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吃魚如題

第57章 . 吃魚 如題

雖然惱恨阮林春趁機獅子大開口, 但自己此刻已是走投無路,阮林絮只能乖乖被宰。

咬牙又抽出一張店契來,和先前的疊在一處——這就幾乎去了她一半的身家。

阮林絮閉着眼往前一推, 無奈道:“你最好說到做到。”

“當然,我這人從不食言。”阮林春微笑着, 一點也不推辭就将那些文書收下。

阮林絮看在眼中,心裏又是一陣難忍,心想絕不能讓阮林春輕易将鋪子接手——反正那裏頭都是有能力又忠于她的老人, 阮林春若立刻換了,從哪裏還能找到更好的?她若不想做賠本生意,少不得将這些人留着——總有一天, 自己還會将這些家當要過來。

阮林春看這位三妹神色異樣地離開,何嘗不知道對方心裏想些什麽, 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她既然敢于接手, 自然不怕阮林絮這個舊主使絆子——且看看吃虧的是誰吧。

未免夜長夢多, 侯府那邊不斷催促,阮林春結結實實吊了她們幾天胃口,這才起身向宮中遞了帖子。

原以為皇後未必有空見她,誰知上午剛把名帖遞過去, 午後宮裏便傳來皇後口谕。

阮林春于是按品大妝,和程栩交代一番後,便跟着來人往椒房殿去。

程皇後正在教兒子寫字,一見她笑道:“原來你還記得過來,本宮都以為你忘了本宮這個人呢!”

阮林春赧然道:“家中正值多事之秋,妾往來奔波, 實在抽身無暇,還望娘娘莫要見怪。”

“才不是!”顧顯睜着一雙圓溜溜的眼道,“表嫂明明忙着跟表哥恩愛去了,所以沒空見咱們。”

阮林春:……小子你很懂哦。

程皇後雖然亦這麽想,嘴上卻叱道:“摹你的字帖去,休得胡言!”

顧顯傲嬌地哼了一聲,轉頭繼續寫字,一雙微尖的耳朵卻高高豎起,不放過任何一句八卦。

不愧是景泰帝的親生兒子。

反正瞞不住,阮林春也懶得顧及場合了,輕輕上前,将家裏的情況說了一遍。

程皇後亦略有所聞,只是大皇子到底乃貴妃所出,她身為嫡母亦不便插手,只得嘆道:“譽哥兒雖是好心救人,可到底污了人家女孩子的清譽,明知此事幹系甚大,他又怎可不聞不問呢?”

阮林春在一旁陪笑,“此事舍妹亦有錯在先,她若是不往周家去,也生不出這些事來,如今卻是騎虎難下、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程皇後默然:“陛下向來不愛管兒女之事,看來,也只好本宮親自走一趟了。”

阮林春忙道:“娘娘若覺得為難,只當沒聽過這話也使得。”

程皇後笑道:“你當貴妃為何許人也,她哪裏肯聽我參謀?不過白做些面子情罷了。”

阮林春豁然開朗,也對,月貴妃那樣自負,誰都不放在眼裏,何況是跟她有深仇大恨的皇後——只怕皇後好心建議,在月貴妃看來倒是借題發揮,越發要跟皇後對着幹。

何況,皇帝擺明了不管這事,月貴妃何須怕她呢?

阮林春想通了這層關竅,心裏小小地為阮林絮默哀了一陣——看來這步棋走差了,但,也是她自找的,自己可用不着擔這關系。

程皇後也不怎麽在意一個外室女的生死,只是長亭侯府畢竟是阮林春的娘家,皇後卻不過情面,才幫忙說句話,成不成就得看天意了。

她更關心的還是侄兒這邊的事,“你跟阿栩相處得怎麽樣?”

阮林春微微臉紅,聲音也低了八度,“挺好的。”

“害羞什麽,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這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還怕本宮取笑你不成?”程皇後面上顯出一絲促狹,也是難得見阮林春如此羞态——阿栩到底是個有本事的,還以為讀書讀成了書呆子,誰知哄女孩子居然也很有一手。

當真人不可貌相。

顧顯放下紙筆,屁颠屁颠地跑來,“表嫂,做人兒媳婦的滋味如何?舅母有沒有難為你?”

程皇後:……早知道年前就不該帶他去暢春園聽戲,這小子滿腦子都裝了些什麽?

阮林春倒是不嫌棄眼前的小麻煩精,溫溫柔柔道,“好着呢,進門還給了我一個大紅包,可惜你沒去,不然,也能得着彩頭。”

顧顯果然上當,一臉得意地讓侍從将他枕頭底下藏着的壓歲錢取來,“瞧瞧,我比你可多着呢!”

話音未落,就看到母後微微下沉的臉色,小蘿蔔頭立刻怯了,乖乖跑到書桌前練字。

果然,從古到今壓歲錢都是對付熊孩子的法寶。

程皇後當然不會沒收他那點體己,不過故意吓他一吓,如今既已達成目的,便朝阮林春笑道:“你今天要不要留下來用飯?”

阮林春雖然很懷念椒房殿的美食,無奈家中還有個望穿秋水的小老公——她要是不陪程栩用膳,這人只怕得賭氣餓肚子。

阮林春只好說家裏有事,不便久留。

程皇後心領神會,“那你就去吧,別讓他等急了。”

阮林春的臉紅成了煮熟的蟹子。

回去以後,程栩果然問起宮中經過,阮林春沒好意思告訴他自己一直在秀恩愛——或者說皇後娘娘太敏銳了,一眼看出他倆正在新婚燕爾。

程栩這種厚顏無恥的當然不會難為情,說不定反覺得與有榮焉,阮林春看來看去,怎麽也想不出程栩會是國公爺和程夫人所生——明明一個不茍言笑,一個端方自持,為何唯獨程栩這般牛心古怪呢?

可能是基因變異了吧。

阮林絮得知二姐進宮,三番五次遣人來打聽消息,阮林春也懶得見,只讓她再等等——人家程皇後日理萬機,總不能今天答應明天就催着辦,她又不是當月老的。阮林絮再怎麽恨嫁,也不該這樣流于行跡,被城裏人知道,更嫁不出去了。

阮林絮聽來人惟妙惟肖轉述了這番話,難免氣血上頭,恨不得将剩下那幾張地契一并撕得粉碎——然而這些都是她的産業,對阮林春并沒有任何損失。

走着瞧,總有一天,她得将這筆賬讨回來。

且說程皇後去了一趟月華宮,果然如她所料,月貴妃表面笑逐顏開,可當皇後離去,臉色便陰沉得能滴出水來,“這該死的賤婢,以為搬出皇後就能威脅本宮麽?本宮偏不讓她如願!”

于是下诏傳阮家三姑娘進宮。

阮林絮聽說是貴妃谕旨,不由喜上眉梢,看來阮林春這回倒有點本事,真個勸服了皇後,這回月貴妃捏着鼻子也得将她許配給大皇子——揣着當皇妃的美夢,阮林絮心底對那位便宜姐姐的怨恨稍微減輕了些。

特意穿了一身大紅織錦長裙進宮,恨不得當場得到賜婚才好,誰知月貴妃見到她這副打扮,愈發勃然大怒,“果然是個妖精,難怪将我兒迷得神魂颠倒!”

阮林絮聽這話語氣不對,忙收斂了形容,低眉道:“臣女确實仰慕大殿下豐儀,但卻從無非分之念。”

只不過,那日顧譽将濕淋淋的她從湖中撈起,她曲線畢露的身子都被人瞧去——除了大皇子,她還能嫁給誰?

于情于理,這母子倆都該對她負責。

月貴妃冷笑,“不是還有周家六郎麽?本宮聽聞他亦未婚配,郎才女貌,倒是正好。”

阮林絮一聽便急了,周成輝都被程栩打斷了雙腿,這種廢人還哪有利用價值?再說,周成輝恨她未必比恨阮林春淺,真要是進了周府大門,不被活扒下一層皮才怪呢!

可看到月貴妃眼中嘲弄的惡意,阮林絮知道,跟這個女人講道理是講不通的,她只能深吸一口氣,默默退到殿外,筆直地望着大殿跪下——希望此舉能令貴妃心軟收回成命。

月貴妃則是冷笑一聲回房小憩,讓人給自個兒捶腿捏肩去了。

阮林春正在椒房殿教導顧顯如何臨摹,她別的才藝不會,寫字倒是拿手,蓋因這項技能不需要太多天賦,能靜下心來即可。

程皇後從前只覺得這女孩子心思敏銳口齒利落,沒想到她安靜起來卻比誰都安靜——端然如畫,看去很有幾分美人的風姿。

不禁嘆道:“阿栩不知積了幾世的福,今生才能娶到你這位娘子。”

阮林春俏皮地回應,“臣女也這麽認為,可惜娘娘膝下的六殿下還太小,他若是再年長幾歲,有福氣的便未必是世子爺了。”

顧顯亦清脆的道:“春姐姐若未曾嫁人,等我長大一定娶她。”

程皇後正抿着的一口茶水險些噴出,這倆活寶,哎,真不知該如何說他們是好。

阮林春正在為自己的機智得意,忽然感到一股陰沉的低氣壓,下意識朝窗邊望去,果不其然,程栩就站在那裏。

這人怎的和班主任一樣喜歡偷聽?

阮林春尴尬地咳了兩聲,“你怎麽來了?”

程栩沒有應她,只面無表情盯着尚在奮筆疾書的顧顯。

小蘿蔔頭被他望得毛骨悚然,身子搖搖欲墜,終是不敢逗留戰場,将筆一扔朝裏屋跑去——尿遁。

程栩這廂方朝着皇後施禮,“侄兒見外頭烏雲密布,擔心恐有雷雨,因此特來接娘子回家,還望姑母允準。”

這孩子,一到外人跟前就這樣拘謹了。程皇後無奈擺手,“去吧,去吧,本宮可不當煞風景的惡人。”

程栩再度施了一禮,方才牽着阮林春的手出門。

阮林春怯怯地看他,“方才你都聽到了?”

程栩酷酷點頭。

阮林春急忙分辯,“我那是鬧着玩的,可別當真。”

雖然知道這人一向小心眼,但,也不至于跟個十歲大的孩子較勁吧?想想都覺得匪夷所思。

程栩瞥她一眼,“我沒當真,可他呢,難道也是無心之言?”

阮林春:……你這就是當真了嘛!真是口是心非的男人。

程栩見她張口結舌,愈發怒從中來,“阿顯分明很喜歡你,你呢,也喜歡他是不是?”

阮林春:……妥妥的強盜邏輯!這種喜歡跟那種喜歡怎麽能一樣?她又沒有戀/童癖,顧顯對她也不過像對姐姐,純粹的信任與依賴,少年人哪懂得什麽情仇愛恨?

可跟程栩講道理顯然是講不通的,阮林春甚至懷疑,哪天有條狗多看了自己兩眼,他都要将那狗的眼珠子挖出來——沒準還真做得出。

阮林春只好道:“那我以後少跟他見面行了吧?”

程栩這才滿意颔首,“很好,你每天只要看我就夠了。”

阮林春:……就算程栩生得再好,這種話說出來也是妥妥的自戀狂無疑。再怎麽秀色可餐,臉畢竟不能當飯吃,成天對着他,阮林春光想想都覺得渾身無力。

好在顧顯的字已練得差不多了,日後她到鋪子裏,程栩總不至于這般疑神疑鬼——少的不放心,老的總該放心吧,鋪子裏都是些人到中年的老管事,想談情說愛都有心無力呢。

兩人步入中庭,果然天上下起了綿綿細雨,且雨勢有逐漸加大的跡象。

阮林春暗道一聲糟糕,正想着到哪裏躲躲,就見程栩從身後取出一把寬大的油紙傘來,撐開剛好能容兩人并肩。

原來他當真是來接她的。

阮林春為自己的不信任表示道歉,“對不起,我還以為你專程來監視我呢。”

“我是啊。”程栩說道,“這把傘不過順便罷了,反正晴雨都能用。”

阮林春:……

忽然明白程栩為何生得這樣白了,他才是妥妥的女神做派,哪像自己,毫無自覺的糙漢子。

真是自愧弗如啊。

穿過禦花園,阮林春下意識望了眼月貴妃的宮殿,不期然撞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阮林絮直挺挺地跪在雨中,任憑衣衫被雨滴打得透濕,上回落水似乎還留下些後遺症,才淋了一小會兒,嘴唇便發白起來,肩膀也不住顫抖,可知此刻她正忍受着何等煎熬。

月貴妃雖然不管她死活,可惜還有一個人不像她那般鐵石心腸,剛下學的顧譽大步過來,瞥見這一幕,臉色驟變,上前将披風搭在阮林絮肩上,又扶她起身。

哪怕隔着好幾丈距離,阮林春也能聽到裏頭的争執。顧譽指責母親不該這樣苛刻,刁難一個無力反抗的弱女子;月貴妃則是恨得咬牙切齒,她不過是不同意那樁婚事,這賤婢自己要跪在門前贖罪,與她什麽相幹?

至于處在風暴焦點的阮林絮,當然是恰逢其時地暈了過去。顧譽匆匆抱着她進殿,又一疊聲地叫太醫來,月貴妃只能一旁幹看着——這賤婢,看來是賴定她們家了。

阮林春看完這場好戲,扭頭向夫君道:“我就說吧,她一定能成功的。”

命運的軌跡不容更改,這對天造地設的有情人,又豈會因為一點小小的波折就錯失良緣,阮林春對此并不意外,也沒什麽好失望的——他倆湊一對正好,省得禍害別處好人家兒女。

程栩輕輕颔首,“是,我輸了,你想怎麽處置?”

阮林春歪着頭思忖片刻,“那就罰你親自下廚,為我做一頓早膳吧。”

程栩:……就這?就這?他還期待會有更刺激的呢。

阮林春不明白,這人為何一臉震驚,做頓飯有那麽難麽?呃,這麽想想,貌似還從沒見程栩弄過吃食,大約君子遠庖廚,自小也沒人逼他學這個。

難道是她太過分了?

阮林絮被大皇子抱進了寝宮,消息不胫而走。雖然只停留了一小會兒,可已經砸實了兩人的關系,也砸碎了那些傾慕已久的姑娘們的芳心——還以為阮三小姐出事之後,大殿下會不要她呢,誰知卻是這樣的情深不移。

這也讓她們更愛他了。

阮林絮臉色蒼白躺在房中,耳裏聽畫墨為她轉述外頭的動靜,心中的滋味卻着實複雜:月貴妃終于松了口,不枉她白淋了那場雨,但,就算見證了顧譽對她的心意,他卻只肯以侍妾的位分迎她入府——連個納入宗室玉牒的側妃都當不得!

阮林絮好恨,可她好不容易才争取來顧譽的心,又挑唆她們母子失和,斷不能在這關口出岔子。侍妾就侍妾吧,等她生下皇孫,側妃還不是板上釘釘,若能保持寵愛不衰,等顧譽登上那張龍椅,她至少也是個貴妃,再鬥垮那些敢與她争寵的女人,皇後之位同樣為囊中之物——勝負未分之前,她絕不認命。

幸好,這回并非一無所獲。阮林絮緩緩摩挲手掌中潔白瓶耳,心底總算有了些充實之感:淋雨後,她發了兩天高燒,人一直昏昏沉沉,等醒來就發現這玉瓶不但煥然如新,甚至還能重新倒出靈泉水來。

可見天道并非完全不公,終于還是讓她迎來逆風翻盤的機會。

沒了兩間鋪子又如何,當不上正妻又如何,別人從她這裏搶走的,總有一天她會原原本本奪回來,她說到做到。

阮林絮定一定神,忽然想起自己還沒給阮林春下達喜帖,于是讓畫墨取來紙筆,親自書信一封,邀請阮林春來喝杯水酒。

雖說納侍妾用不着大擺宴席,自家姊妹聚一聚當然是無妨的——正好揚眉吐氣,挫一挫這位二姐的威風,省得她成天得意非凡,把誰都不放在眼裏。

阮林春回應她的同樣是一封書信,盡管詞藻華美,通篇卻只有一個意思:她病了,來不了。

當然,她也預祝阮林絮新婚美滿,最好能早日生個大胖小子穩固地位:一個女子連名聲都毀了,再沒個孩子傍身,日子該多苦啊!

這些看似關切的詞句,在阮林絮眼中卻句句都是譏諷,她氣得當場将信撕成粉碎,又重新提筆,打算給崔氏發帖子——白錦兒如今的處境不适合抛頭露面,有嫡母送嫁當然是最好的,就算是和離過的,好歹身家清白,鎮得住場面。

她不信崔氏會不念舊情。

然而,崔氏的回話和阮林春如出一轍,只是冷淡的祝她出嫁愉快,做客就不必了——非但如此,還把阮志胤給拘住了,說是最近鋪子裏生意繁忙,他舅舅一個人分不開身。

這些被她視若至親的人,如今卻一個個唯恐避之不及。阮林絮怎麽也想不出自己怎麽得罪他們了,就因為她不是崔氏的親生女兒?那并非她能決定,她也想生在好人家,可是天意如此,能有什麽辦法?

阮林絮到底還是一乘小轎擡進了重華宮,還是從角門進去,既沒放鞭炮鑼鼓,也沒請客擺酒,大抵阮行止也嫌這門親事丢人,寧可含糊過去,省得讓朝中同僚笑話。

至于賀禮,阮林春還是送了的,正是她回京之前白錦兒給的那幾只釵。她如今身家富足,不想與從前再有任何瓜葛,既是阮林絮她娘所留之物,便仍舊歸于原主吧,也讓她有個念想。

可惜阮林絮并不識得那幾根素銀簪子,自然體會不出阮林春的深意,只覺得這人小氣得要命,送首飾都送些黯淡無光的,瞧着無比晦氣。

轉手她就賞給了重華宮的仆從。

這日清晨,程栩起了個大早,乒乒乓乓在廚房忙活起來。

李管事聽到動靜,打着呵欠過來瞧瞧,就見自家小少爺揎拳擄袖,模樣比上戰場殺敵還骁勇十倍——雖然他要對付的目标不過是桶裏的一條魚。

今兒這是怎麽了,難道自個兒還在夢游?

李管事忙往大腿上掐了兩把,很痛,看來不是做夢,那麽是世子爺不正常。

李管事眨巴了兩下眼,蠍蠍螫螫上前,“少爺,您想吃魚,何必親自動手,吩咐一聲便好……”

程栩費了老大的勁才将那滑溜溜的魚頭固定在案上,簡直分不出心說話,“不是我,是娘子要吃。”

李管事一個激靈,腦中亂糟糟的,少夫人好端端的怎麽想起吃魚來,難不成是有了?聽說魚湯有下奶的功效……

不對不對,孩子的影都沒看到呢,哪就這麽快催奶。

應該是某種暗示吧,譬如魚水之歡……李管事實在看不下去了,鼓起勇氣道:“少爺,您是不是傻?這都聽不懂嗎?”

程栩:……找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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