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小醜(7)
第三十三章小醜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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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亂的腳步聲,喧嚷的人群,深夜掩映下誰也沒找到前來偷襲的人。
“該死,又有人來搗亂,怎麽還沒找到他，你們這群笨蛋。”額頭有幾條皺紋的男人罵罵咧咧地踹開一個手下,小喽啰委屈地看着他，明明是他指揮失誤啊，為什麽受苦的都是自己。
躲在隐蔽角落裏的男人無聲嗤笑，但是笑容很快凝固,痛苦從腰部傳來，被打到的右腰如同燃燒的烈火，焚燒着理智。還是大意了,竟然被人打到，男人皺眉看一幫人四散開來找人。
“一定跑不遠，不要放過他。”那小頭目命令着，“快找笨蛋，人都受傷了，你們要是找不到提頭來見我。”
“裏面住的人可是大人物，有什麽閃失就等着你婆娘給你燒香吧。”小頭目嗓門大，躲在暗處的他聽的一清二楚。終于能确定人的确是在裏面，但是，想要帶人走卻被重重阻攔，碩和，身處這銅牆鐵壁裏，你一定很不快樂。這種拙劣的游戲，怎麽能讓它繼續。
男人抓住機會，從一個偏僻的角落迅速離開那幢大院。
走進光怪陸離的酒吧，到處都是随意扭動，放浪形骸的人影，在暧昧的霓虹燈下接吻擁抱。樂隊主唱唱着怪異刺耳的音樂，卻沒幾個人覺得難聽，反倒興奮不已，合着節拍恣意游走。男人身上穿着帶有亮片的奇怪衣服，壓低帽檐靠近吧臺，間或有男男女女過來調戲試探，都被他冷冷拒絕。
“你看起來不太好？”調酒師将一杯紅色雞尾酒遞給他，随意問道。
男人輕啜一口雞尾酒，勾起唇角，眼裏帶着挑逗，“是呀寶貝，我想你想得緊，我們是否深入理解一下，你知道，上次……那滋味真是銷魂。”男人把調酒師下巴擡起來，“怎麽樣，今晚我們可否共度良宵？”
“噢，如你所願，親愛的。等着我進入你這銀蕩的身體吧。”調酒師抛了個媚眼，這一點也無損他陽剛的氣質，反倒令一些人更蠢蠢欲動。招呼另一個酒保過來頂替，調酒師摟着男人的腰，兩人一同出門去了。
兩人舉止親密，如同戀人走在大街上，直到進入廢棄的居民樓才分開。男人取下自己的帽子，露出他金色的卷曲頭發，和湛藍的深邃眼睛，正是千裏追夫的蒙特。聽到碩和被人帶走的消息，他就預感不妙，後來封鎖各個路口港口，卻還是在最後一刻追丢了人。天狼星局勢複雜，派出去的手下不知為何音訊全無，他按捺不住，帶着芬克斯來找人。為了不引人注意，兩人裝成戀人，混入天狼星。
只是沒想到碩和的位置那麽難找，三個月，整整三個月他幾乎都是在做無用功。天狼星人對碩和的保護過于嚴密，幾乎鑽不了一點空子。
“您受傷了，主人。“芬克斯看到蒙特再次咳嗽起來，還不斷捂着自己的腰部，一眼看出來他情況不好，“天狼星的環境不适合您長期停留。”
“我知道，這裏環境差，也許我還可能加重肺炎。但是，碩和還在這裏，我男人在別人手上，我怎麽能安下心。還不知道他們要對他做什麽？”蒙特無時無刻不在憂心忡忡，這種未知的恐懼讓他夜夜難眠，不得不靠藥物維持睡眠，以保持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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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觀察到奇怪的現象，天狼星的人們總體情緒在上揚，原先在酒吧裏的人談論的更多是失業、經濟衰退、溫飽之類的問題，他們臉上很少有真正的笑容。可是最近他們的情緒變得歡樂許多，不再一個個愁眉苦臉。”
蒙特看着芬克斯，他知道芬克斯有一雙蛇一樣敏感的眼睛，芬克斯潛伏在酒吧裏就是為了收集情報的，事實證明他在這一方面也做得相當出色。
“芬克斯，你能猜到什麽原因嗎？”蒙特淡淡說道，雲淡風輕的表情卻好像早已得知真相。
芬克斯狐疑地看着他，試探：“因為碩和少爺？”他也只是猜測，不敢肯定。
蒙特點頭，咳嗽兩下，淡淡的紅暈染上他蒼白的臉頰，有種病态的美感，“也許你早知道，碩和是在軍工部工作的。而且，他是勞倫斯大師的關門弟子，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他一個人，可以讓天狼星翻天覆地，煥然一新，一躍進步幾十年。”
“他，這麽厲害？”芬克斯的主要精力都在追查W先生身上，對天狼星的關注多過于蒙特身邊的人，因此，雖然清楚碩和工作的單位，卻沒了解到他真正的身份這麽震撼。
“這算是高級機密，對外我們只能說他是軍工部一個小職員。你要小心。”蒙特警告他，芬克斯也點點頭，他反正身無挂礙，這輩子除了報仇，其他事都不重要。
湛藍色眼眸中浮起一片傷感，猶如深夜的大海讓人惆悵，蒙特看着手上的寶藍色戒指發呆，“大概是有人發現了他的秘密，他才會保護得密不透風。我想，他一定是連自由行動都被禁止吧，那樣的生活他怎麽受得了。他雖然保守難以改變，卻十分熱愛自由，被囚禁被束縛那對他來說就是受罪。”
“我們會把他帶回來的。我已經找到W先生的資料，以後的調查會容易很多。現在還不是傷感的時候。”芬克斯安慰他着。
蒙特摩挲着他的戒指，猶如在撫摸他的戀人，不知道這連着心脈的器物，能不能也連接那個人的心底。
“明天，我會回去。即使要讓這裏戰火紛飛，血流成河，不惜一切代價，我也要把人帶回去。”因為一個人，他想毀滅一座城。
“我呢？”芬克斯暫時不想離開，他還有許多沒查出來，更何況在靠近仇人的地方，他能強烈地感覺到活着的意義。
“留下來，密切關注他們的動向。他們不會把人留在同一個地方太久，太冒險，所以不要讓他們把人轉移到我們找不到的地方。”蒙特不想打草驚蛇，在他帶兵回來之前，一切最好保持原樣。
說要回去，但是顯然對方也不是笨蛋。最近頻頻出事，已經讓沃特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想當然爾，能搗亂的只有他的大情敵蒙特了。就算不為了他自己，他也得把碩和牢牢控制在手裏，這可是王牌利器。
記得剛把人帶回來的時候，菲爾羅德就召見他。
“聽說你帶回來一個了不起的人物？”菲爾羅德用他瘦的像竹竿的手指頭無聊地敲着桌面，漫不經心問到。
沃特眼神一動，心下一轉就知道他想說什麽，只是內心十分不願，他帶人回來不是想拿出來成為展覽品的。“我的父，只是我的小情人罷了，不是什麽大人物。”
菲爾羅德也不看他，說出來的話卻讓他心驚：“能設計出領先其他星球幾十年技術的軍艦，能設計出殺傷力出人意料的武器，還有完美的進步，從頭到腳都應該供着的人吶，如何不簡單，沃特，你說呢？”
能查出來這些的人并不多，沃特猜測大概是席琳那個女人，跟菲爾羅德往來密切的也只有伍爾夫一家了。該死的女人，把他的計劃全部打亂了。
“抱歉我的父。”沃特道歉，卻什麽都不說了。菲爾羅德意外地擡起頭來看他，“你倒是護着他……平時你對人才可是不擇手段。好了，你應該知道怎麽做，他是我們天狼星的命運之石，我希望能看到他為天狼星的孩子們最大限度地提供他的一切，他腦子裏面的東西，可是我們受益無窮的寶藏。”
“是。”沃特低頭躲避着他的審視，躬身退了出去。才關上門，就感覺自己好像剛打了場仗，背後汗濕了一片。果然在這裏一切的東西都不能純粹擁有，他不知道自己将碩和騙過來是對是錯了。算了，只要他對碩和好一點，應該可以彌補欺騙的罪過吧。
蒙特早早準備出門，派來接他的人已經在秘密的地點等候。但是這兩天鬧出的動靜顯然太大了，街上到處都是鬼鬼祟祟的人，還有明面上的檢查巡邏也很嚴。芬克斯默默掏出一頂假發，還有一套水藍色長裙，高跟鞋，一一擺在他面前……
指着那一堆女人的東西，意思是你竟然要我穿女人的東西出去？
芬克斯的腦袋搖來搖去，意思是只有這個辦法最妥當。
蒙特撿起地上的衣服，胸罩，鞋子，板着臉讓芬克斯出去。胸罩，塞兩塊厚海綿進去充實，鏡子裏看着也算飽滿。內褲，堅決不穿女人的，将一條丁字褲丢出去的時候他懷疑芬克斯居心不良。裙子，寬松款式，很容易穿上身，就是，長度才到膝蓋以上，雖然他腿毛不算密集，但是……金色的波浪卷假發也戴在頭上，最後看了眼七寸的紅色高跟鞋，蒙特不淡定了。
穿還是不穿，是個問題。芬克斯在門外敲門，詢問他好了沒。蒙特板着臉，擡腳把自己的腳塞進高跟鞋裏。腳趾頭一直被磨着十分不舒服。
“進來吧。”他叫到。芬克斯推門進來，愣住了。面前身高九尺的巨美人真的是蒙特？“她”的眼如大海般深邃幽藍，鼻子如山峰一樣挺直，嘴唇如紅花一般鮮豔，波浪卷的長發掩映着蒼白的面容，給人一種楚楚動人的病嬌感。即使身材過分高大，但是有腰有臀，曲線完美有致，纖細挺直的雙腿又白又嫩，紅色高跟鞋襯托得纖細的腳踝不盈一握。
如果他喜歡女人，估計此刻鼻血已經留下來了。如果不是他喜歡的男人早就深植在心底，估計他也逃不過這誘惑。芬克斯表情有點不自然。蒙特心裏一暗，果然他扮女人就是怪異，誰會相信這麽五大三粗的女人？
一邊動手就想把假發弄下來，一邊說到：“很醜是不，你出的馊主意。”對芬克斯已經是惱怒了。
“沒有啦，主人。您穿得真的很好看，我覺得應該加上隐形眼鏡，換一種瞳色。”第一次見人女扮男裝，芬克斯可不想趣味一下子就沒了。
于是，蒙大美人穿着飄飄的藍色裙子，戴着琥珀色的隐形眼鏡出了門。一路上兵荒馬亂，回頭率飙升，好色之徒甚至想上前吃豆腐。只是美人脾氣不好，手勁也出奇的大，一路上妄圖占便宜的幾個混混都被折斷了手腕，再也沒有人敢跟冷美人搭讪。
蒙特詛咒着芬克斯，他真不該昏了頭聽從這個破主意。想到那只碰到他臀部的惡心黑手，蒙特真想把胃裏的東西都吐出來，心想着盡快到達自己人會合的地方，早日離開這片讓他焦頭爛額、吃不好睡不香的地方。
一陣風吹過，“她”再次咳嗽起來，這病根看來是會跟一輩子了。眼看着離約定的地點越來越近，蒙特微笑起來。他發誓一到飛船上就把這身女人的東西給燒了。
雖然蒙特想着只要碩和不知道就好，但是後來的日子，碩和還是發現了他這一秘密。
作者有話要說：蒙特：嗯，你竟然讓我穿女裝出門，想死嗎？
丸子：乖兒子，你有義務服務群衆，給看文的姑娘們調戲個，我累了，回去睡覺了
碩和：你們想對我的人幹什麽……（笑，詭異的笑，請自己掂量）
☆、請戰
怎麽都不會想到,差點栽在一個小軍官身上。蒙特內心焦急,但是卻無法脫身。
這個濃眉大眼,身高卻才到他肩膀的男人,是怎麽“在人群中第一眼看到你，就深深地喜歡上了”的。別說男人通常不會挑比自己高的女伴,再者，一見鐘情這種荒唐事難道不是激素分泌過多的結果嗎？
小軍官臉色通紅,泛着興奮，還喋喋不休着：“第一次見到您這麽美麗這麽優雅這麽高貴的女性，請一定要告訴我您家在哪？我想我有這個榮幸送你回家。我不能讓一位美麗的女性孤身在外遭遇危險。”你不知道危險的是你對面這個美麗高貴優雅的“女人”麽……
“我說,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對你不感興趣，不要來糾纏我。”蒙特忍着将對方一掌劈暈的沖動，努力維持他的“名門淑女”形象，內心再次将芬克斯罵了個遍。
“天哪，果然是高貴的女人，您太矜持了，放心，我會認真地登門拜訪的。請讓岳父準備好酒菜，我會記得給他帶禮物的。您真是太有禮貌了，請問您要去哪？我想我現在很有空送我的女神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小軍官腼腆卻又熱情，蒙特冷着臉再次拽緊裙邊。
“說了給我讓開。混蛋聽不懂嗎。”低吼着，火焰仿佛已經在眼裏跳動。
“哎，美人果然脾氣大。沒關系，”小軍官愣了一下，又笑着說到，“我最喜歡跟我媽一樣有脾氣的豪放女人了。真恨不得今晚就将你娶回家。”那泛着桃花的眼神，陶醉的表情，讓蒙特嘴角抽搐。
眼睛一瞄看到了不遠處的一群人，中間穿着紫黑色長袍的綠眼睛男人格外醒目。蒙特想抽身已是來不及。
“這是怎麽了？”沃特看到大街上僵持不下的一男一女，正好無聊就過來湊熱鬧。
“長官，我在追求這位女士。我想送她回家。”小軍官臉色緋紅。
“哦，那怎麽在大街上拉拉扯扯這麽久？”沃特打量着男扮女裝的蒙特，豐乳翹臀，倒是個尤物。只是他對女人，僅止于欣賞。為了防止露餡，蒙特不得不扯起嘴角回了他一個僵硬的笑容，“長官您好。”他的聲音低沉又性感，雌雄莫辯，一時間大家只覺得怪異，但是沒人發現不對勁。
“迷人的小姐，我們可愛的軍官情窦初開，你是否能賞個機會呢？看在我的面子上？”沃特有心想促成好事。
蒙特看着他，一雙綠眼睛裏滿是狡詐奸猾，鋒芒畢露但是又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的情緒。這是一匹戰狼，能嗜血厮殺，也能退而防守。這個情敵，看起來很強。不過，不久以後他一定會讓情敵的臉色很難看。
他的審度眼神讓沃特不舒服，不過介于兩人從來沒有見過，只以為是女人對陌生人的敵意。沃特是完全想不到，自己找來找去的對手竟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蒙特思量着再糾纏下去估計會露出破綻，無奈點點頭，臉上卻是冷若冰霜。小軍官那裏看得出他的不耐煩，只是看到“她”同意他護送已經喜笑顏開了。
眼看着這奇怪的組合離開視線，不知為何沃特看了許久還是有違和感。藍衣女人的眼神也讓他心裏微微一刺。步伐拘謹的女人和手舞足蹈的小軍官已經消失在街角，這時，沃特看到了迎面走過來另一個女人。
“上當了，快，追上那個女的。”藍衣女子走路明顯大步流星，沒有一點女人味。怪不得他看來看去都覺得別扭。
“只找到剛剛那個傻蛋，他被人打暈了在巷子裏。”士兵回複。他們消失的地方是小巷子，裏面道路錯綜複雜。沃特還是加派人手，命人一定要将那個女的抓回來，最近碩和居住地的搗亂鬼影就是那個“女人”了吧。
蒙特發現尋找他的人增多了，不過幸好他也快到飛船停留的地點了。很快，解決了一小隊人馬，他從混亂的人群中穿過進了飛船。後面的喧嚷聲再也聽不到。
他的副官一看到他，幾乎要當成間諜了，直到他扯下假發。“長官，你怎麽穿了裙子出來。”他漲紅臉，不好意思地別開頭。蒙特把假發一甩，踢掉擠了腳趾頭一路的高跟鞋，光腳在飛船裏走動時，才終于覺得重新活了過來。
加速飛行，将原本應該十幾天的路程縮短到7天，蒙特還是覺得船上的每一天度日如年。
見到安東尼的時候，他省去廢話：“陛下，請允許我帶兵攻打天狼。”
年輕皇帝安東尼坐在辦公室裏，面前的文件一摞一摞的，但是他批閱的極快，而且批閱的同時就順手分好類，讓書記官幾乎沒有事做。他從文件堆後面擡起頭來，沉思着看了安東尼許久。
“你在天狼星三個月，竟然沒能把人帶回來？”安東尼知道蒙特的戀人被擄去天狼星，但是蒙特沒把人帶出來，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天狼星對林碩和的重視似乎超出了他的預計。眼見蒙特點頭，安東尼不由得對天狼星的形勢再做改觀。
“安東尼，”蒙特換了稱呼，“你知道碩和是什麽身份，他在那裏被那群人利用，我真不甘心。天狼星本來是個渣滓一樣的星球，但是，有他在什麽都能改變。他的價值不用我重複了。在天狼星的這些日子，雖然一時看不到太大變化，但是從普通平民的臉上我看到了緩慢的滲透變化，我們不能放任他們這樣下去。”
安東尼撐着下巴，緩緩說到：“如果要發兵，就屬于侵略戰争了，我們總不能對民衆說我們興師動衆只是為了去搶某某少爺的男寵吧。要說服那些老奸巨猾的官員，要怎麽說服覺得天下太平的民衆，這個理由，你想好了嗎？”
看着他閃爍的眼睛裏面某種邪惡的光芒，蒙特忍住了自己抽搐的沖動，“安東尼，你早巴不得有人收拾天狼星的爛攤子了吧，你早就知道各個星系對它頭疼又不想挑大梁了吧，在我面前還裝，以為我不知道你老早就透露出要把它收入囊中的計劃了嗎？”冷眼看着眼神左顧右盼的某人，蒙特壓下自己的怒火，這畢竟是皇帝了，不是他一個上下鋪的戰友。
“好吧，我承認我對它是魂牽夢繞日思夜想行了吧。你不用這麽看我，就算走程序也費些時日。那幫老狐貍也不是一下子能說動的。嘿嘿，天狼星，打它一棒子，再給個甜棗，這主意怎麽樣？”擺明是心裏有譜了，安東尼還是想逗逗一本正經的蒙特。
“你是說附屬國麽？”蒙特狐疑。
“完全正确。天狼星是個貧瘠的國家，但是它也有許多優勢，他的地理位置有很大的交通優勢，之前因為海盜橫行，使得不少人需要繞遠路飛行，一旦我們得到他，可以間接從關稅上得到巨大收益。”
“它還可以作為我們的守衛星球，派将部隊駐紮在那裏，既可以攘內，又可以安外，成為最外圍最有利的防線。我想，菲爾羅德那個老妖怪大概也是想要給天狼星一個和平的生活，而不是打打殺殺一輩子，等着天狼星被摧毀。到時候它連做附屬國的資格都沒有。”
蒙特看着安東尼妖孽的銀發和眉心的朱砂，看到了他的野心勃勃以及之前不顯山不露水的智慧。他對安東尼還是評價過低了。難怪，文森哥哥會對安東尼贊賞有加，果然在文人的位置上更容易看到這些花花腸子麽……
“那麽說好了？”蒙特笑起來。
“有人心甘情願去跟一群亡命之徒幹架，我怎麽好攔着。你還是想辦法說服民衆吧。”
“辦法早就想好了。”
當日，各種資訊新聞、現場直播就播出一系列模棱兩可的新聞，天狼星忽然成為主角，出現在大街小巷的平民口中。
“聽說了嗎，天狼星的海盜造反啦。”
“是啊，我兒子說都把天狼星的政府打垮了，聽說那幫海盜正在野心勃勃計劃着征服整個星系，胃口真大。”
“天狼星的兔崽子們竟然在網絡上看不起我們伯蘭星人，說要把我們的星球變成他們的根據地，這胃口真大。他們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斤兩。”
“打吧打吧，我們伯蘭星的人不是孬種，還怕他們吃不飽的小海盜。小國寡民，咱伯蘭星人跺一跺腳，他們都能吓尿了。”……
霍布裏斯将軍慢悠悠地給自己的盆栽澆水，也不看蒙特。
“叔叔，這一仗您怎麽看？”蒙特沒有直接說明來意，不過今天的談話将關系到軍隊調動，他不得不小心行事，即使霍布裏斯一向疼他。
澆着花，霍布裏斯似乎心情不錯，“告訴我，你能煽動整個星球的伯蘭人，你能讓他們的父母、子女、親人活着回來嗎？”
“我愛惜每一條生命，認識或者不認識。所以才要出征，所以不能眼看着天狼被一群野心勃勃的海盜占據。即使他們的初衷有多好，但是海盜的骨血裏是刀和劍，是殺戮換取生存，坐視他們壯大遲早會成為整個星系的害群之馬。”
“也許您會說，把林碩和殺了不就結了，他們沒有技術依撐，能走多遠。但這只是治标不治本，固然我不願意犧牲我的愛人，但是并不是殺了他一人天狼就會乖乖等着自己破滅。”
“好孩子，去吧。”霍布裏斯拍拍他的肩膀，“我們老了，天下終究是你們年輕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更新晚了，抱歉，這兩天要準備跟老師做實驗了，所以盡量日更或隔日更新。
即使有新文在，我也不會忘了你們的……雖然新文的讀者有愛多了，留言什麽的……
☆、烽煙
沒想到母親叫他回來是一個陷阱。
被迷暈,被下藥,不知道是誰的主意,看陌生女人的臉模糊的很。門鎖着,沒有任何通訊工具，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渾身乏力,但是欲望強烈。身後那個女人對他微笑，坦坦蕩蕩地脫下自己的衣服。
蒙特冷笑,身體再怎麽想要，但是強大的意志卻始終将迷途的身體拉回來。
“別白費力氣了，從這裏出去有一百種方法,哪一種都不用我親自動手。你們以為我還是當初那個任人随便擺布的無知幼兒嗎？”他知道哪些人在看，所以也不是說給這個房間裏的人聽。
“還想看看你能扛到什麽時候呢，沒想到你這麽頑強，都看不到好戲。”門忽然被人打開了，站在門外的卻不是任何一個弗蘭奇家的人，而是當今的男皇後羅曼連恩。也只有他能大搖大擺在弗蘭奇家橫沖直撞不受阻攔了。
“你很失望嗎？”蒙特眯起眼睛，露出危險的信號。
連恩擺手，表示自己真的沒有想拿這事嘲笑蒙特的意思。“喂，走啦，你親親老婆還等你去救呢，該出發了。”完全無視屋裏□的女人調色板的臉，兩人大步流星從弗蘭奇家離開了。
得知蒙特被設計，文森趕了回來，卻發現人已經走了。弗蘭奇夫人忙着安慰那個女人，“孩子，辛苦你了，都是我家蒙特不懂事，有眼無珠啊。多好的姑娘，別着急啊，打仗那是男人們幹的事，他怎麽着也要出去磨練一番。等回來就娶你。”
“媽，這難道就是？”文森陰沉沉地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家裏的陌生女人。
“是啊，這是弗洛裏斯國的公主，對我們家老幺蒙特情有獨鐘，那心眼可死了，非要千裏迢迢趕過來示愛呢。那沒良心的臭小子理都不理，回來一定要家法處置。”弗蘭奇夫人被蒙特等人殺了面子，不滿的很。
文森沉吟，“媽媽，你們的方法太過分了。也太不把蒙特當成年人看了，今晚這事幸好沒鬧大，不然蒙特真的會跟我媽反目成仇的，你還不知道他的性格嗎？”苦口婆心想勸自己老媽收手，畢竟這些年來，蒙特的癡情他是一清二楚，那傻小子的心就像發出去的導彈拉不回來了。父母的反對，不過是突然增加雙方的痛苦。
“我們還不是為他好！”弗蘭奇夫人激動起來，“你看看自從那小子進來，蒙特都出了多少事。一條命差點都賠進去了還不夠嗎？現在蒙特竟然還要為了一個男人去跟海盜打仗，我十月懷胎出來的孩子不是為了給一個野種送命的。就是太深情了，才不能讓兩個人在一起啊……”
她哭起來，眼淚像珍珠斷了線，“從看到那孩子竟然為了林碩和在午夜裏站了好幾個鐘頭，連感冒都顧不上，我就知道，癡情是蒙特最大的弱點，他為了愛太奮不顧身了。死在戰場怎麽辦。誰能保證那個林碩和不會騙他，不會因為他的掣肘使蒙特喪命呢？”
文森走過去，抱住他媽媽，使母親傷心并非他所期願。“好吧，媽媽，如果這是你的願望，我願意助你們一臂之力。”
弗蘭奇夫人慈愛地摩挲他的臉龐，這個孩子一直是最貼心的，他的哥哥弟弟沒一個安分呆在家裏過，只有他表面冷清，卻從來不會去離開他們的視線太遠。
連恩并不能和蒙特一起去戰場。這場戰事來的匆忙，反對意見也不少，更多人是不樂意用伯蘭星的財産去攻打一個臭名昭着的星球。因此蒙特此行遇到的阻力不小，來自財政、軍部、輿論的支持并不穩定。他聯絡其他國家，大都是陽奉陰違，說的好聽肯做事的少，讓他驚訝的反倒是幾個經濟水平發展不算快的小國家，竟然會派兵支援。
伯蘭星與天狼星的戰事就在這一天，2022年5月1日正式拉開帷幕。
天狼星，嘉寶宮的會議室。
各個堂口彙集而來的軍官、政客還在面紅耳赤地争吵，相反，作為會議的首領，菲爾羅德鎮定得不可思議，他面上十分輕松，好像來的不是幾千艘軍艦，而是十幾個客人，這些客人可能會把家裏搞得一團糟，可能還會拿走家裏什麽東西，但是他還是微笑着迎接。
“菲爾羅德大人，您沒什麽要說的嗎？”有人忽然發現貌似無動于衷的菲爾羅德，不由得詢問。這也太不尋常了吧，都要開打了自己家首領還一副過家家的樣子。
“嘿，夥計們，別緊張。”他一笑，就是狐貍看上了葡萄的表情，熟悉的人都喉嚨一緊，誰都知道他這麽笑的時候就有人要倒黴了，“伯蘭星那小打小鬧的陣勢你們也要吓破膽嗎？真是讓我看不起你們這些年越養越小的膽子。等他們一來，我們絕對能把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打得屁滾尿流，乖乖打包袱回家見爹媽。”
“對對，把他們打回老家哭去。”一有人響應，其他人好像也相信了事情不過是一群小毛孩來扔石頭。雖然事實是遠非如此。
其實開會也不過就是那回事，都知道必須打，來發洩下情緒，找找位置，順便讓有心人瞅準機會往上升一升，大家吵吵鬧鬧，需要确定的事情也沒幾件，都是最後總結了才說到重點。
菲爾羅德放任他們吵，反正自己帶出來的人自己清楚，不是戰場上拿不起槍杆的主，也不是只會割肉賣肉的屠夫。
“派出去的人怎麽樣了？”在自己的卧室裏，菲爾羅德也沒有露出疲倦，即使他對事态的發展也沒有很準确的預估，眼皮底下也有了青色的痕跡，沃特能看到他眼皮下面的皺紋，好像多了幾條。
“放心，我的父。”他恭敬說到，面對養大自己并且一直親自教導自己的男人，他從心底裏敬慕。
“你那個小情人，安排好了嗎？”沃特知道他講的是碩和。菲爾羅德對碩和的重視不是沒有道理的，至少他們天狼星的戰力裝備就在這幾個月有了質的飛躍。武器能帶來的不只是財富，還有更深的安全保障。
“已經，關在很隐蔽的位置，就算對方攻進來也沒辦法找到。”沃特說。想起碩和被帶走時的無措和茫然，自己也跟着心痛起來。那個人只是沉默地任由人逼進重重深鎖的大門，背影是如此孤單，與世隔絕。
還好他不記得前塵往事，催眠的效果幾乎将他變成另一個人，不然沃特不知道如何面對他。碩和不開心，他知道，但是他卻給不了碩和想要的自由。
“沃特，不要沉溺于兒女情長，我教導你的，要給我記住。”沃特出門之前，才聽到他在身後警告。
“碩和，你怎麽又在對圖紙發呆，畫不出來就算了。”将發呆的人從桌子後面拉出來，沃特壓抑着自己的心疼，假裝輕松說到。
“我想起來一件事。”碩和微笑着開口。
“什麽？是開心的事嗎？說出來聽聽，也許能知道你以前的糗事呢。”
碩和看着他一貫溫柔戀愛的神情，輕飄飄說到：“只是想起來我這腦袋怎麽傷到的。你看我記憶真差，竟然忘掉這麽重要的事，難怪老天懲罰我得了健忘症。”
“不要那麽說……”沃特上前想擁抱他，但是被他貌似不經意地躲開了。
碩和沉默地看着窗外，其實外面也不過是，實驗室，起居室，警衛室，巡邏士兵休息處，一扇又一扇門把他圍在最中央，如同蛛網，他在上面粘着，無法逃脫，無法移動，只能等着老死。
當初因為相信這個人，才會走進這座城。現在，自己在圍城裏頭出不去了吧。
“我從來沒住過，打開九扇門還出不去的房子。沃特，這裏是監獄吧。”他直視着沃特，目光沒有半分留情，完全是一個無形的巴掌扇在沃特臉上。沃特漲紅了臉，卻發現自己一向敏捷的思維變得遲鈍，完全找不出話來。
解釋其實也是無力。碩和冷笑，讓他離開，直到聽到沃特的腳步聲消失，他才無力地将自己埋在沙發裏。
夢見頭部受傷的事，是在來到這座城堡的第一天。夢裏那個人還是看不到面孔，但是身形越來越熟悉。“如果你一輩子都想不起來，我就當你的記事本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