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5)

的有蜻蜓點水而過,當初一圈圈細小的漣漪,趙子然才輕輕地嘆出一聲來,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

金晚玉看着那湖中的漣漪:“是不是忽然覺得,如果能抛下一切,找一個世外桃源,和心愛之人過着無憂無慮的日子,哪怕沒有榮華富貴,錦衣玉食,也不枉此生?”

趙子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收起了方才那瞬間的松弛,聲音都變得淡漠:“你今日要見我,還是想勸說我嗎?金晚玉,怎麽你認為,我還會有退路?我不放了當的告訴你,自我決定陪她走上這條路,我就沒有打算回頭。無論以後要面對的是什麽,我都不會背叛她。”

金晚玉向前走了幾步,沿着湖邊坐了下來,細細的兩條腿臨着湖面微微晃蕩,仿佛她今日,真的是來游山玩水。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卻是越走越遠的聲音。

“我想見你,并非是來勸你。”她忽的出聲,成功的阻撓了那腳步聲。趙子然站定,與她隔着一段距離,一個坐着,一個站着,就這樣相背着。就像他們一直以來的方向一樣,一只都是背道而馳。

金晚玉閉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吐出,這才不急不緩的慢慢道來:“我承認,年幼無知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我沒有君薇那樣大志,也沒有君嬈那樣的小女兒嬌羞。我從出生以來,就是被母親歷練着長大。我曾經怨過她,恨過她,甚至不知道為什麽別人的母親會那樣仁慈和藹,我的母親,整日都只有國家大事才能讓她放在心上。可是後來我懂了,所以我也懂了,為什麽在多年以前,你會選擇君薇。”

“後來那麽多年,我追在你身後看着你。當我站在你身後的時候,也同時站在了君薇身後。如果抛開那些身份的約束,也許你們真的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是現實就是現實,就好比我們兩家水火不容一般,你和君薇,也同樣擺脫不了現實的。”

“君薇的父君,在她年幼之時,被陛下賜死。這件事,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對不對?君薇多年來韬光養晦,努力地将自己營造成那樣一個出色的女子,其實,一直支持她的,是那份恨意,這個,你應該也知道,是不是?”

“她恨女帝,所以即便她清楚女帝賜死了她的父君,依舊舍不得她這樣出色的女兒後,仍然要選擇一個血腥殘忍的方式得到那個位子。她在報複,是不是?”

身後沒有聲音,金晚玉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如果我是君薇,面對左右丞相的權勢争鬥,我一定會選擇更好拉攏的那個人為自己盈沖實力。比較我們金家四兄妹,顯然,你們趙家只有你一個獨苗,倘若君薇能得到你的衷心,就相當于趙氏一黨的衷心。”

“夠了!”趙子然的低吼聲從身後傳來。

“你何必不信?哦,不對,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當初,你的一命是我用性命換回來的,你的傷,也是我用我這雙手換回來的。可是君薇卻将所有的功勞歸結到了她自己身上!呵呵,你有沒有問過她,她選擇接近你的手段,是要你把自己的命作為恩情系在她身上,是為了什麽?會不會是,如果你們有男女之情,她就可以利用這份情誼,懇求你保護她?即便有一日,你們之間沒有了那份男女之情,她還能用那份恩情把你牢牢系住?”

“君嬈的父君,原是軍器監的少監,只因為後來一次兵器鑄造中出了意外,英年早逝。君嬈多年來嚣張跋扈,無非是因為女帝看在她過世的父君面子上。雖然我未曾見過他,卻也知道,他是個口碑極好之人。是以,多年來,軍器監中的元老,都對那位少監的唯一的女兒極為照顧。單憑姐妹之情,君薇不一定能牢牢抓住君嬈背後的勢力。可君嬈畢竟是個女子,但凡女子,都應有自己的歸宿,只有這份歸宿,才是最能抓牢她的,你說,是不是?”

金晚玉站了起來,轉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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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自然的背影頹廢至極,在金晚玉最後那三個字說完後,他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原本想寫的趙子然,是一個正義的中原好男兒!可素人生那麽長,有幾個人能堅持道最後還保留着最初地夢想呢~渣笑拙劣的文筆,只能将此人黑化!黑化!又黑化!其實……他真的木有那麽可惡的說

~~o(>_<)o ~~

好啦~~依然是努力工作的存稿箱~~~揮揮~

☆、金晚玉步步相逼

“我想,你大概也沒有猜到,君薇會一次又一次的向君蘊下手,對不對?先是在瓊花山莊,那個浣衣局的宮女,也許真是做了什麽心虛之事,所以她死了,你們只會順着她的身份查出她做的那些事,而出現在那裏的君蘊,便成了不幸被牽扯到其中,這樣,就可以掩蓋,下手之人,根本就旨在君蘊。這件事情,你原本并不知情是你心愛的女子所為,因為她的目的,就是不能讓你知道君蘊知道的那個秘密。所以,她不但要對君蘊下手,還要對我下手。無論是幾個月前我的馬車還是現在君嬈的馬,被下的毒,能不能查出來是一種毒?”

金晚玉覺得好笑,所以分享着和他一起笑:“看來,君薇果然是愛你至深,為了你的衷心,什麽都做的出來。也對,或許,她是害怕你知道真相以後,會拂袖而去,這樣,她多年經營……哦不,是多年深情,就會付諸東流了。”

趙子然忍無可忍,猛地站起來轉過身,與她對視,隐忍着所有的情緒,一字一頓:“你是想告訴我,她并不愛我,是嗎?可是沒關系,我會愛她。”

金晚玉不避不閃的看着他的眼睛,比他更加坦然:“怎麽會呢。我怎麽會否定掉公主對你的情意呢?誰都知道,你與公主其實是情深似海……只不過,我在想,君薇這麽多年,如果只是為了報仇,她有太多機會可以結果掉女帝。可是,她想看着女帝慢慢受折磨,她給自己的親生母親下藥,她要讓身邊所有會威脅到她的人一個一個死去,這當中,包括她同母異父的妹妹。所以我忍不住好奇,如果有一日……威脅到她的人,變成你……她會不會為了往日的情誼,放過你全家老小。你知道她那麽多的事情,那麽多的秘密……”金晚玉說的不急不緩,可是一個字一個字,都宛如最鋒利的刀,狠狠地割碎了趙子然最後的冷靜。

“你比我更清楚君薇究竟還是不是當年那個為了報仇惹人疼惜的女孩子。皇位,權利的誘惑,能将一個人的心扭曲到什麽地步,你站的比我近,理應看的比我清。”

趙子然面如紙白,雙拳緊握,抿着唇不發一言。金晚玉覺得心裏堵得慌,可是,她也有要守護的家人,所以,她也要選擇最直白的方式!

“其實,你也是一個自私之人。當年最艱難的時刻,我都告訴自己,我不相信你對我一分情誼的都沒有!可是結果呢,我終于明白,你的确對我有一分情誼,只是那分情誼,無法支撐你為我放棄原則!即便沒有君薇,你也會因為家族的利益,站在我的對立面。你是你母親的期望,難道我就不是我母親的期望?所以,君薇的出現,只是給了你一個走回自己的路的更好的理由和借口!那麽現在,如果君薇也有可能威脅到你整個家族的利益,你還能一如既往的守着你的愛情,守着她嗎?而君薇,她又能否以她那顆愛着你的心,去和一個君王的殘忍相對抗,保你一生?”

“夠了!金晚玉,你不要再……”趙子然的話被金晚玉的一跪給堵了回去。

金晚玉跪在他面前,仰首看着他,分明是笑着,卻有淚水從眼角滑落,沒入鬓發:“我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我要以這樣的姿勢來面對你。可是現在,我必須這樣做,因為我有家人,有愛的人,還有……我肚子裏的孩子,我想要救他們一命。我說過,我今天來不是來勸你,我是來求你。我和我肚子裏的孩子一起跪下來求你,求你把當初的救命之恩還給我,趙大人,我求求你。”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荒無人煙的郊外,連炊煙燈火也欠奉。時不時的會有一兩聲鳥叫,卻更似歸巢的倦鳥迷失了方向一般。

馬車緩緩駛入了城中,抵達相府門口的時候,卻是劉熙寧跳下了車,身後,依舊是一個低眉順眼的小随從緊随其後。

“大膽!二公主的命令要遵守,本皇子的命令就可以違抗了嗎!?”君傾帶着一行人馬前來相府,卻被守衛堵在了門外,此刻正大發雷霆。

劉熙寧與金晚玉對視一眼,走了過去。

“下官參見三皇子殿下。”劉熙寧大步走至君傾身邊,躬身行禮。君傾正在氣頭上,自他回來以後,一直都在宮中讀書養性,所以狩獵他并未去參加,誰料卻出了這樣荒唐的事情!他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後,立即開始着手調查,卻不料君薇平日裏看似低調的一個人,轉眼間就能在宮中布下那麽多眼線!來到金相府,居然還被攔在外面!

君傾火冒三丈,正欲直接闖進去,目光卻瞟到了劉熙寧身邊那個小厮的身上,滿腔的火氣頓時在頭頂打了個璇兒,滋溜一下,變成了煙氣兒。

“這……”君傾看着劉熙寧,有些鬧不懂,劉熙寧不是君薇那邊的人嗎!?

劉熙寧拱手:“三殿下,如今相府已經被圍住,裏頭的人出不來,外頭的人也進不去。幾位大哥不過是奉命行事,殿下還是不要為難了,若是殿下不介意,倒是可以去臣下的寒舍坐一坐。”

君傾一臉嫌棄:“算了算了。打道回府!”

劉熙寧立即接話:“臣送殿下。”話畢,立即帶着金晚玉送君傾,君傾沒有走向他的馬,而是沖随從揮揮手,轉身跳上了劉熙寧的馬車。

一上車,君傾就迫不及待的追問金晚玉倒地發生了什麽事情。等金晚玉将前因後果都悉數說明後,自然,秦舜和梁青是梁國人的事情,她也一并告知,原以為他會大吃一驚,誰料君傾卻一改往日的狂躁,反倒沉默了下來,皺着眉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麽。

換了從前,大概君傾已經喊打喊殺的沖進相府,帶着那一衆老小進宮對質,可是現在,他卻能在第一時間冷靜下來。時間就是這麽奇妙,它可以讓每一個人都不着痕跡的改變,從外貌,到性情。

“玉兒,你可還記得,當時在瓊花山莊刺殺我們的那個黑衣刺客!?”君傾思索片刻,道出了這個想法。

那個黑衣刺客!金晚玉自然是記得:“對,我記得,我還記得,他的手腕處,有梁宮皇族的的印記!這個印記青兒身上有,阿舜身上也有一個!”

君傾點點頭,右手握拳抵着唇,眉頭緊鎖,思考了片刻,右手猛地一擊左手:“那就對了!你說過,君薇是直接令人去搜秦舜身上的印記,那麽這個告訴她有這樣一個印記存在的人,極有可能就是那晚刺殺我們的人!”

金晚玉極快的反應過來:“君薇将窩藏敵國嫌犯的罪名押給了我們,可我們如果能找到那個黑衣人和君薇的關系,也許我們就能将這個罪名反推給她!?”

君傾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狡黠的光彩,看着金晚玉,勾了勾唇角。金晚玉看着君傾的眼,似乎從那雙眼裏看到了不一樣的情緒。這麽多年,女帝的确有意無意的打壓皇子,君傾一直以來就是個逍遙皇子,從前,金晚玉只要一眼,就能看清那雙眼中的澄澈,可是現在,她遺憾的發現,君傾,也有她看不懂的時候。

“不出意外,君薇要不了多久,就會在大殿之上當衆審問,她的把柄,就是秦舜的身份,以及噬魂香。護駕不力的失職之罪,加上窩藏嫌犯,最後扣在你們金家頭上的,就是叛國的大罪!”君傾聲音沉沉的,每一個字,都擊打在金晚玉的身上。

金晚玉垂下頭,剛剛恢複一些的手忍不住握成拳,奮力的擊向馬車的坐墊,可出拳出了一半,就落在了一個溫暖幹燥的手掌中。

君傾将她的手握住,放回了她的腿上,松開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我費了那麽大的力氣才找到的藥,好不容易治了你的手,你倒是珍惜一下吧。”

這樣的君傾,成熟穩重,深思熟慮,觀察入微。金晚玉擡眼看他,終于不再掩飾自己的無助,她分明向秦舜承諾,自己一定會救出她,可到了最後,她除了找到趙子然,卻在沒有別的辦法。那個黑衣人在哪裏,君薇毒害女帝已是死罪,可是女帝如今……

金晚玉這才想起來,劉熙寧是女帝的主治太醫!

可是看劉熙寧的表情……讓金晚玉聯想到了相府中母親的淡定。她心中隐隐升起一個期望,可是又很快被打散!不會的,君薇機敏過人,心細如塵,如果真的有人在她眼皮底下弄虛作假,她怎麽會看不出來?

劉熙寧的馬車将君傾送到了皇宮門口,君傾跳下馬車前,忽然莫名其妙的對金晚玉說了句:“玉兒,我真後悔。”說完,便直接跳了下去,金晚玉和劉熙寧對視一眼,劉熙寧果斷的放下簾子:“去相府。”金晚玉的目光卻黯了黯,低下頭,不再說話。

君傾站在原地,看着漸行漸遠的馬車,心中五味雜全。

我後悔了,如果我知道有一天,只有權勢才能護你周全,我定然全力厮殺,搏一個天下。

丹陽城中的這個夜晚,似乎連蟲鳥都感受到了那份迫人的壓抑,鳴叫聲越發的淡去,唯剩一個寂靜的夜。

趙子然勾着一只酒瓶,緩緩地回了公主府,再擡眼看到門口那刺眼的白花時,猛地摔了酒瓶,轉身離開,回到了趙府。

見到公子回來,下人們紛紛上前攙扶,趙子然奮力的拂開了他們,得知丞相在佛堂靜養,便帶着一身酒氣直直的沖了過去。

佛堂的大門被轟然撞開,一身玄色錦袍的趙丞相風雨不動的跪在佛像前的蒲團上,連頭都沒有回,只是那手上翠綠的佛珠在手指間停住了滑動,被緊緊地捏住。

趙子然混混噩噩的走到趙月華身邊,雙膝一彎,直直的跪了下來。

“趙大人請起,老身受不起。”趙月華聲音沉重,重新閉上了眼,滑着手中的佛珠。

趙子然跪着,雙手前撐:“母親,兒子辜負了母親的期望,是兒子的錯。”

趙月華閉着眼,哼笑一聲,搖搖頭:“本座這一生,幾乎都在和金苑鬥法上,鬥了一輩子,以為自己對了一輩子。可世事難料,養出這樣的兒子,才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錯。也罷,你走吧。朝中之事,金苑不再搭理,本座也不會再插手。”

即便插手,也于事無補。

直到夜深之時,皇宮之中的內侍找到了趙子然——二公主醒了,想要見他,

趙子然将人打發走,重新走到了趙月華面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頭,起身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君薇如何~趙子然如何~渣笑所有的剖析都在這裏了~趙子然就像大多數人曾當做王子暗戀過的人一樣~直到找到自己的那個人之後,再回望從前,才發現,那個被自己放在高處仰望過愛慕過的人,也許會變得讓你陌生至極。

完結倒計時~~三三三三三三~~~2333333

☆、巧施伎倆引黑手

夜深人靜之時,整個丹陽城中都陷入了一片黑色的死寂中。夜色之中,有黑影打馬而來,直奔皇城。皇宮之中,連宮燈也幽暗了幾分。黑色的影子一路急行,走進了渠酉殿中。

君薇一覺醒來,卻似乎是更加倦怠了,懶懶的倚在美人榻上,青蔥玉指接過了內侍呈上來的趙氏一黨對金苑的各種彈劾,唇角的笑意越發明顯。

宮女将黑衣男子一路引致渠酉殿內,男人依舊是一身從頭到腳的黑色鬥篷,鬥篷的遮帽掩蓋了他大半張臉,垂落着的黑發中帶着屢屢銀絲,從那發絲間露出來的臉上,布着猙獰的疤痕。

黑衣男子行至君薇身邊,聲音暗啞:“公主,人已經找到了,屬下已經連夜押回來,只待公主大殿開審時,金家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君薇的眸子中閃起了興奮的光芒,她忽然望向了身邊的黑衣男子,柔柔的伸出手來:“過來。”

那男子微微一怔,退後一步:“屬下不敢。”

君薇紅唇一抿,伸手将人拉到了身邊,那才剛剛經歷歡愉的身子帶着女兒家的溫香緩緩湊近了去:“你為本宮辦事,甚至不惜背叛你的國家,你放心,待本宮榮登大寶之日,便是你加官進爵,翻身之時。”

那男人微微擡起頭,藏在暗處的眸子盯上了君薇美豔的臉龐,薄唇忽然勾起一個弧度,緩緩伸出的手竟修長白皙,溫柔的落在了君薇的側臉,一點一點摩挲着她細嫩的皮膚:“公主自有那傲人之姿,傾國傾城,屬下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

男人一手捧起她的臉,一手攬上她的腰,傾身而下,一個風塵仆仆,一個風姿綽約,很快,兩人便交纏在了一起。

“趙大人……公主她……”宮女焦急的聲音由遠及近,一陣風掃過,趙子然已經沖上前去一把将床榻上衣衫半露的男子抓了起來,重重一拳打了下去。

君薇尖叫一聲,如夢初醒,攏着衣衫縮到一邊。那黑衣男子摸一把嘴角的血,冷眼站了起來。

“子然!先不要殺他!”君薇的聲音自身後響起,趙子然雙拳驟然緊握,與那男子良久對視,眼中的殺意才漸漸退去。他擡起手指向外面:“若是讓我再見到你對公主不軌,梁國什麽下場,你就是什麽下場!”

男子默默站了一會,冷笑一聲,轉身出了渠酉殿。

等到那個身影完全消失,趙子然才沉着臉轉過身,走到君薇的床榻邊,迎上的,是她惶恐不安的目光。她一手拉過趙子然,撲進他的懷裏,連聲辯解:“子然,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我方才也不知道怎麽了……這個天吳……我……我和他沒有什麽!”

趙子然将她緊緊抱住,在她耳畔輕聲安慰:“不用怕,我都明白。阿薇,我會好好護着你。”

君薇聞言,總算安心下來,卻仍是不肯放開她,輕聲道:“我們現在還用得上他,只待明日我們處決了金家,頒下由我登基的聖旨,便不用再留着他!”

趙子然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我都明白。”他想了想,繼而道:“可都準備好了?明日就要上殿?”

君薇十分堅定:“是,我等了太久,子然,我再也等不下去了!明天,我就要所有欠我的人,血債血償,而那些攔路的石頭,就得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懷中的人激動異常,連言辭間都變得激憤不已,趙子然将她放在床榻上躺好,終于露出了溫柔的笑意:“好,今晚我在這裏陪着你,明日,我們就做個了結。”

丹陽城中,三伏天時,烈日炎炎,空氣中仿佛都氤氲着令人憋悶的濕氣。

同一時間,三輛馬車一同駛向了丹陽城中戒備森嚴的皇宮大門。

秦舜手腳還上着鐐铐,多日未曾打理的黑發淩亂了幾絲,垂在額前,一邊有劉熙寧和趙子然打過招呼專程派來看守他的獄卒,一個犯人,還能駕着馬車進入皇宮,已經是極大的優待。

獄卒覺得很奇怪,從他被派遣到秦大人身邊後,這位大人就總愛握着挂在他胸前的那塊玉佩發呆,他自然知道此行是要去哪裏,若是一個搞不好,可就是殺頭的大罪,可這位秦大人,未必也太過淡定了!獄卒自以為閱人無數,可是他忽然發現,他似乎還不大了解這個世界……

一連多日大門緊閉的金府終于在一聲沉重的開門聲中迎進了新的豔陽,那朱紅大門之後,是整齊劃一的金家人。金苑今日換上了丞相的朝服,她身後的三位夫君,曾幾何時,亦是朝堂之上江湖之中的風雲人物,此時此刻,只是面色平靜的陪伴着她。

自從被診出懷有身孕後,除開最初幾日還有些不适,之後的日子裏,金晚玉幾乎沒有任何不适的症狀,君蘊笑言,那是她腹中孩兒與父母同心同德,知道有此一戰,便比常人家的孩子更加懂事。

秦舜不在,金殊便在金晚玉左右照顧着,金晚玉笑着表示自己不會有問題,金殊卻依然不放心。看着自家妹妹,向來游手好閑玩世不恭的金三少爺,忽然牽住妻子的手,認認真真的:“阿蘊,若是金家真的有何不測,你……”

“我生是金家的人,死是金家的吉祥物!”君蘊一口打斷他的話,回以他一個淡淡的微笑。成親以來,金華曾十分讨厭這個兇如母虎手段毒辣的女人,可是到了今時今日,當她雲淡風輕的說着那句話,露出這樣一個微笑時,他卻覺得,她是世上最好看的女子,是他金華此生都不可以放手的女子。

府外,有下人駕了馬車來,停在了門口,金苑緩緩開口:“走吧。”

太醫署中,劉熙寧徹夜未眠,紅燭燃盡,火光一跳,瞬間化作了一縷青煙。他放下手中的醫書,喚來了劉青,梳洗更衣,駕車入宮。

大殿之上,一早恭候的官員們魚貫而入,一個一個站在了自己的位子上,最前頭,左右丞相的位子,卻還空着。

陛下病重,王公公自然是伴随聖駕,是以,當二公主出現之時,百官除了屏息垂首,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個,更遑論有所非議。

君薇終究還是隔着那個位子一步之遙,站在了龍座之前,她今日着了一身明黃色的袍子,這樣的顏色,向來是不許旁人穿的,可是君薇今日這樣大膽張狂的舉止,似乎是在隐隐暗示着大周朝的風雲變色。

君薇瞥了一眼站在下面的趙子然,便收回目光,淩厲的直視前方,厲聲道:“檀林別苑一案,母後聖體受驚,連日來精神不濟,事關行刺聖上殺害公主的忤逆大罪,本宮今日,便當着各位大人的面,公開審理此案,來人,将金家一衆人帶上大殿!”

話音剛落,便有人踏進了大殿。金苑一日既往的走進來,老神在在的走到了最前面,金家一衆則緊随其後。

一陣手铐腳鐐的聲音傳來,金晚玉急急地回頭,便瞧見了秦舜正被帶上來,她想走過去,卻被金殊一把拉住。金晚玉過不去,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秦舜站在幾步開外,重犯一般被押解上殿。

君薇眼眸一沉,看着金家衆人,揚聲道:“檀林別苑一事,此刻行刺,驚擾聖駕,本宮原以為,只不過是丞相失職,誰料細細查究,卻遠非如此,更是令本宮的皇妹枉死!金苑,本宮如今賜你金家一個通敵叛國的死罪,你認不認罪!”

金苑眼眸一擡,淡笑道:“老臣不知公主所指為何,通敵叛國更是無稽之談,凡事講求證據,公主的證據,又在哪裏?”

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樣辯駁,君薇有種獵物上鈎後的滿意:“本宮早就料到丞相不肯乖乖俯首認罪,來人,将人帶上殿來。”

還有誰?金晚玉心中一慌,不由得望向秦舜,果然,連秦舜的眸子中都露出了些不安和擔憂,而在來人上殿以後,完完全全的落實了她心中的不安。

梁青似乎被下了藥,眼神有些迷蒙,甫一上到大殿,目光便直直的落在了秦舜身上,頓時激動起來:“秦舜!殺了他們!殺了他們這些周狗!”

“放肆!”有大臣指着梁青大聲呵斥,君薇笑意更甚:“各位大人可看清楚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昔日梁國的公主,關于她的身份,當初被母後授派到梁國的使臣,可以證實。如今梁國已亡,而這個公主和秦舜,都是被金苑窩藏在府內的敵國逃犯!”

随着君薇最後一句的話音落下,朝野上下驚訝之聲四起,當初金府辦喜事時,不少來道賀的大臣紛紛打聽過,那位侍郎是金将軍軍中的軍醫,可這個軍醫的身份究竟如何,也是無人清楚地,如今二公主一語道破,許多人才恍然大悟!

金苑,就算你有三頭六臂,這一次,也逃不掉了。君薇心中的興奮忽然洶湧而來,看着下方沉默的金家人,她有種抑制不住的快感,就快要席卷全身!在這樣的興奮之下,她朗聲笑了出來:“來人!金家上下,通敵叛國!全部給我押出午門斬首示衆!”

“慢着!”金晚玉終于按耐不住,掙脫金殊沖了出來,可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君薇已經紅了眼:“來人!把她拿下!”

話畢,已經由着侍衛拿着刀逼近金晚玉。金華眼眸一厲,上前一把拉開金晚玉,低下腰躲開刀刃,一左一右,飛快的踹開了侍衛!

仿佛一場氤氲許久的火山在頃刻間爆發,大殿之上的瞬間變得劍拔弩張!金殊,金華和三位爹爹護住了身後的女人們,一行人退至一邊,金晚玉不顧阻攔,将秦舜拉了過來,君薇的眼都變得紅了起來,她一把搶過侍衛的刀,揮手便朝着還獨獨站在那裏梁青砍了過去!

“大嫂!”金晚玉驚呼出聲!眼看着君薇的刀就要落下去了,一個黑色的身影飛快的閃出來,鬥篷輕翻,輕而易舉的将刀鋒擋開了,那人一手攬住梁青的腰身,靈巧地躲開,将她護在了身後。

“天吳,果然是你。”原先還混混噩噩的梁青,忽然冷冷的發話。那黑衣男子迅猛的望向身後,他明明給她施了蠱,可……可她為何看起來毫無異樣?

“天吳!你敢背叛我!”君薇握着刀指着那個黑衣男子,眦目欲裂。

金晚玉撥開人群,當着滿朝文武,怒指君薇:“各位大人看清楚,二公主此番性情大變,才是有古怪!這個黑衣男子,才是行刺陛下,殺害三公主,更在數月前在瓊花山莊殺害宮女,毒害四公主的真正元兇!而指使他的,就是君薇!”

作者有話要說: 超出一萬字完結~日更一章,可能就不能在這周還完結不了~因為馬上就忙起來了~所以想要盡快完結,忙完正事,思考下一篇文~~

新文溫馨小紅娘

渣笑痛定思痛~在總結中汲取經驗教訓~新文偏種田風~但編編一口咬定得是玄幻~好吧~那奏是玄幻種田風~~~渣笑依舊寫不來精于算計的權謀争鬥以及後宮的勾心鬥角,只能寫寫重口味的小清新~這一篇文文會好好思考怎麽下筆,所以開文時間會晚一些~有情緒的親們可以先收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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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薇驚恨喪黃泉

金晚玉語出驚人,如今這大殿之上,已是亂作了一鍋粥。天吳見行跡暴露,轉身就要帶着梁青離開,金晚玉眼尖識破,大聲喊道:“不要讓他們離開!”

話語間,已有一個身影從金晚玉眼前閃過,長槍一刺,天吳猝不及防,已經快要沾到梁青衣角的手迅速躲開,梁青腰間一緊,一個天旋地轉,頃刻間,已經被金呂攬在懷中,推到了金晚玉這邊。

“大哥!”金晚玉驚訝不已,她分明已經修書告訴過金呂不要回來,更是要帶着梁青走得遠遠的!一旦被抓住,就百口莫辯了!可如今,他們兩人竟已經齊齊站在了面前。

可是金晚玉很快發現了不對。君薇今日的性情真的有些古怪,似乎各年的激動亢奮,而那個叫做天吳的黑衣人,在金呂出現以後,呼吸明顯急促,那露在鬥篷之外的雙手緊緊握着,仿佛是恨極了的模樣。

金晚玉還在神愣,身邊卻不知不覺站住了一個人,轉過身,秦舜已經站在她身邊。他神情淡漠的看着對面的天吳,一字一句道:“若是不讓青兒出現,只怕,你也會一輩子躲在暗處,叫我們難尋痕跡吧。”

他們是故意的!故意讓梁青被抓住,就是為了用梁青将他引出來?

金晚玉心中大定!如今引出了這個黑衣男子,就絕不能讓他和君薇脫了幹系。

此刻的君薇,已經為一連串出乎意料之外的不順利打亂了情緒,她死死地看着金家人,仿佛要将他們千刀萬剮。金晚玉猛地想起趙子然,立馬四處尋找,可這樣的時刻,他竟然不在這裏?

金呂放開了梁青,對着天吳厲聲道:“天吳,站在大周抗敵大将的立場,你手段狠毒,以毒攻殘害我大周士兵無數,站在一個丈夫的立場,你殺害我妻子至親,無論是哪個,都是不共戴天的大仇!”

天吳猛一擡頭,那常年籠罩着的鬥篷帽子倏地落下,一頭長發已經黑白摻半,那張白皙的臉上,竟布滿了猙獰可怖的疤痕,似乎是燒傷所致,唯有那雙隐含的眼,直直的看着金呂,眼中盡是妒火燃燒起的憤怒。然後,他的目光落在了與金呂緊緊相牽的梁青手上,聲音暗啞道:“我的公主,這個人才是殺害你父皇母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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