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哥哥原來,這個新妹妹這麽仰慕他的麽……

第29章 . 哥哥 原來,這個新妹妹這麽仰慕他的麽……

景泰帝将蓋完玺印的聖旨交到阮林春手中, 笑道:“現在總不會覺得朕不夠大方了吧?”

阮林春捧着那幅黃絹,從善如流,“陛下聖明, 澤被四海,臣女等感恩戴德。”

景泰帝就覺得這姑娘實在有意思, 明明方才在貴妃面前還不卑不亢,硬生生把貴妃給氣走了,這會子阿谀奉承卻也毫不臉紅——是個能屈能伸的小輩呀!

忽的想起一事, 景泰帝問妻子,“那回賞菊宴為你抄錄禦詩的,是否也是這位小姐?”

程皇後笑意濡濡, “不錯。”

景泰帝恍然,“難怪, 朕就說阮家那位才女一向自命清高,怎會有空拍朕的龍屁。”

阮林春幾乎噴飯,這位爺評判起人來還真是一針見血, 心底那點微妙的不快也消失了——她辛辛苦苦抄了半個多月的禦詩, 原來皇帝根本不記得她。

好在今日算留下深刻印象了。

景泰帝樂呵呵的吩咐首領太監:“裴如海,把朕禦案前那幾張紙取來,送給阮二小姐。”

又望着面前道:“朕前日漫步禦花園中,見天色初霁, 晴陽覆雪,景色甚為弘麗,于是即興賦詩二首,還未拿給外臣傳閱,如今倒讓你一個小姑娘先飽了眼福。”

阮林春一開始聽說皇帝要送東西給她,以為是什麽了不得的賞賜, 及至聽聞又是禦詩,不由得大失所望——阮林絮的詩雖是抄的,好歹确為名家名句,至于這位爺嘛……說實在的,跟後世那位乾隆皇帝也差不多。

乾隆皇帝寫了幾萬首詩,沒一首值得背誦的,可見當皇帝的即便得天所授,這詩才卻繼承不能。

景泰帝倒很有自知之明,分明将阮林春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他也不惱,依舊笑眯眯地道:“你別看不起朕的墨寶,回去後只管裝裱起來往那兒一放,多少達官貴人得将你奉為上賓呀,千金都難買,比什麽金子銀子稀罕去了。”

阮林春心中一動,對呀,這不失為一個賺錢的渠道,外頭流傳的禦詩都是抄本,就這樣都能賣到一兩銀子一冊,真品就更不消說了——退一萬步,就算皇帝的墨寶不能擅賣,她也可以請人來家中參觀,再收取門票錢,照樣是筆不菲的收入。

真正懂詩的畢竟是少數,還是獵奇更能吸引眼球。

阮林春于是心悅誠服地拜倒:“多謝陛下。”

景泰帝:……變得好快!這女孩子不會鑽到錢眼子裏了吧?這麽想想,她不肯嫁進周家,非要嫁給阿栩,恐怕也是為了錢,畢竟周家日漸虧空,平國公府歷經數代積累,家資巨富,開銷又少,娶了這位少奶奶,錢可不都是她的?

可憐的阿栩,還以為是郎情妾意呢。

景泰帝在心底默哀了一陣,到底不好幹涉小輩的私事,不過,阮林春若是這樣剛強決斷的性子,沒準還真能幫平國公府支撐門庭——這麽想想也不算壞。

阮林春看着景泰帝的臉色由晴轉陰,又由陰轉晴,最後嘆道:“阿栩是個好孩子,別辜負他。”

阮林春:……

她做什麽壞事了?別把她說得跟渣女一樣,她很冤枉呀!

景泰帝公務繁忙,留阮林春說了幾句閑話就放她離開了,倒是程皇後依依不舍,再三叮囑她有空常來。

阮林春道:“娘娘寬心,我看陛下不是不明理的人……他會有安排的。”

如今朝堂上立太子之論衆說紛纭,阮林春本來也深為程皇後母子的處境憂慮,但是如今來看,就算景泰帝不打算立嫡子,大概也會謀劃一條安全的後路——他确實寵愛月貴妃,但也不見得事事縱容,僅這一條已經算難得了。

程皇後唯有嘆息,“誰知道,聽天由命罷了。”

聖旨已先一步送到,府裏早就炸開了鍋,雖然阮林春嫁給程世子是板上釘釘的事,可是偷偷摸摸地沖喜,跟皇帝這樣光明正大的賜婚卻有天壤之別。別說是嫁給一個癱子,便是嫁給死人,有了皇帝的朱批,旁人便再也不敢置喙半字。

何況,景泰帝素來勤政,甚少有暇顧及臣子們的婚配,如今卻這樣有興,更可見得兩家在皇帝眼中的分量——恐怕五年之內,都找不出比這更風光體面的親事了。

阮林絮氣得把房中的炭盆都踹倒了,險些還燙破腳。她因聽說顧譽想幫周成輝說親,便故意挑撥他去請月貴妃,誰知,連堂堂貴妃的分量都敵不過阮林春,還是讓她如願以償嫁給程家,連賜婚聖旨都弄到了——難不成阮林春的妖術對皇帝也有作用?不都說天子乃真龍化身,邪祟不侵麽?

忽然外頭有人叩門,阮林絮陰沉着臉道:“進來。”

以為是阮林春來炫耀,誰知來者卻是畫墨。

畫墨一見了她便膽戰心驚,可事關重大,不得不來禀報,“小姐,這些是今年的賬冊,請您過目。”

阮林絮心情略好了些,雖說靈泉凍結了,空間也出了問題,且喜她在外邊的生意還沒斷,靠賣綢緞布匹、胭脂水粉,照樣能財源滾滾——這其中的出息,七成由阮行止幫她收着,另外三成則落入阮林絮自己的私囊。

當然明面她交給阮行止的是十成——固然阮行止口口聲聲為她好,可她照樣信不過這個爹,誰知道他會不會私自貪了去?畢竟,這都是用她的本錢賺來的。

因此每年臘月結賬,實在是阮林絮最快樂的日子。

但這回她卻一句也笑不出來,阮林絮匆匆看完,氣得将那疊賬冊摔在桌上,“怎麽回事,這個月的利潤為何下降了五成?”

畫墨望着她幾能噬人的眼光,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姑娘明鑒,不關奴婢的事!”

悄悄咽了口唾沫,“最近,常有人來店裏賒布,挑的還是最好的緞面,轉手卻又賤賣,咱們的人幾回去要賬,都被打了回來,倒口口聲聲說咱們鬧事,連幾位管事也沒法子……”

阮林絮看着她瑟縮模樣,諒她也沒這個膽子,遂沉聲道:“說,到底是誰幹的?”

畫墨聲音裏都帶了哭腔,“是周家六公子!他說小姐害他在先,如今不過略施報複,若再把他給惹急了,還要将您放印子錢的事到處嚷嚷呢,讓咱們在京中再擡不了頭……”

阮林絮氣得牙關咯咯作響,就知道除了周成輝,再無人有這份本事。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周家是個大族,盤根錯節,根深蒂固,背景一般的店家都須懼他三分,周成輝亦是個潑皮無賴炮仗性,說要去巡撫衙門告狀,沒準還真幹得出來——阮林絮放印子錢的事,連爹和顧譽都瞞着,她當然不能破壞自己在兩人心中的形象。

如今也只好用錢打發了他,該死,她怎會招惹上這麽個魔星?

彼時阮林絮尚不知,周成輝認為斷指一事是她與阮林春合謀,只以為婚事不諧,這人才惱羞成怒——阮林春為何不能老老實實嫁過去呢?非得去皇帝跟前請聖旨,讓周家丢盡臉面。

結果連自己亦受到報複。

阮林絮覺得這個姐姐真是自私透了。

阮林春得了那兩首禦詩,回去後就命人裝裱起來,這可是景泰帝的真跡,不能輕易碰壞了。

至于如何利用此物發財,阮林春尚未想到好主意,光明正大地請人來家中看字,會不會目的性太明顯了麽?有辱斯文。

若是到外頭開展館吧,阮林春尚沒有屬于自己的産業,況且,安保也是個大問題——皇帝的墨寶一定有很多人會想偷呢,她可不能賠了夫人又折兵。

阮林春思來想去也沒個妥善的主意,只得等見了程栩再說——這人才叫運籌帷幄決勝千裏,論起胸中丘壑,十個自己也不及他。

況且,她也想親自告訴程栩聖上賜婚的消息,雖說程栩多半已聽說了,可阮林春總覺得,由自己親口說出來更好——不知道程栩會不會又是一副嬌羞小媳婦模樣?倒襯得自己更具英雄氣概。

阮林春想到此處,不由得微笑起來。她随手摸了摸衣帶,卻發現囊中已經羞澀,連點心錢都沒着落了。為了顯示對那幅字畫的重視,她用了上好的紫檀木裝裱,還飾以金珠,這就去了一二百兩銀子,加上上京以來用的七七八八,她帶的銀錢已所剩無幾。

崔氏從小沒吃過錢的苦,當然也不懂得沒錢的難處,平常她賞給阮林春的多是些時新衣裳、首飾頭面,一時也不容易變賣。

阮林春不好意思去找崔氏要錢,想了想,那回阮林紅打碎她的青瓷碗,阮林絮自告奮勇代為償還,還欠三百兩。

如今是收回來的時候了。

阮林春于是施施然去往阮林絮房裏,開口便取出那張借契,“三妹,你不會忘了這個吧?”

阮林絮只覺吞了只蒼蠅,無比惡心,她正在為店裏的事焦頭爛額,誰知道偏又來了個瘟神。

強撐出一副笑臉,“我手頭的現銀不湊數,不如你改日再來,還望二姐通融則個。”

說着就要将門關上。

阮林春卻像一座鐵塔似地堵在門口,當仁不讓,“三妹不會是想賴賬吧?”随意掃了眼原女主的梳妝臺,“沒銀子無妨,拿首飾折價也一樣,我不吃虧的。”

可我吃虧呀!阮林絮幾乎叫出聲來,那幾件紅寶石頭面都是月貴妃心情好時賞她的,不枉她平日鞍前馬後的侍奉,這在她看來是血汗錢,怎能輕易給人?

況且,随便一件都不止三百之數了——當然是阮林春占便宜,傻子才挑剔呢。

阮林絮眼看這瘟神不易打發,只好咬一咬牙,将原定給周成輝的二百五十兩“消災費”挪用,又從抽屜裏取出五十兩散碎銀子,一股腦交到阮林春懷中,“喏,都給你,這下總沒問題了吧?”

心中萬般怨念,她已經兩袖清風,連去貴妃宮中打點宮女太監的銀子都沒了,不知道會被怎樣嘲笑——那些奴才又是最會看人下菜碟的。

阮林春可顧不上她的心情,自顧自地清點起來,确定數目相符後,愉快的道:“還是三妹為人爽利,一諾千金,往後再有這樣的事,我還來找你。”

阮林絮幾乎吐血,下回打死她也不肯替人做保山了,這阮林春哪像個千金小姐,倒像十殿閻羅,鬼海夜叉,滿腦子精明算計,要錢不要臉!

偏偏這家中的人還個個覺得她柔善可憐,連皇帝都百般體恤她呢!

但,至少有一個人是站在自己這邊的。阮林絮忍不住冷笑道:“二姐,你可曾聽說,大哥要回來過年了?”

阮林春果然面露茫然,原來她還有個哥哥?

阮林絮扳回一局,得意道:“你不知道也不要緊,等回來就能見到了,到那時,但願你還能像現在這般稱心如意。”

阮林春聽她的意思,想必阮林絮跟這位大哥交情十分不錯,畢竟當了十幾年的親生兄妹,必然是事事依從她的——這位大哥的脾氣怕也不怎麽好,到時候阮林絮從中一挑唆,自己在這家中的地位恐怕岌岌可危。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阮林春覺得自己最好先做個準備。

回去問崔氏,崔氏卻疑惑,“你大哥要回來?誰說的?”

可想到阮志胤最疼愛絮兒這個妹妹,想必先寫信告訴了她,崔氏反而蒙在鼓裏。

她不禁搖搖頭,一直沒對春兒說她大哥的事,正是怕春兒心裏有何芥蒂——雖說她才是志胤的親妹妹,卻比不得朝夕相處十幾年的感情,志胤又是個直腸子脾氣,到時候出口傷人反而不妙。

崔氏本想緩緩地告訴她,可如今春兒已經得知,少不得嘆道:“你大哥就是一根筋,當初讀書讀不進,非要去參軍,在行伍過了兩年,誰知卻又要回來——生來的牛心古怪!唉,你若不想見他,不見就是了。”

阮林春聽了這番話,倒覺得那位大哥未必多難對付,便笑着安慰崔氏,“您放心,自古血濃于水,我相信,大哥不會和我過不去的。”

未幾,果然接到阮志胤歸家的消息,是個高大挺拔的少年人,濃眉鳳目,唇上還有層青色的胡茬,想必是回來之前匆匆刮去,還未刮得幹淨。

阮林絮欣喜之下正要過去相迎,卻不料阮林春先下手為強,一頭紮進來人懷中,淚眼汪汪的道:“大哥,你總算回來了!”

阮志胤又驚又喜,咧着一嘴白牙,整個人輕飄飄的:原來,這個新妹妹這麽仰慕他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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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哥哥原來,這個新妹妹這麽仰慕他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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