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暗謀說好的程家乃詩禮人家呢?

第65章 . 暗謀 說好的程家乃詩禮人家呢?

被人比作狗當然是天大的恥辱, 可阮林絮也只能暫且忍下,她不能跟宛采星翻臉——她還得利用她呢!

她必須讓宛采星知道,她們有着同樣的目的, 也有着共同的敵人。

于是上前一步,柔柔說道:“四小姐, 妾知道您對程世子他……”

話音未完,宛采星便狠狠地吩咐身邊侍從,“掌嘴!”

那人是月貴妃身邊的嬷嬷, 不免有些遲疑,“可是四小姐……”

宛采星冷冷道:“難道你想這等污言穢語傳出去麽?”

嬷嬷一想也對,這阮侍妾聊什麽不好, 偏要聊四小姐心儀的對象——莫說程世子已經成家,即便沒有, 哪有這樣公然傾訴愛慕的道理?這不是存心踐踏四小姐的閨譽麽!

于是再無遲疑,吩咐宮婢們一左一右架着阮林絮的胳膊,自己則親自上手, 重重扇了她兩個耳光——宮裏的人打起臉來極有技巧, 看似輕微,連面皮都不紅一下,實則痛楚都在內裏。

阮林絮這會子便覺得颚骨都快斷裂掉了,不得不忍痛吸氣, 更不敢讨饒,生怕哪句話說得不妙,再得罪了眼前這個瘋狂的女人。

至于宛采星,她只是臨時想給阮林絮一個教訓,讓她管好自己的嘴,看完了這出鬧劇, 她便拂袖而去,正眼也不瞧那可憐人一下。

嬷嬷這才收手,垂目道:“得罪了。”

阮林絮雖恨她下手沒輕沒重,可到底是貴妃宮裏的人,也不好說什麽,只能佯裝無事,“四小姐好烈的性子!”

嬷嬷亦嘆道:“可不是,這樣驕縱的脾氣,來日若真侍奉聖駕,不知會怎麽樣呢!”

阮林絮聽在耳裏,暗暗記下。

回重華宮後,阮林絮便急忙讓畫墨剝兩個熱雞蛋揉臉,靈泉水如今雖然攢下些許,但無謂用在這種小事上,況且,她還得借傷來博得顧譽憐惜——還是別太快痊愈的好。

誰知晚上顧譽回來,阮林絮還沒來得及告狀,對方便先發制人,“聽說你今日冒犯小姨,還被她申斥?”

阮林絮特意換了件水藍色衫裙,好顯出傷處隐隐的紅,誰知夫君看都不看她的臉,開口便來問她罪狀——阮林絮好不憋屈。

于是不情不願地道:“妾原是一片好心,想助姨母一臂之力,誰知姨母偏不領情。”

說什麽怕把她叫老了,她偏叫!這樣不識擡舉的蠢材,活該當一輩子老姑娘獨守空閨。

顧譽神情懶懶,“随她去吧,姓程的已有了妻房,她還能怎麽樣?”

怎麽這些男人一個個都不動腦子?阮林絮忍不住道:“那可未必,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姨母的婚事,不見得就成了僵局。”

顧譽今日剛解決戶部一樁公案,心情大好,方有空跟她閑聊,“你還想怎麽樣?丞相府這樣的人家,是斷然不肯作妾的。”

雖然知曉阮林絮心機多端,但這件事還真別無它法。顧譽跟這位小姨并不親厚,可他知道丞相府多看重臉面,就算是庶出之女,也沒有屈居人下的道理。何況,宛采星的生母還是極得外公寵愛的一位姨娘,有那位姨娘吹枕頭風,宛采星也不能嫁得太差。

阮林絮道:“倘若我保證姨母能成為正室呢?”

顧譽總算有了點興趣,“此話何意?”

阮林絮侃侃道:“我那位二姐的脾氣是最清楚不過了,比她娘還強硬十倍,只要設法讓姨母跟程公子搭上線,等她過了門,不,甚至用不着過門,二姐保準會提出和離,到那時,這世子夫人的位置不就順理成章騰出來了麽?”

顧譽笑道:“那也得程栩肯上當才行,他若不肯,咱又有何法子?”

阮林絮胸有成竹,“那就更妙了,他壞了一個清白女兒家的閨譽,卻又不肯對其負責,往後程家還有臉在京中立足麽?只怕連皇後娘娘都會羞愧而死。”

顧譽的眼睛這才亮起來,他并不在意那位姨母是否所托非人,但,若是能惡心到程家,還真是相當不錯。

不過,為了逞一時之快用這樣激進的法子,未免太冒險了些,顧譽仍有些遲疑。

阮林絮索性再添把猛火,“殿下可知,丞相府有意送姨母進宮呢,說是幫貴妃娘娘固寵。”

顧譽擺擺手,“這也沒什麽大不了。”

親姊妹一齊陪王伴駕,在宮中原算不得什麽稀罕事,昔年可有姑侄二人同侍一夫的呢,看似荒唐,但在家族利益面前,沒什麽不能讓步的。何況宛采星去年害了那場病,京城人人皆知她對程栩有情,稍微體面些的人家都不會要她,不進宮,她還能往哪兒去?

至于母妃會否因此不悅……說實話,顧譽巴不得給月貴妃找點事做,省得這位娘娘越老越刁鑽,成天給他出些馊主意,恨不得讓三省六部都來看笑話——就算要奪嫡,好歹別做得這麽明顯,醜态畢露,縱贏了人家也看不起你。

與其讓她在朝政上添亂,不如用後宮的事将其絆住,他這廂騰出手來,才方便施展大計。

阮林絮見他不以為然,心中暗暗惱火,卻又靈機一動,“但,若姨母進宮之後再誕下皇嗣呢?”

顧譽的身子果然僵硬了一瞬,嘴上卻無動于衷,“黃口小兒,不足為慮。”

阮林絮已經找準軟肋,自然得往最深最痛的地方紮下去,“那也難說,陛下春秋正健,或許執政到皇子成年也不稀奇,這世人嘛,又多是偏愛幼子的……”

眼珠滴溜溜一轉,望着顧譽緊抿的唇部——到底還是怕了吧?對丞相府而言,無論哪個皇子登基,只要有宛家的血脈都一樣,年紀小說不定還方便操縱些。

可是對顧譽來說,本就面臨程皇後一派大敵,倘若連自家人都來相争,他還有什麽優勢可言?

與其等來日提心吊膽,不如現在除掉心腹大患——宛采星不進宮才是最好的。

顧譽緊擰着的眉心漸漸松開,“你看着辦吧。”

這便給了阮林絮暗中布置的機會,讓她全權操辦。

阮林絮将唇邊一抹得意的微笑按捺下來,溫聲道:“妾定不辱命。”

說罷,又柔柔拉住顧譽的手,“殿下累了,不如今晚就在偏殿歇下吧?妾會好好服侍您的。”

顧譽任由自己被握的那只手向對方衣襟裏伸去,遇上這樣的誘惑,很少有男人能克制住沖動。

他當然是正常男人,而阮林絮也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尤其當她有意釋放魅力的時候。

顧譽喉間咕咽了一下,算是默許她的提議。

阮林絮這時才找回點以前的從容和自信,白天所受的那點羞辱也不算什麽了,秋獵之後,她将一舉除掉兩個死對頭——沒了平國公府為依仗,阮林春什麽也不是,要對付她易如反掌。

至于宛采星,就算她成功嫁進程家,程栩也不會真心愛她,等待她的是比現在更深的寂寞與日複一日的絕望;而自己手中握着這麽大一個把柄,宛采星今後亦不得不聽命行事,還有什麽比這更痛快的麽?

一夜春宵後,阮林絮難得做了個好夢。

轉眼秋獵之期已至,阮林春和程栩雖是去做陪客,可也不得不打扮隆重,方才不負今日這出盛會。

令她高興的是今日乃外出郊游,不必穿那些繁複瑣碎的宮服,也不必過于塗脂抹粉——反正在烈烈秋陽下很快就會曬化掉的。

阮林春早就托人提前定做好一套騎裝,此刻亦已送來,等穿在身上一瞧,無一不符合她的身量,愈顯得蜂腰猿臂、鶴勢螂形。

尤其她體态素來是偏健康美的那種,不似京中貴女個個紙片般的身材,該凸的凸,該凹得凹,若是讓色心重的人瞧了,保不齊就會眼中出火、口角流涎。

程栩雖非浮浪子弟,可瞧見阮林春穿騎裝如此誘人,難免也有些口幹舌燥之感。

忽然懊悔答應她赴約了——做什麽要讓其他男人看見呢?

程栩于是半哄半勸道:“今歲秋天格外悶熱,你穿成這樣,待會兒愈發該中暑了,還是換下吧,我另外為你尋套好的出來。”

阮林春豈會不知這人心裏的小九九,無非是想獨占春色,還是祖師奶奶最有先見之明,老早就看穿了男人——他們所要的是一個冰清玉潔而又富有挑逗性的女人。

她要是私底下穿給程栩瞧,只怕程栩得笑得合不攏嘴呢。

阮林春于是傲嬌地一扭頭,“不要!你若看不慣,可以不去。”

程栩:……

總覺得這女孩子在他的放縱下脾氣越來越大了,是錯覺麽?

張二夫人瞧見小兩口一前一後上了馬車,卻都板着個臉,誰也不理誰,料想起了争執,于是高興起來,喜孜孜的道:“侄媳婦,待會兒見到陛下和娘娘,別忘了替老身問好。”

阮林春心說她哪見得着皇帝?可長輩垂詢,還是姑且答應下來,敷衍了事。

程栩卻微微不悅,“二嬸既這般虔心,為何不自己過去致禮?那西山圍場隔得不遠,幾步路就能将您老人家累着嗎?”

張二夫人心說她又不懂騎射,難道去搖旗助威?這侄兒今日怎麽了,跟吃了槍子兒似的,說話恁不中聽。

待要好好教訓他幾句,無奈程栩一向恣意慣了,對她這位嬸娘也毫不客氣,反而先發制人,“二嬸這般有空,不如打掃打掃院中落葉,堆得快有半人高了。”

張二夫人:……這些都是老媽子幹的活,把她當什麽了?

可惜不等她發洩完怨氣,那對目中無人的夫妻便已駕着車奪門而出——還真是天生一對,個個眼睛都長在頭頂,從來不懂尊重為何物。

大房怎就養了這麽些極品,說好的程家乃詩禮人家呢?張二夫人頭一次後悔當初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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