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激戰(二)

令狐沖一愣,脫口而出:“萬裏獨行田伯光!”

他摸摸鼻子,喃喃自語道:“不可能啊,田伯光如今是不可不戒和尚了。”

“什麽叫采花賊?”靈水道童拿着油紙邊舔邊問。

“……”令狐沖伸手将油紙扯下來:“将碗筷拿去洗了,這油紙拿遠點去埋地裏,省得叫你師父看見了。”

“哦。”靈水道童不甘心啊。

将靈水道童打發出去之後,令狐沖突然傾身過來,壓低了聲音道:“方才,我先去你們掌門那裏,告知他此事,你猜他怎麽說。”

東方下意識往後仰,“掌門自然力承此事,天下宵小之輩怎敢在武當地界如此肆無忌憚,是可忍孰不可忍。”

令狐沖卻搖搖頭,竟學着沖虛的模樣,假裝捋着胡須道:“天下人,以為女子失蹤是被采花賊所擄,其實并不盡然,對我等道家人來說,陰陽調和,方為根本。而歷朝歷代便有妖道以女子之血肉融入金丹之中……”

“……”東方立時警覺起來,為什麽令狐沖要跟他說這一番話?

就算朝廷如此大張旗鼓搜尋丹書,可以少女之血肉來煉丹,虧得讓沖虛道長将兩者聯系一起。

常人大概想都想不到吧。

令狐沖并沒有再說什麽,喝完酒便已經和衣往床上一躺,懷裏抱劍而睡。

東方心道:令狐狗賊再粗枝大葉,再随性也絕不可能這樣睡覺。

果不期然,巡山更鼓敲過之後,令狐沖便悄悄起身了。

這一切,做的就如同一個圈套,無不在暗示着,快跟上快跟上。

東方不敗冷哂,請君八甕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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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不敗緊随令狐沖身後。

暗夜之中,令狐沖雖運輕功,可行路速度并不見得有多快,東方雖不敢用力提息,卻追蹤的很輕松。

就在這個早晨,他還是獵物的角色,想不到短短一個白晝,情形便颠倒過來。

其實,他心裏很清楚將要面對什麽,令狐沖無緣無故不會對一個所心存懷疑之人將那些事,這不過是想引蛇出洞罷了。

令狐沖自栩聰明,自以為是,可又曾想到,螳螂捕蟬,麻雀在後的道理。

東方心想,這神秘人今晚會出現麽?鄉村少女失蹤也許真與這神秘人有關,莫不是這人真用少女的血肉練丹?如果真是如此,那武當道書便勢在必得了,今晚會出現的可能極大,要知道,那丹書可就在令狐沖的身上啊。

可萬一神秘人不出現,那他也有得是法子掙脫。

令狐沖并沒有往官道上走,反而越走越偏,那林中小道在黑暗與寒風中尤顯恐怖陰森,兩側樹木象無數的冤魂,恨不得撲將出來,将行人吞噬。

卻在此時,令狐沖越走越快,最後竟是全力以赴,如一陣狂風刮過,氣流帶的草木傾倒,眨眼間,消失在黑暗中……

“……”待東方急追時已然來不及了。

東方忍着胸腹間的刺痛,不得不加快速度,這林子讓他感覺很壓抑很難受。

沒多時,他便從林間沖出,眼前是一片視野開闊卻荒涼的土地。

東方停住了腳步,他不得不停下,因為在他的前面站着一個人,勢如山岳難以撼動。

一輪明月挂在天際,凄清的月色照在彼此的臉上卻看不清彼此的神情。只因一個臉上蒙着青布,而另一個則是側着臉。

盡管看不清,但東方知道令狐沖在等他,或許想在這個地方決一死戰。

他不知道令狐沖是否已經認出他了,盡管自己蒙了面,可有時候,根本無需看臉,光是腳步聲便能聽出名堂來。

“大明道友,天這麽冷,你穿的還是這麽少。也許是風大天冷,令狐沖的聲音也意外的寒氣四逸。

東方靜靜的站着,并不開口,他若開口,無論回答什麽,身份都将曝露。他只是抓緊時機努力調息,讓自己更快進入備戰狀态。

“大明道友,雖然你我相處時日尚短,也未曾深交,但我看你這人雖然寡言,卻絕非那種手段兇狠,肆意妄為之人,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潛在武當?華山之事是否跟你有關?還有黑木崖……你只需交待清楚,若與你毫無瓜葛,你們又豈需以死相博?!”

令狐沖的手緩緩擡起,手中長劍已然出鞘,指尖所向,正是東方不敗。

東方手中捏着鋼針,身上衣袂被風卷着,看起來确實單薄至極。

他絕非那種手段兇殘之人?知不知道在黑木崖,甚至整個江湖,但凡聽到東方不敗這名字之時,人們心裏所想,陰毒殘忍,聞風喪膽。現在他只換了一個名字,倒成了好人了。

華山、黑木崖所發生之事,估計跟那神秘人脫不了幹系,那他又能說什麽。

又何必說什麽!總歸,他跟令狐狗賊不死不休!

還等什麽!

東方不敗一伸手,道袍長袖拂過,地上的落葉青葉竟騰空而起,飛花摘葉盡是人間兇器。

令狐沖微怔之餘,見對方攻勢之快之淩厲之狂猛,心中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沖動。

他将長劍一收,竟是一掌擊出。

空氣中的壓力陡增,那些射向他的“兇器”被他帶動着,最後轉動着滾成一個草球,令狐沖一躍而起,将草球猛擊出去。

“吸星大法……”東方不敗心中驚怒非常。

令狐沖竟然會吸星大法!

任我行竟然将黑木崖歷代只有教主才會的吸星大法傳給了令狐沖,這就代表着,任我行想要将日月神教交到令狐沖的手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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