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該快活就快活去

人年輕的時候總喜歡做錯的事,明知道前邊是飛兒撲火還偏偏要傻頭傻腦的一意孤行,最後落得個引火***的下場。

多年後驀然回首,自己早已是身無一物,那些曾經的過往早就仿佛塵埃化在空氣中,落在泥土裏,看不見摸不着。

所以說人怎麽個犯賤法呢,就是明知道偏偏不該做的事,腦子一熱就去做了,當時沒覺得什麽後悔的,等過個三年五年,忽然覺得自己那會兒傻吧,想哭也來不及了。

我不知道多年以後安帥有沒有對自己做過的事後悔,但起碼我想他當時應該也得摸着自己良心扪心自問究竟這好兄弟是怎麽當的,否則怎麽會對自個兒弟兄做出禽獸不如的那檔子事。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從學校好不容易解放出來的一大群爺們兒無非等同一群剛從籠裏放出的餓狼,開着宋奕從部隊弄來的陸地巡洋艦直奔“極樂”。

“極樂”是這城市忒有名的娛樂場所,包囊酒吧、K歌城、桑拿按摩一體的高級夜總會,去的年輕人不少,基本上來這地的大部分都是一些會玩的主兒。

來長沙讀書兩年了,名勝古跡啥的倒沒去過幾次,但這邊大大小小的娛樂場所咱哥幾個可都是挨個摸了個遍,尤其最滿意的還是“極樂”這地方。

先不說環境條件比其他娛樂城優越,這邊的氛圍跟服務态度還有娛樂設施在湖南也算是最高級的,只要出的起錢,不管身份,不管地位,來的都是客,該瘋該鬧任由你當時心情。

因為我們幾個人都是外地人,這裏邊除了城少庭外,安帥、宋奕還有我都是地道的北京人,打小都是穿着褲衩就滿院子滿胡同的跑。

而城少庭祖籍是上海,他十歲的時候才跟着全家遷戶口到北京,也不知道是喝京城的水多了還是怎地,這小子長得倒是跟北方人一樣的大高個。

我們四個人都是上高中的時候認識的,咱們哥幾個的革命性友誼也都不是相見如故,一拍即合那種,相反的是起初争鋒相對,互相看不順眼,平日裏老變着法兒弄對方于死地的那種。

總之也記不清幾個人究竟是怎麽變成好兄弟的,腦子裏我最後的印象只留有四個人都是鼻青臉腫充胖子,身上沾着黃泥,褲腿卷得老高,四仰八叉躺以地為床,以天為被,臉面朝着天,咧着嘴各自露出一口白牙,彼此笑聲不停。

大概是不打不相識,那次四個人互相幹了一架之後,革命的友誼就這樣建立起來,至今已有第四個年頭。

如今一塊兒上的同一所大學,一起選的同一個專業,又暗中托了關系分在了同一個班,甚至住的宿舍都在同一間。

有時候城少庭那小子都忍不住打趣調侃:“唉,你們說咱幾個大爺們老這麽膩歪在一起,也不煩啊?知道的人只當我們感情好,不知道的人都在背後議論咱們幾個是彎的玩出櫃呢!”

“操,哪個不長眼睛的王八羔子,我抽死他!誰是彎的?誰出櫃啦?爺正兒八經的是直的,要讓我知道是誰在咱背後嚼舌根子,看我尤天不拔掉他那根驢舌頭再做成人彘塞尿壺裏!”

當時我悶在宿舍一邊打着三國殺,嘴裏還叼着根煙,聽到城少庭說那玩笑話,頓時火了起來,從嘴裏把煙抽出狠狠摔在電腦臺上,“唰”的豁然起身,一腳蹬在前邊椅子,橫着眉瞪着眼,拉扯着嗓門直飚狠話。

宋奕只是拉開嘴角似笑非笑了會兒,繼續做他的報告,全寝室裏就屬宋奕最認真學習,全學院成績也名列前茅,但玩的時候卻一點也不含糊,人家玩的是“精致”二字,寧缺毋濫,不像我們一門心思老想着飛出軍校這大牢籠每天出去耍着玩。

我扯開嗓子鬼吼完後才忽然發現平日裏樂于替我搭腔的安帥沉默了。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繼續裝沉默……

那二世祖不知道心裏又在打什麽算盤,還學人家沉思呢?

等我吼完後寝室一陣安靜,只剩下宋奕用電腦打報告的“啪嗒啪嗒”聲,看見城少庭先是瞄了一眼安帥,然後又看我那姿勢那德性,才趕緊專開話題:“八一啊八一,你那操行,爺們兒是夠爺們兒。”

“你那不廢話麽,咱可是純爺們兒。”我哼笑一聲,才把一只腿收回來,順帶又開始抽第二根煙。

城少庭那還有話沒說完,居然還落了半句,并且還是拿我開涮用的,就知道這人肚子裏陰的很,人家滿肚子都是墨水,那叫文化人,他肚子裏墨水黑水的也多,但叫近年來流行的一詞———腹黑!

這丫的忒腹黑了,說難聽點就是睚眦必報的那種,平時不管是跟人幹架還是逃課出去耍,都是他做軍事出謀策劃,咱幾個只是任命行事。

別說哥幾個腦子裏老想着出去耍着玩,這完全是給學校逼出來的。

其他幾個人的情況我是不清楚,我只知道我跟宋奕都是家庭原因不得不上軍校,我爸是一門心思的想要我上學校當個軍官,以平他當年在部隊提幹時候被刷下來的那股怨氣。

而宋奕就不同了,家裏好幾代都是當官的,還不是地方上的,全都是京城腳下的大官,頭上祖輩襄正白旗,家裏祖輩軍裝肩膀上的都是松葉金星,抗戰時期還在北京□被主席授予過上将,出門在外警衛員護着的那種,具體的頭銜我們幾個倒是沒細問,但都心知肚明能挂上中央這頂帽子,高中一畢業就能把他保送到國防大的,後臺不可謂不硬。

所謂子承父業,這小子從一出生就注定按照家裏的安排,走的是官道而非商道,人家才是真正的條條大路通羅馬,不像是咱是條條大路前邊都是死胡同,沒法比啊!

安帥這小子跟宋奕的情況差不多,家裏爸媽都是當官的,爸是某省的省委書記,老媽是全國政協委員會的,一出生也都是注定當官的二世祖。

這裏邊,除了城少庭跟我不是官二代外,剩下兩個真是現代活脫脫的官二代,八旗子弟呢,京城腳下的紅苗子。

說道八旗子弟我當時還笑話了宋奕跟安帥一番,說都啥年代了,八旗制度早就在清末明名存實亡了,也都是一些思想腐舊的人才成天滿嘴挂着。

說是這樣說,其實自己當時心裏還有點酸溜溜的,估計心裏作祟,看不得別人啥都比自己好,這也是人類與生俱來的自私狹隘心理。

說說城少庭這小子,雖然和我祖上都不是做官的,但卻是我們四人中最有錢的。

你問為啥?

呵,能不有錢麽,這兔崽子就是時下人議論最多的“富二代”,家裏開了幾個上市公司我們是不知道,但只知道他二十歲生日那天,他家給他送了一輛全球限量的邁巴赫就知道家底資産有多少位數。

估摸着我就算是掰完十根手指頭也不夠數的,最後敢情還得用上腳趾頭。

我算是我們這群人中最正常的了,雖然有的人也會拿我開涮,說“唉,尤天,你爸不是廳長麽?這還不夠呀?你每天裝可憐,站着說話不腰疼了,知足吧臭小子!”

我當時就想笑了,那人嘴裏說的我爸不過是一個二線城市管理局的副廳長,前幾年才剛調任到湖南,雖然是政府直屬機關單位,可那也只是空有頭銜沒有實權,加上我爸退伍轉到機關後就一直秉承兩袖清風,公正廉明,除了拿那份死工資,其餘是一個鋼镚兒也不多拿。有時候我都埋怨我爸真傻×,現成的油水不撈學人家包青天,還得養家糊口,這不傻是什麽。雖然我這思想放社會上鐵定會被一些憤青批評,這是極端狹隘的個人主義,這是陷廣大人民于苦海中,這是拿人民的血汗錢來燒……-_-|||

但我丫的問一句,天下哪個當官的不貪?我打包票此時沒一人能在三秒內回答。→▁→

而我媽也只是個普通的退休中學老師,這種身份背景放在普通人家算是條件優越,可若是拿到國防大比一比,簡直就是小兒科。

就比如跟我的這幫哥們兒一比較,他們是太陽月亮,他們在人前發光發熱,我呢就是旁邊數以億計的星星,一閃一閃亮晶晶,碰上多雲陰天這光就不小心給滅了,說不定随時化成流星随大隊伍趕赴地球隕落,從此昙花一現,轉瞬即逝呢。╭(╯^╰)╮

這話又扯遠了……

坐着宋奕的車到了目的地,一群人歡呼一聲,只差勾肩搭背,四個大爺們兒穿着制服青天白日也不怕人眼色,帽子扔車上後就朝着“極樂”裏邊走。

作者有話要說:此文是BGBGBGBG,可能是NP結局。。。最後看劇情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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