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韋軒家
一星期的軍訓終于熬過去了。我的同手同腳齊步走也在校園裏出盡了糗。每每在校園裏行走時,不時就有人跳過來一句:石磊,走一個!我每次都急忙跑掉,有時跑的匆忙還會來個與地面的第N次親密接觸。
下課鈴響,我正在收拾書本,張靖蹿過來,一臉讨好。“石磊,今天我請你,吃什麽?”
我置若罔聞。
他自讨沒趣讪讪離開。
自從那天他的玩鬧之舉,我還未與他說過話。
“帥哥,找誰?”光頭美女黃金霞少有的熱忱。
沒聽到有人回話。誰呀,這麽拽?都不理俺班班花?正自納悶間。
“小傻子,跟我回家,奶奶想見你。”冷冰冰的自大語氣,不是範韋軒又是誰?難怪這麽不懂禮貌!
誰、誰傻子?!我憤怒地擡頭,“我——”
“快點兒,別磨磨蹭蹭的。”輕皺眉頭,人已走了。
我憑什麽聽你的啊?!我翻眼、無語。算了,他不說了嗎,祖母想我了。乖乖地跟在身後,仿若受氣的小媳婦兒。
“還用……”
“已和你們班主任請示過了。快些走,沒吃早飯啊?蝸牛!”
你,才蝸牛呢!憤憤的皺鼻子。
走至校外停車場一輛銀灰色的車子前,他打開門,坐了進去。
我張着蘭花指用力地拉門,想坐到後排,卻怎麽也拉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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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車篷打開了,範韋軒的僵屍臉也露了出來,話中噴着冷氣。“你當我是司機啊?坐前邊!”
我抿抿薄唇,忍!
“哇!炫欸,奧迪A4,今年新款。”
“哇塞,牛X”
兩個走讀生騎着自行車,豔羨的飄過。
車子箭一樣滑了出去,風吹起了我的發,露出了快長齊的眉,迷了我的眼。轉過幾個路口,來到了一片別墅區。行到一扇漆黑大門前,不用按喇叭就有一“門房”把大門拉開。越過草坪,花圃,來到“主屋”前,範韋軒停車,走了出去,我急忙跳下車,真省事,門子都不用開了。把一旁的“小厮”逗笑了。看着範韋軒的冷臉,我咧咧嘴,不知所措的撓撓頭。
“看什麽,還不開去車庫。”他掃了“小厮”一眼。
“小厮”收住笑,應聲而去。
他用餘光掃我一眼,徑自走進屋子。
我靜靜地跟在身後,仿如受氣的小媳婦兒。
“軒少,回來了。”玄關處,一名“女婢”躬身拿過一雙男子拖鞋輕輕放置範偉軒腳前。
他冷着臉,換上鞋,走了進去。
“您好!”“女婢”對我躬身施禮。
看着對面的卑微女子,看着腳下的拖鞋,不做古人很多年,貌似很不适應,貌似非常不适應。
“女婢”詫異的看着兀自發呆的我,疑惑非常。“您怎麽了?”
我恍然回神,尴尬的咧嘴,蓮步輕移走進廳堂。
偌大的廳堂裏布置的金碧輝煌,偌大的電視兀自播放着佳佳很是迷戀的電視劇:“王子變青蛙”。
範韋軒正歡快的與穿着紅色唐裝上衣的祖母坐在金黃色的,電視上稱之為“沙發”的上面談笑着什麽,恍若兒童。祖母也慈眉善目的聆聽着,還不時地拍拍他的肩,撫撫他的發,疼愛之情溢于言表。
祖母,您不會是老眼昏發了吧?我這一米八零杵在這兒,您就真的真的看不見嗎?嗚!
“咦,你就是……石磊吧?”
一個溫婉的女子走過來,柔聲問道。
我仔細打量,只見這女子三十多歲的模樣,杏核眼,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唇,鬓發高挽,珍珠墜子,珍珠項鏈,一席淺灰帶紫色花紋的旗袍,不覺驚豔,卻舒服,無比親切的舒服。
“啊,是。”我點頭,乖寶寶般。
範韋軒與祖母終于發覺了這邊的情況,轉過頭來向我們行注目禮。
“媽,他就是石磊。”範韋軒說的。
“鐵蛋兒!乖孫孫!”祖母輕喊,嗓音有力。
“啊?阿、阿姨好!”邊躬身施禮邊想:長得真年輕啊。
“恩。”女子點頭微笑。
我走至祖母身邊,任她左摸右捏。“奶奶,身子可好?”
祖母朗聲而笑:“硬朗着呢!”
我安心的點頭。
範韋軒摟過祖母的肩頭,不滿的瞥了我一眼。“奶奶在這兒不知道多舒坦,感冒咳嗽都沒有,不用你瞎操心。你以為是你們鄉下啊?髒——亂——差!”
你不也是從鄉下出來的嗎?聽娘講過,你和我、石芮都是鄉裏的一所衛生院出生的,少看不起鄉下人!
我梗着脖頸,與他對峙着,狐貍眼裏燃燒着兩束火苗。
“韋軒!”範太太責怪的輕瞪他一眼,拍着我的肩,柔聲道:“石磊,別與他一般見識。來,咱倆聊聊咱鄉下人的事兒。”
我被她一逗,氣自然就消了,俊臉一下繃不住,笑了。
範韋軒見他娘消遣與他,羞窘爬上俊臉。
祖母忙哄着他,貌似把他當做了三歲孩童,貌似把我這個“乖孫孫”抛到九霄雲外了。
“哎,被石媽慣壞了。”範太太拉我坐在一旁的金黃色真皮沙發上,“8歲之前,韋軒一直以為石媽是他的親奶奶,石媽對他也是打心眼裏的喜愛。你範叔叔父母早亡,我們也是把石媽當做了自家親人般。”
我甜甜的對她笑道:“奶奶在這裏享福,這些年都沒回幾次家,樂不思蜀呢!”
範太太溫婉的笑容裏含着一絲歉意,“這些年辛苦你媽媽了。你、韋軒、石芮是一天出生的,而石媽整個月裏都是抱着愛哭的韋軒……”
“媽,又說我的壞話呢?”範韋軒蹿過來,摟着她的肩嬉笑着。
很少見他如此,竟覺得帥氣逼人。
“說我兒子怎的生的如此俊俏。”範太太風趣的說道。
範韋軒紅了臉,拽起一旁的我,說道:“帶你參觀一下我家。”
我遲疑着。
“鐵蛋兒,去吧。”祖母慈愛的沖我點頭。
我不情不願的被拉着走來走去,
祖母的起居室在一樓,裝璜很是豪華。二樓是範氏夫婦的起居休閑空間,我們越過。被他拽到三樓……
“哎,你放開!”我有些愠怒。“男女授受不親”,左手被他緊握半天了,若不是礙于祖母與範太太,我早甩開……
手被重重的甩開,他鄙夷地白了眼我這張關公臉,“誰愛拽着你似的。走路慢吞吞的,長兩條長腿幹嘛用的?”說着,推開塗鴉門走入房間。
我揉着有些酸痛的蘭花玉指,兀自習慣性發呆一會兒後,才走進去觀瞧。
哎!一進門,一根杆子差些戳到肚子。
他收杆,直起腰身,回頭送我一白眼。“半天不進來,還以為你下去了。敢情又在發呆啊,小傻子。”說着,又躬身打球。
臺球桌放門口,真夠有病。
我躲開球杆,擠進房間。嗬,房頂是尖的,房間又高又大!這是電視上見過的跑步機;這是擴胸器;這個大架子是……
範韋軒走過來,按了一個按鈕,拿過一個球,用力擲出。前面的大屏幕上顯示:保齡球全倒了。
“虛拟保齡球。你玩不?”
我搖頭,繼續游逛。發現滿房間都是健身運動之類的,除了浴室、廁所就沒見卧室,這偌大的房間難道連個床榻都無處安放?正自不解之時,範韋軒走過來,如猿猴般攀着我身前的黃褐色的凹凸不平牆面就爬了上去。他盤坐在上面,俯視着我,冷冷說道:“要想住我家,就待天天攀岩上來,知道嗎?”說着,習慣性的撇了撇嘴角。
啊?!天天要爬牆啊?再說,誰說我要住你家了……雖然我非常迫切想從宿舍搬出來。貌似無甚差別啊,還是要爬上爬下,還要與男子同床!“我不要!”想想就可怕。
他敏捷地攀着岩壁跳下來,一臉輕松。“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趕你。”
我呆呆點頭:他是沒開口趕我……甩臉子算不算?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女婢”的甜美聲音。“軒少,請下樓用餐。”
範韋軒沖發呆的我挑挑眉,率先向門口走去。
我急忙緊随他而去:什麽破房子,健身房似的,睡覺還要爬牆!
來到一樓餐廳,有“女婢”正在上菜,都是今世沒吃過的珍馐佳肴。
祖母拉過我坐在她身邊的椅子上。“鐵蛋兒,喜歡這裏嗎?”
我又習慣性呆住了:幹嘛?不會是要我住這裏吧?
範韋軒俊臉有些僵硬。
“喜歡。”就是不喜歡這裏的某人。
祖母笑了,臉上的皺紋裏都盛滿笑意。
偷眼觀瞧,範韋軒眼裏隐含火氣。
範太太溫婉的笑着說:“那就住在這兒吧,和韋軒做伴兒。從一見你,阿姨就喜歡。”
面對她無比真誠的邀請,我只能拒絕了,因為我看到某座火山要爆發了。
“不用了,我在宿舍住習慣了,而且晚上還要上晚自習。”我笑着婉拒。
“哦。”她有些惋惜的點點頭。
“唉,原想讓你住這兒,奶奶天天就能看到你了。”祖母臉上現出些微微傷感。
我握住她蒼老的手,安慰道:“有時間我會來看你的,搭車來。”邊說邊向對面臉色漸好的範韋軒擠眼。
範韋軒忙道:“是啊,我倆一個學校,您哪天想他我就載他來。吃飯吧,一會兒我倆還要回學校呢。”說着,忙給祖母夾菜。
祖母轉憂為喜,我四人開開心心的吃着午膳。好些年沒吃過這等美味的膳食了。在祖母與範太太熱情的夾菜攻勢下,我——吃撐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