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秀女的自我選拔
自從那日鄂婉娘來找了姜文希之後，姜文希就發現鄂婉娘就像個牛皮糖一樣黏在她身上,再也甩不掉了,鄂婉娘甚至将東西都搬到了她的房間中,說要跟她同吃同住，培養姐妹感情！姜文希驚愕不已，她覺得她肯定是上輩子不知道做錯了什麽事情才會讓鄂婉娘給黏上。
但是無論姜文希怎麽好說歹說，鄂婉娘就是不肯離開她的房間,姜文希試過搬去其他地方,但是當然就會見到鄂婉娘在她的房間中等着她！
當然了，姜文希也試過去找宮中的禮儀姑姑讓她們幫一幫忙解決鄂婉娘的事情，誰知道禮儀姑姑只會笑着對她說：“姑娘,這是好事啊,你背井離鄉地來到了朝歌，有個好姐妹這樣緊張你不是好事嗎？”
姜文希能怎麽辦呢？她只能認命了，于是每一日，她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她現在是無比地希望大王趕緊選秀，最好就看不上鄂婉娘，将她送走了！只是她也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大王正需要南伯侯的勢力。
總之又如此過了一個月，儲秀園的秀女們終于得到了一個讓她們無比興奮喜悅的消息，大王傳旨，将在一個月後進行秀女的第一次選拔，至于如何選拔卻沒有透漏出來，這又讓秀女們心中有些惶惶不安。
同時，秀女們又得到了另外一個消息，過沒幾天就是王後娘娘的生辰啦，她們要給王後娘娘賀生辰，所以要準備賀禮之類的，并且，允許她們參加王後娘娘的生辰宴會，但是只允許五十個人參加。
這也就意味着，她們之間，在大王選秀之前就會有一場私下的較量。
禮儀姑姑們當日就将秀女們聚集起來，簡單地把情況說明了，也就是說在二百名秀女中只有四分之一的人能夠參加王後娘娘的生辰宴，有機會面見大王。
秀女們一聽頓時都提起心來，默默地在計較着自己能不能脫穎而出。
接着禮儀姑姑又說了，為了選出最優秀的秀女，她們會出一些題目考驗秀女，從而選出五十個人來，讓她們好好做準備，今晚要好好休息。
秀女們唧唧呱呱地小聲讨論，很快就三五成團地聚在一起，生怕單獨一個人就要被排擠出去，這當中，姜文希和鄂婉娘身邊都沒有人，她們被視作秀女們最大的競争對手，秀女們自然願意孤立她們！
鄂婉娘就嬌笑着沖姜文希走去，拉着姜文希的手說：“姐姐，你可不要抛棄妹妹，跟妹妹同心協力才好，難得有機會可以見到大王呢！”
姜文希抿抿嘴，掃了衆秀女一眼，就邁着步子回了自己的房間，鄂婉娘凝望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沒有消失，反而更加甜美起來，怎麽看都有點兒詭異。
當晚，夜幕沉沉，秀女們都應該安然入睡了才是，就連最折騰的鄂婉娘今夜都有些奇怪地早早睡下了，姜文希雖然疑惑，但想着沒有人在耳邊聒噪，自己也可以早早睡下，只不過心裏想着些什麽，眉間倒是沒有舒展開來。
可是，儲秀園裏悉悉索索地衣裙摩擦聲在這安靜的夜裏也能聽個明白，有三個身影從秀女的第一間房子開始走動，然後一間間地走過去，終于她們停了下來，打開了那一扇門，吓得裏頭的秀女睜大了眼睛，張嘴就要尖叫，卻被來人眼疾手快地堵住了嘴，然後在微弱的光下，那個秀女看見了來人對身後的一個人說：“收了她的牌子。”
牌子，是秀女們入宮時發放的，上面刻着她們的姓名之類，如今要收走牌子，也就是說她被淘汰了。秀女頓時就哭了起來，可是嘴巴被堵住了，她根本沒辦法出聲，她瞪大了眼睛瞧着眼前的三個禮儀姑姑，眼裏都是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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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當頭的那個禮儀姑姑絲毫沒有理會她，上前拿帕子在她的鼻間揮了揮，沒兩瞬，那秀女就暈了過去，三人點點頭，又往別處去了，像這個秀女這般的情況，這個夜裏發生了許多次。
第二日早晨，秀女們再次被聚集起來，她們就突然發現人數少了許多，頓時心裏咯噔一下，有些怯怯地看着禮儀姑姑。
一個秀女見不到她的朋友，鼓着膽子問那禮儀姑姑：“姑姑，為什麽有些秀女沒在？”
禮儀姑姑冷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她們已經被淘汰了。”
衆秀女都驚訝地相視着，不明所以。
禮儀姑姑冷笑：“我昨日已經說過讓你們‘好好休息’不是嗎？這就是題目，沒在的秀女就是因為沒有好好休息，我不管你是睡不着還是怎麽的，只要昨晚不是安安靜靜躺在床上的，今日都已經被送離王宮，你們好自為之！”
這位禮儀姑姑說完就離開了，接着就見到另一位姑姑笑眯眯地對她們說：“姑娘們這兩日還是注意點好，長姑姑已經說了，這次不拘于五十人，只要是在這次的選拔中達不到标準的，通通都會送出宮去。”
一個膽子極大的姑娘就說：“姑姑，這不公平，我們是給大王選的秀女，姑姑們怎麽可以這樣随意就遣送我們出宮？”
那位笑眯眯的禮儀姑姑對身後兩個內侍說：“這個姑娘不懂規矩，你們收了牌子送她走吧。”
那位秀女還想嚷嚷，可是已經讓內侍堵着嘴巴送走了，剩下的秀女都有些膽戰心驚地看着姑姑，再也不敢說什麽。
笑眯眯的姑姑又說：“你們要懂規矩，學了那麽久還搞不清楚狀況的話，就有必要留在宮裏了。今日的試題就是妝容，待會兒會有宮女內侍給你們送來衣服首飾等等，你們好生打扮。”
秀女們乖乖地行了個禮，等禮儀姑姑走了之後才稍稍松了口氣，被今日這事吓了一大跳，心裏還是沒個底的。
姜文希卻是一臉複雜地看着鄂婉娘，心想，難道她昨晚那麽安靜就是因為看透了姑姑的暗示？看來，這人并不像表現出來那般……
鄂婉娘可不怕姜文希打量，反而又笑着黏到姜文希身邊。
很快，宮女內侍們就送來了衣服首飾，秀女們哪裏見過這麽多的華美的衣裙和首飾，頓時身為女子的那份愛美之心讓她們的眼睛都亮了起來，但是又不敢過于放肆，都三三倆倆地開始挑選，讓後做打扮。
姜文希看了一眼其他人，又深深地看了看鄂婉娘，自己也去挑選了。
秀女們在這些令人眼花缭亂的衣服首飾當中仔細地挑選出自己要的，一點兒也不敢随便，剛才的禮儀姑姑已經明确說了，這是一個試題，但是她們還是有些無措，這妝容打扮在她們這些貴女來說，是自小就被教導的，大體說來，大家水平都是相當的，姑姑們要考的真的是她們打扮的水平嗎？
總之，無論如何，秀女們懷着忐忑的心情挑了自己的衣服首飾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去打扮，因為剛才已經有宮女來告訴她們，每個秀女都有一個宮女幫忙，兩個時辰之後，禮儀姑姑會來看她們的成果。
姜文希帶着分配給她的宮女回了自己的房間，鄂婉娘并沒有跟着她，而是和她的宮女回了自己的房間。
“姑娘，這是兩套衣服呀？”跟着姜文希的宮女叫做綠霏，她很奇怪地看着姜文希，手裏還指着那兩套完全不是一種類型的衣裙。
姜文希還挺喜歡這個長着圓圓的臉的小宮女，她笑了笑，有點兒意味深長地說：“誰說就一定要穿搭配好的衣裙？”
綠霏聽得有些懵懂的樣子，她看着姜文希，最後還是露出一個幹淨甜美的笑容，她将兩套衣裙放在了床上，又将首飾一一擺放在梳妝案上，這才對姜文希說：“姑娘，你看一下要用哪些，還有想梳一個怎樣的發髻？”
姜文希從床上的兩套衣裙中抽出一件雲紋嫩綠的裙，一件碧青色的圍兜，還有淺黃色的披帛，接着又挑了掐絲的寶石步搖等幾件頭飾，她在綠霏的幫助下穿上了衣服。
綠霏見了頓時眼睛一亮，“姑娘的眼光真好，這樣穿比穿一整套要好看極了。”
姜文希也露出一個笑容，她坐在梳妝案前對綠霏說：“給我梳一個靈雀髻。”
“是，姑娘。”綠霏的雙手在姜文希的頭發上靈活地翻動着，沒一會兒一個靈雀髻就好了，然後又将那些頭飾戴在了最恰當的位置。
姜文希看見了之後沖綠霏滿意一笑，她沒想到這樣一個小宮女居然有那麽靈巧的手藝，果然是不能小觑這深宮中的任何一個人啊。“我很滿意。”然後就從随身的小荷包中去了一粒圓潤的珍珠給了綠霏。
綠霏笑着接下了，卻在扶着姜文希出門的時候低聲說道：“姑娘，侯爺說了，宮中已經打點了一些人，只要姑娘入了大王的眼，定能一步登天。”然後又偷偷露出一個衣袖的一個圖案，“以後姑娘見了這個圖案，那都是可以相信的。”
姜文希眼睛一凜，瞳孔捕捉到那個圖案，那是他們家族圖案的一個部分，但是她對那個圖案何等熟悉，她哪裏會認不出來？姜文希心裏嗤笑一聲，原本她還以為綠霏是一個簡單可愛長着圓臉的小宮女，哪裏知道居然是她爹爹安插進宮的宮女？果然，不能小觑任何一個人。那麽在這樣的王宮中，她真的能走到那一步嗎？
姜文希收拾好心情，擡頭挺胸，似乎靠着這個來給自己信心，無論如何，她已經進到宮裏來，沒有退路了。
儲秀園的小花園再次聚集了秀女們，她們各個穿着華麗精致的衣服，帶着五光十色的釵環，既興奮又忐忑地等待着禮儀姑姑的到來。
很快地又見到了那三個禮儀姑姑，那個一臉冷淡的長姑姑看了眼衆秀女，然後就朝那個笑眯眯的姑姑說：“開始吧。”
那個笑眯眯的姑姑叫做女蘊姑姑，她和另外一個叫做付央的姑姑點頭，女蘊先是對秀女們說：“現在進行第二次選拔，共有秀女一百一十九人。”也就是說昨晚已經淘汰了将近一半的人。
衆秀女一聽都有點兒屏住了呼吸。
女蘊和付央讓秀女們站成了十二列，兩人分別從最左最右的兩列走去，一個個秀女地看過去，然後沒多久，就見女蘊笑眯眯地對一個秀女說：“把你的牌子交出來，跟着內侍離開吧。”
那個秀女眼睛瞬間就湧現了淚水，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姑姑，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求求你！”
女蘊不再說話，朝內侍使了眼色，又往下一個秀女看去了。秀女們覺得心髒跳得幾塊，一瞬間腿都有點而顫抖起來。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在場的居然只剩下了四十五個秀女。
長姑姑對她們說：“若是連最簡單的搭配用色都搞不明白，沖撞了宮裏貴人的話，只是等死而已，既然只剩下了四十五人，選拔就此結束吧，你們都回去吧。明日開始，跟着姑姑準備獻給王後娘娘的生辰賀禮。”
衆秀女不知該高興還是該放松好，總之回去休息還是讨論都不再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