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等周翠再睜開眼睛的時已經是淩晨了,她被憋起來的,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嚴易安給她換的,只不過為什麽嚴易安不在床上。
周翠是在隔壁的書房找到嚴易安的,之前住在一起的時候她便知道嚴易安是很忙的,只是還不沒有這麽忙,已經連着一周了,他沒能在淩晨之前睡過,他是個重視家庭的人,可他有多久不回家了,她也不記得了。不得不承認将其其地産押給他之後,他變的更忙了。
看着此時依舊在忙工作的嚴易安,周翠漸漸有些不安,她努力告訴自己這一切不過都是各取所需而已,他需要周家的錢,相應的他也要承擔這些工作作為回饋。老頭子是個聰明人,不會做沒有好處的買賣,他付出的一定要比他得到的多,可要是此時的她能像他一樣呢?是不是他就不用這麽辛苦了,老頭子一向是嫌棄她的,此時的她也有些嫌棄自己了,什麽也做不了,替不了老頭子也幫不了嚴易安,就連一個孩子,他們都不放心交給自己。
無力,孤單,郁悶的心緒瞬間漫上心頭。
嚴易安注意到門口的周翠了,只不過他像先弄好手上的工作再和她說話,周翠是個自來熟的,要是有興趣不用別人說就會進來,要是感覺無聊就會離開,可是等他合上文件的時候她卻還在門口站着,這倒是讓他想不到的。
“怎麽了?睡不着嗎?”嚴易安來到周翠的面前,他不是一個随便的男人,既然娶了就會負責,哪怕是眼前這個再怎麽無賴張狂,那也是他的責任,他希望他能和眼前這個人好好過下去,他也會盡自己全力去經營這段婚姻。
周翠搖頭。
習慣了的她張牙舞爪,而此時像只迷茫兔子的她倒是有些可愛。
他不是一個會安慰人的,害怕自己出口會讓她格外的難受,想了想他只是說了一句“回房間睡吧。”說完他拉着周翠回了房間。
第一次,周翠沒說一句便老實的跟着他回房間了,嚴易安更加确定周翠是有心事了。
窗外的月亮很明亮,透過高大的玻璃窗撒在地上,幾乎鋪滿了整個房間,哪怕房間的燈是關着的,嚴易安也能清楚的看到周翠臉上的表情,落寞又有些憂愁。
“有話要說?”嚴易安第一次這麽耐心的和周翠說話。
埋在男人寬闊胸膛裏的女人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還在因為晚上醫院的事···”
“不是。”周翠立刻打斷嚴易安“我怎麽會因為那樣的小事生氣,我就是,就是覺的自己有些沒用,什麽忙都幫不上。”聲音到了最後都成了蚊子哼哼。
上天作地的女人竟然也會覺的自己沒用,認識她這麽長時間以來還是第一次聽到她服軟,A市的女霸王竟然也會自卑,老實說嚴易安有些想笑,但這時候要是笑了,估計兔子會變恐龍的,還是應該克制自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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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沒用,這些天的酒場上你可是當仁不讓,要不是你酒量好,有些東西光靠我還真要再多費些時日。”嚴易安覺的自己這樣應該已經算是誇她了。
結果,周翠一擰眉,臉色更臭了,還狠狠在嚴易安腿上擰了一把。
“說的我好像出了喝酒什麽都不會一樣,安慰人也不會,算了,睡覺,睡覺,話不投機半句多。”
溫柔的兔子變成了恐龍,轉身不再理他了。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今天嚴易安算是見識到了,可他想了好久也沒覺的自己到底是哪個地方說錯了,可更讓他在意的還有別的事情。
許久之後,嚴易安忽然出聲“你和周總到底是因為什麽關系才變的這麽僵?”
話音剛落,嚴易安便感覺到了懷裏人的緊繃,他不想惹毛周翠,要不然今天他就沒的睡了,他已經很累了,比起精神和**上的折磨,他還是決定讓自己的嘴吃一下虧。
“要是不方便就算了,你想什麽時候講就什麽時候講。”他從善如流的說到。
嘆了一口氣之後,周翠才轉身輕聲說到“也不是不能告訴你,就算我不說,老頭子也會找時間告訴你的,到時候再添油加醋的說我一番,還不如現在就告訴你呢。”
他不是一個好奇別人隐私的人,可現在他卻異常的想知道周翠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麽。
空氣如同凝固一般,若非周翠的眼珠子在不停的轉動,嚴易安都以為周翠已經睡着了,明明說了要告訴他,可沉默了半天也沒見周翠張口,可見這件事對周翠來說是那麽的難以說出口,剛才的話語也不過是在故作輕松,他的心也變的沉重起來。
“要是實在說不出口就算了,別難為自己。”他輕輕的摸了摸周翠的腦袋,阖上雙眼。
周翠卻打掉了他的大手“我好不容易想要說了,別打斷我梳理語言。”
嚴易安愕然,好吧,是他沒能想到她還會梳理語言。
又過了許久,周翠才開口道“怎麽說呢,那都是我小時候的事了。”
原本已經有朦胧睡意的嚴易安不得不又提起了精神“小時候發生什麽了?”
周翠緊緊的抓着嚴易安胸前的睡衣“我們家不像你們家是世世代代都維系的不錯的家族,我祖上就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我爸是,我媽也是,他們一直都是很樸實的農民,也不知道是他們倆誰的問題,生我的時候已經是臨近中年了,算是老來得子吧。也正是因為我出生,我爸才下海做了商人,要不然我現在估計還不知道在那塊黃土地裏種莊稼呢!”
說到這裏,周翠擡眼看着嚴易安“也就不會認識你了。”
嚴易安将周翠又往自己懷裏帶了帶。
“自從我有記憶以來,很少能在家裏見到老頭,哪怕是過年過節也很少見,一直都是我媽一個人在帶我,我也經常看到我媽偷偷在房間裏哭,唯一能高興的事情就是房子越來越大。”周翠的臉色變的有些苦澀“一直到我小學畢業的時候,我媽生了重病,那是我才能經常看到老頭,那時我媽也經常笑,大夫也說我媽的病情有了好轉。可是後來,後來有一天老頭子不在,來了一個大着肚子的女人,那個女人離開之後,我媽就哭了,一直哭到昏倒,就再也沒起來,那時候的我在不懂事也知道老頭背着我媽出軌了,還搞大了人家的肚子,我當時一時氣急就拿了刀沖向了老頭,一個孩子怎麽可能是一個大人對手,我就拿刀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說,要是他讓別的女人進家門我就自殺,剛開始老頭還不信我能自殺,直到看到我手上的血,老頭子才開始相信我真能辦的出來,老頭子就答應了。可即便這樣,沒過多久我媽還是沒了,一句話都沒留下。”
淚水像是河水噴湧一般流了出來,沾濕嚴易安胸前的睡衣,嚴易安輕輕拍拍着周翠“好了,都過去了。”怪不得周翠每每見了周成功就恨不得拼個你死我活。
“再後來,老頭事業有成倒是經常在家了,我卻一點也不想看到他,經常在外面不回家,不是誰在立夏家裏就是在小茶家,立夏父母很早就離婚,又再婚了,根本不管立夏,立夏就跟着她奶奶,小茶倒是父母沒離異,可跟沒有也沒多大的差別,三天兩頭的出差,就是在家也是因為各種生活和工作上的事情吵到離家出走,就留小茶自己和一個不怎麽靠譜的保姆在家,那時候我們三個經常是在立夏家吃飯然後到小茶家留宿,小茶家的保姆不怎麽照護小茶吧還總是向小茶父母告狀,後來我們三個就偷偷在那保姆買菜的路上伏擊了那保姆,那保姆就再也不來小茶了,後來又換了一個保姆,那個保姆比上一個老實多了,從來不做多餘的事情,我們就更自在了。不過你知道嗎?那是我第一次打人,還是一個成年人,當時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氣力就把人給揍了。”周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回憶當時的勇猛。
“那保姆既然是個成年人,不可能就讓你們揍了還不想辦法整治你們吧。”嚴易安提出疑問。
周翠歪着腦袋想了想“好像當時說要告我們來着,然後還鬧到了學校裏,老師們都知道我是周成功的女兒也不敢得罪我,畢竟還要靠着老頭給他們捐錢蓋教學樓,就直接上報給了老頭,也不知道老頭是怎麽處理的,反正之後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嚴易安點頭,也是就周翠這直腸子就只會惹禍,收拾爛攤子她還沒那腦子“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按照你爸的性格估計得把你吊起來打一頓。”
周翠搖頭斬釘截鐵的否認到“沒有,連句話都沒說,轉身就走了。後來哪怕是我把校長的兒子給海扁了一頓,被校長又訛了一棟教學樓,他都沒說一句話。”
嚴易安有些頭疼,沒想到周翠在那個時候膽子就那麽大,怪不得會被稱為A市的女霸王“你為什麽把校長的兒子給揍了呢?照理說知識分子的家庭管教都很嚴,不會輕易得罪人才對。”
“他沒得罪我,他得罪立夏了,他當時和立夏交往沒多久就傳出了他有個青梅竹馬還是家長同意的,我一時氣急就想去問個清楚,也不知道當時他吃了什麽**,脾氣燥的很,說什麽和我無關,讓我管好自己別有娘生沒娘教,敢說我媽,那還不找死呀,趁他不備,我一腳就把他踹下了樓梯,之後,之後就那樣了,進了醫院。”即使現在的周翠也是毫無愧疚之色。
嚴易安有些同情那個校長的兒子,不過他也深深的見識到了周翠對她的母親是有多維護,他家的親戚都能被她揍,就更不用說校長的兒子了,同樣的周成功也是估計也是知道了那人對亡妻出言不遜才會默許了周翠的行為,周翠的母親是父女兩個不能提及的傷,不過這動不動就喜歡動手的性格确實有些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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