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修皇陵

張奎張大人在平瀾的威逼利誘後,總算是放下了所謂的忠心,本就是趨炎附勢的人,非要裝出一副忠心的樣子,幾句話就被平瀾戳破了。

平瀾端起茶杯,又小抿了一口,一邊的剪瞳立刻把茶壺蓋子打開,又添了新的茶水進去,平瀾一雙清淡的眼眸瞄着張奎,面上帶着半分笑容,有略隐略現的狡黠。

她輕聲道:“張大人,看來是想通了,那麽我也就不多說什麽了。”

張奎擦了擦額頭,抖了抖袖管弓着腰說道:“婕妤,您倒是說吧,到底是個什麽事兒,您也知道,這年頭混口飯吃不容易。”

平瀾不緊不慢說道:“什麽事,大人我前面不是說了麽?”

張奎那雙閃着精明的眼眸在平瀾周圍轉了一圈說道:“好吧,婕妤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也豁出去了,只求明哲保身婕妤留臣一個活口,不要将那些陳年舊事抖出去。”

平瀾嘴角一抹冷笑,“大人可是很好奇為什麽我會知道?”

張奎趕緊搖頭說道:“婕妤神通廣大,臣也不敢多問,至于臣這麽去做,德妃娘娘會不會聽,臣就不得而知了。”

平瀾忽然笑出聲來,“瞧你這恭維的話說的。好了,你的沈家舊臣心腹,你說的話,沈德妃肯定是能聽進去的,你就照着我說的去做就行了,沈德妃什麽性子我還握不準麽?”

張奎點頭答應,随後說道:“那臣,可否先退下?”

平瀾眼神一點點冷淡下來,“別以為我是可以忽悠的,該做的事一件不要給我拉下。”

“是。臣明白。”

随後張奎便退了下去,平瀾也打道回府,剪瞳路上不放心的說道:“主子,你說那張大人會不會半路殺一個回馬槍,一個倒鈎把我們給栽了?”

平瀾嘆了口氣說道:“你覺得他會忠心護住,就像你覺得沈德妃會寬宏大度一樣,你覺得可能嗎?”

剪瞳點點頭,“還是主子聰明,這次,倘若德妃真的被盤進去了,那主子以後的路更好走了。”

平瀾低垂着眉,“到底是不是,還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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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德妃沈素眉,正在自己的宮裏,看着自己的四皇子商寒,四皇子也十幾歲了,算是半懂事的孩子了,但是在德妃的百般寵愛下,已經飛揚跋扈養盡了刁鑽的脾氣。

沈素眉依舊毫不在意,反正她就是把自己的兒子寵天寵地,當祖宗供着。這時候,商寒正拿着竹子和小太監們玩鬧。

沈素眉的奶娘在一邊看着,不由得擔憂道:“娘娘,你說四皇子這脾性,怎麽能套皇上喜歡呢,都十二歲了,還不誤正事,整天玩鬧。”

沈素眉瞪了奶娘一眼說道:“本宮生出來的皇子,本宮寵着還有錯了?”

奶娘不有嘆氣,德妃娘娘一生太順了,以至于心眼太少,靠着家室坐上妃子位置,卻依舊沒有遠見的目光,這皇上都多久沒來德妃這裏了,德妃還是沒意識到是自己教兒的過失。

這時候,外面傳來通報聲,“娘娘,張奎張大人求見。”

沈素眉愣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默念道:“張奎?他來幹什麽,讓他進來。”

随後張奎提着宮服就走了進來,然後請安道:“德妃娘娘金安。”

沈素眉睨了他一眼,一副不削的口氣說道:“什麽事?你不好好在府裏幫爹爹造皇陵,跑本宮這兒來幹什麽?”

張奎甩了甩袖子說道:“臣自然是有一事要和娘娘商量。”

沈素眉,揉着自己兒子的頭說道:“說吧,什麽事兒。”

張奎說道:“臣剛才路過娘娘夙沙宮的後院,發現那裏隐隐光芒照人,似乎那牆壁曾經鑲嵌過夜翡翠,看起來大氣典雅,只是年久失修,似乎已經有些斑駁了。”

沈素眉皺眉說道:“那後院曾經是本宮入宮那年,爹爹花錢給本宮裝飾的,曾經牆上嵌有六顆夜翡翠,只是那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些翡翠風霜雨淋的,也早就暗淡了光澤。”

張奎說道:“這可是德妃娘娘您的夙沙宮,自然不能失了氣派,不然怎麽能把其他人比下去呢,這整個後宮的宮殿中,還當屬娘娘你這個最氣派最典雅。”

沈素眉說道:“那你說該怎麽辦,這時間久了,再美的東西也會褪色不是麽?”

張奎說道:“娘娘,話可不能這麽說,褪色的事物,在把顏色染上去就行,把這後院重新整修下,不又能恢複當年那六宮粉黛無顏色,唯娘娘你這夙沙宮一覽衆山小的風采了麽?”

當年她沈素眉這夙沙宮,确實是奢華無比,沈家人好面子,是她爹花錢給她修的這獨一無二的宮殿,如今卻也斑駁凋零了。

沈素眉眼角一亮,“哦?你是說,把這後院重新整修下?這倒也是個辦法,可是本宮曾經和爹爹提過這件事,但是爹爹說現在四大家族不比當年,都逐漸頹然的趨勢,我們沈家的錢也都周轉着,不能抽這麽一大筆錢出來給本宮整修面子問題。”

張奎細細的眼睛眯起來說道:“娘娘你是擔心這個問題嗎?”

沈素眉說道:“不然呢,不然本宮早修了。”

沈家好面子,她沈素眉自然也是極要面子的,能撐場面的事,她可不會放棄。

張奎笑道:“娘娘,臣這有一妙計,不知道娘娘願意采納否?”

“你說。”

“現在沈家給皇上整修皇陵,但是其實整修皇陵不需要用到那麽大一筆撥款,不如娘娘就從這款項裏撥出一筆,來用作整修自己宮殿的費用,這樣,一舉兩得,不就成了。”

沈素眉盯着張奎說道:“張大人,你也算是我們沈家的老人了,你說的話本宮也愛聽,只是這件事,本宮怎麽聽着不太安全?你說要是被皇上發現了可怎麽辦?”

張奎眯着眼說道:“娘娘你這就多慮了,此事你不說,臣不說,沈家人不說,誰會知道,這件事全權由沈家和臣來操辦,別的人又怎麽會知道這一石一土的去處?而且,這種事當然也不能做的太明顯,只是稍微整修下,讓娘娘你的後院住的更舒服而已。”

沈素眉揉了揉太陽穴,似乎在思考張奎說的話,張奎見沈素眉還在猶豫便繼續道:“而且修皇陵本生就多出很多錢款是用不掉的,娘娘難道還準備還回去?以沈家以往作風,還是放進自己腰包,反正都是放進自己腰包不如就拿來修下娘娘的宮殿不是更好。”

沈素眉微微松了緊皺的眉說道:“你說的也有點道理,既然本就是用不掉的,料想爹爹也不會還回去的,不如就拿來給本宮修整後院算了,反正也只是小修一下,應該也不會捅太大簍子。”

張奎笑答:“娘娘能有這樣想自然最好,臣可是一有什麽事都是第一為娘娘和沈家打算的。”

沈素眉懶洋洋看着張奎說道:“知道你對我們沈家忠心,好了,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這事就這樣去辦,別人問起,就說本宮是拿自家錢修的。切記,別出岔子,到時候本宮可是一個字不會認得。”

“臣明白,那臣這就退下去了。”

“去吧,早點把事辦好,本宮等着看新的後院。”

————

這日,平瀾慣例早起去霍成君的宮殿請安,一進去就看見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好不熱鬧。

她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聽見隔壁桌的邢岚幸災樂禍地口氣說道:“哎喲,你們知道嗎,聽說昨晚皇上氣得在姬美人的宮裏甩了一個花瓶,然後摔門而出,在之後,就再也沒回去過,直接回了乾陽宮睡覺。”

單婕妤也是一副大驚小怪口氣說道:“啊,怎麽會有這樣的事,這姬美人不是最近很是得寵嗎,怎麽會忽然惹皇上生氣了?”

邢岚裝模作樣說道:“哎呀,還是不是怪她自己嘛,雖說皇上現在吃她那一套冷冰冰的态度,但是不代表會一直吃這一套,昨天她反正肯定又是做了什麽觸怒了龍顏,皇上終于忍不住了,就氣走了呗。”

華修儀也好奇問道:“這事本宮也有耳聞,可是到底是怎麽回事?”

邢岚嘲弄道:“聽說,是不肯陪皇上喝酒,把皇上給氣到了。”

華修儀也難得搭腔道:“原本還以為皇上就吃這套呢,沒想到一套演久了,也會招人煩。”

她們本就看不慣姬霜那副冷霜一樣的态度,竟然還那麽得寵,更是讓人想不明白,此時那個用鼻子看人的姬美人也算是栽了,她們自然樂不可支。

平瀾自然也早知道姬霜那态度肯定要碰灰,只是沒想到這麽快,看來商衍的耐心比她想象的還少,或者是更短情。

以後姬霜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了,這麽大的動靜都傳遍了後宮,少不得要被鄙夷一陣子了,皇上恐怕也不會照着她了。

這時候霍成君走了出來,一出來就滿臉正色教育道:“一大早的鬧什麽,哪裏有一點皇上女人的樣子,一個個都那麽輕浮。”

衆人便不說話了,霍成君掃了一眼衆人說道:“誰還沒來?”

奴婢剪秋回答道:“德妃,賢妃,二位娘娘告病,符昭儀、淩修容照理告病,姬美人告病。”

那丫鬟一下子報了一大串,其實這幾位都是不請安的常客了,只是多了一個姬霜,霍成君今日臉色卻不似平日那般無所謂,似乎端着些脾氣。

明眼人都看得出,霍成君有些要發作了,她先是沉默片刻,随即提了口氣說道:“這幾年,本宮管的确實不嚴,到頭來你們倒是一個個不把本宮放在眼裏了?如今這來請安的人越來越少,是不是在過些時日,你們就一個都不來了?”

衆人皆不吭聲,霍成君瞄着那些個空位說道:“姬美人,現在在哪,讓她立刻到未央宮來,不然,就是宮法處置。”

看來昨日剛剛失寵的姬爽,就要成為頭一個替死鬼了,霍成君早看那女人不順眼了,只是礙于前段時日得寵着不好發作,今日便要好好整治一下。

那丫鬟便立刻得令去傳姬爽了,随機霍成君沉默看着衆人說道:“你們全部給本宮坐着,等人來。”

然後沒人敢吱聲,都沉默地等着姬爽被傳來,那奴婢很快就回來了,一臉不好看的顏色,她跪下說道:“回禀娘娘,姬美人···她來不了了。”

霍成君臉色一板,“你說什麽?”

丫鬟顫巍巍說道:“皇上,皇上剛才去了姬美人那,看見奴婢,讓奴婢給娘娘帶花,姬美人今日不來了。”

“什麽?!”霍成君臉色差到極點,皇上今日算是真的駁了她的面子,這姬爽昨日還氣得皇上摔門就走,今日皇上竟然又去了她那兒找她,本以為她好日子到頭了,沒想到竟然時來運轉。

在場的人皆是心中詫異,但是不好表露,平瀾也算是舒了口氣,姬爽還不至于現在被霍成君整的太慘。

霍成君臉色繃得緊緊的,她僵硬說道:“今日,就到這裏,都退下吧。”

很多人忍着想去操弄霍成君的心情,離開了未央宮,可是畢竟那是堂堂皇後,雖說想嘲弄一番,最後還是忍住了。

說到姬爽,此刻她正沉默坐在桌前,給商衍沉默地斟茶,對于眼前這個男人,她說不上喜歡讨厭,卻只覺得怪。

昨日他讓她陪他去禦花園斟酒賞月,她推脫說身子不适,他便當場摔門而出,也不治她的罪,若說激怒,昨日那次也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前幾次他還沒說什麽,昨日似乎是發作了。

可是今日卻又好像什麽事都沒有一樣來她這兒,卻也是一言不發坐在那兒不知道想什麽,眼神一直浮在外面。

要說他多在乎自己,喜歡自己,她一點不覺得,每次他來這兒就是這樣坐着,她斟茶,他依舊坐着,姬霜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了,這也太怪了吧,如果是喜歡,一般不都是會要摟摟抱抱嗎?

她越發覺得這個皇帝脾氣怪了,也猜不透想什麽在。

商衍只是坐了一會,随機便又起身就離開了,似乎知道姬霜要被責難,來幫她撐一下場面而已,以免她被議論失了寵遭受折辱。

姬霜總覺這樣的感覺有些微妙,卻又不知道微妙在哪裏。總覺得,這樣的男人,總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有着獨特的溫柔和細膩。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今日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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