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掉了五個

對于褚呈的拒絕,勒斯聽見了,也回答了:“不用跟我客氣。”

他一邊說着,一邊拆開了醫用手套,準備好了所有的東西,便走到了褚呈身後。就在他拿起醫用剪刀準備将褚呈的衣服剪開時,褚呈卻突然道:“衣服就不用了,你幫我縫好傷口就行。”

勒斯忍不住輕笑,語氣輕松:“也不是第一次看了。”

褚呈沉默了一會兒,這才放下手,任由勒斯幫他剪開衣服,不是因為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而是不想再聽見他說一些帶有暧昧色彩的話。

房間裏很安靜,能清楚的聽見剪刀破開布料的聲音,光潔的皮膚跟結實的肌肉映入眼簾,只是左肩上的傷口跟鮮紅的血跡觸目驚心。

勒斯用棉花球沾上藥水幫他清理傷口,每一下都小心翼翼,盡可能的輕柔。

消毒完傷口後,勒斯幫他上了點麻藥,随後準備開始縫針,麻藥雖然能減輕疼痛感,但是依舊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針線穿過皮肉的觸感。

勒斯的動作并不快,反而相對以前慢了許多,臉上的神情也不再是平時裏的那副溫柔笑臉,而是多了些認真。

雖然傷口不大,但是要想不留下痕跡,縫合的手法也相當重要。

空氣中彌漫着微妙的氣氛,褚呈也不知道是因為天氣的炎熱,還是因為過于的安靜,使得他有種莫名的焦躁感,縫合的時間并不是很長,但是卻讓人覺得想快些過去。

勒斯剪斷了美容線,随後幫他纏好了紗布,因為傷口是在肩上,所以在幫褚呈纏紗布的時候,兩個人難免會靠的有點近,手指也會時不時的觸碰到褚呈的皮膚,使得他更加覺得焦躁。

忽然,一縷長發垂了下來,落在褚呈的胸口,仿佛一瞬間灼傷了他的皮膚,暧昧了空氣。

腦海中閃過一次次,曾經觸碰勒斯長發的感覺。

“好了。”勒斯幫他包紮好後,伊承澤也剛好回來了。

只見他手裏拿着一把沒拆包裝的手工剪刀走了進來:“前臺沒有,不過我買了一把回來。”

結果話音剛落,就看到褚呈光着上半身,肩上纏着紗布,那件黑色T恤已經躺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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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承澤:?

勒斯扭頭看了他一眼:“抱歉,沒注意到袋子裏的醫用剪刀。”

這話勒斯是笑着說的,但是伊承澤卻總覺得……

他怎麽有點不太信呢?

勒斯沒多說什麽,站起身收拾好東西囑咐道:“傷口不要碰水,以後早晚來換一次藥。”

“好。”伊承澤應聲,褚呈卻突然走到電視櫃前,從錢包裏拿出五百塊放到了勒斯面前。

勒斯擡眸看他,卻聽見他說:“醫藥費。”

伊承澤挑了挑眉。

得,這兩人在一起就不可能不帶火/藥味。

以為氣氛就要變得尴尬,伊承澤正要開口,幫勒總拾個面子,就聽見勒斯笑着說:“我的出診費,可不止五百。”

褚呈又從錢包裏拿了五百出來,總共一千,他見勒斯看着他手上的錢沒接,以為他是嫌少了,又道:“要是勒總覺得不夠……”

話還沒說完,勒斯就突然掏出了手機:“醫藥費也是有市場價的,夠是夠了,不過我不用現金。”

褚呈的眼裏閃過一絲猶豫,他并不想通過手機的方式彙款給勒斯,因為這樣就相當于互相留下了聯系方式。

勒斯看出了他的想法,微笑道:“其實褚影帝不用跟我這麽見外,要是真的想謝謝我,抽空賞臉跟我吃個飯……”

褚呈眉頭微皺,立馬将錢放回錢包,拿出了手機将錢轉到了勒斯的賬號。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輸入賬號,填寫金額,支付密碼,一分鐘不到就搞定了。

待勒斯離開後,伊承澤想了想也跟了出去,臨走前對褚呈道:“對了,王導說三天後再拍,你先把傷口養好。”

褚呈沉聲回答:“知道了。”

随着一聲關門上鎖的提示音,褚呈又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面是一個轉賬號碼,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跟四年前,他買給勒斯的卡號一模一樣。

自那天之後,這個號碼就再也沒出現在他的手機裏過。

回想起剛才勒斯給他縫針包紮的畫面,褚呈摸了摸左肩纏繞的紗布,焦躁又再次将他包圍,心裏都是煩悶。他放下手機,從煙盒裏抽出一支點上,深吸了一口,仿佛是要随着這白色的煙霧,将心中所有的煩悶都吐出來。

酒店的走廊上,勒斯剛要進電梯,就被伊承澤叫住了,他回過頭,伊承澤就随意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一起喝一杯?”

勒斯沒有回答他,看着他随意搭在自己左肩上的手,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柔,眼裏卻多了一絲不悅。

換做別人,可能只會感覺,勒斯雖然既溫柔又紳士,但是相處起來,好像又有種莫名的疏離感,讓人不太敢靠近。

然而伊承澤卻很清楚,他這是生氣了,不是單純于表面的那種,而是帶着點殺意。

這讓伊承澤有些意外,按道理來說,勒斯應該不會因為褚呈剛才要付他醫藥費,或者是別人的手搭在他身上這種事,生氣到這個程度才對。

但他還是識趣的把手舉了起來,挑了挑眉,像是投降一般認真道:“抱歉!”

勒斯收回了目光,擡腳踏進了電梯,伊承澤也跟了進去,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道:“哎!會所之前還有人問起你呢!你真的不打算回來?”

勒斯沒有回答,伊承澤又道:“好歹也偶爾來玩玩,免得我還總得幫你回複別人,特別是那個叫什麽來着,就那個特別難搞的駐唱,每次見我都問你怎麽沒來。”

事實上這個駐唱是伊承澤唯一記得的一個,畢竟以前勒斯換獵物的頻率非常高,這個駐唱算是唯一一個在勒斯身邊呆的比較長的。

然而勒斯看出了伊承澤想讓自己轉移目标的目的。

他沒有說話,兩個人的身影印在了電梯門上,伊承澤透過電梯門跟勒斯對視着,知道勒斯可能是口味變了,于是又雙手插兜道:“不過最近會所裏來了個調酒師,雖然屬性不明,但是……”

話還沒說完,伊承澤見勒斯對于這個‘誘餌’不為所動不說,連剛才僅剩的溫柔都沒了,還擡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伊承澤抿了抿唇,沒再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電梯到達了六層,勒斯剛擡腳踏出去,就聽見伊承澤在身後嘀咕了一句:“啧,到底因為什麽這麽大火氣?”

為什麽?非要說的話,大概是因為……

他的東西,被別人動了。

勒斯來到王導的房間外,重新換上了那副溫柔紳士的面孔,擡手敲響了房門,房門很快被打開,來開門的是副導演,見到勒斯便笑着道:“勒總,您怎麽來了?快請進。”

勒斯禮貌微笑,進了房間,房間裏除了副導演跟王導外,還有一個穿着焦糖色西裝的女人,是他們這部電影的編劇,姓唐,三個人似乎正在讨論劇本。

勒斯見狀道:“我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沒事,剛結束,勒總來,是有什麽事嗎?”說話的是王導,一旁的唐編劇順手移過來一張塑料椅。

勒斯坐下後,回答道:“沒什麽,只是想來跟王導随便聊聊。”

唐編劇因為跟王導聊完了劇本,就準備回自己房間休息,副導演将泡好的茶放下後,也跟着一起離開了。

房間裏只剩下勒斯跟王導,兩個人圍繞着拍戲聊了兩句,然後就聽見王導問:“褚呈的傷怎麽樣了?”

勒斯喝了口面前的茶微笑道:“雖然縫了針,但不是什麽大問題。”

王導點了點頭:“不嚴重就好。”

畢竟勒斯是醫生,既然他說不嚴重,那就差不了,只是耽誤這麽一下,接下來的拍攝時間可能就更緊張了。

勒斯放下了茶杯,突然伸手拿起了桌上的劇本翻看了起來:“聽說這部戲裏,跟褚呈搭檔的那個配角,叫聞子默?”

“對,勒總怎麽突然問起他了?”

“沒什麽,只是感覺這個人演技似乎不錯。”勒斯擡頭道。

然而王導并沒有點頭,似乎并不認可,只見他沉默了一下,随後開口:“聞子默的演技雖然也算不差,之前也極力向我争取過主演的位置,但是相比褚呈在鏡頭下的張力,和角色的呈現力,還是差了點火候。”

勒斯眼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意味,随後勾了勾嘴角認同道:“褚呈的演技确實很不錯。”

兩人又聊了幾句,勒斯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是林善發來的消息。

【勒總,我調查過了,劇組和拍攝場地并沒有人混進來過。】

他簡單回複了一句知道了,便對王導道:“有些晚了,我就不打擾了。”

離開了王導的房間,勒斯在回房間後,又給林善打了個電話:“再去查一下,之前拍攝我跟褚呈不和照片的狗仔是誰。”

“是。”

電話挂斷,窗外的夕陽已經将天邊染上了美麗的顏色,勒斯透過陽臺望着這道美麗的風景看了一會兒,随後又扭頭看向了身旁,他與褚呈的一牆之隔,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笑:“該吃晚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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