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大婚當日。
【百梳發，粉黛傾城顏，鳳冠霞帔】
天還沒亮，桃桃的房間裏就塞滿了人。
“再放些花瓣進去！”桃桃泡在木桶裏，不時就有人進來給她加熱水、添花瓣。
梳妝時是最累人的，桃桃起得又早，還沒被喂飽，坐在梳妝臺前腦袋一點一點的。
“娘娘可別動了，發髻都歪了。”喜嬷嬷在後面說道。
小夏在一旁看着，靈機一動：“嬷嬷，我來扶着娘娘的腦袋。”
“這……”一個宮女敢扶着皇後的腦袋？
“扶，小夏扶。”桃桃巴不得有個人來幫幫她。
“诶。”小夏輕輕上手，桃桃終于可以眯着補會覺了。
【花瓣灑，嫁與心中郎，鸾鳳齊鳴】
“迎親隊伍到啦！”小順子在外面扯了一嗓子，滿屋子的人都聽到了。
“到啦到啦！”喜嬷嬷與将軍夫人扶着桃桃站起來，“隊伍已經到了。”
“主子，同心鎖！”小夏将同心鎖塞到桃桃手裏。
“哦哦，好。”桃桃剛才睡了一會，此時精神好多了。
耳邊雖然喧鬧，但都是喜氣，桃桃也跟着心生歡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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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響，新郎背新娘，賓親喜迎】
“妹妹，皇上來了。”顧昭今日也穿着一身大紅色，喜氣洋洋地從大門口進來。
“啊？”桃桃疑惑，不是說帝王不會親自來迎親嗎？
“哎喲，這可是盛寵啊！”喜嬷嬷才不會在今天說些什麽“不合規矩”的話，只一個勁地讨喜頭。
桃桃舉着紅團扇，只能隐隐約約看清路，被衆人引着走到顧府門口，便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朕來娶你了。”看不清眼前人的神情，桃桃只感覺到他在笑。
“上來。”謝瑾轉過身蹲下，“朕背你上轎。”
“快去啊娘娘。”喜嬷嬷在一旁催促。
桃桃趴到他背上，環住他的脖子。
“謝瑾。”
“嗯？”他言語間盡是喜氣。
“我有些餓啦。”
“……”連省略號都是帶着喜氣的呢。
【花妝紅，新嬌乘鸾轎，紫簫聲起】
謝瑾将桃桃放到轎子裏：“等會到了宮裏，朕讓人給你送點吃食過來。”
“嗯。”桃桃躲在團扇後邊咧開笑意。
謝瑾從轎子裏出來，大步走到隊伍最前方，利落地翻身上馬。
“回宮——”是德福。
十裏紅妝，三書六禮，娶你為妻。
【夫妻禮，紅綢花雙牽，四拜洞房】
隊伍一路奏喜樂到了宮中，桃桃得先參加封後大典，再是拜堂洞房。
要行的禮數桃桃都背下來了，且有謝瑾在一旁陪着，封後大典進行得十分順利。
接下來便是拜堂，百官立于殿堂外，共同觀禮。
“一拜天地——”兩人牽着一段紅綢，向天地跪拜。
“二拜高堂——”向喜笑顏顏的太後跪拜。
“夫妻對拜——”終于面向彼此，兩人轉過身後，即使隔着團扇也在那對視笑着。
“咳，皇上。”德福見兩人還不動作，輕咳一聲。
兩人這才反應過來，夫妻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
百官在殿外叩首：“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桃桃被衆女擁着送到紫宸殿去，謝瑾則被引着去與賓客共飲。
【衆客歡，吉席醉瓊觞，溢喜筵開】
“諸位，今日是朕大喜之日，都不必拘禮，随意宴飲。”謝瑾在上座舉起酒杯。
“謝皇上。”衆人共飲。
各自落座。
“德福。”謝瑾喚他，“送些吃食到紫宸殿去。”
“诶，是。”德福心神領會。
宴飲期間，多位大臣趁着今日大喜向皇上敬酒，都被謝瑾拉來顧昭等人擋下。
而他自己美其名曰晚些時候要照顧夫人，不能醉了。
顧昭等人敢怒不敢言：在座就你有夫人嗎！
【新詞賀，笑将美言祝，珠聯璧合】
紫宸殿內。
衆女都留在寝殿裏陪着桃桃。
“娘娘原來是骠騎将軍的義妹，那日賞花宴遙遙一見，便覺得娘娘真是個可人兒。”
“是啊是啊，娘娘不僅相貌出衆，那日《論語》一解，也可看出娘娘才氣不俗呢！”
衆女還是以前那個模板在誇人，桃桃對此只淺淺笑着。
好餓……
好在謝瑾吩咐的吃食很快就送來了。
“皇上對娘娘真是好呢！”
“是啊是啊。”
“我先去吃點東西。”桃桃扒拉不動圍着她的衆人，這得出言說道。
衆女乖順地讓出一條路。
呼，感謝。
【合卺酒，錦帳情缱绻，月圓花好】
那方，宴飲已經進行到後半段了，謝瑾看時辰差不多了，便起身道：“朕先回房了。”
無人敢攔：“恭送皇上。”
謝瑾出了大殿，想着桃桃正等着自己，不覺加快了腳步。
“皇上來啦！”喜嬷嬷遙遙望見了謝瑾的身影，“小姐們，快散了吧！”
皇上來了，她們就該撤了，只留喜嬷嬷們在殿內。
“參見皇上。”
衆女剛走掉，皇上就進來了，喜嬷嬷行禮道。
“嬷嬷請起。”謝瑾走到床邊，桃桃又将團扇拿起來了。
“該喝合卺酒了。”謝瑾将她牽到桌邊。
他接過桃桃的團扇，放在一旁。
平日裏桃桃不施粉黛，頂多就是讓小夏給她描描眉。今日大婚，自然要上全妝，胭脂色，嬌豔唇，柳眉大眼，挺翹鼻梁，像一朵正在綻放的嬌花，謝瑾一時看呆了眼。
靜态的她，是有些新婚女子的嬌羞樣子。
“幹杯？”桃桃吃得有些撐，正想喝口水解解渴。
“……”
“皇上和娘娘該交杯共飲。”喜嬷嬷在一旁提醒。
“哦哦。”桃桃伸出手，“來呗？”
“……”
好，還是他的小家夥，沒有變，沒有嬌羞。
兩人交杯而飲。
謝瑾取消了吃生餃子這一環節，他不想讓桃桃感到嘴裏難受。
喜嬷嬷端着酒杯與酒壺下去了。
桃桃擡手想将鳳冠取下來，謝瑾在一旁幫忙。
“呼—”桃桃松了一口氣，“還挺重的。”
“累着了？”謝瑾将鳳冠放到桌上，“先去沐浴？”
“你先吧。”她想坐一會。
“可以一起的。”謝瑾認真地說。
“啊？”桃桃的臉頓時羞紅起來，“不，不好吧……”
盡管是在水裏，不穿衣服也不大好吧。
“不是……”謝瑾也跟着臉紅，“紫宸殿有浴池，你忘了？你去浴池裏洗，朕去浴桶裏。”
“……”是自己誤會了，桃桃說話磕巴，“也……也行。”
“走吧。”兩人本就有些緊張，經這一出，更羞得厲害。
還好沐浴能給他們一些時間緩緩。
……
桃桃要洗得久些，回到寝殿後謝瑾已經坐在床上了。
“謝瑾，你書好像拿反了……”桃桃瞧他似乎在看小人書。
這人不是最鄙視小人書的嗎？
桃桃走過去，卻見謝瑾猛地将書合上。
“沒拿反。”謝瑾随意将書塞到自己枕頭下。
“你在看小人書？”
“……”還是被她看到了？
“你看到了？”
“……沒看清。”
那就好。
那是母後給他的避火圖。
“先去把頭發絞幹吧。”謝瑾轉移話題。
“……好吧。”
謝瑾回到床榻上，将避火圖抽出來，準備換個地方藏。
“藏哪好呢……”
“藏什麽？”誰料桃桃去而複返，趁他思索之間，一把将那小冊子搶了過去。
“！”謝瑾馬上反應過來去追她，“還給朕！”
手長腳長就是好，謝瑾沒兩下就把桃桃抓進懷裏。
“不給！”桃桃往側邊倒。
謝瑾也往側邊去。
她又扭了回來。
謝瑾也跟着。
這一來二去，兩人又只穿了亵衣，謝瑾沒搶到冊子，反而被蹭出火來。
趁謝瑾嘆氣的間隙，桃桃見縫插針，打開小冊子一看。
“我倒要看看——”
“？”
“這什麽？”
喜嬷嬷是口頭教授桃桃周公之禮的，這物件本該女方的母親偷偷給。但太後當時在宮裏，她最後便把冊子給了謝瑾。
這好像是……
“……”
謝瑾也不锢着她了，桃桃尴尬地将冊子緩緩合上。
“哦哦，原來是這個啊……”
“桃桃看完之後有什麽感想？”謝瑾将她抵到床邊的柱子上。
“……”上一句就是感想。
謝瑾受欲望驅使，與她越貼越緊。
“唔……”就在桃桃覺得有些難受之時，謝瑾低頭擒着她的雙唇。
“以後別看那冊子了。”謝瑾口齒之間溢出聲音。
“嗯……好……”
“師傅來教你就行了。”謝瑾将她往右挪了下，然後推倒在婚床上。
“輕一些……”
“朕盡量。”
【足抵紅蓮，紅衣素手，錦蓋下，莞爾嬌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