己。

不僅開着燈,還站在窗口看自己。

賀初也想站在窗口,看莊子懸回家。

可賀初沒有想到,一開門看到的莊子懸臉色發黑,周身帶着一股極大的威嚴,像是生氣了。

賀初愣了一下,說:“怎麽了?”

莊子懸說:“剛剛在小區門口的那個人是誰?”

賀初說:“我客戶。”

莊子懸眯起眼睛,用一種更加危險的語氣說:“客戶?如果我不在,你是不是會把他帶到家裏來?”

賀初沒有說話,默認了。

要不是看到莊子懸的身影,賀初應該會把劉濤帶進來喝一口茶的。畢竟對方是關心自己,所以才會專程送到這裏。

看到賀初的反應,莊子懸怒火中燒。

是,他們之間是最松散、最沒有責任感的炮/友關系,所以莊子懸從來不對賀初要求太多,哪怕賀初跟別人上床,他也只是不在同一天跟賀初上床而已。

可住在自己的房子裏,還要把客戶帶回來睡,賀初是什麽意思?

把這裏當什麽場合了?

賀初不知道莊子懸為什麽生氣,他覺得莫名其妙的同時,又有些提心吊膽——莊子懸的語氣太像公司領導了,他很害怕莊子懸發怒。

莊子懸說:“我不在的時候,你帶別人回來過嗎?”

賀初一愣,立刻反應過來了。

原來是在吃醋啊。

賀初笑了一下,說:“沒有啊,我沒有帶任何人回來過。除了我和你,就只有你的那些朋友來過這裏了。”

莊子懸的語氣好了一些,但還是有些生氣。

“真的?”

賀初說:“真的,這是我給你找的房子,我怎麽會帶着別人到這裏來?”

莊子懸轉念一想也對,賀初要怎麽對別人解釋這個跟他身價不相符的房子?

“我另一個炮/友的房子”嗎?那除了有特殊癖好,對方恐怕能膈應死。

莊子懸說:“我不管你在外面怎麽玩,不能帶別人到這裏來。無論是以前,現在,還是以後。”

賀初點點頭,笑着說:“那當然啦。”

賀初知道,莊子懸的意思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倆人的關系。

不過正好,賀初也不想讓別人知道。

說完這些之後,賀初忽然問:“你今天是不是在朝天路上?我好像看到你坐在車裏了。”

不說這個還好,賀初一提,莊子懸又想起來在車上驚鴻一瞥看到的場景。

有人彎着膝蓋,手搭在賀初的膝蓋上,很是親昵的樣子。

莊子懸又想起剛剛小區門口,有個看不清長相的男人握住了賀初的腰。

長得這麽清純,看不出賀初竟然是這麽一個浪/蕩随便的人。

真是白瞎了這一張跟任天縱相似的臉。

也對,要不是賀初本性如此,怎麽會在便利店外把一個陌生人撿回家呢?看他那麽熟練的樣子,應該撿過很多人吧。

莊子懸冷哼一聲,心裏對賀初又輕視了一些。

賀初并不知道莊子懸的心理變化,拉着莊子懸的手腕問:“你回答我啊,是不是嘛。我怕我看錯了。”

莊子懸沉默了一會兒,意味不明地開口,說:“你很在意那車?”

賀初愣了愣,說:“要很多錢吧,幾千萬?”

莊子懸說:“五千多萬。”

賀初非常給面子地“哦”了一聲,然後評價道:“這麽貴啊。”

賀初語氣有些心不在焉,因為他和莊子懸之間的差距,以一種更直觀的方式展現在了面前。

五千萬能在什麽地方買一套什麽樣的房子?賀初下意識這麽想。

聽到賀初誇那輛車貴,莊子懸卻沒有多高興。

賀初是一個拜金的人,他早就知道了。

哄着莊子懸買了這套房,然後自己住了進來;數次暗示自己沒錢,要莊子懸給補貼;現在更是打上了車的主意。

任天縱根本不會是這樣的人。

贗品終究比不上正品。

想到這裏,莊子懸的欲/望都淡了一些。

莊子懸說:“你手裏是什麽?”

賀初說:“X光。下午還是有一點疼,我怕出問題,就去醫院看了看。醫生給我拍了個片,說沒什麽大問題。”

莊子懸說:“你拍這個幹什麽?”

賀初說:“沒什麽啊……就是疼。”

莊子懸看着賀初,眼神晦暗不明。

賀初知道那車是自己的,所以想去醫院裏拍個片,找自己索賠。所以才會旁敲側擊,問那輛車是不是自己的。

還好司機駕駛技術好,沒有真的撞出什麽問題。否則以賀初的手段,說不定會黏上自己了。

不……現在就已經黏上自己了。

莊子懸沒有說話,賀初很敏感地察覺到了莊子懸的态度變化,問:“你怎麽了……”

莊子懸是有錢,也不在意給賀初一些錢。只是他很讨厭,賀初用各種各樣的方法算計自己。

“沒怎麽,”莊子懸說:“我只是在想,你到底想從我這裏要什麽。”

賀初沒有想到,莊子懸的聲音會變得這樣冷。

能要什麽?談戀愛還能要什麽?

賀初說:“我……要你啊,我只要你。”

說完,賀初就紅了臉。

他對莊子懸的感情有那麽那麽多,卻并不經常表達出來。

他臉皮薄,并且他感覺莊子懸并不喜歡聽這些。

可莊子懸今天這麽問,他一下子脫口而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到這個時候了,還在莊。

莊子懸的心近乎冷酷,但賀初紅紅的臉蛋卻讓他覺得可愛,甚至有一些心癢。

莊子懸把眸色一暗,把賀初壓在牆上。

賀初背部抵着牆,姿勢略微扭曲,有些吃力。

他的大部分體重都壓在那條受了傷的腿傷,再加上莊子懸倚靠過來的部分,他有些站不住了。

腿又開始疼了起來,賀初吃痛地咬了一下莊子懸的嘴唇,說:“痛……你站起來。”

莊子懸沒有松開,喉嚨裏溢出一聲疑惑的聲音:“嗯?”

賀初說:“腿,被撞了的腿疼。醫生說不能做重活……”

莊子懸低低地笑了一下,說:“剛剛不是還說沒事的麽?”

不知為何,賀初覺得莊子懸的聲音很危險,但是又莫名的性感。

賀初面上發燙,紅着臉說:“不……不行……”

莊子懸說:“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行不行。”

莊子懸更多地欺了上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