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音樂伴奏的時刻，命運的齒輪被加了一層潤滑油，又開始飛速轉動起來。
……
晚會結束的時候，林靜明依依不舍地跟洛書到了別，坐進車裏之後還一直跟洛書揮手，生怕他看不見似的。洛書沒啥表情地被他老爹舉着手共同揮舞，苦惱着這厮終于還是知道了自己和他同校以後該怎麽辦的事。都怪老爸這一快嘴，不過該來的總該來，躲也躲不過。
那一廂車窗終于搖上，林老爺子好笑地摸了摸林靜明的頭發，他倒也不避，都有離別傷感了，真是個孩子，語氣也變得溫和起來：“好了，不是在同一個學校嗎？過幾天就可以見面了不是？”
林靜明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他擡頭看着林老爺子，“那我可以不出國了嗎？”
林老爺子這才意識到似乎前幾天自家那個倒黴兒子打電話來讓林靜明出國讀書，他那時沒表态，雖說不希望孫子離開自己，但畢竟在這裏他生活得也不開心，換個環境可能會好一些。沒想到這孩子一直惦念着，林靜明對他父親的話還是有一點忌憚，畢竟那些時候……
不過好不容易孫子找了個可以說話的人，林老爺子當然也樂得他陪在自己身邊，便爽朗地笑道：“當然可以，我這就回去給你爸爸打電話，怎麽？他還敢不聽他老子的話？老子拿拐杖伺候他。不過，靜明啊，你就真那麽喜歡洛洛那個女孩？以後爺爺做主給你當媳婦兒好不好？”
這算是逗逗林靜明了，可林靜明倒真是紅了臉，還點了點頭。“不過爺爺，洛洛是個男孩，你以後也別在他面前說他像女孩，他要生氣的。”
這下，久經沉浮的林老爺子可真是噎到了，同時張大嘴巴的還有坐在前排的鄭義。只是這時兩人還是當笑言在聽，畢竟孩子都還在分不清自己性別的時期。不過随着後面事情的發展，當認為的笑言被慢慢坐實的時候，兩人倒是沒多大驚訝了，你看苗頭這麽早就出現了不是？林老爺子能怪誰呢？自己還添了一把火呢！若幹若幹年後，林靜明還老拿這話來噎他，氣得他只能吹胡子瞪眼。
回過頭來再來看咱們的洛書小弟弟，他這天還沒理清以後到底該怎麽對待林靜明，晚上就做了一個特別奇怪的夢。
3、3 ...
夢中的他站在門邊，看着病房裏幾個人神色緊張地看着病床上的林靜明。
可能是因為生病了，林靜明的臉色很憔悴，這跟洛書印象中的他很不同，似乎從沒見過他虛弱的時候，他大多時候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溫潤表情。兩人的相處模式很簡單，不是靜默，就是劍拔弩張，當然往往由洛書挑起，最後由林靜明的沉默結束。
除了林老爺子，鄭義，以及林靜明不怎麽出現的父母，洛書父母也在。其實林靜明作為一個情人真的做得很不錯，至少除了開頭的一些風波之後後來父母漸漸接受了他這半個兒子，倒是老嫌自己對不住人家。沒辦法，那時洛書總愛刺激林靜明，最常做的就是出去找“別人”，結果當然是犯罪未成就被林靜明抓回去了。他倒不覺得是林靜明告的密，他一直致力于在自己父母面前營造兩人感情互相堅定的形象。想來想去也就那個姓鄭的，真是年紀越大越愛嚼舌根。
“靜明啊，是我們對不起你，你——”何淑芳的聲音響起，夾雜着哭腔。站在一邊的洛勇輕輕拍着她的背，嘆了口氣。兩人皆蒼老了很多，何淑芳一直對自己的形象有所注意，年紀大了也總是去焗油什麽的，現在洛書卻可以看到大片花白的頭發。
“媽，您別這麽說。”林靜明閉了閉眼睛，虛弱地張嘴笑了笑，然後呆呆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說話的聲音幾乎不可聞，但可能是屋子裏太安靜了，洛書還是清楚地聽到了。
“我只是想試試看洛洛那時的感受罷了。”他說的很輕巧，洛書卻聽到那幾個人都倒抽了一口氣。
“媽，我剛剛好像見到洛洛了，我們都還很小呢，我甚至還把他當成女孩了……呵呵，他還是那麽好看。反倒是我——變得越來越猙獰，越來越——不像自己了。”過了一會兒，林靜明擡起插着針管的手臂遮住眼睛。
洛書看到那個不怎麽出現在林靜明生命中的女強人母親忽然沖出門去，她穿過洛書的身體，洛書看到她臉色肆意的淚水。林靜明只叫過一個人“媽媽”，那就是何淑芳。
衆人還來不及關心她，心都放到了林靜明身上，因為他突然掙紮着下了床，然後跪在了何淑芳洛勇面前。他抱着何淑芳的腿，想一只無家可歸的小狗一樣蹭了蹭她的腿，邊笑邊哭：“媽，我不好。剛剛洛洛還打了我一巴掌呢！他罵的對，他都走了誰來照顧你們？媽，我會好好奉養你們的，連洛洛的份一起。”
“好孩子，好，好——”何淑芳蹲□緊緊抱着林靜明，“都是我家臭小子不好，害了你啊！”
“對不起，對不起……”林靜明擡頭看着何淑芳，“媽媽，洛洛最喜歡你了，你別氣他。如果還有來世，你還把洛洛給我好嗎？我一定不再做那些讓他讨厭的事了，我會好好對他，一定對他好，然後讓他愛上我……”
“好好，媽媽答應你，如果那小子不聽話，我就讓他爸爸敲他腦袋，他最怕那個了。靜明，聽話，到床上去好嗎？”
“好……”洛書看到林靜明露出了心安的表情，然後暈了過去。
洛書不自覺地走近一些，他突然很想摸摸林靜明的臉，卻被一股力使勁往後拽，最後他只看見林老爺子拿着拐杖狠狠地敲着林爸爸的腿，然後捂着心髒也暈了過去……
洛書驚醒的時候發現床邊的窗戶有一扇沒有關上，風吹得窗簾飄動起來。他偏了偏頭，臉頰靠在枕頭上，然後“靠”了一聲。
伸手胡亂抹了抹臉，真不知道自己還能留這麽多淚，竟然把枕頭都沾濕了。他坐起身抱着自己的腿。看着自己小小的身子，深深吸了口氣。
好，林靜明，這輩子我就給你這個機會，在那些事都還沒有發生的現在，我會試着跟你一起成長，如果你以後還要傷害我，那麽……
決定了之後，洛書覺得一聲輕松，拍了拍枕頭繼續躺回去了。這倒好，後面就是一夜無夢，直到被老爸拍醒。其實洛書知道，那應該不是夢。不管現在的空間是不是所謂的二次元空間，既然老天給了他重活一次的機會，那麽可能他也應該給林靜明一次機會，這樣可能對大家都好，他那時也是一時腦熱，現在也覺得挺對不起父母的。
不過一切還是順其自然，總之一句話走一步算一步。你可指望不了洛書現在就撲上林靜明來個養成計劃什麽的，他懶得要命，看天意呗。
洛家老爹洛勇今天覺得特別奇怪，以往總耷拉着臉絞盡腦汁找理由不肯去外婆家，今天一叫就起了，還高興地哼起了不知道什麽調子的歌，便問道：“小兔崽子，今天怎麽這麽高興啊？”
“爸爸，您別老小兔崽子小兔崽子的叫，多不好聽啊？況且，如果我不去，您又該被外公嫌棄了。”洛書7歲時咬字還不太清晰，但因為老媽的啓蒙教育早，說出這樣完整的話不奇怪，而且他記得以前外公讨厭老爹那是母豬都看得到的，所以洛勇聽他說這話也不覺得奇怪。
現實就是這樣，洛勇自然也是知道的。雖說丈母娘對洛老爹不錯，但那位老丈人可不好相與，嫌棄自己粗魯沒底蘊，那也沒辦法，誰叫自己爹娘那麽早就趕着投胎去了，常年寄居在老叔那裏張口要讀書不是挨嫌嘛？但被自家才那麽點大的孩子點出來，那張老臉還是有點挂不住，順勢就給了他一個栗子，洛書抱着頭委屈地看着他，努了努嘴，最後還是一句話沒頂負氣地看着公交車外。
不是洛勇自己誇自家兒子，咱這孩子長得雖然少了點男子氣，但畢竟還小嘛。就這個粉粉嫩嫩的小臉，看着就想捏一把，他想拿位老丈人唯一對自己滿意的就是這個外孫了吧，這長得咋就這麽讨人喜歡呢？連剛才售票那婦女看了都多看了幾眼，洛勇飄飄的，覺得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如果他在想什麽被洛書知道，洛書肯定要翻白眼了，人家剛才看你可是把自己拎着衣領提上來的，要不是聽自己叫了他爸爸，估計還以為拐兒童的呢！不過當然也有這孩子跟老爹一白一黑皮膚的對比，也讓售票婦女多看了幾眼。
坐車颠簸了将近一個小時，終于到了外婆家。不是洛書不愛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