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易生孕
淑妃許平君一步一步緩緩走進了殿內,殿內的燭火映在她搖曳的裙擺上,那裙擺像是着了這月色的光,瑩瑩豔豔。
許平君用手帕掩着嘴,然後站了一會才跪下行禮說道:“參見皇後娘娘。”
霍成君一雙鳳眼凝視着許平君,似乎也沒有出現不滿,她只是溫良一笑說道:“淑妃免禮。”随後說道:“邢美人差點落胎,查出原因是因為點的香裏有麝香,這香據說是你宮裏的人送來的,所以……”霍成君頭微微一偏,意味深長地拖長了音。
許平君看了眼其他人,居高臨下毫不在意,她道:“就算真是本宮宮裏頭的人給的,本宮宮裏幾百號人了,本宮哪有那閑心一個個管過來,怎麽,現在誰出了事都賴到本宮身上?”
這時一旁的單婕妤單丹不懷好意說道:“就是啊,我說邢美人宮裏的人還真是不小心,這怎麽什麽人的東西都敢收,下次一定要好好記住,這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許平君瞪了單丹一眼,“單婕妤這是怪罪本宮?”
單丹冷笑道:“我哪敢啊。”又忽然道:“不過不管是什麽,把那叫微翠的宮女嚴刑拷打一番,就不信她供不出是誰指使的。”
衆人皆是一副贊同的樣子,全部看向霍成君,想求問她的意見。
霍成君也颔首說道:“本宮也覺得這樣可行,不如就這樣吧。”
話音未落,門外就傳來通報,“皇上駕到——”
這聲音一響起,衆人皆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朝門外看去,商衍穿着明黃色龍袍跨了進來,他一看到這一屋子自己的女人就微微皺起了眉,随後說道:“皇後,怎麽回事。”
霍成君一點點将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之後,商衍的眉頭鎖得更加厲害了,他臉色很是難看,在聽的同時,他的目光一點點看着淑妃許平君,帶着十分冰冷的情緒,看得許平君自己也覺得背脊一涼。
商衍并不是第一次用這樣的眼神看着後宮的女人,每一次他露出這樣冰冷的眼神的時候,都是觸碰到了他底線的時候,很多時候,避開他的底線小打小鬧他根本不想去管。不過這次是陷害他的子嗣,顯然是踩到他的底線了。
平瀾将商衍的表情盡收眼裏,憑他對商衍的了解,商衍這次是真的對許家忍耐到了即将破裂的時候了。只要再有一些推力,以及她布下的趙楚楚的那一步棋,那麽許家倒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這次的事就是其中一個推力。
商衍聽完霍成君的話,随後他微微擡頭看了看梁柱,雙手負于身後,一陣靜默,在場的人也不敢出聲,許平君剛才的傲氣全然不見,也開始忐忑起來。
商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只是沒過多久,他就回過身看着衆人說道:“那就去把那個叫微翠的宮女審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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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成君立刻說道:“還不快去。”
手下的宮女得了令,立刻小跑了出去,殿內又是一陣靜默,霍成君給商衍端過去一壺茶,商衍用手擋了擋示意不要喝。
很快,那宮女又跑了回來,她慌慌張張說道:“回禀皇上,皇後娘娘,那叫微翠的宮女,撞牆自殺了!”
許平君嘴角微微揚起一個不可捕捉的冷笑,霍成君朝商衍看去,商衍臉色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甚至沒有任何表情。
平瀾知道他在想什麽,每個人都清楚,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是誰指使的,他淑妃宮裏的人,然後又撞牆自殺,這一切都是那麽的明顯,矛頭全部指向淑妃。
唯一的轉折點,就是看商衍會不會處理這件事,會不會因為顧忌許家的面子而弱化這件事。
平瀾布下的那步棋,确實需要一些推力來觸怒商衍,即使這一次不成功她也不介意,因為以許家近幾年來的狂妄作風,再次觸怒龍顏也只是時間問題。
商衍看着許平君,許平君觸到商衍的目光就低下了頭,商衍目光沒有溫度,每個人都提着心眼不知道他會怎麽處理這件事。
他沉默了良久,衡量了這件事所有的利弊,許家近年來确實是越來越猖狂了,每次都觸碰他的底線,他心中的太子之位的人選,從來不是四大家族的後裔,所以他才會格外看中其他後妃生下的子嗣,他對許家的忍耐也快到了極限了。
只是随後,商衍緩緩道:“既然如此,這人是淑妃你宮裏出來的這點事實是不可以改變的,所以朕就罰你在你的宮裏禁足,沒有朕的允許不得出宮,好好反思和整頓一下你宮裏的人。”
在場很多人包括霍成君都有些傻眼了,商衍前面冰冷的眼神絕對不假,她以為他這次真的動了怒,誰知到竟然只是禁足一下,不免讓人瞠目結舌。
平瀾心中也并非十分明朗商衍的意思,這結果和她的想法也有些出入,不過要是商衍的想法她全能猜到,他就不是那個商衍了。
許平君聽到這個結果後,那飛揚跋扈的氣焰又起來了一些,她跪下領罰後便被帶着離開了殿內,商衍起身讓衆人都離開,随後便朝着內屋走去,自然是去看邢岚的。
太醫前面說了,孩子沒有大礙,只是之後要好生養着,不能再出岔子了。
其他人紛紛散去,只剩下平瀾遲遲沒有離開,她望着那扇門,商衍的背影已經走進去再也看不見了,她才緩緩移開眼神,正好對上霍成君那雙銳利的眸子。
現在她不像以前那般得恩寵,霍成君似乎也不那麽針對她了,但是霍成君偏偏就是看她不順眼,她每次看到平瀾就會想起白菀翊,這兩人舉手投足一舉一動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她有多恨白菀翊就有多厭惡平瀾。
平瀾避開那眸光,說道:“那臣妾也退下了。”
霍成君眼神像是把刀子,一點點刮開她的骨頭那般,她點了點頭,看着平瀾一步步離開這火光冉冉的大殿。
平瀾自然知道商衍如此在意邢岚的孩子也是因為,他不想要四大家族的孩子繼承他的皇位,所以符昭儀的五皇子如此受寵。倘若她能生下一兒半子,也并非沒有可能去争取太子的位置,只可惜她的肚子似乎和上一世一樣,不太争氣。
——
這日,陽光正是明媚,平瀾母親姜氏一早便帶着上次說的那個女大夫進了宮,她一進來就讓平瀾屏退了衆人,急着要女大夫給平瀾號脈。
平瀾哭笑不得說:“娘,這生孩子也不急的這一時一刻啊。”
姜氏撩起袖子就說:“做娘的哪有不急的,你這懷不上,我比誰都急。”
說完就招呼那個女大夫過來,那女大夫是他們家鄉有名的大夫的妻子,也曾經是他的徒弟,所以也算精通醫術,她坐下後就開始替平瀾號脈。
平瀾也心懷忐忑地看着自己的手腕,良久,那女大夫收了手,一副略有所思的樣子,姜氏便焦急問道:“怎麽樣。大夫,我這小女的身子。”
那女大夫拱手作揖道:“美人的身體是無恙的,只是這久不身孕也和體質有些關系。”
平瀾聽得有些懵了,她道:“你這意思是說,我的體質不易懷上?”
女大夫說道:“正是,這是美人從小體寒,身子懷孕不易。”
這話平瀾倒不是第一次聽說了,她上一世也是從小被說體質陰寒不宜懷孕,她進宮調養了十年才終于懷上一胎,所以這樣的事她最是了解了,沒想到老天總是和她開玩笑,這一世依舊是這樣的體質。
女大夫又道:“美人不要着急,我也算見識頗廣,這樣的疑難雜症也見得不少,我給你開些方子,你照着服用就是,只要身體是好的,體質是可以調養的。”
平瀾微微嘆了口氣,“我都懂,這一調養也沒個十年八年,怕是都不行的。”
女大夫安撫她道:“不,美人你且聽我說,我這方子不似一般尋常的方子,你走遍全天下的大夫,都找不到比我這有效的方子了,因為我自己也是這樣的體質,所以從小我就自己給自己調藥,已經把這種病摸透了大半,所以我這方子不需要那麽久。”
“那,是要多久才能調養好?”
“這我說不準,只是請美人放心,安心服用,總會有效果的。”
“那好吧,且先服用看看吧。”
随後那大夫便開了方子,“以後我定時會進宮給小主號脈。”
一切就緒後,姜氏便準備帶着大夫離開,離開前,她随意說了句,“兒啊,你知道麽,聽說那四大家族的許家犯了大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