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被所有人吸幹血抛棄的世子
第34章被所有人吸幹血抛棄的世子
餘氏能說什麽,??無非是大兒子心大了,不受他們控制了。這點傅玉早有感覺,他吼出那句話本來只是怒極,随口威脅,??可是淩天冷漠的反應和餘氏意有所指的話倒真讓他動了幾分心思。
現在他還沒老呢,??大兒子就不把他放在眼裏了,到他老的那一天,??對方真的願意孝順他嗎?
傅玉想起市井裏有關大兒子的流言,??什麽冷血、狠辣、殺人如麻……再對比淩天對他出手時的眼神,??傅玉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不行,??這世子他必須得換了!現在這座王府裏就隐隐以他大兒子馬首是瞻,有時候他的命令甚至還沒大兒子的管用,??等他年老體衰,豈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當然,??這事還要看宮裏的反應,??如果皇上就此冷落了大兒子……
傅玉打算得很好,卻沒想到雙方博弈的戰火燒到了他自己身上。胡公公回去沒幾天,就有禦史上書參定南王荒淫無度,強搶民女,??導致民女老父被打死,民女投湖自盡……
這事當然是真的。年初的時候,??傅玉偶然在街頭看到了一個年輕貌美的民女,派人打探歷之後,就讓管家去接。誰知那民女已經定親了,心有所屬,咬死不從。管家一看對方不識好歹,??幹脆叫人強搶,就這麽釀出了一場惡果。
當然,這在權貴階層看來只是一件小事,畢竟滿燕京高門大戶誰家沒弄死幾個賤民?平民的命在他們看來和畜生一般無二,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禦史提出來,皇上就真的開口命人祥查了。最後大理寺司确定了案子屬實,派人捉拿了管家等人,然後皇上下旨罰了定南王兩年的俸祿,理由是治家不嚴。
這是警告,淩天一想就明白了。看着傅玉戰戰兢兢地接了旨,心裏還挺高興,渣爹活該報應!不過這古代的人命也太不值錢了,兩條人命,傅玉這個主謀才罰俸兩年……
傳旨太監走後,餘氏嘀嘀咕咕地抱怨,“皇上也太嚴厲了,開口就是兩年俸祿,一群賤民而已!”
傅玉被罰俸,最為難的是她。府裏本來就捉襟見肘了,還要丁憂三年,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
傅玉看了一眼淩天,有些懷疑自己是被他連累了,有沒有這麽巧,大兒子這邊剛拒絕了胡盛,禦史那邊就翻出了自己的舊案?
傅玉心裏氣悶,可是前幾日剛被淩天怼過,又不可能直接開口叫他進宮去見皇上,只能遷怒道,“你急什麽,府裏不還有那麽多的鋪子和田産嗎?再不夠,還有子臻的俸祿,反正丁憂,能省一點兒是一點兒吧。”
他不覺得自己有錯,只怪餘氏不會理家!偌大的定南王府交到她手裏,竟然到了靠爵位俸養的地步,他母親在世的時候可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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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天似是才想起來,“我已經在吏部報請解官丁憂了,至于世子俸銀,我手下還有一班兄弟要養。”
意思很簡單,反正他的俸銀他們是別想了。
別扭地立在一旁,忍着不想讓人看出異狀的傅明喻忍不住了,“世子俸銀一年好幾千兩呢,什麽兄弟要用這麽多銀子?”
他最近請大夫,又是買藥,又是封口的,将鐘娴雅嫁妝裏的現銀用得差不多了,別的又在嫁妝單子上不好出手,正想找餘氏支取一點兒呢,誰知就聽到了這種噩耗,怎麽能不急。
“這我可不能告訴你。”淩天不肯說。
“什麽嘛,還不如我來當這個世子呢,至少這筆銀子能讓自家人用上!”傅明喻不服氣地抱怨,同時還沒忘了借着衣服的遮掩,抓撓身上的癢處。
他是男子還好,做點小動作無傷大雅。鐘娴雅就為難了,只覺得身上有幾百只螞蟻在爬,哪有心情聽他們扯這些亂七八糟的,只想趕緊回去,泡進藥水裏。
說起來那個游方士的藥雖然貴是貴點兒,但真的管用,就是治标不治本,離開藥水不到一個時辰,身上就又發作了。
淩天聽他說這種話,也不客氣了,諷刺道,“誰叫我是嫡長子呢?二弟下次投胎,可以跑快一點兒。”
“你才投胎呢!”傅明喻冷哼了一聲,懶得跟他這冷心冷肺的大哥耍嘴皮子,他們走着瞧。
兩人争執的時候,傅玉不着痕跡地睨了餘氏一眼,猜到是她把自己想換繼承人的意思透露給了二兒子。而餘氏眼神閃爍,也證實了他的猜測……
“閉嘴!”傅玉狠狠地拍了一掌,“看看你們什麽樣子,兄長不像兄長,弟弟不像弟弟,再吵吵鬧鬧,都給我滾去跪祠堂!”
他是真的想發作淩天這個不孝子,不過他剛被皇上斥責,這時候發作容易被人說成惱羞成怒。何況他也不敢保證,不孝子會不會反噬……
同一時間,宮裏的老皇帝也在問傳旨太監,“定南王接到聖旨,有什麽反應。”
“王爺相當惶恐。”
“世子呢?”
“這……”傳旨太監稍稍回想了一下,老實道,“世子面無表情,看不出什麽特別的。”
老皇帝點了點頭,陷入了思索,胡盛見狀趕緊對傳旨太監揮揮手,“下去吧。”
“是。”
老皇帝皺着眉頭,他手下确實沒有比傅淩天更好用的人了。龍禁衛的功夫雖然高,但是論計謀,他們始終差了一大截。
他接下來要做的事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如果傅淩天不上套,他要派誰去好呢?
胡盛見主子煩惱,眼珠轉了轉,推心置腹地道,“皇上,不如奴才再去一次……”
老皇帝擡手,“不必了,朕給他三日時間,若他不識好歹,朕也不是非用他不可。”
他本來還想着,這人得力,事成之後他可以只除掉他一個人,留下定南王府那班蠢貨。既然如此,他不介意斬草除根!
當晚戌時,童奎帶着一個年輕男子,趁着夜色摸進了峥嵘堂。
“世子。”
淩天穿着一身夜行衣轉過頭來,看着個頭打扮與他一般無二的呂義,點了點頭,“知道怎麽應付吧?”
“世子放心。”呂義說這句話的時候,聲線突然變了,幾乎就是淩天的聲音。
“傅明喻那邊,暫時拖着他,但也別讓他起疑心,我還需要你們在他面前演場戲。”供藥給傅明喻的游方士,就是呂義假扮的。今天聽到傅明喻說起世子之位,他突然産生了一個想法,可以天衣無縫地擺脫定南王府這家人。
當然,在此之前,他要去給自己找個“靠山”。
呂義巴不得,樂呵呵地道,“世子,二公子有錢着呢,我說那藥十兩金一包他也肯買。”
早知道老馮的藥粉這麽好用,他早就找個貪官試試了。
童奎瞪了他一眼,“你悠着點兒吧,沒聽世子說別讓他起疑心嗎!”
呂義不服,“我又不是第一次做事了,什麽時候出過簍子?”
“行了,呂義呆在房裏,童奎出去守着門,我會盡快回來。”淩天蒙上面巾,打開窗戶往外看了一眼,順着牆邊的花臺上了房頂,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呂義吐了吐舌頭,跟童奎對視一眼,熄了屋裏的蠟燭,分別照淩天的吩咐做事去了。
九皇子府裏,魏頌這個小團子玩累了,沒多久就閉上了眼睛。
奶娘連忙上前請示,“主、主子,小公子睡着了,奴婢把他抱回房吧?”
慕容白捏了捏小團子白嫩嫩的手指,“不用了,今晚讓他留在這裏,跟我睡吧。”
淩天來的時候,一大一小兩人都已經睡下了。當他抹黑翻進房裏,發現床帳之內有兩道氣息,差點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
“誰?”慕容白察覺有人闖入,倏地坐了起來,掀開床帳就要叫人。
淩天連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巴,“別叫。”發現手下人掙紮地厲害,快速解釋道,“九皇子,我是定南王府傅淩天,此次冒昧前來有事相商,絕無惡意。”
慕容白已經聽出了他的聲音,對方喊他九皇子的語調,跟上次在勤政殿前一模一樣!
他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子,對方有什麽事能跟他商量?
慕容白有點緊張,手指抓緊了身下的床單,腦袋小幅度地點了點,表示自己明白了。
淩天的聲音再次再黑暗中響起,“那我放手了,九皇子別喊人?”并且再次重申,“我沒有惡意。”
慕容白又點了點頭。
淩天小心翼翼地放開手,兩人都沒動,也沒有吭聲。
淩天是防着慕容白喊人,而慕容白……他不好意思地開口,“你想跟我談什麽,不如先把蠟燭點上?”
“好。”淩天後退幾步,從懷裏掏出火折子吹燃,找到桌上的燭臺,慢慢點燃。
慕容白這時趁着他點燈的功夫,重新穿好了衣服,并且偷偷摸了一把匕首,藏進懷裏。
“主子?”外面守夜的下仆看到點燈,連忙揚聲詢問。
“沒事,我睡不着起來走走,你稍微走遠一點,別來打擾。”
“是。”下仆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淩天有種想笑的沖動,他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九皇子對他充滿防備,還相當不客氣,現在竟然就敢這麽信任他了。
該說是勇氣可嘉,還是道侶的默契呢?
不過帳內的小呼嚕聲提醒了他,淩天嘴角又沉了下去,“你床上還有其他人?”
這人睡眠質量挺好的,枕邊人都起身了,他還沒醒。
慕容白心頭一緊,下意識站到了床帳中間,一副保護者的姿态,“傅世子不必擔心,他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