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看房

賀初還真去買了張彩票。

他的人生太平靜了,除了莊子懸以外沒有任何波瀾,就連調任的直接理由,也是遠離莊子懸。

意識到這一點,賀初心底忽然生出一種巨大的虛無感。

難道要讓莊子懸主宰自己剩下的人生?

那還不如交給命運。

腦子一熱買了彩票之後,賀初就冷靜下來了。

總不可能中獎,所以,只能是寄托。

賀初把彩票裝進了錢包。

後來幾天上班,組長一直在明裏暗裏詢問,莊子懸那套房子賣出去了沒有。

組長的意思是,只要能确定賣出去,之後的程序也不需要他跑了,同事可以幫他搞定,提成也是他的。

“這是一個好機會,莊先生是重要客戶,你要把握好機會。”組長這麽說。

賀初點點頭,心裏卻生出許多的倦怠。

也不是沒帶人去看過房子,只是剛走到門口就被園丁趕出來了,說:“先生吩咐過了,閑人勿擾。”

自然是莊子懸指示的。

莊子懸根本就不想讓他賣掉這套房子。

可是,為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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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初懶得去想,他只覺得疲憊。他永遠看不透莊子懸,只能知道一些零星的剪影。就連莊子懸有個白月光,這事也是從別人嘴裏先知道的。

有時候賀初難以自抑,會想,莊子懸喜歡那個姿勢,是不是因為他和白月光這樣做過?

然後就覺得惡心。

因為腿的關系,賀初不能夠再繼續跑業務了。

辦公室裏有些風言風語,說賀初馬上就要晉升,所以最近懈怠不少。

賀初把找上門的幾個客戶分給同事,同事們倒沒什麽不滿——畢竟他們拿提成,多個客戶多個機會。

唯獨李強陰陽怪氣,說:“哎呦,要升官了,架子就大了?以前這種活兒,不都是你自己做的麽。”

賀初說:“我這邊還有幾個客戶,你要麽?”

李強冷哼了一聲,說:“什麽客戶?不是你姘頭那種客戶,我可不要。”

賀初冷淡地收回目光,沒什麽反應地聳聳肩。

有幾個同事敏銳地從這句話裏察覺出八卦的意味,悄悄看了過來。

李強被這種氣氛拱着,生出一種莫名的隐秘暢快,愈發得意地抖落賀初的私生活:“要不是靠你姘頭,你以為你能升職?”

衆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賀初終于淡淡地瞥過去,說:“看出來你發/情了,需要我借你香水遮一遮味道麽?”

“噗嗤!”有人不自覺笑了出來。

李強在辦公室裏也是個不讨喜的,作風奇怪,業績也不怎麽樣。賀初這樣一怼,倒叫大家出氣。

李強這種人無賴歸無賴,其實也翻不出什麽大浪。被衆人這樣若有似無地嫌棄之後,他反倒縮了,恨恨地瞪了賀初一眼,并不言語了。

李強走開之後,賀初懸停在鍵盤上的雙手忽然放松下來。

李強剛進來不久,沒什麽顧慮,大不了重新找工作。可賀初不一樣,這是他自從畢業之後就紮根的公司,如果李強把他和莊子懸的事情說出來了,賀初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即便自己馬上就要調走,但最後決定自己去留的那樁生意終究是莊子懸帶來的,同事們難免心生猜忌——即便,莊子懸只給自己增添了阻力。

賀初是做好了某些準備的,如果李強魚死網破的話。

沒想到李強不敢說。

賀初松了一口氣,他感到自己有什麽不一樣了。

就在這時,有一個電話打了進來,說是對莊子懸那套房子很感興趣。

對方是某集團某總的秘書,沒明說領導是誰,只說對房子有些要求,再三朝賀初确認,照片是否真實。

賀初在電話裏再三保證,對方便很快敲定,問他:“今晚看房,可以麽?”

賀初一愣:“今晚?”

“不行?”

莊子懸或許會在。

但也有可能不在。

賀初捏了捏手掌,覺得有些事情或許也沒有自己想象得那樣可怕。

他點點頭,說:“上一任業主還沒有搬出去,有可能也在。您介意麽?不介意的話,約個時間吧。”

幹練的女秘書很快敲定了時間,并且按時到了碰頭點。

秘書對賀初點點頭,說:“麻煩賀先生在前面帶路了。”

借助帶路的這一點時間,賀初對秘書介紹了一下房子的基本情況。秘書一邊走一邊點頭,對賀初直來直去的風格很适應。

賀初搖搖指着某棟別墅,說:“就在那裏了。”

燈暗着,看來不用跟園丁對上了。

秘書說:“那走吧。”

賀初手上有全套鑰匙,開了花園的門、大門之後,帶着秘書到了屋內。

他打開燈,熟練地為秘書拿一次性拖鞋。

卻沒想到,客廳裏坐着一個人。

莊子懸膝蓋上擺着一臺電腦,此時正冷冷地望着賀初。

“你不是搬走了?這次帶個女人過來,是把這裏當酒店了麽?”莊子懸氣壓極低,聲音也冷。

賀初完全沒想到這一出,他倉皇地去看秘書,不希望給秘書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許是職業道德感極強,秘書竟然沒有露出奇怪的神色,依舊是那股子幹練機械的勁兒,她看向賀初,說:“這位就是前業主麽?”

莊子懸不知怎的,怒火中燒。他說:“我還沒搬出去,你就敢帶人過來?”又盯着秘書看了片刻,說:“你現在男女通吃?”

賀初不擅長面對莊子懸的暴怒,有那麽一瞬間,他也懷疑起自己這麽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但下一秒,他往前走了小半步,像是擋在了客戶面前一樣。

賀初微微吸了一口氣,有點緊張地說:“莊先生允許過我帶人過來看房,我在完成工作,請莊先生不要無理取鬧。也請您不要侮辱我的客戶。”

無理取鬧?

莊子懸的眼神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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