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謝霖渾身一抖,  害怕廖岑川做出什麽不可理喻的事情,本想下意識的挂斷電話,可手機卻被廖岑川搶了過去接起來。他只好硬着頭皮說道:“有什麽事嗎?”

“謝霖,  明天我回杭城,晚上要一起吃個飯嗎?”遲景湛的聲音很愉悅,  末日地球劇組殺青了他也終于解放了,想念了兩個多月的人終于能見面,  他怎麽能不開心。

謝霖支支吾吾的想答應下來,  可礙于廖岑川在旁邊,  看到廖岑川的目光戾氣越來越重,半響沒有說話。

廖岑川冷聲說道:“他沒時間。”

遲景湛訝然,“廖岑川?謝霖,你和他在一起?”

“怎麽,他是我的人,和我在一起很奇怪嗎?”廖岑川的語氣不善,鉗制住謝霖的雙手阻止他搶奪回手機。

遲景湛的聲音一沉,陰郁道:“可謝霖應該不想和你在一起,  也不想做你的人。”

劍拔弩張的氣氛,廖岑川和遲景湛兩個人都不肯退步。這有點兒像是狗類之間劃地盤的行為,  讓謝霖覺得非常無語。

一腳踢開了壓在身上的廖岑川,冷聲道:“你們聊,我出去。”

說完這句話,  轉身離開了休息室。原本想在休息室休息,  可被廖岑川完全打亂,  現在廖岑川占有欲作祟,完全失了理智。他不願意跟這種瘋子同處一室。

廖岑川見謝霖離開,飛速的将電話挂斷,  下床追謝霖。

他們這種新媒體公司,沒有人不認識廖岑川。謝霖和廖岑川在辦公室裏那麽長的時間,員工們都在私下議論着他們兩個人的關系,現在正看到謝霖怒氣沖沖的走出來,衣服還被撕扯開來的樣子,頓時想入非非。

下一分鐘,只見廖岑川急匆匆的從辦公室走出來,追着謝霖的腳步過去。

頓時辦公室從一片安靜中掀起一陣波瀾,尖叫着心裏滿是八卦。

謝霖逃到了樓梯間,掏出了煙點燃,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只聽廖岑川的步伐在逼近,謝霖顫抖着手捏下煙頭,下一秒只見一個黑影鑽進了樓梯間,瞬間他的嘴唇就被堵住了。

急促的呼吸聲不絕于耳,雙唇之間萦繞着的是煙草味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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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霖推着這人的身體,硬邦邦的胸肌抵着他。被動的承受着這侵略性的吻,似乎在為剛才和遲景湛的電話發洩,撕咬的嘴唇發痛。

得空之餘,謝霖喘息着說道:“放開我……”

“放開,滾,走開。你以前都不會拒絕我的,為什麽現在這麽讨厭我的觸碰?因為遲景湛嗎?”廖岑川嫉妒的發狂,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那兩個多月裏謝霖和遲景湛相處到底發生了什麽。

沒有doi,那到底有沒有接吻。遲景湛到底跟謝霖說過什麽,承諾過什麽。他全都想知道……不能讓遲景湛把他比下去,他不會輸給任何人。

謝霖嗆了口水,不停的咳嗽着。臉也嗆的紅了起來,廖岑川沒有再繼續吻下去,反而目光灼然的盯看着他,一臉關切的模樣。

“廖岑川,你聽明白了。我和你之間的分崩離析,不是因為遲景湛,跟他沒有任何關系。當初我答應你不和他來往,我就是徹徹底底的斷了。他只不過是我們分手以後,我主動找上門去的。為了風招的重建,我需要他。”

“可我也能幫你啊,為什麽你不來找我呢?”廖岑川心情急切的反問,他不明白,為什麽謝霖第一個反應想到的是遲景湛而不是他,難道他就這麽難以依靠嗎?

謝霖是他的人,他怎麽可能讓謝霖求助于其他人。

聽到這句話,謝霖不禁笑出了聲,深吸了口煙,霧飄渺着吐在了廖岑川的臉上,“怎麽可能來找你。風招就是被你弄垮的,我怎麽可能蠢到求助于你?”

肆意張狂的笑着,只有謝霖知道他這笑容有多蒼白無力,撕心裂肺的似苦笑。他在用笑遮蓋着自己心髒疼。

廖岑川面色一沉,頓時啞口無言。他欠了謝霖太多,現在他和謝霖變成這副田地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明知道謝霖最好面子,性格驕縱。卻還是逼得謝霖開口求助于其他人,賠着笑容去拉攏客戶。

這不都是他直接或者間接導致的嗎?

所以謝霖不信任他,完全就是他的錯。

“我會把你在ILIN設計的所有産品銷售額打到你的賬戶上,當作是補償。”廖岑川突然開口說道,這是他認為最妥善的方法了。

謝霖不可能接受他随便給來的錢財,所以他只能用這樣的辦法來讓謝霖接受補償,這是謝霖應得的收入。

謝霖冷笑着,“你如果真覺得對不起我,不如你賠我風招的所有損失的二十倍。我就當你真的有心在反省自己。”

二十倍,風招這段時間內的虧損何止千萬。這數字簡直是天文,謝霖知道廖岑川不可能達成,所以他這也是随便說說。

誰知,廖岑川突然正經的問道:“只要我肯賠償給你,你就肯跟我和好嗎?”

謝霖頓時心頭一跳,如此正色的廖岑川讓他覺得有些發懵,下意識的反駁道:“你瘋了嗎?二十倍,不是小數目。”

“我知道。所以你要告訴我,如果我賠給你這虧損的錢,你會不會跟我和好。我要答案!如果答案是我想聽到的,那麽我願意做。”廖岑川的目光堅定不移,漆黑的瞳仁盯看着謝霖的臉頰,就等着謝霖下一步的發落。

謝霖被逼問的煩躁,他下意識的反問道:“這麽多錢,你拿得出來?”

“不試試怎麽知道?”廖岑川仿佛胸有成竹,一臉輕松的樣子。

謝霖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廖岑川了,如果廖岑川只是把他看作替身想要繼續玩玩,那真沒必要糾纏至此,又是出櫃又是要賠錢。他随口說說的話現在仿佛成了廖岑川的希望,一直逼着他答應下來。

如果他松口答應,廖岑川真的賠給他這麽多的錢,那他真的要履行約定嗎?

憑什麽?他和廖岑川之間差的不只有錢,還有感情。即便他收到錢以後,廖岑川能保證和他好一輩子?那麽年輕,未來還有很多日子要走,怎麽可能呢。

不确定的因素很多,謝霖覺得自己沒必要再次犯險。廖岑川如果答應下來,條件确實很誘人,這麽多的賠償夠他吃幾輩子了。可同時,他已經覺得廖岑川不值得了。

“你當我在胡說八道吧,看來你也不是真心的想要賠償我。居然在這個時候還在和我講籌碼,你覺得你自己配嗎?”謝霖的眼神半眯,質問着廖岑川,手中的煙忽明忽暗,已經快要熄了。

聽到這句話,廖岑川的表情瞬間垮了下去,他反應了半天,才沉着說道:“我只是想讓你給我一個希望而已……”

希望?呵呵,當初他追廖岑川的時候,廖岑川給過他希望了嗎?風招倒閉的時候,誰給過他希望。

現在罪魁禍首在他面前要求希望,真是可笑至極。

“時間不早了,我要去醫院了,你回去吧。”謝霖看了一眼時間,下了逐客令。他無力和廖岑川再辯解什麽,話不投機半句多,更何況跟廖岑川在一起總有一種快要溺斃的感覺,窒息的快要死掉了,他要抽出口氣緩緩。

“醫院?”廖岑川納悶,“你怎麽了?”

“祛除疤痕手術。這裏,”謝霖指了指自己的眉角,掀開了劉海後疤痕盡顯。明顯的一大片的痕跡,雖然已經恢複成肉色,但能夠看到很大一塊的皮膚不平整。

廖岑川呼吸一窒,下一刻就握住了謝霖的手腕,“我陪你去。”

謝霖這次沒有阻止,畢竟當日如果不是因為廖岑川,他被傷到的不只是眉骨,還有眼球。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廖岑川那日保護了他,他也沒必要再阻攔廖岑川。

或者說,廖岑川是最想讓他把疤痕祛除的人。這樣他可能就少了幾分自責,他們兩個人之間,也沒必要有這樣的情緒出現。

整形外科手術,祛除疤痕并不是什麽大手術。一年需要來3-5回,術後還要塗抹專門配置的凝膠修複。

謝霖從進醫院到做完第一次手術,用了快兩個小時。因為謝霖的疤痕位置很靠近眼球,激光更加小心翼翼。況且疤痕較大,時間用的就長了一些。

謝霖感受到肉在灼燒,那種痛楚雖然沒有出事的時候疼,但也是抓心撓肝。但現在只能強忍着,眼淚都擠滿了眼眶中,他也沒吭聲。

廖岑川在外面等着他,謝霖出去以後,立刻關切的圍在他身邊,“疼嗎?”

“還好。”謝霖淡聲道。

但額頭細密的汗暴露了,廖岑川貼心的給謝霖擦汗,心疼的不能自已。他的疤痕在手上,并不需要什麽祛除疤痕手術。這裏的肉長好以後,他去紋了一支玫瑰。

和謝霖胸膛前的這片玫瑰莊園一樣的玫瑰。

這是為了保護謝霖留下的痕跡,所以要紋上和謝霖相似的花。

“謝謝你今天陪我來醫院,以後就不用了。”謝霖冷聲的說道,言語中滿是疏離感。

廖岑川微愣,“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還有事,不勞煩廖少爺了。”

“要去見誰,寧炙?還是別的男人?”廖岑川覺得自己的狀态不對,以前從來不會這樣。可偏偏和謝霖分開以後,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害怕,沒有安全感,變的不信任任何人。

謝霖氣的白了一眼廖岑川,他說道:“你不覺得自己管的有點兒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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