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主母 二更合一(捉蟲)……

趙文域靠着牆角慢慢坐下, 整個人似是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這數月來的記憶再次如浮光掠影一般湧入腦海,京中淪陷,宮闱被破, 父皇和母妃都死在逼宮中,他當時因為陳倏的緣故,被罰在行宮中思過, 躲過了一劫。

那時京中剛生事端,沒有人記得行宮裏的他。

心腹護着他, 趁亂從行宮中逃了出去。

再晚一些應當就逃不出去。

但是即便從行宮中逃了出來, 但京中戒嚴, 他在京中東躲西藏了三四個月才脫生。

也正是這三五個月, 他經歷了家中滅門, 也輾轉打聽母妃的下落,最後駐軍入宮時, 大肆奸.淫擄掠,宮中不少宮女和後妃都受辱。

他不知曉母妃生前……

她那麽膽小一個人。

他萬念俱灰過, 也生過輕生的念頭,但是在心腹勸解中活下來。

他不能這麽白白得死, 要死, 他也要殺了葉瀾之和陳倏為家中所有的人報仇。

葉瀾之在宮中,有禁軍重重保護, 他殺不了葉瀾之,但他可以先殺陳倏。

陳倏早前在平南鬧那麽大動靜, 後來就一直沒再露過面。

他以為陳倏回了萬州,但在萬州根本沒見到陳倏蹤跡,也不知道陳倏去了何處。

範瞿是敬平侯府的長史,也是陳倏的心腹, 範瞿一定知曉陳倏在何處。

他跟蹤了範瞿不久,便遇到範瞿從江城往豐州地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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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瞿要掌管敬平侯府府內之事,不會輕易離府,十有八.九是去找陳倏的,那陳倏應當在豐州,只要跟着範瞿就一定能找到陳倏。

他一路從江城跟着範瞿,到豐州桃城,一直沒有見到陳倏。

後來才知曉,範瞿是來桃城接敬平侯夫人回萬州的。

他攥緊雙拳,陳倏這個人.渣,打着尚公主的名義入京,實則是為了掩人耳目,行謀逆之事。他想起了試婚之後的棠钰,在第二日就從宮中消失了。

以棠钰的性子,她的處境,她能怎麽辦?

除了任人魚肉,任人在驿館中磋磨……

他聽說的時候,棠钰已經離京了,陳倏正同建平侯世子一道在宮中。

陳倏碰了棠钰!

所以棠钰被送走,根本沒人知道送去了哪裏……

那個喚他小猴子的棠钰,會給他香蕉的棠钰,永遠消失了。

他有一瞬想揍了陳倏!

如果不是建平侯世子攬着。

但陳倏說的是,他不會連自己是什麽處境都不清楚,他連自己都保護不好,更勿說母妃和棠钰!

但他沒想到,跟範瞿在一處的敬平侯夫人會是棠钰……

趙文域慢慢靠着牆邊坐下,眼眶都是紅的。

棠钰的性子,有驿館的事在,她怎麽會喜歡陳倏?

母妃和棠钰,他都沒護好。

趙文域眼眶微紅,鼻尖也跟着紅起來,但是沒哭出聲。

***

從元城官邸出來的一小段馬車上,範瞿單獨聽棠钰說起,“夫人,昨夜聽陳磊說起,在元城官邸見到了可疑的黑衣人,但因為當時隔得太遠,夫人這處又沒人,所以陳磊不敢追,眼下尚且不清楚是黑衣人是沖着元城官邸去的,還是沖着夫人來的,但是小心為上好。這幾日陳磊和陳元會仔細守着,夫人也多留心着,若是覺得有哪裏不對,第一時間喚人。”

棠钰忽然聽範瞿這麽說起,一時有些心驚。

早前就是陳磊陪她和祖母去的桃城,一路都很安穩,原本以為這一路有陳元和陳磊,也不引人注目,應當能平穩抵達江城的,但聽範瞿這麽說,棠钰也想明白了些,如今她的身份同陳倏在一處,旁人要來,也不是沖着她來的,是沖着陳倏來的。

無論昨晚在元城的黑衣人是什麽緣故出現的,但小心為上策。

範瞿提醒得及時。

棠钰颔首,“我知曉了。”

範瞿寬慰道,“夫人也不必擔心,侯爺将陳元和陳磊都留在夫人這處,有陳磊和陳元在就是安全的。早前在官邸是疏忽了,以為入了萬州地界又在官邸,就一定安全,眼下,看也不盡然。還有幾日就到江城了,後面的幾日,會小心謹慎的。”

棠钰一面應好,一面又道,“慕然,也讓人提醒長允一聲,若是有人尋到這裏來,不一定是尋我,更有可能是尋長允的,讓長允處多小心些。”

範瞿頓了頓,恍然大悟,“夫人思慮周全。”

待得馬車停下,棠钰和範瞿都下了馬車。

方才棠钰提及得事情,範瞿當即去做。

棠钰也上了另一輛馬車,同祖母和舅母一處、

“怎麽了,钰兒,沒事吧?”老太太和楊氏都有些擔心。

見範長史單獨同她說了好久的話,陳磊和陳元又帶着旁的侍衛比早前戒備得更森嚴,也更謹慎得多,老太太和楊氏心中隐隐覺得哪裏出了問題。

棠钰沒瞞着祖母和舅母,“元城官邸發現了黑衣人,暫時不知道來歷,也不知道緣由,所以謹慎起見,先加強了戒備。範瞿也單獨同我說了聲,提醒一聲,多謹慎些,若是發現哪裏不對,就及時告知他和陳磊,陳元幾人……”

黑衣人……老太太和楊氏都聽得心驚肉跳。

棠钰寬慰道,“祖母,舅母,先別着急,就是例行提醒一句而已,眼下護衛這麽多,不容易生事端,只要警醒些就好了。還有幾日就到江城了,到了江城就好了。”

老太太和楊氏都颔首,這些事情,也只能交給範瞿,陳磊和陳元幾人,她們只能多留意路上自己的安危。

“聽範瞿說,從元城出來,前面的路就好走了,不出意外臘月二十八就能抵達江城,眼下,也沒有幾日了,祖母、舅母寬心。”棠钰再次安慰,緩解兩人的焦慮情緒。

棠钰又朝楊氏笑着問道,“舅母可是想茂之了?”

楊氏嘆道,“想啊~好像從茂之出生到眼下,從未離我這麽遠過。”

棠钰笑道,“孩子總是要長大得,茂之很好,舅母您也好。”

楊氏笑了笑,“我是放心讓他同長允一處,若是旁人,我真有些擔心茂之。”

棠钰也道,“長允會照顧好茂之的,舅母,您得心悸好些了嗎?”

楊氏嘆道,“也不知是不是心情舒暢的緣故,真覺好多了。”

老太太也跟着笑起來,“那就好,多寬心,我們娘倆在一處。”

楊氏看着老太太,連連點頭。

棠钰頭靠在馬車一側,不知長允和茂之行到哪裏了?

***

陳倏和茂之早走幾日,眼下已經行至六安城。六安城已經離江城很近了,只有三兩日的路程。

“姐夫,我們今日見誰?”馬車上,何茂之問起。

這些時日,何茂之同陳倏一道,見了不少人,大都是姐夫早前的長輩,心腹,還有一些平日裏不常見面的隐士。

談及的內容包含方方面面,從時局,到經貿,到稅賦,到人口,何茂之才知曉姐夫是敬平侯,要關注的東西涉及方方面面,什麽樣的人都要見,什麽樣消息都要靈通。

這一路從桃城和谷城過來,茂之開了不少眼界,眼下到六安城,茂之也好奇要去見誰。

陳倏伸手攬過他,“今日見的,是胡伯,是我爹早前的謀士,已經在家中頤養天年好些時候了,當年萬州就是因為有胡伯在,逐漸鼎盛,所以但凡有時間,在往來別處的路上我都會繞行六安城,來看胡伯。”

茂之認真聽着。

陳倏朝他道,“你稍後也跟着叫胡伯。”

“好!”茂之聽話拉勾。

陳倏抿唇笑了笑。

……

馬車緩緩停在胡宅門口,胡光書親自在門口拱手相迎,“侯爺……”

胡光書仍以禮相待。

陳倏上前扶起他,“胡伯,我來看你了!”

見到他,胡光書總是高興的。

眼下,見他身側還有一人。

陳倏會意,“胡伯,這是我內弟,茂之。茂之,叫胡伯。”

茂之上前,恭敬朝着胡光書拱手,“茂之見過胡伯。”

長者大都喜歡知書懂禮的孩子,茂之又是陳倏的內弟,胡光書也上前扶起他,“茂之公子,歡迎來六安城。”

茂之很喜歡胡伯。

……

等入了胡宅,冬日裏,胡光書在暖亭中一面煮茶,一面同陳倏說話。

燕韓煮茶之風盛行,是風雅之事,無論男女,尤其是世家和書香門第,大都以煮茶為消遣,所以燕韓的茶道在周遭諸國中很出名。

胡光書是煮茶愛好者,自從萬州退養後,除了含饴弄孫,便是在家中煮茶。

“侯爺,茂之公子。”第一波精華正好盛了三杯,胡光書遞于陳倏和茂之跟前。胡光書同陳倏要說話,雖未避着茂之,但茂之清楚安靜聽着就是,不出聲打擾。

眼下,胡光書一面說着話,一面煮茶,氣氛很好。

喝了三沸,胡光書才道,“侯爺悶聲替祖父,父母還有家中抱了仇,老夫是沒想到。”

胡光書當初也因為他要尚公主一事,同他産生過激烈争執。

胡光書曾是萬州長史,消息傳到京中,京中才相信陳倏是真的生了入京尚公主的心思,甚至和萬州老臣起了争執。

陳倏嘆道,“胡伯,對不住您,原本應當早些告訴您的,但是需要有消息傳到京中,所以,只能借您的口,實在迫不得已,長允向您賠罪。”

胡光書笑搖頭道,“大行不顧細謹,侯爺您做得很好。天家一日在位,我萬州便一日入芒刺在背。只要能永除後患,不說是瞞在鼓裏,就是要老夫搭上一條性命,老夫都願意。”

陳倏看了看他,眸間淡淡水汽,“胡伯,這些年多謝你……”

胡光書拍了拍他肩膀,“萬州有今日,是因為侯爺。”

陳倏笑了笑,兩人紛紛端起茶杯。

待得放下茶杯,胡光書換了新水,“晉王,是侯爺放的吧?”

胡光書忽然提起,陳倏眸間微微滞了滞,而後目光看向茂之,“茂之,我同胡伯有話要說。”

茂之會意,也沒多問。

苑外,有人帶茂之一處離開。

“胡伯為什麽這麽說?”陳倏問。

胡光書道,“老夫猜的,侯爺,是嗎?”

陳倏這才嘆道,“瞞不過胡伯。”

“人是我放的。”陳倏淡聲。

胡光書道,“侯爺沒有斬草除根,是因為覺得晉王同侯爺幼時很像,家中原本安寧,卻遭逢突變,成喪家之犬,侯爺是想起那個時候的自己,動了恻隐之心。”

陳倏端起茶杯,應道,“也不全然是。”

胡光書詫異,“還有事?”

陳倏沉聲道,“我幼時有一次随祖父入宮,在宮中險些闖禍,後來遇到一個宮女替我解圍,這個宮女是後來惠妃,也就是晉王的母親……”

陳倏欲言又止。

胡光書沒有打斷,陳倏又道,“逼宮那日,魏昭庭的人在宮中大行奸.淫擄掠之事,當時我見有将領想辱惠妃,就殺了這人,這人是魏昭庭的心腹,也是同大哥一道從安北起事的駐軍……”

陳倏說完,才喝完杯中的茶,臉色并不怎麽好看,“我知曉斬草不除根會留禍端,但他是不是禍端都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他是晉王,于我都無威脅,如今他自身難保,我為何要擔心?我只是放了他一條性命,他要是自取其辱,那他也活不長……”

胡光書看了看他,沒有再提晉王之事。

新水第一波沸,胡光書遂又取出第一波精華,“天家倒臺,新帝登基,如今朝中亂局已生,各地諸侯和封疆大吏,人人都蠢蠢欲動,只是眼下正好維持在這個平衡處,将來如何并不好說。雖然新帝看似同侯爺,也同萬州緊密聯系在一處,是一根繩索上的蚱蜢,但其實不然,侯爺,需安守好萬州,以平南做輔翼,以應對未來的亂局。”

陳倏看了看他,低聲道,“好。”

等這一波茶飲盡,換了一味新茶,胡光書口中的話題也跟随着一變,“侯爺娶妻了?什麽時候的事?也沒讓人來知會一聲。”

陳倏竟有些羞赧,“事出突然,怕夫人不嫁我了,只能先成親,等日後,一定帶棠钰來見胡伯。”

聽到棠钰兩個字,胡光書頓了頓,“棠長史的外孫女?”

胡光書是聽說過早前的事情的,侯爺的祖父在的時候,就曾和棠長史訂過親,後來萬州生了變故,還是府中的奴仆貌似帶了侯爺去棠長史處,侯爺才留了一條性命。

後來棠長史家中也受牽連,侯爺被建平侯府的人尋到,去了太老夫人身邊,只是再去找棠長史的孫女時,就沒再見過人了。

這件事胡光書是知曉的。

當時,他還推斷過,棠長史的外孫女應當也沒了,當時侯爺還難過了許久。

眼下……

胡光書笑道,“恭喜侯爺。”

陳倏笑眸看他,“胡伯,我真的很高興。”

他的高興,也只能對知曉實情的太奶奶和胡伯幾人說起。

胡光書笑道,“夫人在就好了,侯爺身側也有人照顧了,只是沒參加侯爺的婚事,些許遺憾,日後若是有機會,侯爺千萬帶夫人來六安城,老夫同夫人見見。”

“一定的。”陳倏舉杯飲茶,心底都是暖意。

……

相聚總是短暫,尤其是同胡伯在一處飲茶得時間。

但陳倏和茂之并未在六安城留宿,還有旁的地方要趕在這幾日去完,所以只能趕路。

胡光書沒有強留,但一直驅車送兩人至城外。

“胡伯,留步吧,下次我帶阿钰來見您。”陳倏道別。

胡光書眼中還是隐隐有不舍,但又知曉陳倏應當離開了,“侯爺,一路珍重,冬日小心風寒。”

但凡熟識他的長輩,都會提醒他冬日小心風寒。

陳倏颔首,“走了胡伯,後會有期。”

茂之也同胡伯作別。

胡光書一直目送到馬車消失至眼簾盡頭,才轉身離開。

馬車上,茂之也終于乖乖将腦袋收了回來(錯誤示範),“姐夫,胡伯走了。”

“好。”陳倏應聲。

茂之湊上前去,“姐夫,這些長輩都對你好好。”

陳倏啧啧嘆道,“可能是我有長輩緣吧,特別讨長輩喜歡。”

茂之忍不住笑。

陳倏又道,“你姐姐也是,你沒見過太奶奶多喜歡他,都快勝過喜歡我了……”

茂之又跟着哈哈笑起來,一時間,馬車中都是兩人的笑聲。

“侯爺!”馬車外,是陳惑的聲音。

“怎麽了?”陳倏問。

陳惑撩起簾栊,“剛收到範大人給侯爺的信。”

範瞿?陳倏意外。

範瞿是跟着棠钰的,範瞿慣來穩妥,這幾日,每日都有飛鴿傳書抱平安,但今日他已經收到過範瞿的書信了……

一日之內來了兩封,那是追加的書信。

陳倏預感不是什麽好事。

果真,拆封就閱,書信上的文字很少,一眼就能瞥完。

陳倏臉色微微黯沉了幾分。

茂之擔心,“姐夫,是姐姐那裏有什麽事嗎?”

陳倏應道,“元城官邸出現了黑衣人,來歷不明,沒查到線索,但是人沒事,範瞿提醒一聲,讓我們也多注意。”

茂之不由顫了顫。

陳倏寬慰道,“沒事,有陳磊和陳元在,阿钰,祖母和舅母都安穩,就是多留心些罷了,我們路上也多加小心就是。”

陳倏吩咐完,陳惑應聲。

陳倏心底卻在想,究竟是誰?

元城的官邸若是早前平白無故出現過黑衣人,一定會戒嚴,怕牽涉到棠钰;但元城官邸并無知悉者,說明十有八.九是沖着棠钰去的……

或者說,是沖着她和他去的。

只是棠钰在,他不在。

所以棠钰成了目标。

陳倏朝陳惑道,“多安排些人手去沿途接夫人,不能再出任何閃失。”

“是!”陳惑拱手應聲。

……

從六安城出來,這三兩日的時間裏,陳倏帶着茂之還見了幾位叔伯。

這幾位叔伯裏,有的是早前萬州的官吏,是老人了;有的是早前朝中的官吏,關系同陳倏一直不錯的,陳倏一直在維護關系;還有的,是隐士。

何茂之一直跟着陳倏,發現他真的可以和很多人相處融洽,至無話不談的地步……

到臘月二十五日這日,陳倏和茂之終于抵達了萬州首府江城。

馬車還未行至城門口,茂之早就好奇得趴在馬車窗戶上打量。

這裏就是萬州的首府江城了!

終于到了!

茂之看到的是江城的城廓,還有映入眼簾的好奇和新鮮。

陳惑卻道,“侯爺,顧長史,馮将軍,還有另外幾位大人和将軍都來城門口迎候了。”

陳惑同車夫并坐,就在馬車外,所以一眼看得清楚。

陳惑言罷,陳倏伸手撩起馬車窗上的另一處簾栊,果真見到一片黑壓壓的人頭,豈止剛才陳惑說的那幾個,來了足足二十多三十餘人……

馬車緩緩停下,衆人上前恭敬之禮,“侯爺!”

“諸位辛苦了,也久侯了,我平安回來了,都先回去吧,天氣寒涼,勿染病了。”陳倏并未從馬車上下來,是陳惑撩起簾栊,陳倏同馬車前的二三十餘人說的。

衆人紛紛擡眸,侯爺還是這幅老樣子,只是這一擡眸,好家夥!

怎麽馬車上還坐了一人?

還是個十歲左右的孩子。

衆人都古怪看向陳倏,侯爺雖然一直都沒娶妻,但也算正直的人……

陳倏會意,“這是我內弟,何茂之。”

內弟?

衆人眼珠子都怔住,轉不過來了,天呢!

陳倏又道,“範瞿接夫人去了,臘月二十八日左右回,屆時就看到了。”

反正他們都好奇,還不如他直接說。

【太好了!】

【老天開眼啊,還以為侯爺真要打光棍了!】

【對內弟都這麽好,對夫人肯定很好。】

“都回吧,怪冷的,準備好,臘月二十八日接夫人回萬州。”陳倏吩咐一聲,侍衛駕了馬車入了城中。

但忽然間,還未來得及反應得衆人,突然驚喜得意識到,萬州終于有主母了!

***

江城很大,自城門口起,馬車行了多時才到敬平侯府。

茂之年幼,早前對敬平侯其實沒什麽概念,只知曉姐夫在朝中很有威望,但看到敬平侯府時,才知曉敬平侯府的門第有多高。

馬車緩緩停下,黎媽早就在府外等候許久了。

門口值守的小厮見了馬車,也都親切。

侯爺自年後入京,眼下都要到另一個年關了,終于回京了!

範瞿不在,黎媽算是府中的管事人。

“侯爺,是夫人回來了嗎?”黎媽尤其高興,早前是聽範大人說,這次侯爺會同夫人一道回來,但貌似時間提前了,黎媽還是收斂着目光沒有往馬車中看。

敬平侯府終于要有主母了!

黎媽正個人臉上都挂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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