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想讓你一出校門就看見……
蘇陌凜收起手機着急忙慌地離開籃球場, 跑到門口沒注意，跟迎面走過來的男生撞到一起。
“抱歉抱歉，我沒看到人。”蘇陌凜捂着腦袋連忙道歉。
被撞到的陳肯威微低下頭, 看到女生白皙漂亮的面龐一時犯渾，“你撞到我還罵我？這麽大一個人你說沒看見？”
“......”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沒看到門外有人走過來, 抱歉。”蘇陌凜搖了搖手，完全沒意識到男生在跟她開玩笑。
再次道完歉蘇陌凜側身小跑着離開。
陳肯威轉身看着她的背影，覺得挺有趣。
籃球比賽中場休息，陳肯威走到渝川的場地, 看了眼比分坐在伊川旁邊。
“你怎麽笑得一臉□□？”伊川掃了眼他，戲谑道。
“剛和一小姑娘迎面撞到，撞得我春心蕩漾，哥們有目标了。”陳肯威揉着心口, 演得還挺像。
伊川懶得理他, 花心大蘿蔔的春心就沒停下過。
那邊秦淮西掃了眼觀衆臺, 沒看到蘇陌凜，一邊拿出手機給她發微信, 一邊往伊川那走。
“蘇陌凜你個完蛋玩意，敢給老子中途逃跑, 你沒了。明天來學校弄死你。”
——
蘇陌凜一路跑回教室，拿起書包又小跑着往校外去。
跑着跑着覺得不對勁, 自己為什麽要迫不及待往外跑？慢慢走到不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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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腳步慢下來, 平息了一下內心，轉念一想不對啊，人家在校門口等着，自己還慢悠悠地走過去, 是不是太沒禮貌了。
剛慢下來沒十秒鐘的雙腿加快速度，一路小跑到校門口。
顧承晏的奔馳停在原來的地方，那麽熱的天，他站在車外等着，蘇陌凜抓緊書包飛奔過去。
“承晏哥哥我來了。”蘇陌凜一路跑過來，臉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巴掌大的小臉紅撲撲的。
“跑什麽？”
“你怎麽不在車裏等？”
兩人同時開口，一時間氣氛有點尴尬。
顧承晏提過她的書包放在後座，打開副駕駛的門讓她坐進去。
自己繞到駕駛位坐進來，從雜物箱裏拿出一包濕巾遞給蘇陌凜，“擦擦臉上的汗，以後不要跑過來，不着急。”
蘇陌凜接過紙巾擦了擦臉，點了點頭，沒說自己不想讓他等太久。
顧承晏啓動車子，過了好一會才說道：“想讓你一出校門就看見我。”
這是回答她的問題。
蘇陌凜手裏攥着濕紙巾，沒來由地想起今天中午和顧染涵一起說的那些話，剛平靜下來的心跳又開始砰砰狂跳。
蘇陌凜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句稍顯暧昧的話，嘴唇緊抿，有點緊張。
她不會是真的喜歡顧承晏吧，否則怎麽會因為一句話就亂了節拍。不想讓他等就一路狂奔。
救命，誰來告訴她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正當她無措之際，顧承晏的聲音再次響起，“怕你看不到人亂跑，迷路了怎麽辦。”
憋在心口的氣散了，心跳漸漸平息。
蘇陌凜不知為何，聽到顧承晏的解釋卻一點也沒覺得輕松多少，反而有些喪氣。
她不知道自己在喪氣什麽，明明中午染涵說讓她做嫂子自己還竭力反駁，這會反倒覺得很不開心了。
情緒變化如此之大，蘇陌凜都覺得自己有點莫名其妙。
“我又不是小孩子，迷路了也會用導航找回來的。”她壓低聲音悶悶地回了句，有些煩躁地轉頭看向窗外。
察覺到她情緒的低落，顧承晏側頭看了眼，沒再說什麽回神繼續開車。
青春期的小姑娘情緒無常，可以理解。
華新地處熱鬧的市中心，化妝品專櫃到處都是。
顧承晏把車子停在一家大型商場的地下停車場，帶着蘇陌凜一路到防曬專區。
“軍訓那幾天的陽光很強烈，防曬霜要選防曬指數高一點的，看看這些有沒有喜歡的？”
顧承晏看起來對防曬霜非常了解，竟然連防曬指數那麽專業的名詞都知道。
蘇陌凜着實沒想到，她以為男生對女生用的化妝品都是沒什麽概念的。
當然蘇靖塵除外，畢竟那個騷包的花蝴蝶比女生還懂護膚。
但顧承晏怎麽看都不像是和蘇靖塵一樣喜愛護膚的人。
“承晏哥哥，你好了解啊，”看顧承晏對防曬霜如數家珍，剛剛在車上的那點陰郁心情瞬間一掃而空，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好奇心爆棚，“你平時也會護膚化妝麽？”
以前沒發現，現在蘇陌凜才注意到顧承晏的皮膚好的簡直不像話，膚色偏白，近看竟然連一點毛孔都沒有。
雖然吹彈可破這個詞語形容他有點不太合适，但确确實實很符合他的皮膚狀态。
“也？”顧承晏看看她心情變好，他也跟着開心。
雖然心裏有了個答案，但還是裝作不明白地問她。
蘇陌凜彎着眉眼，雖是誇贊卻略帶吐槽意味，“哦，蘇靖塵特愛倒騰他那張臉，一周要貼好幾次面膜呢。特別精致。”
“這樣，”顧承晏了然地點點頭，說道：“我不貼面膜，也不護膚，沒他精致。”
“但你皮膚很好啊。”蘇陌凜簡直覺得不可思議，若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不護膚皮膚好就算了，畢竟年輕膠原蛋白充足，但顧承晏都二十五了，沒特別保養竟也能如此吹彈可破。
真叫人羨慕，不知道自己十年後皮膚會不會也這樣好。
“可能，”顧承晏頓了頓，幾秒後給了個讓人捶胸頓足相當自戀的回答，“天生麗質？”
“......”
櫃姐聽到兩人的對話沒忍住笑了笑，走上前給兩人推薦。
蘇陌凜笑了笑，對于顧承晏的自戀不置可否。到底是有資本，自戀也不讓人讨厭。
買完防曬霜兩人直接回清圖，有了第一天的開頭，這次蘇陌凜特別自然地跟着顧承晏走到3302，好像她就住在這一樣。
到了門口，蘇陌凜看到門牌號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神色怔愣，支支吾吾好半天才組織好語言，“那、那個什麽我走錯了，走錯了......”
手指撓了撓額前的碎發，兵荒馬亂掩飾不住。
剛想轉身跑回3301 ，書包袋子卻被顧承晏往後一扯，順手拽了進去。
“蘇靖塵沒回來，他剛到公司，很多業務都需要熟練上手。”顧承晏特別自然地撒謊，一點也沒有欺騙小姑娘的羞愧，“不是說要吃面？跑什麽。”
蘇陌凜這才想起來早上的時候他跟顧承晏說晚上想吃他做的面，結果一天下來全然忘光了。
有了這個理由，緊張慌亂的感覺漸漸消散，淡定從容取而代之。
再次看到這雙粉粉嫩嫩的兔子拖鞋，蘇陌凜不禁失笑。
“承晏哥哥，這雙拖鞋真的是顧奶奶的？”蘇陌凜坐在凳子上換鞋，想了想還是沒忍住，故意試探道。
顧承晏把鑰匙放到鞋櫃上，指尖一頓，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不相信的味道。
也沒再藏着掖着，“不是，我買的。”
“原來你喜歡這種可愛系的，看不出來。”蘇陌凜眼眸彎着，裏面滿滿都是驚訝。
顧承晏唇角輕彎，似是被她的笑容感染，瞳眸深處隐匿着一絲莫名的情緒，“買給某個小姑娘的，她很喜歡。”
！！！
蘇陌凜一驚，剛平複的心跳瞬間又開始狂跳，害怕自己的情緒被面前的人輕易看穿，別開視線不再看他。
蘇陌凜喜歡粉色和藍色，對可愛的東西從來沒什麽抵抗力。
以顧染涵見到顧承晏就像老鼠見到貓的情形來看，她是絕對不可能來顧承晏的公寓。
再者，顧染涵不喜歡粉色。
那這個小姑娘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但轉念一想，或許顧承晏只是把自己當成是好兄弟的妹妹，所以才多加照顧。
以他跟蘇靖塵的關系，幫忙照看他的侄女再正常不過。
再說了顧承晏成熟穩重，身邊就算沒有美女環繞，那見過的世家千金溫婉名媛也數不勝數。
自己一個稚氣未脫的丫頭片子，怎麽可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他挑女朋友的眼光應該是很高的吧。
蘇陌凜輕嘆口氣，微微彎曲身子，單手搭在膝蓋上，莫名有點煩躁。
今天自己真是奇奇怪怪的，怎麽總是胡思亂想然後把自己搞郁悶。
這也太不正常了。
都怪顧染涵那個臭丫頭，開玩笑說自己做她嫂子也不錯，還給她一通亂分析，搞得自己現在滿心煩悶。
總覺得自己在顧承晏那兒是特殊的。
跟個大傻子似的。
蘇陌凜搖搖頭，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了，越想越離譜。
顧承晏到廚房準備做飯，沒聽到小姑娘的動靜，揚聲叫了她的名字，“蘇陌凜。”
蘇陌凜被這一聲低沉磁性的嗓音喚回思緒，這還是第一次從顧承晏口中聽到她的名字。
感覺還挺好聽的，以前蘇靖塵叫她從沒覺得自己的名字好聽過。
果真讨厭的人哪哪都讨厭。
“怎麽了？”蘇陌凜調整了心情，小跑着來到廚房門口，卻沒進去。
她還時刻銘記着自己被勒令靠近廚房的命令，就算在別人家也相當自覺。畢竟炸過廚房，她不敢靠近。
萬一把顧承晏的廚房炸了，她罪過就大了。
恐怕以後再也不會有美味的面條吃了。
“要不要幫忙洗菜？還是你想先去寫作業？”顧承晏從冰箱裏拿出蔬菜放到洗漱籃裏，轉頭詢問她的意見。
蘇陌凜覺得這個工作她完全可以勝任，只要不碰電，什麽她都能洗。
“好啊，我可會洗菜了，洗的特別幹淨。”蘇陌凜欣然應允，一邊撸着袖子一邊不忘誇誇自己。
顧承晏看她自信滿滿的樣子，心裏藏着一絲私心。
這樣一起在廚房共同做飯，像是婚後生活。
提前感受下，也不為過吧。
蘇陌凜擰開水龍頭，剛想伸手把菜按在水裏，顧承晏輕聲開口：“水龍頭往左邊擰一點，用溫水洗。”
“沒關系的，天那麽熱冷水剛剛好。”蘇陌凜比較貪涼，平時不會多注意這方面的細節，自然也不懂顧承晏讓她用熱水的原因。
顧承晏卻很堅持，難得沒順着她，“再熱也要用溫水，不要随便碰冷水。”
“哪有那麽誇張啊，”嘴上這麽說，蘇陌凜還是聽話地把水龍頭往左轉了點，“我今天中午還請染涵吃冰淇淋了，她幫我挑魚刺，我請她吃冰。”
“嗯，冰的也最好不要碰。”水煮開，顧承晏把面條放進鍋裏，擡手從壁櫥裏拿出需要用的調料。
“......”
“喜歡吃魚？”顧承晏把調料按比例攪拌好，偏頭看了眼一直沒出聲的女孩。
“喜歡啊，但我以前被......”蘇陌凜猛然想到這是件囧事，硬生生把接下來的話咽了回去，用笑意掩蓋尴尬。
差點就脫口而出了，那麽丢人的事萬萬不能讓顧承晏知道的。
但她忘記了蘇靖塵這個大嘴巴的存在，自以為隐瞞的很好的囧事，早在多年前就被蘇靖塵當成笑話講給顧承晏聽了。
顧承晏自是知道她及時打住的是什麽，但也沒不合時宜地戳穿她。
小姑娘要面子，可以理解。
顧承晏暗自笑了笑，語氣卻八風不動，一如既往的低沉磁性，“下次做糖醋魚給你吃。”
“好啊好啊，”說到吃，蘇陌凜喜笑顏開，還不忘給自己的嘴巴謀福利，“承晏哥哥我能不能得寸進尺一點，再點個菜？”
“再點十個都可以。”顧承晏相當大方，在他這裏，蘇陌凜的一切要求都不是得寸進尺，而是甘之如饴。
“辣子雞丁。”
“這個不行，換一個。”
“......”
不是說十個都行，這才第一個就拒絕了。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除了辣的，其他都可以。”
“麻婆豆腐。”
“......”
氣氛有點僵滞，蘇陌凜的麻婆豆腐幾乎是帶着氣呼呼的意味故意說的。
老天爺也真是愛捉弄人，越是喜歡的東西越讓她不能碰。
顧承晏今天穿着件白色的襯衫，由于做飯這會襯衫袖口往下滑了滑，眼看就要滑至手肘，他把手臂往蘇陌凜眼前一橫，自然随意地說道：“幫個忙。”
蘇陌凜瞬間會意，擦了擦手上的水漬，垂下眼簾給他把袖子往上撸了撸。
顧承晏衣着向來講究，袖扣紋理清晰光澤明亮，一看就價值不菲。
到底是有錢人，竟然穿着那麽貴的襯衫做飯，還不戴圍裙，萬一濺上油點子那不是報廢了，簡直暴殄天物。
蘇陌凜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的活計，完全沒注意到顧承晏的“幫個忙”其實特別沒必要。
他只需要把調料瓶放回去就可以自己把袖子撩上去了。
老男人的心機深沉四海。
看着女孩微垂的眼簾，神色認真專注，鴉羽般濃密的睫毛随着她眨眼的動作輕微顫動，瓷白的膚色在燈光的映襯下更顯白皙細嫩。
顧承晏喉結上下滾了滾，突然覺得嗓子幹渴。
沒有過感情經歷，卻也不是對感情一無所知。
了解她的喜好，知道她的厭惡，她所有的一切自己都了若指掌，篤定最後得到她的人一定是自己。
他其實可以再卑劣一點，披着溫柔的外皮把深重的欲望掩藏至深，顧承晏都要佩服自己的忍耐力了。
還好她身邊沒有年紀相仿互生情愫的小男孩，不然他真怕自己忍不住，會不顧一切撕開溫和表象，把人困在自己身邊。
像是不知餍足的野獸，伸出獠牙。但一想到那樣必然會傷害到他的女孩，突然間所有的渴求欲望好似都能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