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番外二
（四）母後救命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茍不教，茍不教……”謝青黛背着手站在殿下背《三字經》，起初背得還挺順溜，但後來卡在一個地方，便再也順不起來了。
阿湘，幫幫我啊！謝青黛朝謝青湘擠眉弄眼，意圖求助。
“阿湘，過來。”謝瑾将謝青湘喚過來抱到腿上，掐滅謝青黛作弊的希望。
“《三字經》都學了多久了，你妹妹一月前就能把整篇背下來，你呢？”謝瑾有些生氣，謝青黛每日下學堂後就只會往武場跑，還三番五次地拖欠課業。
他不是不允許孩子習武，只是這基本的古學，作為公主是必須學會的。
而且謝青黛和桃桃的機靈勁如出一轍，只要她用點心思，花些時間，這《三字經》，還真能難得倒她？
說到底就是貪玩。
“我……”謝青黛确實是沒花時間背書，只能支支吾吾地挨批評。
“去，抄十遍後再來背。”謝瑾不會把氣撒在女兒身上，但該罰的還是要罰，他将阿黛趕下去抄書。
“父皇。”謝青湘扯扯謝瑾的袖子，“不要生姐姐的氣。”
“好。”謝瑾看着長得酷似桃桃的小女兒，揉了揉她毛絨絨的小奶袋，“你平時也多督促着你姐姐，別讓她只往武場裏鑽。”
“阿湘知道。”謝青湘點點頭，“阿湘有一事要偷偷告訴父皇。”
“阿湘說吧。”
“姐姐最近在練紅纓槍。”謝青湘把那日在武場看到的場景告訴謝瑾，“但是父皇，你挂在武場的那把太大？太重了，姐姐拿的時候差點砸到自己的腳。”
“那她可有傷着？”謝瑾的心間一緊，那把紅纓槍是給成年男子用的，阿黛怎麽可能拿得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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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的，小順子及時将姐姐抱開了。”謝青湘搖搖頭，“後來姐姐就沒碰過，改為練空架勢了。”
“父皇知道了。”謝瑾點頭，然後開口道，“去把你……”
謝青湘看着他，是要把姐姐叫回來取消罰抄了吧？
“去把你母後叫過來。”
“……”哦，這樣啊。
好可憐的姐姐。
“好的。”謝青湘從謝瑾的腿上跳下去，“阿湘這就去。”
姐姐，阿湘不是沒幫過你哦。
小阿湘噠噠噠地跑了出去，留謝瑾一個人坐在龍椅上，若有所思。
“你喚我過來幹什麽？”桃桃一身便裝，她剛從宮外回來。
“朕估摸着時辰，你該是回來了。”謝瑾将她摟到懷裏，才說一句便對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唔。等會……孩子們……看見了。”桃桃微微掙紮。
“不會。”謝瑾握住她抗拒的手，說道，“阿黛在罰抄，阿湘該是去陪她了。”
“你……”
謝瑾更用力地堵住了她的唇，讓桃桃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
難舍難分地吻了許久，謝瑾才松開她。
“你……”能說話了，桃桃卻喘得厲害。
“輕些喘。”謝瑾附在她耳邊，他也在喘着，“別勾朕。”
桃桃握拳錘他：“你又罰阿黛。”
謝青黛被謝瑾罰抄已是家常便飯。
“她沒好好背書，該罰。”謝瑾心裏有數，也知桃桃雖寵女兒，但不會溺愛她們。
“好吧。”桃桃靠在他的胸膛上，開始撿些這兩天和沈空濛在宮外的所見所聞與他說。
“待孩子們再長大些，朕便退位，帶你去游山玩水。”謝瑾待她說得有些口幹而停下，才接話道，同時吩咐德福給皇後娘娘上茶。
他知她喜歡在外邊玩樂，留在宮中算是拘着她了。
“可……”
“父皇。”謝青黛苦兮兮地趴在殿門上，只探出一個小腦袋，“我會背了。”
“快進來。”桃桃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那就背來母後聽聽。”
有母後在，太好了。謝青黛眉頭一揚，喜滋滋地快步進來。
“咳咳。”她站定，還是背着手，“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茍不教，性乃遷……”
這次倒是背流利了。
“阿黛好棒呀！”桃桃為大女兒鼓掌。
“抄了幾遍書？”謝瑾卻不是那麽好糊弄的，這孩子進殿只說背下來了，只字不提抄書，有些古怪。
“五遍……”謝青黛将背着的手伸出來，“父皇，我手都抄紅了……”
謝瑾不為所動。
“皇上，娘娘的茶。”德福在此時把茶端上來。
好機會。
“我來我來！”謝青黛擡手想要德福手中的托盤，“我來端給母後。”
德福只當這小機靈鬼想要去孝敬皇後娘娘，便也沒問謝瑾的意見，直接給了她。
謝青黛端着茶杯顫顫巍巍地走到桌案旁，她努力将托盤舉高些：“母後請用茶。”
桃桃見她小手真的在顫抖，怕她拿不了多久，立馬把茶接過來，順手将托盤放在桌案上。
她喝了一口：“嗯，謝謝阿黛。”
“母後。”謝青黛抱住桃桃懸着的小腿，“喝了阿黛的茶，就要救阿黛一命。”
桃桃失笑：“是誰不放過你啊？”
謝青黛聞言先瞥了謝瑾一眼，見他正面無表情地拿起桃桃剛放下的茶喝了一口，松了口氣，也大膽了些：“……是父皇。”
“傻孩子，淨瞎說。”桃桃拍拍她的後腦勺，“那好吧，你快溜吧，母後幫你壓住父皇了。”
“耶！”謝青黛歡呼一聲，小身子靈活地轉身，一溜煙就跑出禦書房了。
“你就知道縱容她。”謝瑾捏捏自家夫人的鼻尖，“要是朕之後管不住她了怎麽辦？”
“嘿嘿，怎麽會呢？阿黛最聽你的話了。”桃桃拿過他的手，讨好意味地親親他的手背。
“不過話說回來。”謝瑾沒有抽回自己的手，“夫人晚上也能繼續這樣壓住為夫嗎？”
“……”
……
（五）父愛
謝瑾與桃桃對兩個女兒都十分寵愛，可是畢竟身在皇家，由着祖宗定下來的規矩，繼承皇位的需得是男子。
但謝瑾說什麽都不願讓桃桃再生了，每次房事後都會喝下太醫院配制的男子避孕湯。
無子，那便只能将皇位傳給女兒了。
即使謝瑾皇權在握，朝廷穩固，也免不了大臣們對立皇太女一事異議紛紛。
但那又何妨？
“阿黛不願意。”謝青黛搖搖頭，她從小就不喜歡讀書，一看到謀略政策就頭疼。
立長立嫡，謝瑾先問了謝青黛是否願意繼承謝家的皇位。
“那阿湘呢？”
“阿湘是願意的。”
憑着性子，謝青湘也比謝青黛更适合做皇太女。
“好，朕知道了。”
次日，謝瑾便在朝堂上命德福宣了這一聖旨——立二公主謝青湘為皇太女。
因為皇上早年間态度堅決地宣布了後宮只皇後娘娘一人，而娘娘膝下又只有兩個公主，衆臣對此早有猜測。
“皇上，自古哪有女子能繼承皇位啊？”
一位固執的老文官提出反對意見。
“那你覺得誰來繼承皇位最好？”謝瑾也有所準備，坐在龍椅上神色淡淡地盯着他。
“這……”這他哪好說啊。
“如果愛卿能舉薦合适的皇位人選，朕也可以立他為太子。”
“……”這他哪敢啊。
“皇上。”趙丞相适時開口，“臣認為皇上此舉實屬明智。”
“臣同意趙大人的觀點。”上卿沈雲埋緊接着站了出來。
三巨頭中兩大頭都站出來投了同意票，大多數大臣即使想議論也乖乖閉緊了嘴巴。
難不成真開口讓皇上把皇位讓給別人？
笑話。
“嗯。衆卿能這麽想，朕很欣慰。”謝瑾也不怕之後謝青湘會被衆臣刁難，一是他會護着她，二是以阿湘的能力，自己應該也可以擺平。
立謝青湘為皇太女之事就這麽定了下來，雖還是有些議論的聲音，但無法撼動她的地位絲毫。
但謝青黛這邊，就沒這麽容易了。
謝青黛從小喜好練武，近幾年有謝瑾親手對紅纓槍的技術指導，她現在也算得上是身手不凡，樣樣精通。
與妹妹的路有些相似，她想破格成為第一個女将軍。
皇位繼承人是不能沒有的，所以大臣們最多是議論幾句。但女将軍卻不是不能沒有的。
從她進軍營的第一天起，不僅雪花似的反對折子滾進了謝瑾的禦書房，連軍營裏的下屬小兵也會在私下議論她、排擠她。
雖說武力值不凡，但謝青黛到底是個女孩子，訓練完後也會偷偷躲在帳子裏抹眼淚，每天都是抑郁沉沉的。
過了半月，謝青黛頂着烈日走到練兵場，卻發現自己的弓弦被人剪斷了，質問周圍的兵，一個個只說“不知道”“沒看見”，敷衍着不想搭理她。
謝青黛這麽多日的委屈一朝爆發，她直接将弓撇下，回了帳子。
又氣憤又委屈地掀開帳簾，發現帳子裏不是往日的空無一人，她的父皇謝瑾正坐在裏面。
“父皇。”謝青黛一愣，後便濕了眼睛，朝謝瑾直直地撲過去，“嗚嗚嗚父皇。”
謝瑾任她趴在膝頭嚎啕大哭。
等她哭聲小了些，謝瑾才緩緩開口：“是受了委屈？”
“嗯……”
“那想不想回宮裏來，回到父皇母後身邊？”
“……不想。”回到宮裏，就徹底不能習武做将軍了。謝青黛日日忍耐便是為此。
“那想不想被人認可，不受排擠？”
“……想啊。”她做夢都在想那些士兵能像敬将軍一樣敬她，可他們貌似只能看到她的女子與公主的身份。
“阿黛，阿湘也曾如你一般被質疑，即使是皇太女，也不被正視。”謝瑾為她拭去眼淚，“而阿湘之所以能那麽快平息衆議，為自己正名，是因為她不斷地在展現自己的才能。漸漸地，她的能力讓衆臣與百姓乖乖閉上了嘴。”
“阿黛，你也一樣，今日的委屈，便用能力去驅散。能讓你在軍隊站位腳跟的，從來都不是公主的封號，只有實力才能讓嚼舌根之人閉嘴。”
“可是，他們都不看我……”
“時間會證明一切的，沙子永遠無法掩蓋珍珠的光芒。”謝瑾把帕子遞給她。
“但是父皇，我這樣是不是很沒有用，阿湘是妹妹，卻能那麽快就坐好皇太女的位置，而我……”
謝瑾輕輕将她擁進懷裏：“不是的，不要這樣想，你與阿湘永遠都是父皇與母後的驕傲。”
“我居然也是嗎？”
“是，一直都是。”
謝青黛埋頭在謝瑾懷裏，細細消化他的話。
終究是個聰明的孩子，謝青黛很快便領悟了。
……
兩個女兒都安置好了，謝瑾與桃桃便計劃着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出發去游山玩水。
謝青黛從軍營中回來，攙扶着皇祖母與謝青湘一起為兩人送行。
謝瑾和桃桃是放心離開的，因為兩個女兒足夠優秀，是能擺平一切的。
但如果阿湘不在他們出發前問出那句話，他們應該是更放心的。
謝青湘在他們出發前問了一句：“父皇，母後，那我以後可以納三千美男進我的後宮嗎？”
“……”桃桃語塞。
“……”謝瑾語塞。
“……”太皇太後語塞。
“……”妹妹牛啊。
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她自己決定吧。
-全書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