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謝霖登時汗毛豎起,  整個人如臨大敵一般竄逃。廖岑川的聲音像是魔咒一般在他的顱內一遍又一遍的回旋起,刺激着他的神經和情緒。

無限的擴大他的情緒,幾乎在崩潰的邊緣。

能夠感受到廖岑川一步步的接近他,  當那雙摸過他身體各個位置的手牽住了他時,謝霖本能的甩開尖叫,  “放開我!”

掙紮的欲望非常的強烈,  此時謝霖已經顧不得任何,他只是想從這個可怕的男人手裏掙脫開。無論用什麽方式,  他直接上嘴咬在了廖岑川的手腕上,用了全身的力氣。

廖岑川吃痛瞬間撒開了手,手腕上留下了泛着血的牙齒印,鮮紅又刺眼。

廖岑川的狀态也不好,  人并沒有往日那樣精致,  胡茬布滿了下巴,  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頹喪。若是平常的廖岑川,是絕對不允許自己這麽不修邊幅的出現在謝霖的面前。

可和謝霖分開的這半個多月裏,他壓根沒有時間沒有精力去做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

每天睜開眼睛就是在和廖家争論,  他已經身心俱疲。可為了謝霖,  他願意鏟除未來一切的阻礙,想要放棄的時候都是想着謝霖過來的,謝霖曾經肯為了他出櫃,他也沒有什麽好怕的。

可直到昨天,他從廖時語的口中得知,  謝霖得了抑郁症。他再也坐不住了,  他要來看謝霖。

他原本是想要等廖家同意他和謝霖的關系,并且不再逼他結婚。他要給謝霖足夠的安全感,達到這個目的後他才會見謝霖的,  卻萬萬沒有想到,謝霖生病了。

下意識的認為,這病情是因為他而起。所以他才惶恐不安,給謝霖發的消息都石沉大海,他沒有辦法再忍耐下去,立刻動身來找了謝霖。

正如他所料,謝霖的精神狀态都非常不好,并且對他有極大的排斥感。

廖岑川忍着心髒的鈍痛,熱淚湧上眼眶,強撐着不落下來。鼻頭發酸的問道:“霖霖……你怎麽會,得這個病?”

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愛謝霖了,仿佛他怎麽小心翼翼,百般珍惜,這個人都會碎。一轉眼之間就會棄他而去。

謝霖臉瞬間憋得發紅,他在控制自己的情緒。面對廖岑川,他需要打起一百個精神才對,不然又會被這種人蠱惑。

“拜你所賜。”謝霖咬牙切齒的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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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岑川心頭一震,剛要說什麽的時候突然瞥見謝霖的手腕上纏着白色繃帶,呼吸瞬間停滞,不敢置信的擡起了謝霖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看着這條繃帶,很幹淨似乎已經換過。這繃帶下面……是割開的傷口嗎?

謝霖想自殺。

這個念頭瞬間在廖岑川的心中炸開,如同一個□□。他感到深深的恐懼,當他在構建他們兩個美好的未來時,謝霖卻計劃着怎麽離開這個世界。這讓他如何接受?

謝霖怎麽能這麽做……耳邊響起了謝霖的那句拜他所賜,真的是因為他才變成這樣的嗎?

負罪感慢慢爬升到他的心頭,廖岑川心疼的難以忍受,眼淚再也忍不住掉落下來。喉嚨哭的發緊,“霖霖……怎麽會變成這樣呢?我們兩個不應該是這樣的……”

不敢相信曾經那麽熱愛生活那麽驕縱的人現在變成了對生活不抱有期望,甚至每時每刻計劃着如何殺掉自己。

這怎麽能是謝霖呢?謝霖不是這樣的人。他的謝霖永遠都是笑着的,是在惡作劇以後吐着舌頭跟他道歉還要往他懷裏鑽的人,是永遠眼睛裏只有他對他言聽計從的人,是會在床上勾引他讓他無數次沉淪的人。

不會是現在這個,毫無表情,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仇人,那種厭惡滿的已經溢出來,咬牙切齒的讓他滾。

“你錯了,我們的結局注定就是這樣。你去結婚生子,我繼續當一個沒人要的同性戀。我們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謝霖滿眼血絲,情緒激動的說着。

廖岑川的到來打破來他這幾天平定的狀态。

廖岑川拼命的搖頭否認,“不會的,我不會結婚生子,你也不是沒人要!”

他隐約的覺得謝霖話裏有話,緊張的不知所措。會不會是謝霖知道了什麽……

謝霖怒吼道:“廖岑川,我覺得人與人之間相處最重要的就是真誠。原來我以為你是這樣的人,可現在發覺我錯了。你不但沒有真誠,你還撒謊成性,騙我有意思嗎?”

廖岑川的心尖發顫,被謝霖罵得不敢還口,咄咄逼人的态度讓他擔心又無奈。即使以前謝霖和他吵架,也從來沒有這麽大聲疾呼過。

“謝霖,你不能這麽說我,我這輩子唯一的真誠都給你了。我對你是真心的,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為什麽你就是不肯信我?還要自殺,和別人在一起氣我,你就這麽想看到我傷心難過的樣子嗎?當初是我欠了你的,我可以償還,可你要給我個機會啊!”

廖岑川恨不得把自己的心刨出來給謝霖看,這心裏住的人到底是誰。任憑他說的口幹舌燥,重複無數次,謝霖就是不肯相信他。他就這麽沒有信任感嗎?

謝霖聽了這句話,幾乎快要笑出眼淚,事到如今廖岑川是怎麽當着他的面還要演情深似海的?到底不肯放過他什麽?

“廖岑川我真的很佩服你,即便我剛才已經把話說的這麽通透徹底,你還是選擇跟我繞彎子。我在逼你自己承認,可你還要對我隐瞞。”謝霖疲憊不堪的吐了口氣。

“好,我也沒力氣跟你多說什麽,今天話就放在這裏,我謝霖從此以後跟你斷絕來往,除了謝家,以後都不要在其他場合相見。我們的關系只有姐夫和小舅子,沒有其他。這樣說你聽明白了嗎?還裝得下去嗎?”

此話一出,廖岑川為之一震。心頭久久都不能平息,謝霖知道了,他什麽都知道!

廖時語和他的事情,謝霖居然都知道!

慌亂的神色在廖岑川的眼睛裏閃過,謝霖很精準的捕捉到了痕跡。他哼笑出聲,“我說得沒錯。”

謝霖轉身欲走,所有的一切都說的明白,他也不想在面對廖岑川。他的情緒已經體現出來,他需要鎮靜。

“不!不是的霖霖,你聽我解釋!謝霖!”廖岑川在後面拼命的追趕,他不停的求着謝霖停下來聽他解釋,可固執如謝霖連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

終于在醫院走廊的小隔間,謝霖走不動了,被廖岑川逼在了裏面。

“你到底要糾纏我到什麽時候?!你不是已經和廖時語訂婚了嗎?恭喜你,小時候的夢想長大後終于實現了。和你喜歡的人結婚難道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謝霖反問,語氣已經不耐煩。

這裏是醫院的十樓,隔間有窗子,如果在這裏縱身一躍,恐怕不是死就是高位截癱。他的情緒崩壞控制不住身體,叫嚣着想要逃離這裏,想要一瞬間的解脫。

“不是這樣的!霖霖,我和她的訂婚是雙方都同意的,我……我喜歡你,不會和她真正的結婚。”廖岑川也有些激動的語無倫次,他想讓謝霖明白,自己是真心愛他的,廖時語只是他年少時候不懂事,那種朦朦胧胧的對救命恩人的盲目崇拜。

跟謝霖完全不同,他想要霸占謝霖,看到謝霖和別人在一起會不開心,想要把謝霖關起來只看着他。想謝霖愛他一輩子,想讓謝霖裏裏外外都刻上他的名字。

“你不用和我解釋,我不想聽。我只知道,廖時語是我親姐姐,你和她訂婚,你就是她的未婚夫。也就是我未來的姐夫,這有什麽不對呢?”

“不是這樣的!霖霖!我和廖時語訂婚是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們是假的,她為了廖家的錢願意幫我。結婚以後,她願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會管我們。那時候我們就自由了……對不起,用這樣的方法委屈了你,可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我爸那邊聽說我喜歡男人,死活都不同意。之前那段時間所有苦頭我都吃過了,怎麽威逼他都不肯松口。我沒有其他辦法,只好和姐姐說。”

廖岑川柔聲細語的解釋着,他希望謝霖能夠明白他的苦衷。他爸廖淮最厭惡痛恨的就是兩個男人纏綿在一起,以前在部隊的時候就有喜歡他爸,并且裸躺在他爸的床上,從此以後廖淮就留下陰影。

他無論怎麽争取,都是徒勞的。

但為了和謝霖在一起,能夠永遠的屬于他一個人。只有這一個辦法。

只是他沒有想到,姐姐願意幫他,原以為廖時語會站在廖淮一邊對付他。可能是因為謝霖是廖時語的親弟弟,不忍心如此吧。

“孩子呢?”

“不會有孩子的。”廖岑川斬釘截鐵。

謝霖登時笑出了聲,他覺得廖岑川的想法異常天真,兩個人結婚怎麽可能沒有孩子。即便他們不想要,那雙方的家長難道不急嗎?這麽多的顧慮在前,廖岑川怎麽可能如此自由。

“廖岑川,你不是也說過嗎?你以前是直男。現在和你喜歡這麽久的廖時語結婚,你們兩個一起生活,她還曾經救了你,你有什麽理由辜負她?她是我姐,你不能讓她過的不好。”

謝霖不想對廖岑川說出那場火災的真相,因為他早就不在乎了。無所謂是誰救了廖岑川,總之廖岑川以後都不會屬于他。

“我們早就分手了,即便沒有分手,我也不會要這種偷偷摸摸的愛情。你知道我謝霖從來都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我無法承受自己喜歡的人其實是別人的老公。更何況還是自己姐姐的,這真的很詭異,讓我反胃。”

“廖時語那麽優秀,你也那麽有才華。郎才女貌真的很登對,我祝福你們,結婚的時候我給你們包一個大紅包慶祝。”

謝霖這麽說着,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在滴血。

而廖岑川聽的大腦充血,仿佛謝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氣死他。

“謝霖!”廖岑川崩潰的喊着,無奈道:“你到底要我怎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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