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掉了四個
這個人勒斯有點印象,是這部電影中的一個配角,跟褚呈飾演的陳隊是搭檔,剛才追捕黑衣男子的戲,他也在其中。
只見那人笑着朝他伸出手:“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聞子默,勒總應該聽說過我。”
勒斯擡眸看他,微笑回應:“你好。”
他伸出手跟聞子默握了握,但只是輕輕一碰就很快收了回來。
勒斯的動作讓聞子默有一瞬感覺,這個國民老公似乎并不像傳聞中的那麽随和,但又被勒斯的話打破:“你剛才的那場戲,拍的不錯。”
聞子默并沒有太在意,謙虛道:“勒總過獎了。”
勒斯十分耐心的看着他,他向來習慣了周圍人的主動靠近,無論牛鬼蛇神,無非都是帶着自己的目的而來。
“對了,今天的午飯很好吃。”只見聞子默将手裏的一個盒子遞給了勒斯:“這是回禮。”
勒斯看了眼他手中的防護貼,随後又聽到聞子默說:“撲倒的戲很容易擦傷,這個貼在手臂上,可以起保護作用。”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但勒斯還是禮貌的說了聲謝謝。
不過他并沒有伸手去接,反而是身旁的林善上前接下了。
微妙的疏離感再次從聞子默的心中一閃而過,但他沒來得及多想,就被不遠處的經紀人催促着回去補妝了,離開時,還不忘跟勒斯打招呼:“那我先過去了。”
勒斯微笑點頭,在聞子默離開後,林善便道:“勒總,需要我幫您貼上嗎?”
然而勒斯卻看都不看那盒防護貼,一雙眼睛望向不遠處跟聞子默擦肩而過的褚呈:“演戲就該真材實料,受點傷而已。”
況且……
勒斯望着不遠處的褚呈,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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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真的受傷,會怎麽樣呢?
下午的拍攝內容,是褚呈追捕黑衣男子,就在快要抓到他時,黑衣男子卻突然掏出了槍,轉身對着褚呈按下了扳機,一瞬間,勒斯突然出現撲倒了他,黑衣男人趁機逃走,褚呈得以脫險,勒斯的肩膀卻中了槍。
動作指導跟兩人說了一下注意事項,然後就正式開始了。
場地是在林坡,黑衣人需要往上跑,勒斯站在指定位置做準備,當黑衣男子從他面前跑過,掏出手/槍轉身時,勒斯看準了褚呈,迅速上前将人撲倒。
兩人雙雙倒地,鮮紅的顏色從勒斯的後肩暈染開來,黑衣男子見狀先是一愣,随後就慌忙逃離了。
褚呈抱着勒斯,看清他的臉後,先是驚訝,随後便喊出了他的名字:“邢至!”
勒斯的臉色與嘴唇都變得蒼白,擡眸看了褚呈一眼,最後倒在了他的懷裏。
“卡!”導演高喊了一聲,随後跟攝影師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再來一條。
褚呈想要從地上起來,勒斯卻仍舊保持着剛才的姿勢,在他耳邊道:“怎麽樣?我救了你,有沒有一點感動?”
見褚呈的臉上沒什麽表情,勒斯輕笑一聲,便站了起來。
他伸出手去想要将褚呈從地上拉起來,褚呈卻并不領情,直接站起來往下走。
勒斯也不生氣,看着褚呈的背影,一陣風吹過,使得樹木沙沙作響。
一旁的聞子默見狀,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巾,上前遞給了勒斯:“擦一下手吧!”
勒斯看了眼他手中的紙巾,笑着道:“沒關系,反正待會兒還會再弄髒一次。”
他轉身走回了原來待定的位置,導演讓攝影師調整好了鏡頭後,随着記場板的打響,黑衣男子再次開始逃跑,當褚呈馬上到達他身前時,勒斯再次朝他撲了過去。
這次似乎比剛才撲的更用力,兩個人還順着坡度往下滾了一圈。
原本這樣的盡頭更加有張力,可勒斯并沒有按照劇本上的,看一眼褚呈,然後昏過去,反而是立刻爬了起來。
因為在剛才滾下來的時候,他聽見褚呈悶哼了一聲。
只見褚呈坐起來,皺着眉頭捂住了左肩,勒斯看到有液體慢慢将他的黑色T恤浸透,染紅了褚呈的手指。
他立馬脫下自己身上的棕色薄衫馬甲揉成一團幫褚呈按住傷口止血,其餘人似乎也發現了不對勁,紛紛上前。
伊承澤見狀,不禁皺眉:“怎麽會受傷?”
場地的整理是副導演負責的,見褚呈受傷了,也有些慌了:“場地我昨天讓人打掃清理過後,才鋪上樹葉的,這……”
然而現在并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有人很快就拿來了醫藥箱,勒斯接過後,就拿出紗布準備幫他包紮。
他二話不說撕開了褚呈肩上的衣服,褚呈的表情卻有些不情願。
“你放心,我是有證件的,洗衣做飯我不行,這個是特長。”勒斯後半句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是他說的确實沒錯。
勒斯不僅僅是醫藥企業的巨頭,在醫學上也極有天賦。
幫褚呈包紮完,勒斯又對伊承澤道:“你先帶他回酒店吧!”
褚呈的傷口只是簡單的包紮還不行,需要縫針。
“嗯。”伊承澤點頭,将褚呈扶起來。
勒斯站在原地,低頭看向了地面,大家還在為褚呈受傷的事說着什麽,副導演就看到他朝上走了兩步,蹲下了身。
只見勒斯伸手撥開地上的樹葉,就看到一片玻璃被插在了泥土中,呈三角形的尖上還粘着血。
副導演看到後,不敢相信道:“這裏怎麽會有塊玻璃?我昨天明明交代人打掃過了,我還親自檢查了。”
其餘人也圍了過來,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泥土中插着的玻璃,其中兩個打掃了這片地方的人也道:“我們昨天确實都整理過了,當時沒有看到玻璃啊!”
“對啊!我當時也沒看到有玻璃,別說玻璃了,兩塊大點的石頭都沒有,只有一些碎石子。”另一個工作人員也附和道。
從那塊玻璃周圍的泥土顏色來看,似乎被翻動過,勒斯伸手捏住玻璃晃動了幾下,便輕松的将它拔了出來。
粘着泥土的玻璃片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從微微彎曲的弧度來看,應該是某種瓶子的碎片,其中一個邊上還有一個紅色小半圓的圖案,只有指甲蓋的一半那麽大。
正在勒斯思索着什麽的時候,聞子默走了過來:“勒總你沒受傷吧?”
聽見聞子默的這句話,大家才反應過來,剛才勒斯是跟褚呈一起從坡上滾下來的。
王導有些擔心的走過來詢問:“對了,勒總有沒有傷到哪裏?”
勒斯眸光沉沉的盯着手中的玻璃看了一會兒,轉頭微笑道:“我沒事。”
“沒事就好。”
不過主演受傷,這戲占時就沒辦法拍了,王導掂量了一下,最後決定讓大家先休息三天。
勒斯在回酒店的時候,順帶去了一趟市中心醫院,車子在馬路邊停下,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人就從不遠處大步走了過來。
他開門下了車,那人上來就問:“傷哪兒了?”
對方是個40歲左右的中年男人,叫薛國安,戴着副眼鏡,眼角處有明顯的魚尾紋,說話的語氣就像是自家兒子跟人打架受傷了,又生氣又心疼。
只見勒斯笑着道:“沒受傷。”
“沒受傷?”薛國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确定是沒受傷後又問:“沒受傷那你讓我給你拿縫針用的東西幹什麽?”
“受傷的不是我。”勒斯說着後,拿過了他手中的牛皮紙袋,看了眼裏面的東西:“是美容針用的線吧?”
“嗯,最新研制出的,不需要拆線,留下的痕跡也比較小,不是疤痕體質的人,後續護理的好,完全不會留疤。”聽見受傷的不是勒斯,薛國安這才放下心來。
不過想了想還是說:“是你朋友?怎麽不送來醫院?”
勒斯确認完袋子裏的東西後,擡頭道:“傷口不大,而且他不太方便來。”
薛國安點點頭,沒再說什麽,畢竟勒斯曾經是他帶出來的學生,兩人還一起共事過,他很清楚他的實力,傷口不大的簡單縫合他直接進行完全沒問題。
勒斯道了聲謝準備上車,薛國安又叫住了他:“勒斯。”
他回過頭,只見男人神情認真道:“有空,還是來一趟吧!”
薛國安雖然是個外科醫生,但在心理學上也小有成就,他一直都認為,勒斯需要接受治療,然而勒斯卻只是一如既往的笑着道:“一定來,如果有空的話。”
他說完就上了車,薛國安看着他離開後,無奈嘆氣,轉身回了醫院。
回到酒店後,勒斯就直接去了褚呈的房間,來開門的是伊承澤,他進屋後,放下了手裏的東西便道:“先清理消毒一下傷口,衣服得脫下來,這兒有剪刀嗎?”
伊承澤聞聲,立馬道:“我去前臺問問看。”
伊承澤離開後,房間裏頓時只剩下勒斯跟褚呈二人,褚呈坐在床邊,與勒斯對視着,氣氛有些微妙。
勒斯從紙袋裏拿出藥和棉花道:“縫合的時候可能有點疼。”
雖然背上的傷口雖然有些疼,但還是在褚呈可忍受的範圍內,只聽他冷聲道:“不麻煩勒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