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謝霖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醫院,  他不想再和廖岑川有任何瓜葛。

今天他應該感謝廖時語,如果不是她,他也不能徹底的清醒。甚至不知道什麽時候他才能明白自己是廖時語的替身……

是不是等到廖岑川膩了他,  甩開他以後才能知道他不過是替身。

最大的羞辱也莫過于此,謝霖的心髒仿佛被緊緊的攥着,他的感情沒有人珍惜,  每一次都是這樣被錯付。

也許他就不該走心,  一開始沒投入感情,就不會被傷害的遍體鱗傷。

現在他還能夠回想起廖岑川對他許諾的畫面,鄭重的對不起,口口聲聲說的愛他,全都是假的。這一切全都不屬于他。廖岑川一直把他看作是另一個人,  只因為這相似的樣貌。

深夜了,  他不知道應該去哪裏。哪裏都不安全,  仿佛下一秒就會被廖岑川找到抓回去,  他連家都回不得。

不停的抹眼淚,手有意無意的觸碰到了拆了線的傷口,情況很不好。可是他已經不在意了,臉上的疼痛根本抵不過他心裏痛苦的萬分之一。

他不過就是想談正常人的戀愛,  和喜歡的人一起生活,有那麽困難嗎?

廖岑川不喜歡他,他并不怪誰,只怪自己沒有吸引力。可他唯獨接受不了的就是廖岑川只是拿他看作為另一個人的替身,  是別人的影子。

他們相處的點滴日常,  不管是甜蜜還是痛苦,那都是他們兩個人的回憶。可現在告訴他,這些全都是假的,  都是廖岑川演出來的。這讓他如何接受?

寧可一開始就不要開始,他也不想擁有這樣的結局。

現在他們兩個之間變成這樣,不過都是他的自作自受罷了。是他主動貼過去的,上趕着的給廖時語當替身,連廖岑川一開始都沒有要他,都是他賤出來的結果。

現在他清醒了,被一盆冰涼刺骨的水澆的清醒了。

漫無目的,謝霖不知道去哪裏。身上帶了身份證,只好去酒店住一晚上,等今晚過了再做打算。

身心俱疲的謝霖躺在酒店的床上,今天接受的信息太多,讓他的大腦一時之間昏沉發脹,傷口的位置跟着疼。他現在仍然能夠回想起在病房裏,廖時語的話,讓他血液逆流瞬間能哭出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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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的事情太過于突然,他甚至都沒有想好之後該怎麽做。但他唯一清楚的是,必須要和廖岑川斷清幹系,就連這品牌他也不會跟廖岑川繼續幹了。

這回一定要讓廖岑川徹底的滾出他的世界,包括他的一切東西,全都出局了。

突然,謝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知道是誰打過來的,疲憊的按下接聽的按鈕。

“霖霖,你在哪裏?怎麽又不聽話跑出去?給我一個位置,我來接你。”廖岑川焦急的聲音從話筒裏傳出,非常的急躁不安甚至帶着喘息聲,顯然是剛回到病房裏發現沒有人在,立刻給他打了電話。

謝霖不知道這是哪裏,就算知道,他也不想告訴廖岑川。現在他根本不想看到廖岑川的臉,不想知道關于廖岑川的任何事。

“不用了,我今晚上不回去了。”謝霖冷漠的拒絕,他努力的保持冷靜,可心中的怒火卻愈演愈烈。

廖岑川聽到謝霖這樣的回答,急切的快要哭了,“謝霖,你告訴我你現在哪裏。你現在受傷了,離不開人。讓我去找你好嗎?有什麽事情,我們當面談。”

廖岑川的聲音帶着哭腔,心裏的害怕逐漸被放大。沒有任何的安全感,他不知道謝霖怎麽了,為什麽會突然這樣對他。更擔心謝霖的安危,都已經這麽晚了,他不想看到謝霖再次受傷,他受不了。

謝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個酒店,他出了醫院以後就沒看路,走到哪裏也不清楚,渾渾噩噩的看到有酒店就進來了。

“沒什麽可談的,我對你已經無話可說。品牌我不做了,風招的事情我也不想怪你了,也沒力氣跟你糾纏什麽,以後我們就別再聯系了,就這樣吧,我睡覺了。”謝霖電話裏的鼻音很重,很明顯就是哭過,即便他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控制的平穩些,可還是被廖岑川捕捉到了。

“謝霖!你……你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會突然對我說這種事情?當初一起做品牌不是說好的嗎……你到底怎麽回事。我哪裏做錯了嗎?”

廖岑川的聲音顫抖着,心髒瞬間被提了起來,這種感覺又找上門來了。當初謝霖和他提分手,那天晚上讓他輾轉反側的就是這種感覺,眼淚瞬間擠出眼眶。不安感逐漸被放大,謝霖又不要他了嗎?

“對不起。”廖岑川不知道謝霖為什麽生氣,但還是下意識的道歉,解釋着,“我今天去工廠忙遮瑕的事情,回來晚了,讓你等了很久,是我的錯。明明答應你兩個小時就回來的,可現在都已經十一點了。”

廖岑川握着手機,拼命的解釋着,茫然的猜測。謝霖生氣了,謝霖又在生他的氣。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讓他獨自傷心難受。

“不用解釋了,我知道。遮瑕膏對你很重要,那是為了廖時語做的。”謝霖的聲音漠然,他很佩服自己再次提及此事時能夠過了心裏這關。

廖岑川突然頓住,似乎已經忘卻了當初遮瑕膏就是為了廖時語而做。可現在呢,他是為了市場選擇而做,并非廖時語。

可謝霖似乎話裏有話,隐約的讓他感受到今天謝霖變得這麽冷淡,是因為廖時語。

不想延續這個話題,廖岑川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你在哪裏,告訴我。”

謝霖煩躁的直接挂斷了電話,心裏早就混亂不堪。他怎麽還在自取其辱,特意說那句話,想獲得什麽?得到廖岑川的肯定嗎,讓廖岑川當着他的面承認喜歡廖時語,然後徹徹底底斷了他的念想。

怎麽就那麽蠢。

電話中的忙音讓廖岑川恨不得摔了手機,已經這麽晚了,謝霖去哪裏他也沒有套出來話。沒有辦法,他只好讓人查謝霖的開房記錄,他本不想這麽做,但這都是謝霖逼他的。

傷口的位置短期內不能沾水,拆線以後有很多忌口講究,謝霖一一記下。以後都是自己照顧自己,所有事情都要自己想着考慮着。他也不可能依賴任何人,把身心交付出去被背叛的感覺他已經嘗試過了,以後都不會再這麽蠢了。

鏡子裏的人臉上有一條蜿蜒的疤痕,眉骨很明顯凹陷一塊,右邊眉毛因為治療全都剃除了。眼睛已經哭腫了,眼尾泛紅。這張臉現在已經和廖時語不像了,廖岑川也沒必要再找他了。

洗過臉以後,謝霖清醒了許多。他開始為之後的事情做打算,想到寧炙跟他說的賺錢路子,他決定試一試。

寧炙的電話很快打通了,謝霖的聲音裝的愉悅輕快,但鼻音濃重還是暴露了他。

“寧炙,你上次說的那賺錢法子,我想試一試。但是我并不認識你們圈裏的藝人,你方便給我介紹幾個嗎?”

因為寧炙已經和謝霖相處幾年,他們兩個人永遠都是很直白,不需要彎彎繞繞。今天他有事求助于寧炙,以後也會補償回去。

寧炙一愣,這大晚上的謝霖沒睡居然給他打電話,聽到這明顯的鼻音他已經猜到了七七八八。之前謝霖說過要和廖岑川一起做品牌,現在又改問他藝人媒體的事情,定然是鬧掰了。

“我剛入行沒多久,牛逼點的藝人我都沒接觸上。沒法幫你……”寧炙嘆了口氣,聽到謝霖失望的語氣後,他立馬想到了什麽,突然說道,“不過前兩天我去拍戲的時候,你知道我碰到誰了嗎?”

“誰?”

“遲景湛啊!”寧炙驚呼的說着,“他現在是做影視公司的,剛起步,手下簽約了幾個藝人。但都是二三線的,雖然不大牌,但知名度也夠了。你可以去問問他。”

謝霖微愣,他沒想到遲景湛回國以後開公司居然是做這個行業,和在米國完全是兩條路。

“好,我改天問問看。”謝霖說着。現在的他就像是沒頭蒼蠅一樣,他會嘗試所有機會,他現在身上的擔子太重了,沒有辦法。

風招等着他,他沒有時間自怨自艾。

寧炙憋不住的問道:“你和廖岑川……是吵架了嗎?”

“沒吵架,以後我不會和他一起做品牌了,不用在我面前提他。”謝霖冷聲回答,“太晚了,你睡覺吧。”

寧炙仍舊擔心謝霖的狀況,畢竟現在還是受傷狀态,不放心的叮囑道:“別太難過,那種男人不值得。你為了自己身體考慮,別生氣了。”

“放心,我不會一蹶不振的。我只不過是看錯了人,等以後遇到看對眼兒的人,可得好好觀察一段時間才行。”謝霖輕笑着,他也佩服自己,居然到這個時候了,他還能強顏歡笑。

寧炙知道謝霖心中苦澀,他艱難的開口安慰道:“下次我幫你把關。廖岑川你駕馭不了,就趕緊斷幹淨,了卻一切心思,抓緊把風招賺回來才是最重要的,男人都是狗屁。”

“你說的對。”謝霖苦笑着。

等挂斷了和寧炙的電話以後,謝霖的心中有那麽些許明朗,至少對以後的路有了方向,明天他打算去找遲景湛談談。

當初為了廖岑川,和遲景湛保持距離。但現在廖岑川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他也不可能再去遵守這莫須有的諾言。

然而就在這時,酒店的門鈴響了起來。門外的聲音非常熟悉,在催促着他開門。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虐廖岑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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