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Chapter XXIX 未曾喊出的稱謂

自從宋時鶴的課程開辦以後,季渝生在一個星期裏最期待的就是上藝術鑒賞課的日子。即便在其他日子裏都是排山倒海的課業和考試,還有一些讨人厭的同學,但他還是期待着每一個星期的到來。

藝術鑒賞課有時是在早晨上課,季渝生覺得自己像踏着朝霞彩雲一般,有的時候是在黃昏上課,季渝生覺得自己像順着太陽落下的軌跡般滑落。

季渝生經常提早二十分鐘到講廳,方便他準備好上課的資料。這日早晨當他準備好資料,想着周圍沒人,打算趴在桌上休息一會的時候,“刷啦”一聲門被拉開的聲音傳入耳中,他擡頭一看,一個高大修長的人逆光站在門口,陽光正裝飾着他的輪廓。

“早上好。”

季渝生一聽聲音就知道是宋時鶴。因為連續幾天熬夜,他呆滞地點了點頭以示回應,但他不得不承認,在看見宋時鶴的那一刻他的心髒又不可控制地像冬眠過後一般,快速地,鮮活地,猛烈地跳動着。自己先前寫信時下定的決心就像脆弱的鏡子摔到石板地上四分五裂。

他這才開始微微意識道,自己也許一直期待着他的到來。

可能因為藝術鑒賞課是課業繁忙裏休息的唯一空隙,而宋時鶴就是這一門課的教授,所以才會在看見宋時鶴的時候有這種心情吧,季渝生拼命為抑制不住的心跳找冠冕堂皇的借口。

見季渝生帶着倦意與疲态的樣子,宋時鶴帶着一絲擔心問:

“昨晚休息的還好嗎?”

“我們系最近...比較忙,沒有什麽時間休息。” 季渝生強壓着心跳回答道。

宋時鶴眉頭一皺,放在桌子上的手默默地收起成拳頭,帶着一絲心疼說:

“好好照顧自己。晚上太累就睡覺,不要強撐。有些不太要緊的事情,待忙完了再做也行。對方會體諒你的。”

季渝生以為他在說經濟系的教授,心裏默默反駁道,教授才不會體諒你,但他還是微微點了點頭。

宋時鶴在說完這幾句話後望着季渝生一直沉默着,季渝生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地挪了挪位置。但宋時鶴卻依舊深深地看着他沒有說話,眼裏充斥着擔憂,季渝生害怕自己的心跳聲會被發現,于是他想着要說些什麽。

而宋時鶴在此刻又張嘴想說些什麽時,

“生——”

“唰啦——” 一陣開門聲瞬間覆蓋了宋時鶴的聲音,導致季渝生只看到了宋時鶴張着嘴說着什麽的樣子卻沒有聽到聲音,就像默劇一般,又或者像音頻延遲了的電影畫面。

“Bonjour,professeur!”

”生生!“而後時郁上臺階走向季渝生。

在哪次講座後,他和時郁約了幾次吃飯,還給時郁當了一次模特,慢慢便熟了起來,熟悉後時郁便喊他生生了。

宋時鶴聽到時郁這樣喊季渝生後,剛剛還禮貌地笑着的臉沉了一沉。

因為連續熬夜的緣故,季渝生善用上課前的時候伏在桌子上睡了一會。

“好像都到齊了,那麽我們開始今天的課——”

“唰啦——”一陣開門聲打斷了宋時鶴的話,也吵醒了季渝生。這次的開門聲不似早上第一道那麽小心翼翼,也不算第二道那麽爽朗,而是像帶着一股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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