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請柬 他想幹什麽,讓自己為夫争光麽?……

阮林絮臉色十分難看,自悔方才失言,那石蓮臺的事她連白錦兒都沒說,就更不會告訴阮林春這個本非同根生的幹姐姐了——倘若阮林春知曉她有靈泉空間這些秘寶,她會不來争搶麽?

饒是阮林絮自诩堂堂正正,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确代替便宜姐姐多享了十幾年的福,試想阮林春焉能心甘?

如今見對方問起,阮林絮只胡亂便編了個由頭,“沒什麽,适才不小心見一只耗子從腳邊溜過去,吓了一跳。”

長亭侯府戒衛森嚴,每天又有專人負責清掃,何來老鼠?阮林春的笑容更微妙了,“哦,那耗子還能爬到你臉上,把你眉毛都咬掉了?我還沒見過這樣兇惡的畜生。”

阮林絮臉色頓時白了些,她以為只是虛驚一場,原來連容貌都有損毀麽?

心下雖是滔天巨浪,阮林絮仍是強撐着道:“那是……方才我用蠟燭燒些書信,不慎燎到了鬓角。”

故意擠出些紅暈來,好顯得更逼真些,“姐姐也知曉,最近我與大皇子來往密切,有些話是不足為外人道的。”

費心編一個謊,就得用十個謊來圓它。阮林絮為了脫身,倒是把打得火熱的情人都給出賣了,倒不怕被人說成不貞。

阮林春瞥她一眼,“看不出大皇子竟這般孟浪,行了,你回去罷,以後可別這樣莽撞了,走了水不是好玩的。”

阮林絮讪讪道:“姐姐,你不會告訴別人吧?”

她也覺得謊話編得不好,可事到如今,只好硬着頭皮編下去——唯有寄希望于阮林春的道德水準夠高,別把這事告訴旁人,否則,她恐怕就得一乘小轎擡進皇子府作妾了。

阮林春笑了笑,如一只穿花蝴蝶般翩跹離去。

想來她也沒那個膽子到處嚷嚷,都是一家姊妹,倘自己的名聲壞了,她同樣落不着好。

阮林絮松口氣,緊緊攥着袖子回房,将石蓮臺鎖進抽屜最底下的暗格裏。她也沒膽子再試一遍,誰知道會不會再遭雷劈?

可這件事着實透着古怪,她不過是如常一樣想進空間搬一盆精心培育的金盞菊,準備應付下個月皇後娘娘的賞花宴——皇後雖與月貴妃不睦,可她一個勢單力孤的女孩子,自然哪邊都不肯得罪,萬一皇後插手她的婚事怎麽辦?那她就只能自認倒黴了。

哪曉得剛一啓動,天上就黑雲滾滾起來——空間裏的氣候與外界并無太大差別,也有陽光普照,也有和風細雨,只是如電閃雷鳴這般暴戾的天象還從未見過。須知那道炸雷幾乎就打在她身側,能保住一條命都算是萬幸了!

阮林絮摸了摸斷開的眉鋒,仍自心有餘悸,原以為得了個寶貝,如今看來這寶貝還伴随着兇險,她萬萬不能大意了。

次日阮林絮便稱起了病,說是染了些風寒,需要調養幾天。

阮林春自然了然于胸,必然是因為那半截禿眉的緣故——盡管她有些不能理解,既如此,不如幹脆剃光了用眉筆描畫不就行了?反正總會再長出來的。

可能對阮林絮這種力求完美的人來說,一點小小的瑕疵都能令她如鲠在喉,因此寧可裝病,等眉毛長齊全了再出來見人。

阮林春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其實,倘若她有阮林絮的五分姿色,她都要心滿意足了;可惜上天不但沒有給她開一道門,還關上了另一扇窗,非但讓原主受了十幾年的辛苦,連她本應擁有的雪膚花貌都給摧殘了——這個世界多麽不公。

但是阮林春一向是個随遇而安的人,倘若她命中無法擁有這些東西,那她也只好認了。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盡可能運用好手頭的資源,為自己和崔氏謀劃好一個穩定的将來,如此而已。

至于程栩,他算是阮林春唯一的同輩朋友,就算他注定是個命薄的,至少在兩人相處這些時日,阮林春盡量讓他過得舒服,誰叫他倆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呢?

螞蚱要有螞蚱的覺悟,阮林春真個去尋了一套金針來,還是回春堂一位名大夫家裏祖傳的。

崔氏一開始有些難以理解,不過聽說女兒打算學醫,連穴道都認全了,她反而很高興,打算大力支持——到了阮林春這個年紀,再學什麽詩經孟子琴棋書畫都遲了,都不如另辟蹊徑,找一門傍身的技藝,好歹別被人說成一無是處。

因此,崔氏倒比女兒還積極,除了那套金針外,還托人搜羅來一大摞各色醫書,又催逼着她盡快将傷寒雜病論背熟。

阮林春:……

忽然感覺壓力山大。

醫書短時間肯定是難背下的,反正她的病人只程栩一個,用不着心急。阮林春便扯了幾匹綢緞,做起了布娃娃——她刺繡不怎麽擅長,可是随便紮幾個人偶,那是三歲小孩子都能辦到的。

阮林春對照着醫書,在人偶上精心做了标記,等把這些穴道紮得爛熟了,她再去為程栩施針——但願那位爺不會像紫薇一樣嗷嗷叫喚。

對于她的這些奇怪舉動,阮林絮懵然不知,直到老太太忽然叫她過去,旁敲側擊示意她最好與大皇子保持距離,等正式定親之後再往來不遲,阮林絮登時柳眉倒豎,從壽安堂回來便直闖到阮林春房中,氣咻咻的道:“是你到祖母跟前排揎我的吧?阮林春,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彼時阮林春還在為翻看醫書頭疼,找茬的過來,她正好歇歇,伸了個懶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其實這回的确不幹她的事,她吃飽了撐的才會去老太太跟前告發自家妹妹私通,這對她有什麽好處?

必是那日兩人廊下說話時,不慎被庭中灑掃的奴仆給聽見了,又輾轉傳到老太太耳裏——誰叫阮林絮嘴上沒個把門,這府裏又人多眼雜。

但,就算她解釋了,原女主就會信麽?兩人結怨已深,彼此看來都是阻礙對方的存在,還能維持表面和睦都不錯了。

阮林絮不意她這般理直氣壯,陰冷的望了她一眼,随即轉身離去——還好那日她只是說燒了大皇子給她的情信,不曾說自己給他回信,就算有錯,那也是大皇子的錯,老太太不能拿她怎樣。

等她成了皇子妃,這府裏的人就不敢對她大呼小叫了。想到日後自己母儀天下,阮林春作為命婦來向她叩拜,行稽首大禮,阮林絮唇畔不禁露出深深笑意。

不對,那時候阮林春說不定已成了寡婦,連門都出不了,當然更不必來朝拜了。

阮林春看了半個多月的醫書,人都快蔫了,此時府裏的女孩子們卻一個個熱熱鬧鬧,興致勃勃——皇後娘娘舉辦了賞花宴,遍邀京中貴女出席,屆時不但能展露才學,若入了皇後青眼,沒準還能得一個風風光光的指婚呢!

難怪這些閨秀精神抖擻,其鬥志昂揚狀,絲毫不亞于即将上戰場的将士。

阮行止作為承襲爵位的嫡子,幾個女孩子自然由他照料。但林芳親事在即諸多繁瑣,就不必帶她去了;林紅性子又跳脫,帶她過去亦是闖禍。

唯一令他發愁的是自家兩個女兒,絮兒這些年逐漸嶄露頭角,不但容貌美麗,連文才都不亞于翰林院的那幾位,甚至有個“謝道韞再世”的诨名,這般能為他增光添彩的女兒,阮行止自然視若掌珠。

但,憑心而言,他的确虧欠春兒多矣,倘這回不帶春兒去,焉知她心中不會感傷?

崔氏敏銳感知丈夫的異狀,略一思忖明白過來,“您難道想将春兒留在家裏?”

阮行止老臉微紅。

崔氏好像不認識他似的,冷冷道:“春兒才是咱們的親生女兒,我倒不懂,她哪裏給你丢臉了。”

阮行止見夫人情急,忙抱着她柔聲安慰,“我不是為我自己,我是怕她心裏不好過。你并非不知,宮中那些妃嫔娘娘哪有好相與的,春兒自幼在鄉間長大,倘不慎出言冒犯,到時,難道要你我去跟貴人們頂撞麽?”

崔氏掙脫他的懷抱,“既如此,幹脆哪個都不要帶,豈不省事!”

阮行止急得跺腳,連說了幾聲婦人之見,“你以為我不想?可月貴妃指名道姓要絮兒參加,我難道能不讓?便是我肯,老太太也不肯。”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不肯斷了大皇子這門親,倘大皇子真有機緣登上大寶,他不就成國丈了麽?到那時,什麽富貴權勢都唾手可得,豈不強過這徒有其表的虛名爵位?

阮行止見崔氏無言以對,便乘勝追擊,“你放心,春兒是咱們的孩子,我自然不會虧待她的,只是少去一場宴會,春兒那般懂事,自然不會計較,回頭,我讓人多挑些錦緞給她。入冬了,孩子該添幾件新衣裳,程世子看了也高興不是?”

如此軟磨硬泡的,總算哄住了崔氏,回頭又對阮林春勸解了一番,無非什麽做姐姐的要大度,用不着跟小妹計較之類。

阮林春雖将便宜爹的話當成耳旁風,不過她個人對這種皇家宴會亦是興致缺缺,想想動不動下跪請安的便膩得慌,何況,她也沒什麽才藝,就不去丢人獻醜了。

于是展顏對阮行止一笑,“爹說得對,我都聽您的。”

阮行止幾乎受寵若驚,回家以來,他甚少與阮林春相處,還以為這個女兒會耿耿于懷不認自己,如今見她這樣乖巧懂事,心下愈發愧疚,便決定将今冬新做的幾件衣裳都給春兒——反正絮兒的衣裳都穿不完了,讓一讓也無妨。

阮林絮倒氣得少吃了一餐飯。

阮林春得了補償,仍舊安心練她的金針,滿以為能當個隐士高人,誰知沒過幾天,宮裏便傳來口谕——皇後娘娘賞花宴的名單上,赫然将她也列了一位。

不用猜,阮林春也知道是誰的手筆,程世子雖然病着,可半點都不消停。

他想幹什麽,讓自己為夫争光麽?

穿成抱錯文好運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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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 請柬 他想幹什麽,讓自己為夫争光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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