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醜(6)

第三十三章小醜 (6)

望成為小醜,可以流浪在世界各地,走街串巷,打馬唱戲。差點就忘了自己認識過那樣的奇人,碩和對自己的記憶缺失感到無力。

2021年十二月,天氣早已經轉冷。安東尼看着日歷,2021年12月24日,離新年不遠了。今天也許會成為他終生難忘的日子,他将擁有這天下,或者遠離這喧嚣。只等着一切塵埃落定。

由250名大臣和各地派上來的751名民間代表,雲集在格裏藍堡,等待着給兩位候選王儲投票。雖然夏裏在民間的呼聲漸漸高漲,還是有不少深谙內情的人發現安東尼獲得的支持不容小觑。就已經表态或者暧昧表示過支持他的人看來,安東尼艾德利斯更得那些手握實權的大臣支持。然而,有那麽一股利欲熏心之臣,已經密謀着将夏裏推上皇位,他們得到的回報将是在某些權益方面的縱容,無論怎麽樣都能給各自家族帶來巨大的好處。

格裏藍堡內部寬敞,層層疊疊的環形桌椅圍繞着中間的大舞臺,橙色的陽光從橢圓形的透明頂罩穿過,如同一條圓形瀑布,照的室內亮堂堂的。先到的人已經開始猜測選舉的結果,一些死對頭相互争得面紅耳赤,然而因為大家都在叽裏呱啦地聊天,委實沒什麽人關注這些為無聊問題吵架的人。

安東尼和夏裏分坐兩頭,面對面坐着,安東尼旁邊有連恩、蒙特、蒙特的哥哥文森等人。而夏裏那邊有席琳和幾個支持他的大臣,相比于安東尼這邊人才濟濟個個儀表堂堂的景象,夏裏那裏就顯得兩朵鮮花插在一堆幹草叢裏,一些小地方來的男人光看安東尼這邊的美男子都想直接倒戈了。

儀式要到早上十點鐘才開始。,安東尼跟連恩舉止親昵,大大咧咧地聊着題外話。

“待會我肯定是要被催着打包走人啦,連恩,你快快收留我。”安東尼嬉皮笑臉,似對面前的局勢頗不在乎。

“嗯,我養得起。不過幹嘛要養你這個混蛋加麻煩精呢?”連恩笑着說道。然而想到能讓那個人随時随地跟着自己,這個想法變得誘惑。

“安東尼閣下,說這話還為時過早呢。”文森笑的十分詭異,說出來的話簡單,卻好像別有深意。大家都聽出不尋常來。

“哥哥,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內幕?”蒙特狐疑看着他。文森只是眯着眼搖晃着食指,“不可說呀不可說。”神情大為得意,“蒙特,你跟席琳有仇麽?”文森發現席琳看蒙特的時間已經超過十分鐘了,從她進場以來。當然,若是她的眼睛裏透出善意或者愛意,文森毫不稀奇,就是因為她來者不善,目光裏透出一股要将人挫骨揚灰的兇殘來。

蒙特本不欲搭理席琳,雖然早就知道她在看自己。他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什麽。他們弗蘭奇家根骨裏就不是善與之輩,祖輩裏流的是狼的血,有仇報仇是天性。他朝席琳伍爾夫淡淡地一笑,嘴角的弧度剛好不冷不熱,是個人都能看出他的倨傲與不屑。

有趣,席琳的嘴唇都快咬出血來了,多虧他的好視力沒漏掉這一細節。

“席琳,你看什麽?今天應該不會出意外吧,我已經答應那個沃特先生很多條件了,不能失敗。”夏裏低聲說到,他以為自己可以很冷靜,不過手心裏的汗水還是摧毀了他的自欺欺人。明明聯系了很多人,但是,心裏的不安還是颠來倒去。私下裏跟那個神秘貴族接觸并且交換那麽多情報,他害怕自己的交易被別人知道。

如果被爆出來,他連在這裏立足的根本都丢掉了。

“別怕,夏裏,給我睜大眼睛,擡起頭來。他們不是洪水猛獸,我們也不是無知蝼蟻,現在一切還沒定論呢。況且我們掌握的人脈已經比對方多很多了,我就不信,不能把他拉下來。”席琳鎮定地說到,她要上去,要站到最高的位置,把那個人給予自己的□與痛苦加倍換回去。蒙特,就算你是弗蘭奇家的人,我也不在乎魚死網破。仇恨令她的臉多了幾分冷豔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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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人已經基本到齊,格裏藍堡的大門關上,大廳裏鴉雀無聲,靜的可以聽到中央舞臺上任何磕磕碰碰的聲音。

安東尼先上去發表競選演講,他說話流利,又活潑生動,對形勢分析透徹,兼顧大局,随着他的動作,銀色的發絲在空氣中微微飄動,眉間的朱砂愈加炫目,讓無數人陶醉在他華麗的外表和富有魅力的生意裏。安東尼時不時偷偷與連恩對視。

而夏裏的演講更加中規中矩,嚴肅認真,雖然他也做出了承諾,可是明顯看得出來,他不止外貌上略欠一籌,連說服力也比安東尼差了一大截。不過,還是有些人相當看好他,所謂愚人好哄,那些人看得出來讓夏裏當他們牟利的傀儡顯然更有可行性。誰都清楚,這年輕人的背景太薄弱了,本身能力也算不上突出,因此他的下線就比較好推敲。

“請大家認真考慮,您的一票将投給誰,畢竟這是事關國計民生的大事。好了,我們的投票是匿名投票,由最後統計的票數,獲得超過百分之九十的票數者将直接成為我們的新君主,當然,如果低于這個比率,票數高的将會成為準君主,票數少者仍可提出異議,通過百人圓桌會議選出最終的獲勝者。現在,開始吧。”

擁有投票權的,都需要經過數到驗證才能進入自己的投票平臺,以防止有人作弊,期間有人負責巡查,不允許讨論。大廳裏靜下來,有人很快通過驗證投出自己手裏的一票,有人則猶豫不決,停在界面上不知作何選擇。不過,時限一到,沒有投票就算作廢。

數據由系統直接統計,發送到每個人手上,不存在任何更改作弊可能。于是,投票結果呈現出微妙的情況,安東尼,500票;夏裏,501票。

這結果令每個人都不知所措,一票的領先實在微不足道,很難令人信服。見大家面面相觑,竊竊私語,主持回憶的老宰相布裏恩,宣布由百人圓桌會議做定奪。

看到結果,夏裏失望之極,只多了一票,他做出了那麽多努力,付出了那麽多心血,竟然還比不過安東尼的不作為。難掩心中的苦澀與失望,夏裏郁郁不平地甩袖離開格裏藍堡。眼見着夏裏出去,席琳也追了上去,一行人匆匆消失。

安東尼也失望的很,他本以為,可以經過這次投票就得出結果來呢,最好讓夏裏贏了,他就可以甩開現在所有的煩心事。

連恩看透了他的心思,“你還在為沒擺脫皇位之争失望?喂,要犯懶也不要太明目張膽了,小心招人恨。雖然我也希望跟你無憂無慮,不過你畢竟是我們未來的王,不要太任性了。”

文森和蒙特跟着過來,文森神秘兮兮地說到:“安東尼的潛力竟然比我想象的要巨大,這結果真是大快人心,我可不想跟着那個總搞小陰謀詭計的笨蛋做事,敢吞我手上的錢,真是不自量力。”文森怎麽可能跟人說,他不惜一切坐到財政大臣的位置上就是為了管錢呢。

一個男人戴着帽子,目不斜視地從他們身邊經過,蒙特瞥到男人嘴角勾起的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感覺,危險從心頭爬過。

作者有話要說:發現這章忘記排版,所以特地來改了下,見諒。謝謝閱讀

☆、催眠

百人圓桌會議如期舉行,幾乎所有人都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安東尼和夏裏也面對面坐着。唯獨有個座位,既沒有标名字,也沒有人去坐,空空蕩蕩的好像預示着什麽。

雖然是寒冷的冬季,夏裏背後也已經滲出冷汗,他對自己還是沒把握。即使這些天來多番努力,但是百人圓桌會議能參加的都是一些德高望重的大人物,每一個在伯蘭星甚至魚見星系都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要說動他們非常困難。因此,這次會議是十分公正的,也代表了他難以鑽什麽空子。

他已經看到了一些熟人,霍布裏斯,安德烈,高李昂,坦布裏恩……連一向看他不順眼的文森都在。這些人擺明了站在安東尼那邊。當然,其他人也都是有身份的人物,只是他們的态度更加暧昧,難以判斷。

大家都出聲,直到安德烈凝重地說了聲開始。

大家心裏對兩人的評價都有譜,不過還是要拿出來讨論一番,至少要試探一下別人的意向,這些狡猾的狐貍做事從來都不會只憑一腔熱血和眼睛看到的表面,沒有超過十成的把握他們從不輕易下賭注。

安東尼的敷衍和漫不經心成了對方攻擊的目标,而夏裏的性格缺陷以及弱勢也被對方抨擊。

不過最讓人嘩然的是文森的話,“夏裏閣下,願意聽聽我弟弟蒙特搜集到的情報嗎?”他聽了下,似乎在等對方反對,不過夏裏只是緊張,并沒有任何回應。

文森漂亮的眼睛勾得人不由自主看向他,他站在那,慢悠悠說到:“夏裏閣下能不能為我們解釋下,您最近跟天狼星的匪徒多番接觸的目的何在?您從國庫拿出去的秘密資金去了哪裏?我想您一定清楚我們伯蘭跟天狼星是死對頭吧,這點我想不必我強調了。”

“真的,怎麽會這樣?”大家都懷疑的很,不過看到夏裏一下子臉色蒼白起來……

“胡說,我沒有做過那種事!你不要血口噴人。”夏裏臉色由白轉紅,激烈地駁斥到。

“也許是我看走眼了吧,雖然我手裏的賬目最近出現的問題實在太多了。有些人暗地裏在賬目上做手腳,真是把我這個苦命的大臣逼得沒時間休息。好吧好吧不要激動,證據又不在這裏。”所以證據是有的,文森笑得像只狐貍。

“廢話不多說,大家投票吧。”安德烈皺着眉頭制止衆人繼續争論。就在結果統計出來後,夏裏依然比安東尼多了一票,大家覺得此刻應該已成定局。

然而,會議室的門大開,一位衣着華貴的中年人站在那裏,面無表情。背後站着七八個打扮神秘卻明顯身手不凡的男人,那些男人對室內的一切視若無睹,仿佛沒把這些日放心上。小輩的人壓根不認識這人,年紀大有資歷的人卻一眼看出來,那頭發烏黑,琥珀色眼睛,面容俊肅的中年人,是退隐多年的魚見星系暗黑君主,梵卓。

當年這個男人,掀起來的風浪幾乎讓魚見星系處處腥風血雨,然而也是這個男人,輕易地将風雨平息,誰也不敢想象他手中究竟握着多少財富,或者擁有幾個星球,他來無影去無蹤,已經好多年看不到他走動了,今天是鬧哪樣?

梵卓踱着步子慢慢走到安東尼身邊,看也不看夏裏,他說話的聲音十分溫潤,一點都不像傳聞中那個血腥殘酷的黑暗君主,“安東尼,以後不要貪玩了,負起責任心。”

會場裏幾乎碎了一地眼鏡,這兩個人竟然認識,安東尼這小子走的什麽狗屎運啊。原本支持夏裏的人,開始動搖了,梵卓的眼神雖然淡淡的不帶任何示意,明眼人都知道應該做什麽。

夏裏垂頭喪氣地走回自己家中,萊絲和席琳都等着他,見到他這副模樣,席琳心裏咚的一沉,知道沒戲了。

“怎麽樣,兒子,你臉色怎麽這麽差?”萊絲焦急問道。夏裏忍着眼淚,抱住自己母親,說不出話來。然而,萊絲卻明白了,她狠狠推開夏裏,破口大罵:“你這個沒用的野種,當初我怎麽生了你這個不争氣的人。給我滾,滾,我好命苦啊,熬了一輩子都當不上皇太後。怎麽生了你這個喪門星。”

席琳也是失望得很,幾乎沒咬碎一口銀牙,“你這個笨蛋,給你那麽多錢怎麽就沒成功,我怎麽瞎了眼看上你,還懷了你的孩子。”

夏裏被母親打擊,又聽到席琳的辱罵,也怒從心起,“不要臉的臭女人,你以為你多高貴有魅力,不過是給人玩過的破鞋,你肚子裏還不知道是誰的種,別以為我不知道。”說出來,心裏真的好多了。

席琳怔怔看着他,不敢相信他這番話,然而夏裏的表情還很清晰,不由得她安慰自己。她冷笑一聲,說:“原來你早就知道……原來你知道。夏裏,我們倆恩斷義絕了。”猝不及防就扇了夏裏兩巴掌,左右各一個,席琳挺着背昂首闊步離開那裏。

這是夏裏才發現母親許久沒聲音了,他低頭一看,萊絲已經昏倒在地上。

夏裏在醫院陪着他的母親,萊絲多年的夙願毀于一旦,這樣的打擊讓她一下子瘋掉了,處心積慮那麽多年,一切還是歸零。

電視上播着安東尼大婚的畫面,夏裏微笑着看他癡癡呆呆的母親,低頭在她耳邊說道:“媽媽,我終于不用再被您束縛了。這樣就好,你不會想起來自己做過的傻夢,我也會忘記曾經的癡心妄想。”他親自給母親喂藥,心裏空茫茫的一片。

看到電視上一閃而過的蒙特和碩和,夏裏覺得心裏有點苦,他從來沒愛過席琳,自始至終,他渴望的不過是那人的一個眼神。如今,他們再無機會。

安東尼和連恩的婚禮是與登基大典一起舉行的。因為臨近春節,而且要消除民衆長期沒有領袖的不安全感,所以婚禮的一切并沒有從簡。兩人的禮服都是因托斯星球手工縫制的精品,獨一無二。

冬日的陽光,只是有些溫度,籠罩在一對新人臉上,卻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幸福就好像那橙色的太陽,源源不斷地發光發熱。安東尼和連恩都看到彼此臉上如夢如幻的表情。

“後悔嗎?”從此你必須跟我一起站在太陽底下,接受萬衆矚目,也接受任何的疾風驟雨,連恩,你可曾想過退縮?不要了吧,請你千萬不要拒絕,不要動搖,沒有你,我如何有勇氣坐上那孤獨王座。

連恩替他理着鬓角的發絲和被風吹亂的劉海,笑着,“還能站在一起是我最幸福的事。我們,擁有的不只是今天。相信我。”衆目睽睽之下,他摟住安東尼的脖子,大膽地獻上自己的唇。

蒙特看得眼睛都直了,連剛剛碰到母親的不快都被他忘得一幹二淨。這兩個人還真是奔放,不要刺激他這個只能在家裏對老婆親熱的苦命人啊。

賭氣将碩和摟住,“不行,我也要辦個這樣的婚禮,安東尼存心刺激我吧?到時候一定要辦的比他漂亮。哼。”碩和沒好氣地拿手堵上他的嘴,這孩子氣的話還是不要在大庭廣衆下說出來的好。

“收斂點,讓人看笑話,也不想想你還是個将軍呢。”蒙特穿了一身深色軍服,貼身的設計很好地勾勒出他渾身有力的線條,不少女人對着他發花癡。碩和覺得自己心裏很不是滋味,不知不覺抱怨出來,“穿得這麽騷出來幹嘛?”

聲音雖小,卻給蒙特聽到了。第一次體會到碩和吃醋,他心裏別提多高興了,恨不得當場就把那曼腰花一樣紅豔的唇堵上。

見蒙特眼神發熱,呼吸也急促,碩和背後發涼。蒙特不對勁,真的——“你怎麽……”蒙特羞紅了臉,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碩和睜大眼睛,狠狠瞪着着他,但是沒有反抗蒙特将他整個人拖着走。

才走進休息室,蒙特就一手将門反鎖,一手将人按進自己懷裏低頭重重吻了下去。碩和被他壓在門板上,長長的一吻令他渾身酥麻,辨不清身在何處。蒙特啃咬着他的鼻子,額頭,還有敏感的耳垂,惹得碩和臉上泛起潮紅,止不住呻、吟起來。

“沒想到你也會為我吃醋,碩和,我實在忍不住。”蒙特心醉神迷地看着碩和已經濕漉漉的下巴和泛着迷離水色的眼睛,情不自禁地在他身上胡亂啃咬起來。胸前的兩顆被他咬得紅腫,褲子也被脫下來,蒙特的手摩挲着那裏,碩和大口喘息着,任由自己陷入顫栗的欲望裏。

蒙特将兩腿擠進他的大腿之間,擡起他的雙腿挂在自己腰上,迫不及待地沖刺起來。

室內只聽到水聲一片,羞得日光都慢慢地從窗子前爬走。

從房間裏出來,碩和感覺自己的雙腿軟得就像滑到地上,不過宴會才剛剛開始,他們也不能提前離席。蒙特被安東尼拉着去敬酒,蒙特只好把碩和安置在比較偏僻的角落裏休息。

他又看到了那個綠眼睛。不過,依然想不起來名字,暗笑自己的健忘越來越厲害了。那人卻對他開口了,“碩和,還記得艾梵爺爺嗎?”

碩和當然不會忘記好心卻可憐的艾梵爺爺。這個人,看來跟自己很熟,于是,跟過去看看他有什麽事也是可以的吧?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還有艾梵爺爺?”看他的眼睛不像是壞人,碩和放下心防,主動跟他聊起來。

“因為,我叫尚恩沃特。”沃特溫柔地說到。他的眼睛,綠瑩瑩一片,一動不動地雙瞳像美麗的寶石,碩和越看越覺得自己要往下掉。沃特看他的反應,不禁放柔眼神,更加專注地看着他。

“我是尚恩沃特,我是你的愛人。碩和。”

“愛人,我愛人是蒙特。”不懂為什麽感覺說話的力氣都在流失,舌頭好像遲鈍得厲害。

“不,你的愛人是我,尚恩沃特。看着我,我是你的愛人。你愛我,一直都是我。”眼看着男人的眼神越來越渙散,嘴巴裏再也吐不出蒙特的名字,沃特把心放下裏。這些年,他不光把身手提高了不少,在催眠術上的造詣更加讓人想不到。他眼神裏閃過一絲狡猾,但是碩和已經無法看透。

“我們是愛人?”他很不确定。

“是的,你一直都很愛我,你忘了嗎?”沃特給他說了一些事,将他的回憶打亂,最終,沃特聽到了令自己滿意的答案,“我們好像在一起很久了,我怎麽把你忘了,該死。你不會怪我吧?”

“沒關系,碩和,我們的日子還長着,跟我走吧。”

蒙特還在宴會廳裏喝酒,陪人聊天,芬克斯匆匆趕來,湊到他耳邊跟他說到:“查出來了,那個跟夏裏和席琳接觸的人是菲爾羅德的義子W先生,他在天狼星是有名的心狠手辣之徒。最近他動向不明,無人知道他來這裏的真實目的。席琳也是他救走的。”

“他長的什麽樣?”

“眼睛是綠色的,特別好辨認,身材高大,體型偏瘦。”說到這,剛好有個人過來,他跟蒙特關系不錯,打趣到:“你這個夫管嚴怎麽還在這,我看到你家那位都跟人走了。”

“走了?”蒙特吃了一驚,按理說不應該走這麽早。

那人嘻嘻哈哈笑着,“是啊,早走了,跟一個綠眼睛的男人出去了,唔,當我什麽都沒看見。”

蒙特把手中的酒杯一扔,任其碎了一地,臉色冰冷地吓人。芬克斯跟着他疾步走了出去,然而,人海茫茫,卻是不知兩個人到了哪裏。

“給我把人都叫出來,全被去找,封鎖港口和路口,不要放過任何人的檢查。一定要把人找到。”蒙特吩咐芬克斯去辦,自己也開上飛船沖了出去。他的心上籠罩着巨大的不安。此刻,他害怕再一次失去碩和。

一個高大男人和一個黑色頭發的青年從自己附近經過,梵卓擡頭,回想着青年琥珀色的眼睛和少見的黑發,表情變幻莫測。

☆、軟禁

愛情的腳腕戴着鎖鏈,讓我如何相信你是真的愛我。請你誠實的說,你的束縛,只是源于占有。——林碩和日記。

碩和對着圖紙發呆,他已經發呆有兩個鐘頭零三十七分了。因為他的對面還挂着一面古董一樣的石英鐘,分針滴滴答答地轉了一圈又一圈。此刻他并不想做事,圖紙上的每一條線都令他陌生、迷茫,他甚至看不出那是自己畫出來的東西。

每當他想下筆畫出點什麽,就有另一個聲音阻止他,停下吧,停下這種生活,你還要保持麻木的狀态多久,你明明厭倦了、煩躁了、抗拒了,你恨不得将自己與圖紙一起埋掉。這不是我要的生活——他想着,已經寫出來這八個字。

瞪着屏幕上的字跡許久,室內安靜得可以清晰地聽到分針的轉動和心跳的節奏,碩和壓抑着呼吸,他臉上面無表情,只有一雙眼睛忽明忽暗。腦子裏眼睛裏都是那八個字——這不是我要的生活。

“碩和,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麽?”沃特推開他書房的門,笑容滿面的走進來,他手裏還提着一袋水果,青綠青綠的顏色很是誘人,但是碩和胃口全無。

他看着沃特。回想起三個月前,寒冬料峭,這個人說,我是你的愛人,跟我走吧。不知道着了什麽魔力,他稀裏糊塗地跟着這個人來到天狼星。此刻已是春暖花開,這個自稱是他愛人的男人,綠色的眼睛裏卻總是閃動着一種欺騙的光芒。從沃特臉上,他找不到絲毫可信的地方。

可能對沃特不公平,但是碩和不得不這麽想。有太多的問題這雙綠眼睛無法給出答案,而是一次又一次地轉移話題,然後,不知道為何,他總是在那雙綠眼睛下失去清醒,忘記自己曾經問過什麽。

“沃特,你到底隐瞞了我什麽?”碩和雙手撐在辦公桌上,直視着沃特。

“想多了,親愛的。不要懷疑我給你的一切好嗎?如今我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這裏苦難的人民,你忍心看着他們受苦嗎?”綠色的眼睛波瀾不興,犀利退散,算計褪去,只剩下純粹的愛戀。碩和敗下陣來,即使他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意,這個人的感情他也不是看不懂。

一雙溫熱的唇輕輕啃咬着耳朵,碩和低下頭,假裝不知道,打開水果袋子拿出一個吃起來。

“很甜,哪裏買的。”問題還是自己去找答案吧,碩和将之前的話題帶過。

沃特無奈地聳聳肩,知道自己的催眠術,還是沒有徹底成功。他看着碩和,依舊是瘦小的身材,溫潤如玉的氣質,幹淨的眉眼,但是衣服下面究竟是一顆怎樣的心在跳動,為什麽他不斷的心理暗示竟然沒有成功。他以為他的真情,配合着催眠能夠讓碩和死心塌地。

他開始相信,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男人,有一顆強悍的心,幾乎堅不可摧。但是只有這樣才有趣,對嗎。他想要的并不是一個玩偶,而是個有血有肉懂得愛恨的人。

所以,碩和,對你的愛不會變,即使要将你一輩子禁锢在深宮大院裏,即使要将你的手腳折斷,我仍然不會放你走。你是多麽迷人,多麽善良,充滿智慧的榮光,讓人想占有。不擇手段我也要得到你。

“如果累了,就先放着吧,這都是身外之物,不值得讓你傷神。”皺着眉頭看着原封不動的圖紙,沃特說到。

“答應你了要幫助你們的,我不能食言。”碩和從不喜歡言而無信,說過的話答應過的事就要完成才能安心。不過,即使這樣說,他的心思卻還是回不到圖紙上,厭倦仿佛是一種致幻劑,麻痹着他的神經。

“碩和,我說我讓你來不是為了要壓榨你的腦力的,該死的!”沃特一拳砸在桌子上,矛盾困擾着他多日了,每次看到碩和對着圖紙又無奈又困惑的表情,他就有種坦白的沖動,可是他是天狼星的人,他不得不為這個星球考慮。太自私的話,天狼星依舊會腐爛下去,變得千瘡百孔,最終他們這群人會成為星際裏的漂泊者,再也找不到自己的根。

我讓你所做的一切,是因為我對這土地的愛。但是,我對你的傷害,卻讓我自己的心也在默默受着煎熬。碩和,總有一天,你會原諒我今天的一切嗎?當你的一切都屬于我,當你把手交給我的那一天。沃特感到一陣傷感即将打破他的鎮定,匆匆離開。

碩和看着被沃特一拳震落掉地上的基本工具書,默默撿起來。他走出房間,發現家庭機器人眼裏的紅光一閃一閃的,不用想,肯定是自動監視功能開啓了。除了眼前的機器人,還有房間裏各個竊聽器、攝像頭,他的生活暴露無遺。

不知道鏡頭後會是什麽人,但是,吃飯、睡覺、上廁所,這些事都在別人的眼睛底下發生,碩和不能肯定有一天自己會不會瘋掉,至少現在,他已經很想一場風暴将房間裏的一切席卷而去。他骨子裏是個傳統的中國男人,珍愛隐私是天性。可是,這座華麗的牢籠卻将他的隐私一覽無餘,有什麽比得上自己連哭泣、微笑、說話打嗝都要被另一個人注視更令人難以忍受呢?

于是,他面無表情地走進廚房。他已經維持這個表情很久了,從踏上天狼星的土地,一切的一切都令他不适。人在明,我在暗,他從身邊的人眼中看到殘忍和吞噬的企圖,每一個人都好像要把他剝皮抽筋徹底利用。他們如同狼群,對于不小心踏入領地的梅花鹿,虎視眈眈。

米飯的香氣先逸散出來,碩和享受着這份奢侈。他知道天狼星還有許多人,吃不上米飯,主食是營養餐。但是,吃飯如今是他唯一的樂趣了,他不想連這點自由都要喪失。

飯在一邊晾着,然後是炒菜,原本他不愛辛辣的口味,但是最近他喜歡在菜裏放上辣椒,辣椒的嗆味常常刺激得眼淚都流下來,咳嗽不停,還讓沃特反對了許多次,可是碩和是越來越能吃辣了,從先前的吃一點辣要用掉一盒紙巾還要喝上幾百毫升的水,到如今可以不動聲色地放到嘴裏嚼,任由額頭大汗淋漓。

沃特看樣子是不會回來吃飯了,碩和坐下來自己慢慢夾着飯菜,一口一口,他吃得很慢很仔細。

到了晚上九點鐘左右,碩和會自覺地爬上床睡覺,他的生物鐘提醒他要休息他就會睡着。總覺得他以前并沒有如此嚴格的生物鐘,也不會強迫自己什麽時候睡覺,是他錯覺嗎?真的對往事十分模糊,想出來的片段也是支離破碎的,沃特說,你是腦袋受過傷,所以不記得了。

真是這樣的話,會連自己所愛之人也不記得嗎?無論沃特怎麽強調,怎麽深情款款,他對沃特的感覺也就像是一個熟悉的朋友,是朋友,不是愛人。不用他去想證據,心已經下意識判斷出來,不是他。

在床上躺着不動,燈光感應着他的移動自動判斷他需要睡眠,慢慢地熄滅。碩和蜷縮在大床上,空調的涼氣讓他感覺有點難睡。懷裏很空,完全的黑暗也令他不安。

應該,應該有個人讓他抱着睡覺,他知道存在那麽一個人,會注意不讓燈完全黑掉,而是設置一點點光亮,因為懂得他對黑暗的恐懼。閉上眼睛,睡夢來臨,只看到模糊的人影,他與那人擁抱着,但是他擡頭,那人的頭部籠罩在黑霧裏,什麽都看不到。

“碩和,你真性感。”碩和聽到從黑霧裏傳來醇厚磁性的嗓音,然後那個陌生的頭顱靠近自己,舔舐啃咬着他的額頭,眉毛,鼻子,耳垂,最後到達他的雙唇,重重碾壓下來,瘋狂地在他口中掠奪。

享受着夢中的歡愉,碩和不覺得羞恥,盡管他看不到黑霧裏的人,但是他知道對方才是他真正的愛。他放開顧忌,回應起對方。

“碩和,你硬了呢。”有人在耳邊低低笑道。不,碩和睜開眼,他知道一定有什麽弄錯了,于是他看到了沃特。

沃特一臉遺憾地看着他,“醒了啊。你出汗了,我給你倒水。”臉上沒有意思尴尬,反倒有意猶未盡的味道。

“沃特,你太放肆了,如果再有下回,我們之間的約定都将作廢。”碩和失望地說到,他不僅是對沃特意圖侵犯他的事失望,更是對夢和現實的落差失望,他以為自己已經擁抱到了所愛之人的身體,沒想到是幻夢一場。

“抱歉,碩和。我太想你了,你的身體你的心,都是誘惑我的奇美拉寶藏,我覺得我抵擋不住。”沃特鄭重地說到,他雖然道歉但是并沒有覺得自己做錯。

“我們約定好,只有我同意的時候我們才能上床。我的心意還未改變,請你克制。”因為我确實找不到自己愛你的證明,每一滴流動着的血液都沒有承認你,即使思想告訴我你是真的愛我,但是身體如同擁有自己的意志,如此抗拒。

沃特的眼睛裏流露出失望,“你始終不肯愛我,我們曾經那麽相愛,為什麽你不能想起來呢?”即使是謊言,但是,沃特覺得自己的心真的很痛。

“別說了,我也不明白,你說了我愛你,我的心卻一點都感受不到。你走吧,我要睡了。”碩和向裏轉身,聽到沃特拖沓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心裏沉甸甸的。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傍晚睡了一覺,做了個夢看到留言多了兩條,我笑了

然後舍友把我喚醒,回憶起來那只是一個夢,忽然很難過,是我太在乎了嗎

特地寫了個做夢的情節,碩和的夢,有一天會成真

☆、紅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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