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留點遺言
寧王沒聽過什麽加盟,但虞清歡說得他心癢難耐,錢啊錢,他就想賺錢就想捧着錢膈應自己皇兄。
虞清歡見寧王猶豫不決又加了一句:“加盟店會根據店鋪選擇的地段以及人口流動量來決定營業範圍,保證你們家生意不會被其他加盟店影響,另外所有加盟店的價格都是統一的,有嚴格的操作規範和……”
“好了,不用說了。”寧王擡手打斷虞清歡的話,“加盟店,我可以答應,但我的丁香樓呢?”
“丁香樓的改制方向我已經想好,王爺回去備好三千兩。”談到錢,虞清歡一點都不客氣。
寧王挂着的笑感覺什麽都是了然于心,着眼虞清歡半晌又對着世言上揚唇角便折身離開。
照舊虞清歡說,溫世言寫。
虞清歡覺着按照丁香樓以前的經營模式那肯定是鬥不過雲仙居的,看他家生意紅火的樣,菜品肯定不錯,大廚不好找,能留得住人的大廚更難。
所以她決定将丁香樓徹底改造成五星級大酒。
根據她對安京目前的情況分析,安京往來的商人極多且不少是來自于其他國家,像這類人不缺錢,就缺沒裝比的地方。
安京大部分都是傳統的客棧,魚龍混雜,對于部分商人而言,這是極不安全的。
所以,丁香樓的市場定位就是這些沒安全感的中高層客戶。
一份大致簡單的方案策劃書也寫了五六張紙。
溫世言寫完對着每張紙都吹了下墨跡,虞清歡将策劃書折疊好小心翼翼地放在袖口後,就讓溫世言坐下。
“怎麽咯,娘子?”溫世言坐下乖得像個孩子,雙手平直地放在大腿上,舌頭舔了舔薄唇又縮了進去,之後就抿着嘴緊張兮兮地等待虞清歡的發落。
清歡的伸手放在他的肩上替他揉了幾下,“舒服不?”
溫世言興奮地嘿嘿一笑連忙點頭:“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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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歡給他揉了一會兒又敲了會兒背,一直等寧王過來才停下,寧王給了虞清歡三千兩,虞清歡将剛剛寫好的策劃書交給了寧王并叮囑寧王丁香樓的改造和加盟包子鋪的事情可以同時進行。
這交易算是完成,晚上子時她也必須要去城西茶寮。
真是哔了狗了,為什麽古人約人見面就非得在大晚上?白天不行嗎?
下午,虞清歡讓骨頭找來張開,将銀子交給張開後讓他有時間去丁香樓直接找寧王商量新店面的事情。
把這檔子事解決好,虞清歡已經很累,別看只是叨叨叨,費腦子的事很容易疲憊。
溫世言見虞清歡撐着腦袋不舒服的樣子很擔心她的身體,索性早早地去廚房給她弄了點吃的,把虞清歡喂飽之後就拉着虞清歡睡覺。
清歡也想睡覺,半夜還要起床去作死,她至少也得睡個好覺再死吧。
“世言,我要是出什麽事,以後要錢就跟張開大哥說,知道嗎?”她感覺自己要死了,臨死前還是留點遺言吧。
世言皺眉很聽話地點頭。
虞清歡盤腿坐在床上瞧着世言唇畔不由地勾出暖暖的笑來,不過她自己并不知道。
“還有啊,遇到壞人,不要客氣,你要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這傻子,兩次出手都是為了救他,自己上次被人揍成這樣都沒還手,什麽學武之人要有德,命都沒了還德個大頭鬼啊。
“哎呀,娘子,你趕緊睡覺!”溫世言好看的劍眉越來越緊,就算不知道娘子為什麽說這些話,但是聽着心裏怪不舒服。
虞清歡頭一次這麽聽溫世言的話,倒頭就睡,可怎麽都睡不着,在床上翻來覆去,一直子夜的時候,被溫世言從床上拉起來。
她沒睡着,陪着她的溫世言也沒睡着。
兩人整理好衣物就出了房,寧王帶着幾名侍衛正在溫府前廳等着。
溫敬秦穿着整齊似乎也準備出門,瞧着這有些大的陣勢,清歡嘆了一聲,“要不要這麽大陣仗,人家偷塞我紙條就是不讓我帶人,你們倒好,這麽多人一起去,打草驚蛇不說,人家怕是都不會出來見我吧。”
“誰見人在桌子底下見?”寧王差點沒憋住笑出來,心想這姑娘是不是沒睡醒。
清歡扁扁嘴,白眼上翻,揉了揉額頭,“那也不要這麽多人,給我兩個人就行,你們就這邊呆着。”
“不行!”未等寧王和溫敬秦回話,溫世言已然打斷虞清歡嘟着嘴眼神堅定,“我也要去。”
虞清歡側過腦袋瞧着世言,心裏暗暗嘆了一聲勸道,“今天換做任何一人要跟我去,我都答應,唯獨你不行。”
“為什麽呀!”溫世言急急上前一步,滿是焦慮不服氣。
“誰出事我都可接受,你不行。”
清歡說話相當直,根本沒考慮那兩個老頭的心情。
溫世言一聽,更是急躁地握拳,沖着清歡的聲音也大了些,“世言也不想娘子出事。”
清歡聞言吸了吸雙頰,“我說不行就不行,你在家裏等着。”
溫世言委屈巴巴,薄唇嘟起眼底微紅,但礙于虞清歡語氣根本沒有回旋的餘地,溫世言也只能被迫接受安排。
和世言這麽大聲一鬧,她人也清醒不少,走上前繞到寧王的身側,從寧王身後随手指了兩個侍衛,帶着他們什麽話都沒說直接離開溫府。
安京晚上并非不熱鬧,但安京有宵禁時間,子夜的時候是不可能出城門的,但那人給她這張紙條就一定知道寧王會幫忙。
雖是宵禁時間,但其實各家酒樓客棧還有不少燈亮着的,特別是煙花柳巷,嘤嘤喃語不斷。
虞清歡怕引人注目特意挑了條巷子繞道,到城西城門的時候,那兩個侍衛拿出令牌給守城士兵看過一眼,城門就給他們打開一條隙縫。
要說皇權專.制的封建王朝,皇親國戚辦點事眉頭都不用皺一下。
虞清歡出了城門,剛準備往遠處的茶寮走,就聽到後面傳來幾句怯懦的聲音,“娘子,她是我娘子,你讓我出去!”
虞清歡恍然一回頭就看見溫世言正站在城門口弱弱地乞求那幾個守城士兵讓他出來。
她驚愣地望向在隙縫那邊掙紮到快要急眼的世言,他其實可以動手的,但這小子就是崇尚武德。
寧王的兩個侍衛互相看了眼未等發呆的清歡吩咐,便自顧走上前對那守城士兵說了兩句。
世言雙手交握歡快地從城門處蹦跶出來,掠過那兩個“救他”小命的侍衛,跑向虞清歡,走到一半又突然想到什麽,轉身面向那兩位侍衛躬身一鞠,道了多謝。
道過謝後世言才張忙地跑到清歡的身邊。
“娘子!”他眼裏透着興奮,完全不懼黑夜裏的蠢蠢欲動的危險。
“我不是不讓你來!”虞清歡既是驚愕感動又有點生氣,她真的怕是陷阱拖累世言。
被娘子罵,世言覺得難受,他也只是想保護娘子而已。
清歡一見到他這委屈樣,怒火瞬間就化成心疼和擔憂,“很危險的,回去!”
“不要!”雖然害怕娘子的怒氣,可他就是執拗得很,堅決不肯。
虞清歡歪着腦袋蹙眉擔憂地看了他半天,回頭望了眼茶寮處,才對剛剛走上前來的兩個侍衛吩咐道:“茶寮就在那邊,你們在這裏等着,我和世言過去。”
她明白世言擔心她的心情,就算讓他在這裏和侍衛等着,估計也不會願意。
既然趕不走,只能帶着。
清歡說完就往茶寮走去,茶寮處自然已經沒人,只剩空蕩蕩的兩張桌子和石頭架起的爐子。
世言跟着虞清歡走到茶寮處,往四周警惕地掃過,虞清歡從東側的一張桌子底下摸出另一張紙條:京兆府殘殺幼童挖心飲血,望繼續追查,同新村破廟已經安置好孩子,請速來救援——周正。
紙條上其他沒什麽,就這挖心飲血特別矚目,默讀這四個字,虞清歡都覺得背脊發涼,寒冷刺骨。
虞清歡以為這件事只要找到陸芳和周正救回孩子就結束,不過周正傳達的信息分明是在告訴她,幼童失蹤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乞丐只是一小撮而已,而更多的孩子已經遇害。
她怔怔地看着手上的紙條,一時失神且不知所措,世言在旁喚了兩聲她才把紙條收進袖口。
咽下發癢的喉嚨,清歡甚至都不敢擡頭去看周遭的環境,她好害怕自己一擡頭就會看見野狼餓虎将她撲殺。
虞清歡越來越覺得不安,她有點後悔趟這渾水,她知道孩子失蹤京兆府只是背後大佬的工具,但她沒想到的是,那大佬要的是心和血。
“世言……”她茫然又突然的扯起世言的手臂,“我們趕緊回去!”
她低着腦袋,雙目瞪大直直盯着地面慌亂又驚恐,“回去!”
世言感受到她正在發抖的右手,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拉着清歡趕緊往城門的方向去。
好在虞清歡只是緊張害怕過度驚恐慌亂,被世言拉着手走到城門口,那兩位侍衛便随在他們的身後。
侍衛敲打城門,并揚聲喊了兩句,可城門內的士兵并未有反應。
他們喊了好幾聲都沒有回應,虞清歡的不安又重新濃烈得要吞噬掉她的理智。
最後一聲,當侍衛再次喊了一聲,依舊沒有回應,虞清歡意識到不對。
“走走走!”虞清歡緊緊握住世言的手,依舊低頭小心壓低聲音對那兩名侍衛道,“你們趕緊去通知寧王,讓他帶人前往同新村破廟,一定要速度而且不要走城門,我随便你們想什麽辦法,一定要避開所有人的眼睛!”
她說着忽而擡頭一直處于擔驚的眼睛瞬間變得淩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