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謝霖一愣,  表情瞬間僵持住。廖時語口中的話讓他有些聽不明白,就連廖時語對着他臉上的疤痕笑出聲都讓他無法理解。

即便廖時語一如往常的那般溫柔,可笑聲卻格外刺耳。

“你,  你在說什麽呀姐姐,我沒聽明白。”謝霖尴尬的笑着,他不太會和女生相處,  廖時語他也只見過一次面。

從來沒想過廖時語會因為他受傷了專門過來看他,  這讓他有些受寵若驚。可耳邊那笑聲仿佛還在回繞着,讓他有些發懵。

“姐姐……呵呵沒錯,你确實應該叫我姐姐,我的弟弟……謝霖。”廖時語坐在謝霖的面前,開始為謝霖削蘋果,  蘋果皮始終沒有斷過,  專心致志的模樣。

廖時語的手很漂亮,  細長幹淨,  是很适合彈奏樂器的一雙手。

此時廖時語說完這句話,擡頭看了一眼謝霖。似乎是在觀察謝霖的表情,當她看到想象中表情後,這才滿意的笑了起來。

那句話一出口,  謝霖頓時大腦一片空白,瞬間短路。他甚至都沒有聽明白廖時語在說什麽。

什麽她的弟弟……什麽确實應該……

可看到廖時語臉上的笑容,謝霖登時腦內炸開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廖時語,可當他看到那雙和他相似的雙眸時,  瞬間沉默了。

廖時語果斷的說道:“我是你的親姐姐。”

謝霖仍然在掙紮,  “不可能,我爸從來沒有跟我說過我有姐姐。你在撒謊,你騙我。”

謝霖拼命的否認,  心髒劇烈的顫抖着。雖然他知道這樣沒有什麽用,可他只能自欺欺人。

廖時語怎麽會是他姐姐呢?但他和廖時語長得太像了,如果這都沒有關系,那廖岑川和廖時語更不可能是親生的姐弟了。

“我沒有撒謊,你就是我的弟弟。我們是龍鳳胎姐弟,只不過後來我離開了謝家。準确來說,是逃走了。”廖時語把水果刀合上,切了一小塊的蘋果塞在自己的嘴巴裏,殷紅的唇一字一句的說着。

謝霖被動的坐在病床上,被迫的聽廖時語講述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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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鳳胎……可是他從來沒有關乎于姐姐的記憶,甚至連謝禹明都沒有和他提過。從小到大,他都認為自己是獨生子,沒想到活到二十四歲卻憑空冒出來了個姐姐。

“為什麽?”謝霖艱難開口,他不解。

廖時語想了半天,還是決定說出口,“我最讨厭別人和我長得一樣了,即使是男人也不行。所以我就離開了,在十歲那年,一個人走掉了。不過你現在毀容了,我也整容了,我們一點兒也不像。哈哈哈。”

謝霖驚訝萬分,這句話居然是從廖時語的口中說出來。廖時語這麽讨厭和別人長得一樣嗎?

“你到底想說什麽?”謝霖的聲音驟冷,面對廖時語已經沒有一開始的客氣。現在的廖時語讓他覺得不舒服,非常的想下逐客令。

廖時語的手撫摸着謝霖的臉蛋兒,指甲在這張臉上劃過,仔仔細細的審視一遍,默默的說着,“真像,真的好像。媽媽真的好偉大。”

謝霖狠狠的撇過了臉,不讓廖時語再觸碰他,嫌惡的避諱。

廖時語收回了手,她的眼神淩厲一字一句的說着:“你想知道風招為什麽突然被針對嗎?為什麽經營了那麽多年的風招,那麽多的老客戶,全部都撤資離開。就連手裏的達人也全都跑了。廖岑川肯花這麽多錢,只為了扳倒風招,你猜是為什麽?”

謝霖心髒一抖。廖時語說的話……仿佛她知道什麽隐情一樣,就連廖岑川都沒有跟他坦白的隐情。

廖岑川和廖時語,到底為什麽對風招下手?如果真如同廖時語所說,她是他的姐姐的話,為什麽要弄垮了風招,這對她有什麽好處?

“為什麽?”

“因為……我讨厭風招。我不喜歡和我長得一樣的人,如果我是獨生女就好了。我就不用寄人籬下,也不用那麽小就要學會僞裝。很辛苦的,你在謝家生活的這麽好,我也想讓你感受一下我當時的境遇。新的家庭,新的家人,處事小心謹慎,虛與委蛇。”

廖時語說的理所應當,甚至連讨厭一詞都那麽輕易的說出口。當僞裝暴露的那一刻,廖時語已經懶得在他面前裝溫柔娴淑了。

“那是爸爸的一輩子的心血,你憑什麽讨厭?你讨厭就要毀掉它嗎?”謝霖氣的瞠目,眼睛裏的紅血絲遍布,胸膛起伏劇烈。

廖時語讨厭風招,讨厭他。所以就要毀了風招嗎?那廖岑川為了廖時語的讨厭,就幫廖時語。

這可真是好姐弟。

“對!我就是想毀掉風招,不行嗎?還不是因為你太軟弱了,不然那些老客戶為什麽給點兒錢就被撬走了。”廖時語諷刺的說着,眼神裏滿是不屑。

謝霖恨的咬牙切齒,廖時語的面孔在他眼裏看起來面目可憎。怎麽會有人如此理所應當的說着惡毒的話?

“你簡直不可理喻。風招是爸媽建立的公司,他們兩個生下了你,從來沒對不起你。就連你離家出走也是你自己的選擇,怪不得他們,你憑什麽毀掉他們的心血?”

廖時語不以為意,她聳了聳肩說道:“和我有什麽關系。現在不僅風招是我的,創楚也是我的。廖岑川對我的話言聽計從,我說什麽就做什麽。如果這次不是他幫我,我也不能這麽快的扳倒風招。我這個弟弟對我的迷戀……不是一般的深。”

說到這裏,廖時語的目光突然定在了謝霖的臉上。

“就連得不到我,找一個替代品這種事情都能做得出來。”廖時語低笑起來,眨了眨那雙明亮含水的眼睛,一臉的人畜無害的模樣,“不過,你都已經毀容了,也不像我了,他還會要你嗎?”

腦子裏瞬間燒了起來,轟然炸開。謝霖感覺自己仿佛被狠狠的打了巴掌,在廖時語的面前,臉頰火辣辣的疼。

謝霖猛然之間回想起當初廖時語從寒國回來時,廖岑川每晚喝醉後與他發生關系喚得名字……

是時語。

他早就應該發現的!早就應該有察覺的,可是為什麽偏要等廖時語跟他說透,他才明白?

廖岑川看着他的時候,想的都是廖時語。他究竟是做錯了什麽,能讓廖岑川羞辱至此。活了二十多年,所有的屈辱全都是廖岑川賜予的。

他終于想明白了,為什麽廖岑川會糾纏他。即便是分手了,還要再糾纏過來。

是因為廖岑川是個膽小鬼,他不敢和廖時語表白,退而求其次。廖時語的龍鳳胎弟弟,長得一模一樣,用僞裝的愛意牽制他。即使他想離開了也不肯放過他。

在他耳邊口口聲聲說的愛他,全都是假的。都他嗎的是說給廖時語聽的!

他謝霖在廖岑川心裏算個什麽?不過就是一個替身,廖時語的替身。

他的喜怒哀樂誰會在意,他的感情更沒有人願意理解。

廖岑川……你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你藏着掖着,竟然弄了這麽大的驚喜給我。

淚水不知道何時已經爬滿了全臉,謝霖哭的泣不成聲,而廖時語卻安慰道:“別哭,一會兒他就回來了,我先走了。替代品也沒什麽不好,起碼你享受到了我應該享受的快樂,不是嗎?”

如此羞辱性的話語讓謝霖憤恨的将果盤悉數摔打在地,聲嘶力竭道:“走!你給我滾出這裏,我不想看到你。你滾——”

廖時語達到了目的,非常識相的提着包離開了病房。

冷冰冰的病房中,男人的低聲哭泣格外的明顯。那種悲怆感讓人心碎,從哭聲中能夠體會到他的崩潰。

被欺騙,被玩弄了感情。付出了所有的真心,得到的不過是別人都不肯要的東西。

他那麽喜歡廖岑川,可廖岑川把他當什麽?是金絲雀,還是替身。

每當他以為他和廖岑川的關系就這樣的時候,總是能給他再抛下一記重彈。廖岑川背着他幹過些什麽,他終于一點點的知道了。

廖岑川和他親熱的時候,是不是滿腦子想的都是廖時語……

這個認知讓他感到一陣反胃,想到廖岑川曾經要求他在床上穿女裝戴假發,他就覺得自己賤透了。

嗎的,他就是傻逼。

他終于明白當時廖岑川答應和他談戀愛,又那麽快說分手是為什麽。可能在那個時候讓廖岑川激發出了良心,他不想再繼續欺騙了,打算放他一條生路。

可後來發現,沒有一個人能比他這麽好把控,這麽好騙的替身。

廖岑川暗戀廖時語,但因為是廖家養女的關系不敢表白。這時候他主動湊上去追求,自我陶醉的以為廖岑川也喜歡上了他,把和廖岑川經歷的每一件事都牢牢記住。就像是剛談戀愛的小屁孩一樣珍惜他們的感情,可廖岑川呢?

對他從來就沒有過真心。

他的愛意對廖岑川來說是多餘的,是不被需要的。他還在這裏做什麽呢……

什麽愧疚,什麽喜歡,都是假的。全都是廖岑川的虛情假意。

謝霖以為廖岑川只是年紀小,不懂愛情。可誰能想到,不是他不懂,而是根本沒想用在他的身上。

他錯了,徹底的錯了。錯的離譜,丢了人,丢了感情,甚至丢了他爸這輩子的心血。

在廖岑川身上下的賭注,讓他賠得血本無歸。

這輩子,他再也不可能信廖岑川了。

作者有話要說:  霖霖終于覺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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