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走吧。”
“嗯。”
謝瑾的帳子裏，兩人用好午膳。
午膳是這幾日衆人合力打下的獵物，大多都送到了廚房，作為今晚晚宴的食材。
謝瑾命人給桃桃留下了一只山雞。
“好吃。”桃桃舌頭在嘴唇上舔了一圈。
一整只雞被烤過後端上桌，烹饪手段也不似宮中禦廚的那般精細，但也有不一樣的風味。
“那朕命人多帶一些回宮裏。”
還是牽着手，謝瑾帶着桃桃往馬場去。
兩人都想到了等會要共乘一匹，一個害羞，一個緊張。
緊張的謝瑾與害羞的桃桃手心同時開始冒汗。
“……有點熱哈。”桃桃以為只是自己手裏濕濕的，有些尴尬。
謝瑾也是同樣想法，附和道：“……是有些。”
現在松開就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了，兩人都不願主動松開。
一路煎熬，到了馬場，謝瑾掏出手帕先給桃桃擦手。
“……”桃桃低下頭，任由他給自己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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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她擦完，曾經有潔癖的謝瑾給自己胡亂抹了兩下，便把帕子丢在一邊。
“很熱嗎？”
“嗯？”桃桃擡頭。
“你耳朵好紅。”謝瑾像發現了新奇事物一般，指着她的耳朵。
若是以前的謝瑾，定會懊惱自己還是帶她出來早了。
而如今的謝瑾，是自身耳朵紅過數次與接受顧昭全部情愛經驗的男人，他不禁想歪了。
“……”桃桃不知道怎麽搪塞，便順着他的話，“很熱。”
好吧。
謝瑾把她拉到陰涼處：“那就不等德福了，朕先去把馬牽出來。”
正好他走開自己緩一會，桃桃點頭：“嗯。”
謝瑾對騎馬不是特別熱衷，但這與養幾匹愛馬并不沖突。
他挑了匹黑色毛發的大宛馬，應該是桃桃做小貓時是黑貓的緣故，謝瑾今年到獵場後就格外青睐這一匹。
“哇—”桃桃遠遠就看清了這匹馬的外形，從一只貓的視角來看，這匹馬真的很俊美。
“它叫絕塵，較為溫順。”謝瑾帶着馬走近，“你要不要摸摸看。”
“要！”好吧，她現在是個人，要以人的視角看馬。
“謝瑾，他的毛好滑！”桃桃試探性地把手貼上去，見絕塵沒有抗拒，才來回摸了摸。
“一看就是吃得好。”桃桃想起自己進宮前毛發枯燥暗沉的樣子，狠狠地慕了。
“……你之前吃的不好嗎？”禦池裏的魚一半都進她的嘴了。
“我進宮以前吃的不好。”過去雖是過去，還是會令貓感慨的。
“……”
跟不上她稀奇古怪的腦回路，謝瑾道：“騎上去試試？”
那一處毛都要被滿眼羨慕的桃桃薅禿了，絕塵幽怨地看着她：……求您說好。
“……好。”桃桃看懂它的眼神，收回手。
謝瑾伸手卡住她的腰，将她舉起來。
桃桃因突然懸空雙手連忙撐在謝瑾肩膀上，一時不敢亂動。
“腿張開。”
謝瑾将她舉到馬背高度，在桃桃依言張開腿後，把她穩穩放到馬背上。
“握住這。”謝瑾手指點了點馬鞍上能握的地方。
“哦。”桃桃往前傾了傾，握住。
“朕帶你走一圈。”左右顧昭還沒到。
“好。”
絕塵由自己的主人牽着，乖順地往前邁步，桃桃坐在馬背上一起一伏，清楚地感受着絕塵邁步的頻率。
“原來騎馬是這樣子啊。”
“跑起來便不一樣了。”謝瑾回頭看她。
“啊—我知道！要颠一些，就像坐馬車一樣。”
“比坐在馬車上還要更颠簸些。”謝瑾牽着絕塵繞着馬場走了一圈。
“诶……”她覺得馬車已經夠颠了，那自己還是不學騎馬了。
謝瑾走到馬場入口處，才發現顧昭已經站在那了。
“微臣剛到。”顧昭行禮，趁擡頭空檔瞄了一眼馬背上的女子。
“這是顧昭。”謝瑾向桃桃介紹，“是朕的骠騎将軍，他一會兒會随我們一起上山。”
“顧将軍好。”桃桃本想下馬見禮，但自己不會下馬，若是想要下去，就得讓謝瑾抱。
權衡一下，還是在馬上點頭示意吧。
“臣不敢當。”這位可是未來的皇後娘娘。
顧昭将謝瑾的箭筒遞給他。
謝瑾接過，單手借力于桃桃握了一半的馬鞍帶，一蹬地便躍到了馬上。
身後突然多了個人，這個人的氣息還就在自己頭頂上，桃桃往前縮了縮。
顧昭也翻身上馬。
“靠着朕。”謝瑾大手貼在她的小腹上，将她按到自己胸前，“等會颠得很。”
“嗯……”
謝瑾與顧昭相視一眼，打馬向前奔去。
因帶着桃桃，兩人騎得并不快。又要避開衆人耳目，故而挑了一條偏僻小路。
兩人到山腳時已花了一些時間，這段時間也讓桃桃适應了些。
感覺到身前人放心地把重量放到自己身上，謝瑾單手握住缰繩，另一只手護着她。
“想從哪邊上山？”謝瑾低頭問他。
熱氣撲在自己耳邊，桃桃歪頭：“都行。”
“那就從這條路吧，平坦些。”謝瑾指了一條，桃桃點點頭。
上山時一般無需策馬，謝瑾趁這時多問了幾個問題。
“想獵些什麽？”
“老虎。”
“……還有呢？”
“今天午膳吃的山雞。”
這個好說。
“還有沒有？”
“都行的。”
“好吧。”除了要獵老虎之外，這小家夥還挺好伺候的。
三人順着山路往山林裏慢悠悠地走，此行的目的主要是讓桃桃過把瘾，謝瑾與顧昭都不着急。
突然，桃桃抓住謝瑾的手臂。
“山雞！”桃桃用氣音驚呼，一手指着不遠處正在草叢啄啄點點的山雞。
“看到了。”謝瑾同樣以氣音回道，同時抽出一支箭，搭好，拉開弓。
“咻——”白羽箭直直地朝着覓食的山雞飛去。
謝瑾搭箭之處就在桃桃臉側，箭離弦之際也将她的耳發吹了起來。
桃桃睜圓眼睛，定定地看着那箭的去向。
“咯！”山雞被射中，慘叫一聲，欲想往前逃跑，但因疼痛難忍邁不開雞爪。
最終還是血流過多，倒地不動。
“怕不怕？”山雞流了好多血，謝瑾沒想到這一茬，有點擔心她會害怕。
“不怕。”自己以前受傷流血也是這情景，桃桃沒啥好怕的。
顧昭前去将山雞拎起來，放進挂在馬屁股處的麻袋裏。
“走吧。”謝瑾說道。
三人繼續往裏走。
“兔子！”
桃桃再次抓住謝瑾的手臂，這 次是一只跑跑停停的兔子。
“籲—”謝瑾故意吹了個口哨，兔子因這異動警惕起來。
“你幹嘛呀。”桃桃還是用氣音。
“你看着就是。”謝瑾夾了一下馬腹，絕塵往前走了兩步。
兔子有了壓迫感，背道開始逃跑。
謝瑾同樣的一套動作，抽箭，搭好，拉弓。
“咻——”
即使是正狂奔的兔子，也沒逃過謝瑾的箭羽。
“哇，你好厲害啊！”
桃桃轉過身，額頭剛好抵住她的小巴。
謝瑾親昵地用下巴輕點她的額頭：“這有什麽。”
“……”
兩人像是完全看不見有第三個他在場似的，顧昭默默把兔子撿了回來。
繼續往裏走。
期間又遇見了只山雞，這次不用桃桃說，謝瑾就給她打了下來。
桃桃瞅了眼顧昭那個麻袋：“要不咱們少打一些吧，顧将軍那要裝不下了。”
“……”不僅被當作工具人，還被嫌棄了。
“放心，這麻袋容量挺大。”謝瑾回她。
不過看桃桃對山雞興趣不太大了的樣子，謝瑾決定還是明後日等她走了，自己再來獵一些帶回宮去。
“诶。”桃桃低叫一聲。
謝瑾與顧昭默契地勒住缰繩。
前面有一只鹿。
“這可是微臣這幾天來見到的第一只鹿。”顧昭輕聲說，聲音比桃桃還小。
老虎稀有，鹿也不多見。
“嗯，朕也是。”謝瑾也放低聲音。
抽箭，謝瑾準備把箭搭上弓。
“謝瑾。”桃桃皺着眉，手握住他的箭，“我們放過它吧，它長得好漂亮。”
謝瑾聞言松了勁道，那一邊也抽出箭準備補刀的顧昭也放下手。
“嗯？獵回去就有鹿肉吃了。”謝瑾确定她的想法。
“我不想吃它。”桃桃搖搖頭，“它的角好漂亮，我有些不忍心。”
“好吧。”謝瑾将箭插回去。
小家夥開心最重要。
雖是今年第一次見，但以前也獵過，顧昭不覺得可惜。
三人靜靜地立在那裏，等鹿慢慢走遠。
等它消失在村林中後，謝瑾才催動絕塵繼續行進。
晚上要去燈會，還要在宴會期間武将們還聚集在一處時溜出去，三人在山上不能待太久。
走走停停一個時辰，謝瑾出言：“時辰差不多了，我們回去？”
一路上遇到的不是山雞，就是兔子，偶有幾只狐貍……反正沒遇到老虎。
桃桃悶悶地點頭：“嗯。”
知道她聲音為何悶裏悶氣的，謝瑾哄道：“明年我們再來，好不好？”
“那要是明年也沒遇到呢？”不是說老虎很少見的嗎？
“那就後年，直到你遇到為止。”她的願望，他總是想要盡力滿足。
“那好吧。”
來日方長，桃桃想到此，也沒有那麽不高興了。
“走吧，回去了。”謝瑾招呼無聊在一旁編草環的顧昭。
“是。”顧昭将草環挂在手腕上，打馬跟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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