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我要入宮

天微微亮,才有幾聲鳥鳴,可是皇宮中人影閃爍,宮人們早就起來了。

此時皇帝的乾陽宮內的燭火似乎染了一整夜,皇帝面前正跪着好幾位重臣,自然也包括四大家族的老臣。

三朝元老溫覽雙手作揖說道:“皇上,白家滿門抄斬,這白菀翊怎麽可以留啊!”

霍家當家霍争也作揖說道:“臣也認為,罪臣之女,理當問斬。”

天下姓商,皇帝自然也姓商,單名一個衍字。

商衍的眉毛微微一蹙,他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溫覽,又轉眸去看霍争,随即轉過身,只看得見他身後明黃色衣裳上那條倨傲的龍,他道:“朕說了,廢除皇後之名,但不殺。”

霍争作出一副忠誠的樣子嗚呼哀哉跪下道:“白家想要造反,這簡直是滔天罪行,皇上怎麽能留得他白家的根。”

溫覽也跪下,大家見三朝重臣都跪了,其他大臣也紛紛跪了下去,齊聲勸道:“皇上,斬草要除根啊,這大逆不道的白家,必須以正效尤以示皇威啊!”

商衍餘光一涼,甩手就将桌子上的折子全部掃到了霍争面前,他厲聲道:“這天下,是你做主還是朕做主,還是霍大人,你要替朕把這主也做了?”

霍争一頭汗,立刻磕頭謝罪,“皇上,臣不敢,臣不敢啊!”

其他大臣也紛紛給霍争求情,“皇上,霍大人也只是為了社稷着想啊!”

商衍就差看着這群跪在他面前的人,有幾個人說的是真話有幾個人說的是假話他已經不想去分辨了,只是揮了揮袖子,一字一句帶着不可争辯的語氣說道:“全部給朕出去,誰再說一個字,就陪白先令一起去午門問斬。”

商衍當然并不全完相信這件事,雖然在他手上的所有證據都指向白先令,都表明這件事真的是白先令做的。他還是覺得有蹊跷,但是他不打算去追究了。不管是真是假,他都必須當是真的。因為這就是所謂的政治,那麽就會有鬥争,就必須有犧牲品。

這件事,從某方面講,也正合了他一部分的心意。畢竟白家這幾年在白先令的帶領下權勢擴大并不是他樂意看見的。

只是白菀翊,商衍想到這裏,忽然心中一軟,那是他心中唯一柔軟的地方,在這皇位上坐了那麽多年,也只有那一塊地方,還是軟着的。并非不想見她,只是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她,她若哭着求他,他又該如何?

他知道即使她哭着求他,他還是會這樣做。因為這就是他的為皇之道。

Advertisement

商衍忽然覺得往日時光歷歷在目,他們之間總是有太多無奈,他承諾只娶她一人,如今卻後宮成群,他承諾會照顧她家人,如今卻将她全家問斬,他承諾會待她一輩子好,如今卻要廢了她的皇後之位。只因他成了這天下的皇,他便只能失信于她。

可是商衍并不知道,他想全力保全的白菀翊,正在受着生不如死的折折磨。

她面容被毀,身上無數針孔,發絲被揪得散亂不堪,身下是一灘血,從肚子裏流下來的,肚子已經癟了進去,孩子早就下了黃泉,她在趴在地上,艱難得抓起地上那根剛才綁着她的繩子,扶着牆用盡力氣站了起來,那些嬷嬷以為她昏死過去了,就出去向各自的主子彙報戰果了。

随後她将那繩子綁在梁上,一點點靠了上去。

白菀翊這一世最後浮現在她腦海裏的面容,是商衍。

孝頤皇後畏罪自缢,年二十六歲。

聖上看見孝頤皇後死後的慘狀,怒極,而那幾個嬷嬷死咬是自己生前被白菀翊懲罰過所以才這樣對待白菀翊洩憤,一點都沒有交代是四妃指使的。最後聖上把所有那日留在未央宮的下人全部殺了陪葬。

陽春三月,早春的風光夾雜着微微的柳風吹過額前細碎的頭發,帝都長安一派繁華之景,綿延十裏不敗的□像是着了這天這地最好的顏色。

那日白菀翊上吊之後,原以為自己要死透了,誰知當她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沒死,而是重生到了一個剛剛溺過水的十五歲女孩身上。顯然,女孩是死了,而她,則上天則是要她替代這個女孩活下去。

她重生後的沒幾天,就聽到了皇後白氏也就是她的上一世過世的消息,聖上以皇後之禮厚葬了白菀翊。她冷笑着聽到這個消息,然後看了看自己這幼小的身體,看來上天待她不薄,連上天都不忍她這麽悲慘的死去,賜她新生,讓她去報仇。

如今,兩年過去了,她也已經十七歲了。她的新名字,叫平瀾,平定波瀾的平瀾。

今年正是五年一度的選秀之年,而她的父親平軒乃是太府寺卿,從三品,算不得是大官,這背景至少也不至于讓人看低。平瀾暗中決定,她一定要抓住機會再次入宮,為自己還有一家老小的所有性命報仇,那幾個惡婦,她絕對不會放過她們。她們害她至此,她也要讓她們嘗嘗這種味道。

平瀾走在長安城最大的街道上,她是替母親出來挑選生日禮物的,母親乃家中正房,明日便是她的壽辰,她打算在明日向父母道明她想入宮的想法。

在有名的胭脂齋選了一盒上好的胭脂後她便準備回家,卻不想走出門口就遇上了不想遇到的人。

她面對面正好碰上了一位公子,一雙隽秀的雙眉下是目若寒星的雙眸,他穿着講究,不冷不熱地看着平瀾,雖說不冷不熱,但其實平瀾和他很熟,他是平瀾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平瀾很理解這種青梅竹馬的情感,就像她和商衍,但是她确實已經不是平瀾了。

符邝看着平瀾,面無表情負手而立,好像和平瀾素未相識,他帶着半分不悅地問道:“你怎麽又自說自話跑出來了?”

平瀾道:“我來給母親挑禮物,明天是她壽辰。”

符邝眉毛一簇,便不再說話,而是自顧自地走着:“我送你回去。”

平瀾心中暗道,還是那麽惜字如金,不過她确實不知道過去那個死掉的平瀾和符邝的關系,至少在她重生之後,他們之間的關系算得上是相敬如賓,因為符邝這人實在太冷了,她都不知道怎麽去套近乎。

符邝和平瀾回到了府中,便看見平瀾母親姜氏迎了出來,她看到符邝便笑道:“我還以為你這丫頭片子去哪裏了呢,原來是和符家少爺出去了啊。”

平瀾走到姜氏身邊,攤開手上的胭脂膏給姜氏看,說道:“娘,孩兒是給你去買壽辰的賀禮了。”

姜氏會心一笑,拍了拍平瀾的手說,“算你還有點良心,既然符少爺來了,就以前用晚膳吧。”

平瀾轉眼去瞧符邝,符邝依舊是一臉漠然,他深鞠一躬說道:“不了,家中還有事物,小侄先行離開了。”

姜氏道:“這樣的話,那就你先回去吧。”

随後,符邝就離開了府邸,平瀾嘆了口氣然後跟着姜氏一起往屋子裏走。姜氏走到一半回頭看她道:“你個孩子,跟着我幹什麽?”

平瀾跟在姜氏身後低垂着頭說道:“娘,我有一事想和你說。”

姜氏說:“有什麽事就說吧,娘還難為你了不成?”

平瀾心理暗暗說道,還真就是怕你難為我了。随後她笑道:“娘,你該不會不知道吧,皇帝馬上就要開始選秀了。”

姜氏寵愛地看了眼她的女兒說道:“娘怎麽會不知道,不過你別擔心,你已經和大理寺卿符大人家兒子定好了婚約,到時候你父親會上書向聖上禀明此事,這本是一樁美事,想必皇上不會阻攔的。”

平瀾想,這姜氏果然是個好母親,都不願意讓女兒進宮去受那個罪,可是她便是偏偏要進宮的那一個。

平瀾随着姜氏走進了房間,她将門關緊,随後忽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姜氏不明所以地被吓了一跳,她急忙要去扶平瀾,說道:“你這孩子,發什麽瘋啊這。”

平瀾暗中咬了咬牙,随後面帶憂愁說道:“娘,孩兒有一事相求。”

姜氏莫名所以,“你有什麽是就直說,跪着幹什麽。”

“孩兒這事,必須得跪。”

“你快說,地上涼。”

平瀾直直地跪着,看着姜氏道:“母親,孩兒想入宮。”

“入宮?入宮做什麽?”

平瀾咬了咬下唇,慢慢道:“我想入宮,做皇帝的女人。”

姜氏被她吓得手一抖,“啊”得一聲就叫了出來,她顫顫巍巍地說道:“你說什麽,你要進宮做妃子?”

平瀾異常堅持地點了點頭。

姜氏立刻變了神色,“你這孩子亂說什麽,你都已經定好親了。”

“那就取消掉。”她說的幹脆。

“你以為這種事你想取消就能取消的?這,你要如何向符大人交代啊,再說,你爹也不會同意的。”

平瀾依舊跪着,她秋水一般的剪瞳怔怔地看着姜氏,似乎其中有着道不清說不楚的情緒,姜氏一下子被看愣了,她不知道女兒為什麽忽然如此堅決。

平瀾道:“女兒想進宮做妃子,光耀門楣。”

姜氏罵道:“光耀門楣?你以為皇宮是在家裏辦家家酒嗎,弄不好是要被砍頭的!”

“可是如果服侍皇上服侍的好,那便是我們一家的榮耀。”

“你!”姜氏氣急,說:“你起來說話。”

“娘你不同意我就不起來。”

“我真是要被你氣死了。”說完姜氏拂袖而去,看這架勢似乎是要去請老爺了。

很快,太府寺卿平軒就被他的夫人姜氏給拉了進來,他一看到平瀾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你娘說你要入宮服侍皇上?”

平瀾背脊挺着道:“沒錯,求爹成全。”

“放肆!沒想到我的女兒也會有白日做夢的一天,你真以為那後宮中的女人都是吃白飯的嗎,搞不好我連個給你收屍的地方都找不到。”

“請爹成全兒。”

“我就你這麽一個女兒,全天下的女人都想進那後宮,可是進去了之後才知道什麽叫生死未蔔,你是想讓你娘天天在家為你擔心受怕嗎?”

“請爹成全。”

“你!我沒想到你竟然也如一般的胭脂俗粉一樣貪圖皇宮的榮華富貴。”平軒氣得跺腳,他又指着罵道:“那你說,你那門親事怎麽辦,你讓我怎麽去和符大人交代。”

“該怎麽交代,就怎麽交代,難不成他們家還蠻不講理不成。”

“你這是要讓為父背上不守信義的罵名!”

“父不言子之過,請父親成全。”

姜氏在一邊哭哭啼啼地說道:“孩兒啊,你這是真的要進宮嗎,你再好好想想啊,那可不是鬧着玩的,你對親事不滿意我們就換門。”

“孩兒并非對親事不滿意,只是這全天下的男人,只有皇上能如的了我的眼。”

“你!”平軒氣得說不下去,最後他拂袖一揮,轉身就準備走,姜氏立刻叫住他道:“老爺不能就這麽走啊。”

平軒氣而無奈道:“孩子大了,管不住,随便她去了,只是到時候別撞得頭破血流了再來找為父。”

平瀾了解他的脾氣,他既然松了口,就自然會去替她搞定其他的事,她接下來只要專心備選就行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