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乞讨
啪——頭上挨了一記。
我回頭,瞪視身旁衣着褴褛的佳佳。
她轉頭,滿頭油膩粘着二斤灰的齊肩發下是多天不洗的花貓臉。我一個忍俊不禁差些笑出聲。
“來人了,專心點兒,別老發呆。”她低語,“別笑我,你比我也強不了。”
我頓時傻眼:是啊。從大學開始留起的長發被佳佳抹了二兩花生油,又抓了兩把沙土覆上、揉搓;白皙的俊臉也被抹了兩把泥巴;衣服更是慘不忍賭,破爛的只差坦胸露背了,為此與她僵持兩天,最終妥協;腳上的哪是如船的鞋子啊,明明是兩只竹排嘛,每只五根“竹子”在前□着。
待那美麗女子走近,我急忙向前躬身施禮,“小姐,可憐可憐……”
“呸——你怎麽罵人?!”那女子瞪大被煙熏似的眼睛,怒聲駁斥。
我眨着狐貍眼,這才想起今時不同往日,“小姐”已不是尊稱。
佳佳颠過來,忙解釋:“美女別生氣,我老公……”她伸着一食指輕點自己的頭。
女子恍然,收起怒意,鄙夷地瞥了我一眼,踩着恨天高離去。
對面的老乞丐婆咧着一口黃牙,嘿嘿直樂,惹得佳佳直瞪眼。
遠處走來一對情侶。
“闊憐闊憐俺悶吧。家響發誰,家園北——回咧!給寫個鋼镚殺的,俺們填飽堵孜……”(可憐可憐我們吧。家鄉發水,家園被毀咧!給些個硬幣啥的,我們填飽肚子。)佳佳扯着甜美的嗓音,說着令我呆了的四不像話。
那對情侶中的男子就要掏出錢包給錢,被那女子一把抓住了。“看她這體格兒也不像挨餓的。”
“者位小黴衄,俺不思飛地,思浮中!恁看俺澇弓,都思北誰魇薩咧!”邊哭邊說着,掏出髒兮兮的帕子給看呆的我把習慣性口水拭去。(這位小美女,我不是肥的,是浮腫!你看我老公,都是被水淹傻咧!)
女子看看佳佳,看看我,差些深掬一把同情淚。微紅着雙眸,把一張十元鈔放入那個被我鑿去一角的破碗裏,轉身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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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一年事已高的乞丐婆子晃着一髒舊的鐵盒,裏邊傳來硬幣撞擊盒身的“當當”聲。
那對小夫妻折身,扔了一枚硬幣在盒子裏就離開了。
老乞丐婆憤恨的瞪我倆一眼,回望大街,開始搜尋下一個目标。
”嘻嘻,老公,你看我厲害吧!”佳佳嬌笑着,向我邀功。
“額,還是老婆厲害。”确實厲害,沒想到佳佳還有這等表演天賦。
老乞丐婆沖我倆“啐”了一口,剛欲說話,見來人了,急忙晃蕩着鐵盒。
”闊憐闊憐俺悶吧。家響發誰……”
5分鐘後……
佳佳手舉20元紙鈔,得瑟的笑。“哈哈,我咋這厲害尼?”
恩,厲害!我颔首,暗挑大拇指。
老乞丐婆氣沖沖殺過來,髒手一指我倆頭頂,呲着黃板牙,罵道:“這、這是我的地盤!你們滾!”
佳佳驀地從地上蹿起來,雙手叉腰,一副帶把手的水缸樣兒。“少欺負新人,這行當沒聽過還分地盤兒的。”說着,還把手中的兩張紙鈔在老乞丐婆眼前晃來晃去,晃來晃去……
老乞丐婆眼看着紙鈔,又低頭瞧瞧手中沒幾枚硬幣的鐵盒,忿忿不平。“這個月輪到我守這個巷口!”
“且,信你才怪!#%##……*¥……¥”佳佳還氣死人不償命的沖她吐着舌頭做鬼臉。
“你、你等着!”老乞丐婆氣得手都哆嗦了。
佳佳閉起眼睛,舌頭伸出老長。
老乞丐婆氣呼呼轉身去一邊掏出手機打電話。
“佳佳——”我輕扯她的爛襖子,壓低聲音道,“她在叫幫手吧?”
佳佳想拍我的肩,發覺有些吃力,轉握我的手:“安啦。有我在,誰也甭想動你一根毫毛。”
我有些忸怩地掙開被握的蘭花灰炭手,結果惹來佳佳的小白眼。
“你是不是還對劉悠悠戀戀不舍,難以忘懷?!”她低吼質問。
我連忙頭似撥浪鼓——猛搖。打死我也不彈古筝了。就因為在大學期間參加了古筝社,結果一曲“高山流水”惹來了劉悠悠的狂熱追求,不顧我的“僞娘”封號與“同志”傳說,整天情書奉上,短信發來,害得我那些日子望“悠”而逃。被美食社的佳佳知曉了,輪着鏟子追打方才罷手。其、其實,我真正仰慕的是籃球社的社長——嚴俊。奈何身子同為男子,只能偷偷的在心裏喜歡。每當在籃球場上看他打球,就是我莫大的幸福。當然了,那樣的幸福時光總是少之甚少。因為我與佳佳還要在課餘去快餐店打工,掙我們的房租。終于不用住宿舍了,雖然累些,但很幸福。但也時有特殊情況發生。比如:我在熟睡時,佳佳突然打開門,跳上我的床,說是做噩夢了,要和我一起睡。比如:我正在廁所小解,她突然進來要洗澡。比如:逛街時,要我幫她選內衣、睡袍……(選內衣是我不反感而且還很是熱衷的,與她讨論樣式與舒适俨然一對姐妹淘。)後來在我的激烈反對下,她才不再做前兩種事了,只有時會拉着我的手央求與她交往。
“老、老公!”佳佳猛拽我的破爛上衣,“嗤——”在衣服的破裂聲中我終于回神了。
“佳、老婆?怎麽了?”我差些喊錯。
佳佳不語,豐腴的手指指向我的後方。
我疑惑的轉頭回望。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