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馬球

頭好痛…嘴巴好苦……我揉着疼痛的太陽穴,渾身提不起一絲力氣,睜開眼,看到是回了杜府,安了心,轉頭一看,瞬間瞪大了眼睛。

月兒?她怎麽在?!

忙全身檢查了下,發現外衣雖然被脫掉了,裏衣還是昨日穿的,有些安下了心,松了口氣。再看向月兒,這才發現她趴在床沿上睡着,莫不是她昨晚因為照顧我才這樣?突然有些不忍。

“月兒?”天涼,她趴着睡了一夜對身子骨不好,我決定叫醒她。

“公子”剛醒的月兒眼神有些呆滞

“你昨晚就待在這?”我皺眉問她

“恩,昨夜杜安帶少爺回來,少爺喝醉了,需要人照顧”聽她解釋,我心更不忍了。

“我現在沒事了,你回屋去睡吧”我勸她

“月兒沒事啊……”月兒猛地站起,想證明自己不困,不想昨夜睡着壓了一夜左腿,猛地站起氣血沒供上,朝着床沿就要磕下去。

我趕忙伸手去拉,在險些要磕上的時候,将人拉了回來。

“還說,看你這樣,快回去躺着睡去!”我訓她,女孩子怎麽不注意點,不說地涼對身子不好,就那麽睡着,脊椎長歪了怎麽辦,非等到骨頭不好了才知道注意啊。

誰知月兒賭氣,不走。

我無奈了,前輩子做什麽欠她了……

“你睡這床吧”

聽我這麽說,月兒瞪大眼一臉驚訝望着我。

我穿鞋,下床讓位。能怎樣?她因照顧我一夜未睡好,是我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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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冷風吹過,腦袋清醒了些。找到了杜安,問他昨我醉後發生了什麽事。

“昨日蕭公子讓小人帶少爺回府,少爺醉了,杜安便讓月兒照顧少爺,別的?沒發生什麽啊”聽他這麽說,我安了些心,回了院,月兒已經疊好了床被。

“少爺,洗漱的水已經準備好了”月兒将水端了進來

我蒙了下臉,清醒了。

月兒又将水端走,再次進來,已經将早飯端了過來。

我心有驚訝,她比杜安可熟練多了。

月兒準備了醒酒湯,嘗了口,酸辣開胃,又吃了別的食物,感覺整個人活了過來。

月兒剛端着飯走,杜安就急急忙忙沖了進來。

“少爺,前院,前院來了好些人,聽說少爺病了,來拜訪。”杜安喘着氣說完

我目瞪口呆,想了下道:“外面不都傳了很久了嗎,怎麽現在來了?”

杜安搖頭:“不清楚,小人剛剛聽來的人說,之前還以為是謠言,今兒确認了是真的,所以來看望您”

我暗道,估摸是因為昨兒個的事,才全知道了,也罷,反正怎麽也有要面對的一天。

“少爺,老爺不在府,夫人在應酬,夫人讓您過前院見一下親戚”

“那走吧……”我無奈,見親戚?是被人家當猩猩看一圈吧。

……

杜家大家族,親戚體系龐大,我用三天的時間清楚了這個事實。什麽姑嬸叔伯,姨舅表親,還有杜構同朝為官的好友同事,同事的同事,總之有點關系全來了,我當馬戲團的猴子轉了一圈又一圈,收到了無數的同情。

“少爺”

“又誰來了?……”我苦着臉看向杜安,當動物園猩猩三天,嫌棄至極。

“是蘇公子、蕭公子和孫公子……”

他們?我臉更苦了,他們來做什麽?上次就因為跟他們出去,才碰到王賤男,才會給灌酒,才會難受了好久,于我而言,他們就是災星無疑。

“杜安,出去告訴他們,就說我不小心摔了,腳不能走。”我命杜安

杜安有些奇怪地偷瞧了下我的腳,想到我是說瞎話,不過還是出了屋去傳話。

沒一會,杜安突然急匆匆跑了回來。

“少爺……”杜安糾結萬分,“孫公子說……您若不出去見他們,就,就……”

“就什麽?”

“就将您調戲鄭都知不成反被鄙夷的事情傳遍全長安……”

……

胡說八道!我憤怒,杜三全是怎麽認識這樣人的?!無恥。

杜安看我臉紅脖粗、氣憤不已,小聲地喊了聲:“少爺……您可要出去?……”

出去!為什麽不出去?我還要這臉,毀了怎麽辦。

我黑着臉,大步往前院走,快到大堂時忙停了腳,思慮一轉,崴着腳別扭地挪進大堂。剛進去就瞧見孫祿堂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忙轉了視線,免得露破綻。

“三全?才幾日未見,你怎地這樣了?”蘇寶同看我崴腳模樣,疾步上前詢問。

“昨個走路沒當心,崴着了,無甚大礙”我皺着眉,苦着臉,朝蘇寶同擺了擺手,慢慢扶着塌沿坐下。

“啧,可真不湊巧”孫祿堂聽了連連搖頭嘆息。我奇怪地看向他。

“今日有蘇家的馬球隊比賽,我們本想邀你一起,哎,可如今你卻崴了腳……”孫祿堂搖頭惋惜不已

我心喜,聽這話看來是可以不随他們出去了。心中狂喜,可面上還是一副惋惜無奈的表情。

“這樣,那可真是……”

“不過三全你大可放心”孫祿堂突然搶了話頭,“我知你甚是喜歡馬球,所以已經命了人去取竹椅轎子過來,你無需擔心,不會累到傷處”

我恨孫祿堂……

接下來,我黑着臉扮演一個崴腳人。裝,就該裝到底,這是職業道德。

從看臺上往下看,下面是寬敞的馬球賽場,雙方隊員已分別準備就緒,一列的駿馬也仰着頭,等着片刻後的沖鋒陷陣。

唐代馬球興盛,在民間受歡迎程度,從看場上,男女老幼摩拳擦掌急不可耐的神情便可看得出來。

我本來對馬球沒什麽向往,來這也實屬無奈之舉,可等到賽事開始時,聽到觀衆如山般的吶喊,也被這份熱情感染,關注起了場上的賽事。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我連蘇寶同家的馬球隊是那支都不知,心卻跟着場上那顆球飛了起來。

場上一身着褐色窄袖袍的男子縱馬奔馳,動作輕快娴熟,看模樣是打前鋒的。開場只一會,他已打了三球,連連洞穿對方大門,引得觀衆吶喊聲不斷。

我被這種簡單粗暴的運動感染,竟也覺得自己就如場上隊員一樣,策馬奔馳,潇灑揮杆,無情撕破敵人的防守。

場上那男子又帶球穿梭于賽場上,與隊員配合無間,轉眼間已将球帶到了對手門洞前。衆人都緊盯着,等待他在休息前再進一球。持杆之手猛地揮起,我聽到周圍一片倒吸氣的聲,落下,怎麽打空了??再看旁邊,竟是對方一人在他落杆前将球打飛了。

反應過來的觀衆罵罵咧咧起來,我也有些失望,突然卻聽見身旁有人高聲喝彩,一時将全場目光吸引了過來。

“做的漂亮!寶同,希望你家球隊能在下場追上。”是孫祿堂

什麽??還沒進球的是蘇家的?……

意識到助錯威的我,忙在三人還未發覺之前收了回來。想想都冷汗直冒,若剛剛喊了出來,想必蘇寶同能不認杜三全這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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