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怎麽了？”謝瑾覺得這時間到位，地點到位，氛圍到位，于是想表明心意。
“我我我我……”桃桃大腦飛速轉動。
怎麽謝瑾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也要編理由騙人啊！
“我我我有些累了，我們……回去吧！”桃桃說出口後只覺得自己的理由蹩腳至極。
“現在？”怎麽突然就累了？謝瑾皺眉。
“就突然停下來後，就覺得好累。”桃桃努力為自己找補。
找補完還裝作酸軟無力的樣子，用手背扶着額頭。
“……”謝瑾不知道她在搞什麽幺蛾子，但自己話都說出一大半了，她應該也明白什麽意思了吧？
所以這是在變相委婉地拒絕自己嗎？
桃桃還閉着眼裝着呢，沒聽到謝瑾有什麽反應，便睜開眼：“阿瑾？”
“真累了？”謝瑾覺得她就是在拒絕自己吧，雖有被拒絕的準備，但不免還是有些傷心。
這些日子她對自己親昵了不少，也允許自己牽她摟她，還以為她也是有些喜歡自己的。
“嗯……”桃桃輕點了下頭。
看謝瑾有些不高興的樣子，是不是自己演的太爛了，被他看穿了？
“你能不能背我回去呀，我走不動了。”桃桃嘟着嘴撒嬌。
這樣總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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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謝瑾嘆了口氣，罷了，來日方長。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上來吧。”
桃桃順從地趴上去：“那這些東西……”
“我會讓暗墨給你送到壽康宮去。”謝瑾将她掂了掂，調整好位置，走出船艙。
游船靠在他們上船時那邊岸的對面，這邊少有人至。
“主子。”暗墨在兩人身後出現，“卑職将馬車趕過來？”
“不必，就在來時的地方即可。”
“是。”暗墨聽令竄到馬車旁等候。
也不知道墨硯和墨竹在什麽地方跟着他們，桃桃對他們的位置一點都沒發覺，老是覺得就只有她和謝瑾兩個人。
“我重不重啊？”桃桃附在謝瑾耳朵邊上問。
“不重。”謝瑾也不知道她一天吃進去的東西都到哪裏去了，背起來像個小雞崽似的。
“那就好。”
“再重我也背得動。”
“那不一樣……”怎麽能被喜歡的人覺得重呢，桃桃還是挺在意自己的身材的。
說到身材，桃桃想起一事。
“你覺得，那天晚上那個歌伎身段怎麽樣呀？”這可得問清楚。
“？”
“就是那個啊，穿着紅紗裙子，把肚子露出來的那個……”桃桃向他形容。
“我沒看。”謝瑾是真沒看，他當時惡心都還來不及。
“這樣啊……”
“那你喜歡什麽樣的？”這其實才是桃桃最想問的。
“……”
這小家夥到底是想拒絕他還是不想啊，謝瑾有些搞不清了。
“你問這個幹什麽？”
“就……好奇嘛。”桃桃打着哈哈，懸着地小腿前後晃悠。
“別亂動。”謝瑾也被她帶着一起晃，“我不知道自己喜歡哪樣的。”
身段這方面他是真沒想過，不過大抵該是桃桃這樣的吧。
她什麽樣子，他就喜歡什麽樣子的。
但剛被疑似拒絕過，謝瑾沒有這麽說出口。
“好吧……”
一路趴在謝瑾背上與他閑聊，桃桃漸漸生出了一股困倦之意。
感覺到她腦袋也靠在自己背上，謝瑾問道：“困了？”
“嗯……”困了呀。
“快到了，到馬車上再睡。”
“好。”回答是這麽回答，桃桃還是在他們走到目的地前睡着了。
謝瑾只好在暗墨的幫助下将背改成了橫抱，特意留心着不吵醒她，謝瑾将她抱進車廂。
“走。”謝瑾低聲吩咐。
“是。”
馬兒依舊跑得不快，但車廂還是有些颠簸，謝瑾沒有把她放開，抱着她坐着，右手将她的頭按在自己胸膛上。
“朕該拿你怎麽辦才好……”
謝瑾摩挲着她的頭發，輕聲嘆道。
低下頭隔着頭發親了她一口，謝瑾認命道：“還是都依你吧。”
還有以後，朕等得起。
……
今天白日裏桃桃乘了馬車，進了帳子，入了山林，逛了燈會，即使體力已經好了許多，也還是禁不住困倦襲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謝瑾抱下馬車，如何被塞進床榻，也不知道皇帝陛下又給自己打了個地鋪。
入睡得早，桃桃醒得也早。
她醒來後，第一眼看到是床簾頂，自己的床簾頂怎麽被換掉了？
左右張望一圈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是還在獵場呢。
謝瑾呢？
桃桃剛打量了一圈與自己視線水平的四周，沒注意地面。這時想起要找謝瑾，因有上次紫宸殿的經歷，她第一時間看向挨着床榻的地面。
“……”
謝瑾像一個白色蟬蛹一樣卷曲躺在地鋪裏。
阿瑾，你受委屈了……
如果母後同意了的話，你就可以和我一起睡了。
桃桃輕手輕腳地掀被下床，現在她最好要趕在謝瑾醒來前溜走，這樣就可以先不回應他的心意，還可以早點回宮裏向母後交待。
桃桃用手将門簾挑開一個縫，外面的人察覺到了這變化：“皇上？”
是德福的聲音。
桃桃先回頭确認了一下，還好德福是在試探性地詢問，沒有把謝瑾吵醒。
桃桃鑽出去。
“小……”
“噓——”桃桃将食指抵在嘴唇上，你辣麽大聲幹什麽！
“小主子？”德福放低聲音。
“暗墨在哪裏？”
“一直在獵場外候着呢。”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啊。”看來開溜的條件都齊全了。
“皇上醒了嗎？”德福跟着她走。
“沒有沒有，你讓他多睡一會，他昨晚累着了。”桃桃擺擺手，你別跟着我啊。
“？”昨晚皇上不是一回來就進帳子裏了嗎？
啊這。
不會吧？
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德福還想多問幾句，但桃桃卻嫌棄地讓他止步。
好吧……
德福只能沖着女子遠去的背影叮囑一句：“小心點啊小主子，已經有将軍醒了！”
也不知道桃桃有沒有聽到，反正她沒回頭。
桃桃一路埋着頭往前沖，歪打正着沒經歷迷路便抵達了獵場門口。
暗墨正靠在車門上小憩，聽到動靜下意識地将手按在佩劍上。
“主子？”來人是桃桃，暗墨收回動作，下車迎接。
“皇上呢？”暗墨向她身後看去。
“他還在睡呢，我們先走吧！”桃桃推着他往馬車旁挪動。
不應該啊，皇上該會來送小主子的啊。
不過人都到這了，暗墨只得聽令行事。
不敢冒犯眼前的女子，暗墨将手腕伸到她身旁，供她扶着上馬車。
“謝謝。”桃桃借力上去，鑽進車廂，“我好啦，快走快走！”
“……駕。”暗墨揮動缰繩，輕呵一聲。
馬車揚長而去。
……
宮門口。
由于桃桃回來得太早了，宮門口無人等着她。
暗墨出示自己的令牌後，陪着桃桃進去。
“我自己可以的。”桃桃揮手想讓暗墨下去休息，她是瞧見他小憩的模樣的。
“卑職奉命保護好主子。”暗墨搖頭，“卑職送你去壽康宮。”
“好吧。”
……
壽康宮門口。
“到啦，你快回去休息吧！”桃桃再次揮手。
“是。”到了壽康宮就不會有什麽事了，暗墨放心離去。
“母後，母後——”這個點雖早，但太後應該已經起了。桃桃像只小蝴蝶一樣往正殿內飄去。
“哎喲，回來啦？”太後正在用膳，聽到那道明麗歡快的聲音便出聲回複。
“母後！”桃桃撲到太後腿上，苌楚忙扶着太後不讓她被撞倒。
桃桃其實已經減緩了速度，注意着不沖撞到太後。
“怎麽這般狼狽啊？”太後打量桃桃這一身昨日出發時的打扮。
昨夜直接和衣而睡了，醒來後一心想着趕緊回來，身邊也沒人提醒着，桃桃就頂着皺巴巴的一身回來了。
“昨天太累啦，就穿着衣服睡了。”
“就貪玩。”太後寵溺地捏捏她的鼻頭，“用早膳沒有？”
“沒有。”她一路上早就颠餓了。
“那就先用早膳，再去沐浴收拾一下。”
“好。”桃桃爬起來，在太後旁邊坐下。
“洗手。”太後不讓她碰筷子。
“哦。”桃桃吐吐舌頭。
苌楚說道：“那奴婢去備熱水。”熱水用來沐浴。
“謝謝苌楚姑姑！”
“不用謝。”苌楚慈愛地回道。
“快去洗手吧。”太後拍拍她。
“等一下嘛，母後，我有事想跟你說一下。”桃桃想把正事做了。
“你說？”難道對小家夥來說，有什麽事比用膳還重要。
“就……”在太後面前，桃桃已經被寵得‘肆意妄為’，她直言道，“就我好像有一點點喜歡謝瑾來着……母後你同不同意我喜歡他呀……”
肆意之下還是有些忐忑的。
這倒是意料之外的驚喜，太後當然不會不同意，她拉住桃桃的雙手：“母後為何會不同意啊？”
呼，那就是同意了。
“就是覺得有可能嘛……”桃桃如願以償，用腦袋蹭了蹭太後的肩膀，“母後最好啦！”
“就這點小事。”太後笑嗔，“快些去淨手，不餓嗎？”
都空着肚子坐了一路的馬車了。
“餓的。”桃桃點頭，松開太後，跑去洗手了。
……
話都說開了，也得到母後的許可了。桃桃現在就等着謝瑾結束秋獵回宮，然後告訴他自己也喜歡他的消息了。
“哼～哼～”桃桃哼着小曲，在禦書房裏練字。
“主子……”小夏從殿外走進來，全然沒有不久前要去取荔枝羹的雀躍心情。
“怎麽啦？”桃桃沒怎麽分心，“是不是荔枝羹沒有了？”
“不是……”
語氣不對，桃桃擡頭看她。
只見小夏紅着眼睛，委屈巴巴地咬着唇。
“這是怎麽了？”桃桃放下狼毫筆。
“奴婢剛才去取荔枝羹的時候，聽見禦膳房的宮女太監聚在一起，在說話……”
“？”說什麽讓你這副表情。
“他們在嚼主子你的舌根。”說及此，小夏又有些氣憤，“說宮外有流言在傳皇上在宮裏藏了個女子，未行婚嫁之禮卻同榻而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