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不要叫鐵蛋兒
我正欲回院，突然有人叫我。
“鐵蛋兒！”
我回轉頭顱，一只死老鼠近在眼前。啊！我閉眼，雙手捂臉，死老鼠砸在了我的手上。感覺毛茸茸的，涼涼的。教人毛骨悚然，惡心至極。
“啊！”我捂着臉，放聲大叫。
“哈哈哈……”
一群孩童嗤笑，呼嘯着遠去。不用睜眼觀瞧也知是胖虎那些人等。
“誰？敢欺負鐵蛋兒我撓死他！”石芮急匆匆竄至大門口威風凜凜的高聲喊喝。
娘跑過來，拿下我捂臉的手，看到我臉上沒傷，松了口氣。“鐵蛋兒乖，不怕。媽在這兒！”
我點頭，感動非常。在看到石芮彎腰用食指與拇指捏起來那只肥碩的、毛發斑駁的老鼠時，瞬間石化、崩解……
哇哇哇……早飯都吐出來了。
偏偏這時，佳佳雙手捧着什麽東西颠過來。“鐵蛋兒，我分好了，這些是你的！”
你……我算服了你了！我無語的看她一眼，繼續狂吐。
“鐵蛋兒……”佳佳捧着奶糖發愣。
“你呀，真沒眼力價兒！”石芮晃着手中死老鼠，奚落佳佳。“沒看鐵蛋兒在吐嗎？還拿吃的東西惡心他！”
我無語的翻白眼。
“咦，石芮，你拎只死耗子幹啥？還不扔了，一看就是死了好幾天了。”佳佳無比天真爛漫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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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我胃都吐空了。
“鐵定是胖虎那小崽子做的好事！我去把死耗子還他。”石芮說着，悠着手中的死老鼠就欲走。
“石芮，還不把那腌臜東西扔了！”娘見我不吐了，停下為我撫背的動作，回頭瞪了眼石芮。“女孩子家家的，別整天想打架。回屋寫作業去！”
石芮撇撇嘴，扔掉死老鼠，拍拍手，果真回屋了。
佳佳捧着奶糖，“鐵蛋兒……”
“給你了。”我捂着有些痛的胃，無力道。
佳佳的豐腴臉頰瞬時綻開兩朵花，甚是可愛。
娘回屋，在外間屋的竈上做烙餅。
我蹲下身，打算幫娘燒火，卻不知道怎麽打火。這火石咋不像啊？記得蝴蝶告訴過我，是兩塊石頭摩擦點火的啊。這怎麽不是石頭啊？
娘一臉慈愛地從我手中拿過“火石”。“火柴是這樣用的。”
只見她從盒中取出一根小木棍，用紅色的一端在盒子一側輕輕一劃，就燃起了一束小火苗，若變戲法般。
我驚奇萬分地看着娘點着了竈中的柴火，百思不得其解。
“去吧，和她們玩去，一會兒就吃飯了，肚子餓了吧。”
我搖頭。想到自己除了倒忙什麽也幫不上，就回屋了。那倆孩子正津津有味的邊吃邊看。電視裏正在播頭上長葫蘆的幾個孩童和一只蛇精大打出手。石芮寫作業可夠快的，貌似根本就沒寫。
我無聊地在炕角拿起一本書，打開一看，上邊有圖有文字的，就是不認識的多，認識的少。想我在前世閱過的書卷甚多，在這裏竟不識幾個字，甚是郁悶。
不多時，娘已把飯菜端進屋，普通的烙餅與炒白菜，夥食甚為簡單。始時，簡直難以下咽，但與家人一起用膳，真的是我多年的奢想了，不知不覺，竟餐餐肚飽圓圓。
佳佳不客氣地幫着拿筷子、碗，然後不等別人開吃，就已經開筷了，當然了，第一筷子定是夾給我的。
我擡頭，送她一個甜甜的微笑和一句謝謝。
佳佳紅着小臉，幸福滿滿。
我愕然，不會吧？這裏的孩童都這般春心早動？
娘掏出手帕把我不經意間習慣而出的口水拭去。
我回神，對娘說：“媽，我想改名。”
娘愣神，佳佳發呆，石芮翻了我一眼。“沒事兒改啥名兒？
我怎能告訴她們我嫌這名難聽？起名的人會傷心吧。雙手無措地搓着綠色毛衣的下角，而不自知。
“鐵蛋兒，多好聽的名字啊！幹啥改？”一旁的佳佳終于不埋頭猛吃，擡起頭問道。
“我……”瞄到炕角的書本上，我靈機一動。“我想上學！”佳佳與石芮都去上學，我一個男子不是更應該去嘛，這理由充分吧。
娘的臉色非常之難看，她唉聲說道：“鐵蛋兒，不是爸媽不讓你去上學，是人家學校不收啊！”
我愕然想起，自己的前身是個憨兒，私塾怎會收？我釋然而笑。“媽，這次他們一定會收我的。”
佳佳忙在一旁附和：“嬸子，我看鐵蛋兒被胖虎砸聰明了呢！學校一定會要他。”
娘深深地看着我，一言不發。
“也許會吧。”石芮悶悶嘟囔。
娘終于說話了：“好吧，我明天去求求校長。”
我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兒。
石芮的大眼睛含笑。
佳佳幹脆跳起來了，高喊：“嬸子萬歲！”
我大驚：這兩個字被別人舉發就是殺頭大罪啊！伸手欲去堵她的嘴，卻發現她們都神情自若地開始吃飯了。看來，在這裏喊“萬歲”不是禁語了。可是，貌似，依然，我還沒說我要改成什麽名呢！
“媽，我想改名為——石姬。”
噗——
噗——
咳——
石芮與佳佳紛紛抹去被對方噴臉上的餅渣白菜葉……
娘拍着胸口，好像嗆到了，一個勁兒地咳……
我呆呆地注視着她們，滿臉的不解：改個名兒不用這麽激動吧。
石芮把鼻子尖上的最後一片菜葉抹去，轉頭問我：“鐵蛋兒，你咋不叫石鴨呢？”
佳佳掰着手指附和：“還有石鵝、石豬、石牛、石羊、石馬……”
我整個呆掉了。
娘終于止住咳了，一臉認真的看着我道：“鐵蛋兒，你不喜歡石磊這名字？”
石磊？我都不知道，談何不喜歡。
娘又道：“石磊這名字是你爺爺在世時，你沒出生時就起好的，改不得。”
我點頭。老人家的慈愛之心不能駁，再說，石磊這名字還尚可。
石芮在一邊嘟囔：“偏心眼，孫女就不給起名字，也不給起小名。”
我恍然而笑。前世裏人們都是有名有字，我怎給忘了。
“你爺爺希望你像鐵蛋兒一樣結實——我們也都不覺得難聽啊。”娘又道。
我無語，我吃飯。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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