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車禍
他說完就走,壓根沒打算聽段喻之解釋。
反倒是段喻之,滿臉懵逼,腦子裏念叨了好幾遍傅尋剛說的話,也沒搞清楚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總是?她有總是嗎?她以前有答應過傅尋什麽事但是沒做到的嗎?
記憶實在太久遠了,她那可憐的金魚腦完全想不出來一絲源頭。
也許是傅尋記錯了。
她搖搖頭,用最快速度買了黑糖珍珠,擠過人群又來到簽售臺,“給你。”
傅尋臉上帶着公式化溫和笑容,同讀者說話并且簽名,簽完一個後他趁着間隙拿起來喝了一口,不是很甜,正好他的口味。
傅尋的心情好了幾分,就連公式化笑容都變得真誠了幾分。
簽售會在下午五點半才結束,傅尋伸了個懶腰揉揉眉心,“總算完了。”
段喻之又換了一身裝扮,渾身洋溢着青春中二氣息,她對着鏡子補妝束發,抹完口紅她詢問道:“那個宴會幾點開始啊?我還想一會去看那邊的二次元舞臺。”
“八點開始。”
“噢噢,那還行,舞臺六點開始。”段喻之回頭問他,“你要去嗎?我正好缺個同臺伴唱。”
傅尋捏着脖子拒絕了。
半個小時後,段喻之蹦跶着上臺,她高舉起手臂,比作數字八,喊道:“せーの!”
“でもそんなんじゃダメ(但是那樣不行哦)
もうそんなんじゃホラ(真是那樣的話你看)
心(こころ)は進化(しんか)するよ もっとも(真心是會進化的不斷不斷)
……”
二次元萌曲一出,全場響起來歡呼聲,各位同好舉起了手裏的應援棒,在段喻之刻意停頓時一齊合唱,很快就把氣氛炒熱,就連隔壁會場舞臺的人也忍不住探頭過來看。
傅尋嘴上說着不來,但身體很誠實,他隐藏在激昂吼叫的人群中,微微擡着頭看舞臺上光芒四射的段喻之。
如上回一樣,在她唱完的最後一秒立馬轉身離開,這回段喻之站得比較高,她眼睛看向人群,不經意間看到有個類似傅尋的背影。
傅尋來了?幾秒後這個念頭又被她抛棄,傅尋這個時候應該在做去宴會的準備,怎麽可能有時間來看她呢。
她心裏嘆口氣,本來還打算把傅尋扯上臺,畢竟當初有人傳言傅尋五音不全,有人傳言神仙唱歌,奈何他不願意來,還挺可惜。
當夜幕降臨,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會場,駱向群早早在門廳外等着他們,他手裏拿着保溫杯,笑着和兩人招了招手。
由于段喻之成功把傅尋勸來了簽售現場和晚宴,駱向群現在對她好感直增,一副笑容暖融融的,宛如開在春日裏的花骨朵。
傅尋微微皺眉,“你怎麽笑得這麽……”
他想了三秒,補充道:“這麽不懷好意?”
“什麽不懷好意,我這是欣慰的笑容。”駱向群收回笑容,恢複往日略帶嚴肅的表情,說道:“這次活動舉辦地大獲成功,各方都收益,難得互利共贏。”
傅尋懶得理他,自顧自走進會場。
跟在他身後的段喻之對駱向群露出合作友好的溫和笑容,并且說道:“以後要是還有類似的活動我都可以幫忙勸。”
“沒問題。”
進了會場,一番随意的搭話問候之後,駱向群參與進了其他編輯和高層的讨論。
而傅尋則默默站在酒架旁,挑選着想喝的酒液,看起來完全沒有和其他漫畫家聯絡友誼的想法。
但現場誰能不認識尋晏裏呢?
于是段喻之就站在離傅尋的幾米之外,以旁觀者的角度看着他被一群眼冒綠光的人包圍。
每個人都想上去和傅尋聊兩句,但傅尋身上那“閑人勿進”的氣場太強大了,導致每個人都只是遠遠眺望。
五分鐘後,她看到一個穿着月白色長裙的女人走近了傅尋。
對方臉上帶着溫柔大方的笑容,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傅尋聊天,傅尋應敷地淺笑,十分地有禮貌,看起來聊得還不錯。
段喻之查看了來賓手冊,才知道這人叫李筠,是漫畫家黛桠,她頓時驚訝,這人可是當紅漫畫家,有好幾部漫畫都被改編成了電視劇,雖然風評不怎麽樣,但讀者基礎着實厚實。
即使是從來不愛看愛情漫畫題材的她,也斷斷續續看過幾部黛桠的漫畫,确實還不錯。
她自覺無聊,正打算跑路回家時,傅尋突然叫住了她,“段喻之,一會晚宴結束了陪我去買畫具,今晚我要畫設定。”
他注視着段喻之,眼神警告,“你別早早跑回家。”
“……知道了。”
“這是你的助手嗎?”李筠插話道,她走到傅尋面前,面對着段喻之,擰起好看的眉眼,說:“好面生啊,她以前應該沒有當助手的經驗吧?”
李筠俏皮地轉身,看似無意地拂過傅尋的手,笑着開口:“我這邊有幾個畫功不錯的助手,應該能幫到你。”
說完,她又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麽,忙着開口補充道:“哦我的意思不是說你的助手不行,只是想另外推薦幾個得力助手來幫助你工作。”
段喻之:“……”好家夥,她舔了舔舌根,越發覺得這人茶裏茶氣,說話之間總想讓人揍她。
“謝謝,不用。”傅尋幹脆利落地拒絕,并且也看似無意識地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段喻之很符合我對助手的要求标準,如果真缺人,我會以尋晏裏的名義去找。”
言外之意不用你瞎操心。
李筠微笑的表情差點挂不住,她僵硬了一瞬又很快恢複,手裏攥的死緊,心裏嫉妒生氣偏偏臉上還得挂着笑,并且保持優雅淑女的形象說道:“是嗎,那好吧,既然能符合你的要求讓你滿意,那你的助手是不是有什麽過人之處?”
她笑意越深,“我也想按這個标準要求我助手,說不定能變得和你一樣厲害呢。”
段喻之始終憋着笑,她交際圈不算太廣,所以這種性格的人還是第一次見,不知道為什麽這人說話掐着嗓子,還刻意裝出柔軟溫弱的聲線,就特別戳中她笑點。
像極了網騙。
傅尋神色淡淡,“确實有過人之處。”
段喻之擡眼去看他,難不成傅尋要說什麽話來誇她了?
“天天和我鬥智鬥勇,提供了不少靈感,給本來嚴肅的劇情潤色,順便讓我每天在被氣死和氣活之間反複橫跳。”傅尋笑了,“算是給我鍛煉了強大心理了。”
段喻之:“……”
“這樣啊……”
眼看李筠還想繼續絮叨些什麽沒營養的話,傅尋果斷地掏出手機一看,說:“接個電話,大概又是什麽合作。”
“好……”
于是乎現在就留下了段喻之與李筠大眼瞪小眼,兩人沒什麽活可說,段喻之友好一笑微微颔首錯身離開。
反倒是李筠一把拽住了她胳膊,在外人看來是在說悄悄話,實際上對方壓低了聲音不愉快道:“勸你早點離職,尋晏裏的助手不是誰都能當的,你在,只會阻礙他拿紫羅蘭獎。”
段喻之眨巴眨巴眼,緩緩說道:“那就不用你操心了,他要是因為我這個助手才拿不到紫羅蘭獎,這只能說明傅尋就沒本事拿獎,拿獎是因為畫功和技術,不是因為助手厲害不厲害,畢竟漫畫主筆是他而不是我。”
她甩開李筠的手,不顧她臉上逐漸坍塌的表情,朝傅尋那邊走去。
這種綠茶精也太煩人了,段喻之表示心累。
“該死……”李筠攥緊了手心,察覺到一絲痛感才松開了手,她低頭看着掐痕兀自笑了聲,精致的面容顯露出些兇狠,她比作木倉的手勢,對着段喻之那個方向輕聲道:“砰。”
她撥通一個號碼,接通後立即說:“去查查傅尋最新招那個助手,好像叫段喻之……”
段喻之壓根就沒想到這一遭給她惹了個大麻煩,她此時正坐着傅尋的車陪他去買畫具。
“你自己買不就行了,幹嘛非得喊我?”
“怎麽,以後你想用手塗顏料?還是打算趴在地上畫?或者說你比較厲害能用鉛筆描線?”傅尋頭也不扭,言語間充滿了嘲諷。
段喻之一噎,腦子轉了幾圈又想到,“不是還有剩下的嗎?應該夠用吧?”
“哦,我扔了。”
“扔……好好的你扔掉幹什麽?”段喻之恨鐵不成鋼,那可都是一堆會發光的軟妹幣,怎麽能說扔就扔,就算再有錢也不能撒着玩啊。
正好是紅燈,車子停了下來,傅尋一手支着頭一手握着方向盤,百無聊賴地等着綠燈,順便回答了她的疑惑,“新開始新畫具,我不喜歡用舊畫具畫新作品。”
可以,這很傅尋。
談話間綠燈亮了,車子重新上路,車窗外的霓虹燈光如夢如幻,段喻之看着看着就有了困意,意識昏昏沉沉之時,車子卻猛然搖晃。
“怎麽了?”她揉揉眼,尚不清醒。
傅尋沉着臉,一口氣把車速加快,只說了句“抓好”。
段喻之察覺不對勁,她坐直,眼睛看向後視鏡,發現有三輛黑車死死追着車尾,且車速越來越快,看架勢是想要撞上來。
“他們不知道自己追尾了嗎?再這樣下去就要出車禍了啊。”
“他們就打着是出車禍的算盤。”傅尋猛踩剎車來了個漂移,開向另一條寬敞的馬路。
段喻之被這猝不及防一下甩到玻璃上,額頭泛起紅印,她捂着額頭,說:“那怎麽辦,後邊都是他們,要報警嗎?”
“在警察來之前你就會先被他們撞死。”傅尋單手劃開手機屏幕,快速點了幾下又摁滅。
他深吸一口氣,松了松汗津津的手心,說道:“一會兒會經過一處空地,到那個地方我們就跳車。”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歌名為“戀愛循環”,這個應該很多人都聽過
接下來就是緊張刺激的跳車環節了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