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犯事

“啪”重重的耳光落下,掌風連同耳刮子的聲音清晰異常,臉上像是遲鈍了三秒,才與心理傷痛平衡,随即火辣辣一片。

“滾,你他媽的給老子滾!你要再站在我面前,老子打斷你丫的狗腿!”前邊的中年男子氣得面紅耳赤,青筋暴露,一雙虎目死死的瞪着前方,雙目似要噴出兩道烈火,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給吃了剮了。

而他眼前倒映出來的穿着軍校制服,一身淺綠色短袖上衣,墨綠直筒長褲,頂着一雙蹭的發亮的皮鞋,整個人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沒錯,被刮了耳光的這人還真不是別人,就是我——尤天。

“老尤!你、你這怎麽下得了手?!要是把孩子打傻了怎麽辦?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兒子是……你、哎呀,你還真舍得下手!”

忙着上前給我看傷着沒有,又好言軟語安慰我一輪的中年婦女則是咱媽。

“我看傻子都比他要強上一百倍,你看看這混小子做的什麽事?!這個混賬東西,真是罐子裏養王八,越養越抽抽,居然跟人在學校打架,還被記大過,今天學校讓我把人領回來,真是丢咱尤家的臉皮子!!我尤光的臉面今個兒全讓這東西給丢盡了!!!”

“臉面臉面,你這老頭子一天到晚就只顧着自個兒的臉面,不多大個事兒麽,打架誰沒有過,你敢說自己上學那會兒沒打架過?我告訴你啊,今天你要是再下手打孩子,我就跟你沒完!”沒想到向來有些唠嗑軟弱的咱媽兩大手一甩,直接插在腰板上,頂着胸脯,眼睛也跟爸一樣給瞪回去,大有孫二娘的一些氣度。

“好啊好啊,子不教母子過,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這都是你慣出來的!你給讓開,要不連你我一塊打!”

“我偏不讓,有本事你打死我,大不了咱娘兩全死在你手上!”

“梁芳華同志,你別以為我不敢動手!你讓不讓?!”雖話是如此,但挽着袖口高高舉起的手卻是生生停在半空中,好似臨時生了鏽動不得般。

咱媽大有赴死如歸的氣魄,閉着眼睛學那抗日英雄劉胡蘭準備英勇就義。

到底曉得咱爸的脾氣是萬萬不敢對咱媽動手的,此時忽然聽見媽小聲的喊道:“八一啊,快跑,晚點媽給你電話啊!”

話剛說完,我已經撒丫子跑向門外,後邊還随着咱爸的一聲怒吼:“你個兔崽子給老子站住!”以及咱媽的喊叫聲伴随着一陣“噼裏啪啦”摔碗摔凳的聲響。

我一溜煙的憑借着兩腿丫子跑到斜對面的胡同裏,跑了大概十來分鐘才氣喘籲籲的停下。

沒有目的性的走着,抹了一把臉,發現咱爸剛才那一耳光還真不是假的,現在還覺得發熱,剛才甚至有些耳鳴。

呵,老頭下手還真狠!也不顧究竟是不是自己親兒子呢。

不就是犯個事麽!至于不?

打架的起因全是因為學校同屆有個痞子無賴,仗着自己親爹是這邊的副市長就蹬鼻子上臉,以為自己長行市了,拿跟大蔥成天裝蒜用,在學校裏盛世欺淩,無惡不做,甚至于膽敢對我尤天的女人下手。

昨天下午在飯堂巧遇,剛好就看見他動了自己的女朋友,這氣不打從一處來,加上新仇舊恨,兩人就開打,誰知道這家夥玩陰的,想背後偷襲,好在我激靈點,當時順手就抄起旁邊一椅子砸了過去,那家夥疼得“哇哇”大叫,也不知道是不是裝出來的,畢竟這家夥裝孫子慣了。結果送到軍總醫院,說是手折了,當時幾個教導員拉着我給我送到教務處,頓時挨記了一次大過。

這不,今天老爺子到軍校領人的時候,臉色是一片白一片紅一片青的,就差點沒在臉上粘把胡子拿把刀唱大戲去了。

其實也挺能理解為何咱爸動那麽大肝火了,當初為了把我弄進這解放軍國防大,他托了多少關系,向來自恃清高的人給人送了多少紅包。

好在我也挺争氣,以超過人家學校本科分數線三十多分的情況被錄取,只記得咱爸那天喝醉了,第一次高興的在我跟媽面前喝醉,臉色泛紅,嘴角帶着笑樂呵呵的,這是我從小到大十八年來第一次見一直板着個臉,印象嚴肅莊嚴的老頭子高興成那樣兒。

如今發生這事,好在沒有被退學,其實我早就知道自個兒不會被退學,安帥跟宋奕那幫孫猴子是堅決不會讓我被退學的。

也正因為心裏有了個底,說卑鄙也卑鄙,我才會膽兒肥了才抄了那張凳子朝楊程那狗日的身上砸。

經過前邊一理發店,名字起得還挺好,“益民理發店”,忽的抹了下腦袋,腦子打了激靈,跨步便朝裏邊走進。

“小哥兒,剪發還是洗發?”

老板是個四十多的中年男子,笑嘻嘻的問道。

“剪發!幫我理整齊點。”

“好喽,不是咱自個兒誇大,咱這兒的手藝可是祖傳下來的,在大叔手下理過的頭數以千計了,今兒個你就瞧好咯,準包你滿意。”

我可沒心情聽那大叔瞎唠嗑,自顧閉着眼休息,從昨晚上回到家到現在,盡聽老頭子的嚴厲批評教育了,學校裏教育了一輪,在家還要接受一次,早就身心俱疲,此時能打個盹是堅決不放過這次機會。

也不懂過了多久,最好還是那大叔叫醒我的,迷迷糊糊的打個哈欠,隔着一層不知是眼屎還是眼淚的東西,對面那理着青皮的清瘦少年印入眼簾。

“怎麽樣?挺俊的吧,小哥這是你自身條件好,現在非主流多了去了,前幾個要我給理的發型我都不好動手,不是要剪高劉海學人家那飛輪海還車輪海的組合,就是要我給染成金毛獅王,打死他們都不願意理你這類的青皮。”老板打趣的說道,一邊甩着方才圍在我肩上的毛巾。

我摸了摸自個腦瓜子,一點兒也不刺手,滑不溜秋的,原本是想要剪板兒寸就差不多的,但是忽然間就跟魔怔似的,一張嘴就要老板給我全給剃了。

要是不是身上穿着軍服,十足像極了勞改所出來的勞改犯。

算了,夏天也快到了,這還清爽來着。

一只腳剛跨出理發店的大門,口袋裏手機就響了。

“喂”我懶懶的應了一聲,誰知道那邊就炸開了廟。

“操你大爺的,你人在哪兒呢?!”那邊一張嘴成髒,帶着強硬的口氣質問。

“我家附近的理發店旁邊呢。”我皺了皺眉頭,随口說道。

那邊只留了一句“你丫的給我站那兒別動,我們來接你!”放說完就挂了電話,讓我本來還以為那邊還會多唠嗑一兩句的。

說曹操,曹操就到,前後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一輛豐田陸地巡洋出現在前邊街拐角處,車門一開,上下車門各跳出三個個頭都在一米八幾的跟我一樣都穿着同樣制服,帶着軍帽的男生。

此時我還蹲在理發店旁的石坎上,嘴裏叼着根煙,帽子夾在腋下,剛剃好的青皮也不知道在陽光下反光沒,總而是一副吊兒郎當的痞子模樣,完全沒平時斯文整潔的樣子。

“八一!”走在最前面那個少年,一把沖上來,待看清楚我此時的樣子,不為過是左邊臉頰子被老頭打腫,嘴角被楊程打破,外加一青皮頭跟從牢裏放出來沒兩樣。

幾乎是十根手指嵌在我手臂的肉裏,疼得我咬牙切齒只想罵他的娘。

可沒等我張嘴,那邊先炸鍋。

“我操死他楊程那丫的!”安帥一個怒吼出聲,剛跟電話裏幾乎是同一個頻率。

此時我才注意到他眼眶血絲爆紅,簡直就是一頭憤怒的獅子。

倒是這一吼把我給弄懵了,頓時有些喉嚨發緊,知道這幫哥們兒夠義氣,我出事的時候他們被班裏派去做別的事了,要不然依照他們的性子,怎麽也會趕在楊程那王八孫子動手之前先做了他,堅決不會讓我出這事。

把嘴裏的煙給吧唧吧唧的吐掉,緩了口氣,忍着嘴角的疼咧開個陽光燦爛的笑容。

“沒事,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個事兒麽,記大過就記大過,讓那王八孫子手折了半只也解氣了。”

我打着哈哈,把自個兒胳膊從安帥鐵匣子似的手解救出來。

“放心吧,八一,你的事我找過家裏老頭子了。”宋奕在旁邊忽然出聲說道。

我看了他一眼,胸口有些堵着慌,早就知道他會想辦法解決,卻沒想到還真的為了我個破事找了他家那位,誰讓他家老頭肩上挂着三顆星呢,中央那塊的,随便吱個聲這事就當私了。

我知道自個兒領了人家宋奕的人情,一時半會也還不了,只能悶悶的點了點頭。

“好了,這事就當過去了啊,咱哥幾個去喝酒,反正學校這會兒我們都請了半天假,不折騰一下就浪費了啊。”城少庭笑哈哈的說着,一邊拍了拍我的背,又給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不要多心。

幾個人往車子那邊走去,忽然發現還少個人,回頭一看,安帥那小子還傻愣在那邊,眼神複雜的看着我們這邊。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好似我覺得他只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麽了?傻了吧你,說喝酒平時你不是最積極麽?”我推搡了他一下,他才依舊皺着眉,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

“你是不是有話要說啊?”我狐疑的問道。

“八一……”他猶豫了會兒,半天才擠出兩個字。對了,這裏說下,八一是我的外號,因為咱爸說咱是八月一好生的,本想要尤八一這名,結果我媽不同意,非要人占卦算過了,配合五行八字才最後決定叫尤天,可打小喊慣了八一這名,一時半會鄰裏街坊啥的也都這喊我。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磨磨唧唧的跟個娘們兒似的。”我也有些不耐煩了,最受不了大老爺們說話還吧唧半天的。

“八一,徐莉莉那事,如果換了人,不是楊程是我,你怎麽辦?”

我上下打量他一番,反問道:“怎麽?你也看上徐莉莉了?”我當然拿他開涮的,誰知道他忽然醒悟過來似的,炸了毛的獅子,啐了我滿臉噴子:“就你那眼光?!呸,我安某人還不缺一兩個女人!再說,咱這兒早就有人了……”

他摳着自己的胸口,悶出這麽一句,我當時還沒太挺清楚,剛想問第二遍,他就推搡着我上車。

車上宋奕跟城少庭早就等着了,剛一上車,宋奕似乎別有深意的看了安帥一眼,才笑着說:“去哪兒?”

“還用問麽,當然是極樂酒吧!”城少庭打了個響指,樂呵答道。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有話說;大家好,我是風火小尼姑,咱腳踩風火輪,一路飛奔而來,學人家那哪吒鬧海卻沒那麽大的膽魄,o(╯□╰)o頭次來晉江寫文,圖個好玩新鮮,寫的都是自個兒腦子裏哈拉來的東東,有點不實際,純屬某人遐想之作,大家切勿與實際生活對號入座哈~~也希望看文的童鞋們要覺得這文給您帶來了歡樂,你看着還行,請多多收藏,就當給某個挖坑的尼姑一點動力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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