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那我退群

莊子懸回到別墅,還沒進門,竟然看到了光。

這場景太過熟悉,他下意識以為是賀初在等自己,臉色剛剛放晴,卻立刻意識到自己剛剛從別的城市回來。

而在那個城市,賀初當着自己的面,選擇袒護另外一個男人。

那是誰在別墅裏?

莊子懸走進去,發現老莊總正在房子裏巡視。

老莊總手裏拿着一杯紅酒,回過頭來看莊子懸,說:“你這酒不好。你的品味什麽時候倒退成了這樣?”

桌子上擺着一瓶酒。但莊子懸根本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買的。

他不喜歡這個牌子,那就應該是賀初買的吧。

莊子懸說:“……是別人送的。”

老莊總說:“你去哪裏了,這麽晚才回來?”

莊子懸說:“……有點工作要忙。”

老莊總說:“有人看到你在機場了。你去找誰?”

莊子懸一愣。

老莊總的語氣很熟悉,他和任天縱談戀愛的時候,家裏不允許,他們兩個未成年男生就私奔,坐上了最近的一趟飛機,漫無目的地去了不知名的城市。

結局當然是被長輩抓回來了。

那時候,老莊總就是用這種語氣對他們倆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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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懸說:“沒找誰。”

老莊總意味深長地看着他,說:“你已經二十五歲了,不是十年前了。也該收心了。”

莊子懸表情有些難看,說:“……是。”

見莊子懸低頭,老莊總便不再逼迫莊子懸,而是在別墅裏走了一圈。

他看什麽東西都不順眼,把一切細節都批評了一番,最後皺着眉頭說:“這是哪個秘書給你安排的?可以辭退了。”

莊子懸在一旁沉默地聽着,從小時候起,老莊總就喜歡貶低他喜歡的所有事物。

有時候強迫莊子懸用“合乎身份”的東西,莊子懸還會過敏。

這棟別墅包括裏面的所有東西,雖然未見得有多麽精致,但都是莊子懸用慣了的、不會過敏或者不舒服的東西。

莊子懸沒有回答,他只是在思考,是哪個秘書把這個住址透露出去的。

老莊總說:“把這裝修敲掉,重新弄一遍吧。這段時間你就住在家裏。”

莊子懸聽到這裏,忽然說:“我就住這裏,這裏挺好的。”

老莊總皺着眉頭說:“這裏離家遠,物業管理很差勁,房子面積也小,有什麽好的?”

莊子懸說:“或許是不如家裏好,不過我住慣了,住得很舒服。”

莊子懸迎着老莊總的目光擡起頭。

老莊總的表情就變得玩味起來……自從任天縱出國之後,這幾乎是莊子懸第一次“頂撞”自己。

發生了什麽?跟這兩天的短途旅行有關嗎?

老莊總盯着莊子懸看了很久,眉眼間神色莫辨。

也不知過了多久,老莊總說:“可以,你長大了,這些事情是可以自己做主了。”

說完,老莊總就離開了。

房子裏所有的燈都被老莊總打開了,莊子懸站在燈火通明的房間裏,渾身只有一股莫名的煩躁。

他踢了一腳掃地機器人,腳趾頭傳來鈍鈍的痛感。

莊子懸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流血了.

一連幾天,岳浦都沒有同賀初聯系。

賀初的微信偶爾響起來,都是各種途徑找上來的客戶,大概率都是之前發出去的廣告。

賀初也沒想到會這樣,只好改了微信號和簽名。

誰知道剛剛一改,岳浦就發消息過來了。

岳浦:【?改微信號了?】

賀初沒想到岳浦發現得這麽快,再加上之前幾天一直沒有聯系,便覺得有些尴尬,過了好一會兒才回複道:【嗯……總是有客戶加我。】

岳浦又問:【之後打算做些什麽?還做這行嗎?】

賀初說:【我不知道……】

岳浦有一會兒沒有回複消息。

賀初說:【我在這邊也找過工作,不過被莊子懸打斷步調了。他找到了我面試的公司……我不知道怎麽才能避開他。】

岳浦直接打電話過來了,說:“你想做什麽行業?介意我給你找工作嗎?”

岳浦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溫潤,賀初頓了頓,說:“什麽工作啊?”

“我家的公司,”岳浦說:“雖然不是什麽大公司,但也不至于被莊子懸威脅。如果你願意的話,我現在就把招聘郵箱給你。”

“這……不太好吧……”賀初感到不好意思,岳浦照顧他太多了。

再加上介紹工作這種人情……

如果和岳浦能成的話還好,不能成的話徒增尴尬。

岳浦從賀初的遲疑裏察覺到了什麽,說:“雖然是我家的公司,不過我沒有決定權的。我也就能幫你要一個內推的機會,能做到什麽樣子,還是要看你自己。”

賀初說:“我再想想吧……謝謝你。你對所有人都這麽好嗎?”

岳浦說:“有病人給我送過錦旗,所以我應該算個好醫生?不過給人介紹工作的話,我是第一次。”

不知為何,賀初忽然就想起岳浦說,他不加病人微信的。

賀初有微微的心動。

岳浦說:“三天後就是婚禮了,我還需要準備禮服嗎?”

賀初起初沒反應過來,下意識說:“不需要,随便穿穿就好。”

說完之後才明白岳浦是什麽意思:你還願意跟我交往嗎?我還要參加你朋友的婚禮嗎?

賀初頓了頓,說:“你有假期嗎?這次會影響到什麽嗎?”

“我早就請好了假。如果你不讓我去,”岳浦稍稍停頓,說:“我就在家打游戲好了。”

窗外下了雨,賀初聽着窗外的雨聲,說:“我現在很讨厭莊子懸。”

電話裏一片寂靜,岳浦也沒有在此時說話。

賀初聽到自己的聲音:“我不确定短時間內,我還可以喜歡另外一個人。我害怕辜負你。”

“沒有辜負。”岳浦立刻說。

“我喜歡你,你願意讓我跟你呆在一塊兒,我就高興。不會辜負的。”岳浦鄭重地說,像是在保證什麽一樣。

賀初說:“你跟我在一起,真的高興嗎?”

岳浦說:“很高興,沒有比這更高興的事情了。”

賀初笑了一下,說:“那就好。”

岳浦敏感地意識到什麽,繼續問:“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

賀初說:“老徐結婚那天,我們正式談一談吧。我不确定這樣對你我是不是一件好事,我需要當面向你确認。”

岳浦的聲音立刻變得歡欣鼓舞起來,說:“好!”

岳浦的情緒感染了賀初,賀初的嘴角也不由得勾了起來。

岳浦那邊還有臺手術,護士在那邊焦急地催促。

岳浦還想說什麽,賀初打斷了他,說:“你先去忙吧,之後我們再說。”

岳浦很高興地應了一聲,說:“嗯!那我們婚禮上見!”

岳浦挂了微信,護士一邊把消毒水遞給他,一邊說:“岳醫生要結婚了?好多小姑娘會傷心的。”

岳浦臉上帶着甜蜜的笑意,搖搖頭說:“沒有沒有,去參加朋友婚禮而已。”

護士笑了一下,也不再八卦。

岳浦卻忍不住了,又補充一句:“不過我可能要脫單了。”

護士驚訝地說:“那恭喜呀!”

群裏響了消息,莊子懸并沒有理會。

這個群是他們那群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們建的,之後不知怎麽回事人越來越多,變成了一個魚龍混雜的大群。

莊子懸頹廢了兩年,再活過來的時候已經不認識群裏的頭像和id了,也就不再說話了。

可這一次,不停有人艾特他。

莊子懸被惹怒了,終于點了進去,看見那條艾特信息上寫着:

【@莊子懸明天給群主接風洗塵,你來嗎】

群主是誰?

莊子懸皺了皺眉,正要說話,突然想起來,這群的群主是任天縱。

任天縱是群主,他是第一個進群的人。

莊子懸猶豫了一下,問:【什麽時候?】

很快有人發了地址和時間。

莊子懸盯着28號這個數字看,總覺得有些熟悉。

時間過得這麽快嗎?不知不覺都月底了?

莊子懸短暫地發呆,同時往上翻聊天記錄。

這群人要給任天縱接風洗塵,必定是經過任天縱同意的。

任天縱在群裏說過話嗎?他怎麽沒有注意過?

翻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翻到任天縱發出的消息。

正要退出聊天頁面的時候,不小心點到了最新的消息。

【@岳浦岳醫生來嗎?】

岳浦:【不了,我那天要參加婚禮,你們好好玩。】

婚禮。

這個關鍵詞一出來,很快和28號這個日期對上。莊子懸想起來,這是賀初朋友結婚的日子。

賀初叫了岳浦去參加?

想到賀初那句“我不帶你”,莊子懸的臉色又黑了下來。

莊子懸直接在群裏問:【你怎麽在群裏?】

岳浦沒有回答,莊子懸又艾特了一遍。

莊子懸一直在群裏,但幾乎不怎麽說話。這一次還有些劍拔弩張的……體會到這微妙的氛圍,一向吵吵嚷嚷的群裏忽然安靜了下來。

聊天記錄好像忽然停滞了一樣,一下午都沒有人說話。

五個小時過去了,岳浦終于出現,說:【不參加接風宴,就要退群是嗎?但我跟人約好了要參加婚禮,那我退群吧。】

提前好久。

莊子懸很确定,這是挑釁。

莊子懸捏着手機。

可還沒等莊子懸回複,一條新消息就跳了出來。

任天縱:【不用。】

任天縱:【大家都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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