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薔薇莊園
“是啊,最近工作不太忙。”
對門的是個英俊男人,溫潤如玉的笑容和氣質很容易讓人深陷于此,這人是她相識多年的朋友,在她危難之時多次援助,幫了很大的忙。
可以說,當年若是沒有沈延,她現在也不會這麽輕松。
沈延眉眼彎彎,問:“你呢?一個人來的嗎?”
“對啊,上司給放長假,就想着來這邊好好玩一下放松放松。”
兩人短暫交談幾句,約好下午一塊出去玩,正好他在這邊住了幾天,對這兒的地形比較熟悉,可以充當半個導游。
午覺睡起來,段喻之如往常一樣愣着眼看外面景色,混沌的大腦慢慢複蘇,她穿戴好衣裙,畫個淡妝出了門,一出門就看到沈延靠着牆在等她。
“你怎麽不去敲門?我睡午覺容易睡很長時間的。”
她睡午覺要麽一睡三四個小時,要麽壓根不睡,兩個極端化。
沈延輕笑一聲,打趣道:“沒事,等多久我都願意,現在也才四點,時間也還早,我們正好可以去森林公園逛一逛。”
森林公園人不少,綠樹環繞,中央種着一大片的郁金香,微風徐徐,香味散在空氣中,芬芳宜人。
再往森林深處走,有一大片湖泊,他們撐船飄在湖裏,沐浴着陽光,遙遙看到遠處一船上好像有人在和她招手,段喻之直起腰來,眯起眼睛去瞅。
等船稍微拉進些,她看到招手的那人是段星,段星後邊還跟着方希以及其他小孩子。
游了一圈湖,他們在對面的涼亭休息,段星和個小蝴蝶一樣撲過來,眼眸明亮,驚喜道:“姐姐也來這兒玩嗎?那我們之後可以一起去露營和燒烤啦!”
他轉頭看了沈延一眼,又說道:“還有沈哥哥也一塊!我們準備了很多肉!”
“你可少吃點吧,萬一像上回一樣半夜肚子疼怎麽辦。”段喻之笑道。
段星噘着嘴羞了臉,絕不承認因為吃多了而半夜肚子疼的是自己,“才不會,我胃很好很健康的。”
難得這麽聚在一起,段喻之自然答應了一塊出游,沈延正好和他們結伴。
于是第二天,沈延背着露營工具,在約定好的地點等着她,等段喻之來了後直接驅車前往露營地點。
為了保證更好的體驗,薔薇莊園後有一大片森林,可以供游客體會森林大冒險和野外露營,但是吃燒烤必須得在一個固定的地方,防止火災隐患。
一群人駐紮在一處有水有高大樹木的平坦場地,這兒取水方便,離最近的一個燒烤攤也不遠,還能欣賞遠處山崖森林的美麗風景,着實最佳地理位置。
也不愧沈延對着地圖研究那麽久。
使段喻之出乎意料的是,沈延平時當律師伏案工作,忙起來腳不沾地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卻不是白斬雞類型。
段喻之看着他發達的肱二頭肌發呆,他平時竟然還有時間健身的嗎?!
實在不怪她疑惑,猶記得某一次她有事半夜火急火燎地問沈延,對方三秒不到就回複了,視頻電話打來時,沈延還在公司加班,眼底一片烏青,仿佛下一秒就能咽氣。
五六個帳篷,全靠沈延出力,也多虧了他節省不少時間,段喻之遞給他毛巾擦汗,一塊坐在樹蔭底下乘涼。
“辛苦你了,沒想到這帳篷這麽難搭。”段喻之喝口水長舒一口氣,用手扇風,哪怕是九月了,運動過後還是很容易出汗。
沈延搖搖頭說沒事,正想說些什麽,段星跑過來了,他指着一個方向說:“我剛剛看到那邊有個射箭場地,我們要去玩玩嗎?”
沈延揉揉他的頭,“還有力氣去玩嗎?累的話明天也可以的。”
“完全!不累!”段星興奮的眼睛冒紅光,拽着沈延一角衣袖,說:“要去嗎!我,我還沒摸過箭,想去試試…”
他突然擡眼看向沈延和段喻之,眉毛糾結地擰在一塊,而後松開了手,小聲道:“算了算了,明天吧…今天太累了…”
剛剛沈延搭了那麽多帳篷,現在卻要他陪他去玩射箭,太不懂事了。
段星自我檢讨一番,越發覺得自己好過分,“對不起……”
“這有什麽對不起的。”沈延哭笑不得,他年輕力壯,哪是搭幾頂帳篷就會累趴下,“走吧,去射箭場,正好我也很久沒玩過了。”
他問段喻之:“你呢?去嗎?”
段喻之只看過有關射箭的動漫,正兒八經在現實中別說摸箭,就是看都很少看到,她好奇心重,沒怎麽思考就說好。
等到了射箭館,段喻之不得不再次感嘆薔薇莊園的主人可真有錢,這場館都有半個足球場大小了,更別說裏面精致的裝修。
射箭館主要分為三個區域,一個是射箭區,一個是休息區,還有一個娛樂區,可以簡單玩玩棋牌之類的桌游。
三人由工作人員帶頭,去了休息室換上護具套裝,然後來到射箭區。
射箭區分為公共開放式和單獨場地式,段喻之有輕微社恐,就選擇了單獨場地。
工作人員正在講注意事項和站姿手勢,一邊講一邊做演示,然後在段喻之半懂不懂的神情下祝她玩的開心。
段喻之回想一遍演示,自信滿滿地拿起反曲弓,搭好箭,結果因為磅數太高拉不開弓。
她頭一次對自己的力氣産生了質疑。
沈延會玩弓,也沒去喊工作人員,親自上手給她降低了磅數,又同她說了些小技巧。
“別急,慢慢來。”他的話語總是很容易安撫人心,段喻之吐出一口氣,緩慢又堅定地拉開弓,只聽“咻”一聲,射中了靶子。
雖然只是個五環。
“哥哥!我我我我!還有我!我也要射箭!”段星舉着小手跳起來,大眼睛裏寫滿了激動。
沈延捏捏他的臉,以同樣的手法給他調弓,手把手教他怎麽拉開弓,“你也是,別急,如果還是很難拉開,我再幫你調一下。”
段星點點頭表示明白,凝神聚力張開弓,然而脫靶了。
“啊,怎麽回事…”
沈延又給他調低磅數,拍拍他的頭說:“再試試,第一次玩脫靶也正常。”
段星接受到鼓勵,又信心滿滿地拉開弓,在沈延的耐心指導下終于是射中了靶子。
這一下中靶給了他莫大鼓勵,段星拿着弓,更加認真的開始射箭,那認真的态度,和他吃飯時候的眼神有的一拼。
“好了,該你了。”
“什麽?”段喻之一時沒有理解他在說什麽。
沈延指了指她的弓,說:“剛剛你有幾個姿勢不太對,長時間容易傷手,我幫你糾正一下。”
段喻之做好預備發射的姿态,在沈延的耐心指點下變換姿勢,這讓她依稀回憶起軍訓時的軍姿指導。
她按着這個标準姿勢射箭,準确率大大提高,雖然還會偶爾的手抖,但比第一次可好太多了。
不得不說,沈延教人真有一套,簡單明了又好懂,不像傅尋,高中的時候讓他講題簡直就是在和外星人對話,她完全不明白傅尋腦瓜子怎麽想的。
說起來傅尋…段喻之射箭的手微微停頓,她好像想起來傅尋也說過要來薔薇莊園,段喻之掏出手機翻開微博,果不其然在他微博上看到了薔薇莊園的拍攝圖。
沈延見她表情不太對,忙問:“怎麽了嗎?手疼?還是覺得哪兒不舒服?”他微微皺起眉,“小喻,等我一下,我去喊工作人員。”
“啊?”段喻之回了神,看他一臉緊張就知道沈延又在擔心她了,心口泛暖的同時又解釋道:“沒事,就是突然想到我老板好像也說過要來這兒玩。”
沈延眉頭皺地更深了,“你老板?那個傅尋?”
“對。”
她之前有和沈延說過她來傅尋手底下做助理的事情。
沈延和傅尋只是點頭之交,僅僅見過那麽幾面,倒是她,曾經和沈延吐槽過傅尋好久,估計在他印象裏傅尋就是個驕縱不講理的人。
“小喻,如果被他欺負了一定要及時告訴我,別像以前一樣忍着他,我有的是辦法讓他後悔。”
段喻之輕笑一聲,“怎麽可能被他欺負,我可是段喻之啊,應該是我欺負他還差不多。”
學生時代兩人就經常打架,誰也打不贏誰,後來是傅尋專門去學了散打,才把她制住的。
只可惜因為散打打傷人,被他哥揪着耳朵罵了好一頓,那會她無情嘲笑傅尋,後來傅尋就沒怎麽用過散打技巧了。
傅知讓他學散打是防身健體,可不是為了讓他打架更有能力。
段喻之略過這個話題,繼續玩了一會才到休息區休息,段星精力旺盛,早就跑去玩桌游了。
休息區的電視機正輪番播放着新聞,她接過沈延遞來的可樂,喝了一口就沒在動,目光停留在電視屏幕上。
“近日,孔氏藥企被查處,多種藥物被檢測出含有不良成分,孔氏掌權人……”
“一個孔氏倒下了,還有千千萬萬個孔氏。”沈延也擡着頭看屏幕,他笑一聲,飽含嘲諷,“要不是這次背後有人下狠手,孔氏做的這些事兒估計還能再拖個四五年。”
背後有人……
聯想到當初在病醫院時傅尋所說的話,心裏多少有些計較,她幾乎是立刻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我記得,孔氏也是當年被牽扯進去的藥企之一吧?那會不會……”
她緊抿着唇,低垂着頭,臉色有些發白,“背後還有真正的幕後主使,當年抓到的受懲處的只是其中一家,或者說只是其中一個制造的分部,而現在這個幕後黑手正在處理當年遺留的問題……”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還有多少人在受苦?有多少家庭像她一樣陷入泥沼?
沈延安撫性地拍拍她的頭,輕聲道:“孔氏倒臺是遲早的事,早在幾年前就有人不斷上訴,如今只不過是添了一把火。我們律所不久前接了個案子,聽警方那邊的鑒定科說,不良藥又出現了。”
段喻之猛的擡頭。
“而且還查到了一條暗線,目前正在展開行動,我們也都在收集證據,也許這一次能真正懲處販賣不良藥的藥企。”沈延說。
時隔多年,終于露出了馬腳,這一次絕不能讓他跑了。
段喻之呼吸有些顫抖,“那翟正祥呢,也……找到線索了嗎?”
沈延定定看着她,表情嚴肅,沉聲道:“找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