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莫幹惡與天目邪

第五十八章 莫幹惡與天目邪

龜孫子長嘆一聲，看了看敖羿，抻手握緊了他，那意思就是要他克制自己的情緒。

“那老人家啊，你們後來是怎麽知道這烏半仙就是那烏蛇精呢？又從哪裏聽說了泗水龍王與烏蛇精勾結呢？”龜孫子問。他又特意點了盤糕點，拿了來，老人一見，自是開懷不已。

老人吃了塊糕點，繼續又道：“那，當從半月前說起了。離我們這裏三十裏鋪從天上降下倆位高人，一個是女的，戴着猙獰的青銅面具，看不清臉；一個是男的，長着一嘴的胡須，高大威猛。女的叫莫幹惡，男的叫天目邪，都是從很遠的天目山過來的。他倆帶了兩女徒弟來我武夷山。天熱難耐，就在泗水澗中玩耍，結果被那該死泗水龍王給看上了。那龍王與烏蛇精搶了他倆去龍王府。二神女不從，相鬥被打傷了。他倆師傅，也就是莫幹惡與天目邪大怒！他倆一神人拿刀，一神人握劍。他倆騰雲駕霧，從千裏之外殺來，打上了龍王府。那該死的龍王壞事做絕，可法力也通天，他們從泗水的上游打到下游，打過了白日，接着鬥夜晚。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一連相鬥了三日。那倆神人才将該死的龍王給斬傷，搶了他的龍王府。那該死的龍王吓得屁滾尿流，率着蝦兵蟹将不知逃遁到哪裏去了。”

老人此時說的唾液四濺，雙手直畫，很是得意，似乎幾位打鬥他是親眼所見一般。當然敖羿與龜孫子是不在意這些的。

“哦？那倆神人有這麽厲害？”龜孫子有些不信的道。

老人沒有辯駁，只是又道：“我都是聽人說的。……那倆神人法力通天，長相兇惡，可都是為民除害的大好人！大修士！……媽逼的龍王是跑了，可那烏半仙被他倆抓住了。那烏蛇精向他倆跪地求饒，苦苦哀求，說出了這些事情的真實來頭。倆神人大怒，當時氣得頭發一豎，都把帽子給頂翻了，真是‘怒發沖冠’！那莫幹惡準備一刀斬了這烏蛇妖，還是天目邪有遠見。他說泗水龍王禍害人不淺，當揭穿他的真面目才是！于是他倆帶了烏半仙，一路從泗水上游到下游，逢大點城鎮就站出來，敲鑼打鼓的，站在了龍王廟前叫烏半仙自揭黑幕。……剛開始人們都不相信，但人們都認得烏半仙。那莫幹惡伸手一指，黃光一閃，好端端的烏半仙就化成三丈來長，水桶粗細的大烏蛇來。……大烏蛇還說人話，說自己這次是來贖罪的！……人們就信了，事實擺在眼前，不得不信啊！說過後，那莫幹惡一把火就點了龍王廟，……就這樣，這泗水流域就傳開了。我們這裏得到這消息都是晚的了……”

事情的來龍去脈，似乎都清楚了。敖羿長嘆，見日欲西沉，滿腹心事。龜孫子見他如此，也不多話。

“這泗水龍王是可惡，但這倆妖人更是可恨！”良久，龜孫子才道。

“好了，我們還是去見見這泗水龍王吧！山中無老虎，猴子是大王，得瑟的不要不要的！”敖羿道。

他倆換騰雲去了一處臨水的山中。敖羿拿出金鑲玉的玉玦來，祭法打出法力，幾個眨眼的功夫，玉玦中飛出一金龍，漂浮在空中。

“去，将墨古赤找來。”敖羿道。金龍翻了個身，辨別了方向，向着東南方飛去。

二人做了這些後，尋了個大石頭，開始打坐起來。

…………

夕陽完全沒在叢山之下，漫天的星星布滿了天際。如弓的月兒似害羞的小姑娘，姍姍來遲。

敖羿與龜孫子都沉潛在打坐修煉之中。正時，只聽呼呼的山風中夾雜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來。

敖羿陡然間睜開了雙眼，雙目如電，他向龜孫子道：“泗水龍王大駕光臨了！”

話未音落，只見百丈開外的樹林裏鑽出幾位鬼鬼祟祟的人影來。一盞茶的功夫，山風和着魚腥味飄然而來。

“呵呵，可是泗水龍王墨古赤來了？”龜孫子大聲喊道。

鬼鬼祟祟的人影一聽龜孫子喊，似吃驚不小，忙聽回答：“我等是泗水龍王府的家将，你等可是從東海過來的援兵？”

“正是！你家大王呢？怎麽不親自來接？我東海龍宮九太子殿下敖羿在此！”龜孫子責怪道。

“呀!……是九太子來啦？哈哈哈哈哈……”

十來個腥味沖天的持叉魚人中，陡然冒出來一身披黑甲頭戴銅盔的人來。只見他一手握盾，一手持刀，興沖沖的跑過來。

敖羿一見盔甲人，不是墨古赤又能是誰呢？他想笑臉相迎，可是着實笑不出來。不知怎麽的，他此時內心很反感這位大表哥。

墨古赤來到大石頭前，敖羿正站在青石上，龜孫子迎着風立在一旁。

“啧啧啧，”墨古赤嬉笑道，“九兒化形成人，這可是玉樹臨風啊！比起表哥我來，帥多了！”他又左右掃視了番，又道：“呃，人呢？不會就你倆吧？”

“就我倆，這是龜丞相孫子，龜孫子，我現在大名敖羿。表哥上任泗水為一方龍王，可喜可賀啊！”敖羿皮笑肉不笑的道。

墨古赤一聽敖羿說只有他倆人，心中大不痛快。“就你倆？……這可如何是好？那倆妖人一強一弱，倒是合擊起來法技通天。而且還相當狡猾！我就是被他倆給算計了，才丢了龍王府，被打得如喪家之犬。着實可恨！”

“泗水龍王，你自己學藝不精，丢了龍王府，讓那倆妖人光天化日在人間敲鑼打鼓，痛斥東海，火燒龍王廟，你可真是無能！如今喚你前來，你搞得倒似個小醜，畏畏縮縮，一見面就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你可真是無用！……你與那烏蛇精狼狽為奸，詐凡人百姓香火，你可知罪？”龜孫子道。

墨古赤一聽這話，氣打一處來，立馬變了臉，道：“你是誰啊？你算什麽東西？……就知道站着說話不腰痛！……說我無能，我上任三年，可帶來了不少的香火，給東海帶來了不少的功德！這三百裏泗水，可是新增了百處龍王廟，人人虔誠信奉龍王教化，我這可是大大有功的！”

敖羿長嘆聲，沒有接話。

“我與九殿下奉東海龍宮之命，一來解圍泗水；二就是要徹查你。你可知道，你如此不但損害了東海的聲譽，更是觸犯天條的死罪！……是要上剮龍臺的！”龜孫子嚴肅的道。

“什麽啊？……我教化民衆，普世東海恩典，讓這三百裏泗水人人信奉我姨父東海龍王的大道，他們虔誠膜拜，香火日夜供奉，政績斐然，這還有錯的？……何況我一沒有無辜殺人，二沒有作惡鄉鄰，三沒有與這裏山神、土地勾結或不和，就是耍了點策略，有什麽不對麽？”墨古赤自我辯白道。

他一番話，令龜孫子一時啞口無言。

“還是說說那倆妖人吧！你是怎麽跟他倆結仇的？我好先禮後兵。”敖羿道。

“表弟啊……”

墨古赤一聲喊，還沒有說正題，就讓龜孫子斷然喝斥給打斷。他道：“是九殿下！公事不可無禮！你身為一方龍王，難道連這基本禮儀都不知麽？”

墨古赤被喝，心頭有火，但見敖羿那冷冷的面色，還是忍住了，重新拱了拱手，道：“回九殿下，事情是這樣子的：我泗水這一月來，正逢夏日三伏天，雨水不少，但天氣炎熱，河水蒸發量太大，水道變窄。我那龍王府所在泗水潭下。那日，潭水裏來了倆女子，她倆自己是蕩婦淫娃，竟然脫了衣裙在我潭中沐浴。而且，還用了凝香。那凝香是人類女子的大愛，可是對我水族，特別是等級低的水族來說，那可是奇臭無比！我家将烏蛇将軍就去讨說法，話沒有說上三句，那倆娘們竟然侮蔑我泗水龍王府，還說我偷看她倆！真是叼女蠻人！就打起來了。還好我身為泗水龍王，為一方神袛，當然就不和她倆計較。我關了洞府大門，開啓了結界，任她倆胡攪蠻纏去。誰想，她倆不依，還竟然叫來了莫幹惡與天目邪來鬥我。我是比較仁慈的，并沒有和他倆相鬥的意思，誰知他倆趁機偷襲，害得我丢了王府，狼狽不堪。他倆白日在人間醜化我，我一忍再忍，就是給他倆良心發現，誰知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我無奈之下率家将與他倆鬥法，結果中了他倆合擊之術，被打傷，所以無奈之下只得向東海求救了。”

敖羿一聽，心中雖然不滿，但也無話可說。他當然知道墨古赤這一通話中美化自己的成分可是不少，含水量很大！其他不說，墨古赤一直好色，是個花花大少，敖羿在龍宮之中不是不知道。如今遇到在潭水中脫衣沐浴的女子，他偷看調戲都是輕的，很可能他率了家将上前去搶，倒是遭遇到硬茬，不然那二女師傅也不會不依不饒的，打得他如今膽小如鼠的樣子來。想到這些，又想到在龍宮之中就差了要吃了自己的墨鳳嬌，心頭沉甸甸的。

“泗水龍王，今夜就在此打坐，明日一早，你領我前去會會那倆妖人!我倒要看看他倆到底有何本領。”敖羿堅定的道。

墨古赤一聽，答是，心頭冷笑不止，自付道：九兒，你還是嫩了！不見棺材不落淚，只有吃吃虧，才看你還長見識！

一夜，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